《西游修仙记》昨夜晴风

26、第二十一回（下）

　　第二十一回：
　　灵台方寸筑天宫，
　　官封弼马意未宁

　　悟空又不解道：“二郎，我记得你自封神一战后从天庭隐退，下界至灌江口，享那逍遥无为的清净日子，不再过问仙家诸事。如今为何又发下有为之愿？”
　　杨戬露出让悟空更加不解的神色，一双丹凤美目中竟然有些哀伤，却笑道：“如你所愿而已。”
　　悟空又一愣，啐道：“正经说话！”
　　杨戬将悟空的手合于掌心，认真道：“不错，我不想卷入如今之乱象，本以为这世间早已够乱了，我就算插手也只徒增业力。可事到如今，如若再无人出来做点什么，整个天界都将崩塌，到时候何谈逍遥清静？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悟空吓了一跳道：“天界怎会崩塌？”
　　杨戬紧握悟空的手道：“悟空，你有所不知，我慢慢说与你听。当日舅舅于无边玄妙方广世界世界中开辟天庭，后来西王母飞升至此，开辟瑶池仙境并蟠桃圣境。再后来，盘古大仙的十二个徒弟——玉虚十二门人——先后飞升，在天庭、瑶池与蟠桃圣境基础上，各自开辟金仙洞府，如此，便成就了天界最初规模。”
　　他微微一顿，长叹道：“十二金仙于人间留下道统传承，弟子历经天刑后便可飞升至金仙洞府。可如今人间乱象四起，天界亦不可免，十二金仙因插手人事卷入争端而陆续陨落。今日回来，我才发现文殊师伯五龙山云霄洞、普贤师伯九宫山白鹤洞、慈航师伯普陀山落伽洞、惧留孙师伯夹龙山飞云洞、燃灯师叔灵鹫山元觉洞……竟然全部崩塌了。”
　　悟空叫道：“金仙洞府既然是灵台所化，又怎能崩塌？！”
　　杨戬惨笑道：“洞府只在灵台方寸筑。金仙洞府崩坏，原因无他，唯有开辟洞府的金仙陨落！”
　　悟空一蹦三尺高：“什么？！文殊广法天尊、普贤真人、慈航道人、惧留孙、燃灯道人，竟然全部陨落了？！”记得师父曾言，这几位仙家数十年前便陆续入了轮回，原来是被斩落了！
　　杨戬沉痛点头道：“十二金仙中，如今只有我师玉鼎真人、太乙师叔、赤精子师叔、黄龙师叔、广成子师叔、清虚师叔、云中子师叔的道场洞府还在，也是岌岌可危。一旦诸天世界崩坏，弟子门人便只能留在虚空中不知所措。这样一来，便是真真正正的末法时代。”
　　悟空摇头道：“老孙可不信‘末法时代’、‘末日审判’之说。你放心，那些被卷入诸侯争霸而陨落的师伯师叔们，总有一日会再相见。”
　　杨戬苦笑道：“你道是他们还能有绝大福缘，再证为仙？好比你今生投生于帝王家，转生后还转在他家一样，机会太渺茫了。不知要历经几世几劫才能再证为仙，那些仙家也不再是师伯师叔们了。”

　　二人不再言语。杨戬携了悟空的手，去金霞洞拜见了玉鼎真人。寒暄已毕，玉鼎真人捻着长须道：“天界无仙家飞升，已百年矣！孙真人此番成仙，是自家福缘，也是天界幸事。”
　　那一声“孙真人”让悟空起了一层鸡皮。他忙道：“前辈叫我悟空即可。”

　　辞别玉鼎真人，杨戬携着悟空的手，悄悄行至灵霄殿外。二人径至御前，朝上礼拜。悟空行礼完毕，直望垂帘后的玉皇大天尊。但见他头悬珠帘，腰围玉带，长须美髯，不怒自威，绝非西游小说中软弱可欺的脓包模样。
　　杨戬悄悄以神念相告悟空道：“舅舅的修为已臻大罗金仙极致，离太上忘情只一线之隔。如老君所言，他神通深不可测，却不甚用法力，也不善与人争斗。”
　　玉帝先与杨戬对答数语，又谓悟空道：“妖仙悟空，你既来天界，只要不与人相斗，又经主人应允，天界各处洞府任你行走。”
　　悟空笑道：“如此谢了！不知老孙能否再讨个便宜，封我个官做做？”
　　玉帝看着悟空笑道：“你这妖猴，得陇望蜀。也罢，如今御马监缺个正堂管事，你若不嫌俸禄少官衔低，今日便上任去罢。”
　　杨戬哑然。悟空却兀自道：“不碍事，不碍事！得陇望蜀，人之常情。据说老孙的悟性与资质都不入世间之流，做个不入流的小官也不打紧。”
　　玉帝看了悟空半晌，忽笑道：“人之常情不假，可如今你已成仙，还是省些口舌罢。”

　　话音刚落，听有人启奏道：“万岁，四海龙王飞升至灵霄殿外求见。”
　　玉帝命四海龙王进殿道：“你们四兄弟也真齐心，于近些日子纷纷飞升，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天界并无水族开辟的金仙洞府，孤这个做大天尊的，少不得送你们一个。”说罢，拔下头上的玉皇簪，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一划，霎时间天宫外围出现了汪洋大海，名为“东海”、“西洋”、“南溟”、“北渊”。
　　悟空咋舌，心中暗道：名不虚传，果然名不虚传！不仅化虚为实，而且海中物景纤毫毕现，这是怎样的修为见知！
　　杨戬指点道：“别看天宫外围的四海无边无际，只要印证水族修行，便可进可出亦可渡。”
　　如此说来，东海、西洋、南溟、北渊便是另一片宇宙空间，而印证修为便是通过这片空间的虫洞了。
　　悟空抚掌叹道：“仙家修为，果然玄妙！”

　　待离了灵霄宝殿，悟空杨戬二人请四海龙王去金霞洞小坐，与他们接风庆贺。送走四海龙王，悟空轻靠在椅背上，叹息道：“此处果然不是老孙所愿的天庭。”
　　杨戬将悟空拉起来，让他靠着自己的手臂道：“人生不如意十常八^九，天界也未必能例外。你既不满，又讨官做，何也？”
　　悟空摇头道：“非俺老孙不满，只是觉得天界不该是这样子罢了。只有做了官才能更了解天庭，好留日后改变。”
　　杨戬微微低下头，与悟空平视道：“悟空，我知你心境与一般仙家不同，不那么清静无为，而是有所偏执，又怀济世之心。可你是否想过自己能承担多少？飞升之前，你已经揽上了无数业力，历经天刑九死一生。如今成就仙道后，你又招惹了许多业力纠缠。”
　　悟空也尽力与杨戬平视，低声道：“既然有所想有所愿，那么就去想去做，如此也不枉老孙来世上一遭。”
　　杨戬不由紧握住悟空的手，听他继续道：“老孙初来世间曾十分迷茫。因为一场玄之又玄、穿越两千六百年的大梦，使得自己不知为何而来，从何而来，也不知该向何去。后蒙师父教导与二郎指点，来了便坦然面对之，承担之。我就是我，在大梦中是我，成就仙道后仍旧是我。省之于心，老孙看见了灵台中所愿望的世界。”
　　杨戬动容道：“悟空，这是成就金仙宏愿天劫的修行发端。你才证真仙，难道又想求证金仙？你的愿心来的太早太凶险。”
　　悟空回头看了看杨戬的手臂，又心安理得地枕了上去，道：“告诉你老孙的愿心罢，不单是天界也是人间。老孙今天有了一点头绪，可以说与你听。”
　　杨戬静静道：“你说，我听。”
　　悟空叫道：“你可不能光听！我且问你：人人都想当皇帝，怎么解决？”
　　杨戬笑道：“按老君的无为之法，只要天下无帝，便一劳永逸解决了。”
　　悟空拍手道：“你也算明白人！既如此，只要将仙家与俗世隔离开，不就全然解决了？”
　　宛如一声惊雷，杨戬目瞪口呆。
　　悟空继续道：“只要不在凡间显圣，仙家便可不牵扯入世间了。喂喂，二郎麻烦你把嘴巴合拢。世人面对神妙非常又不可理解的存在，要么当做神圣膜拜，要么当做异端驱逐。既如此，还不如仙家主动避世。老孙听说西牛贺洲以西的那片大陆上，也有一群修行人，他们自称“巫师”，把神通叫做‘魔法’，把无边玄妙方广世界称作‘天国’，他们被当做妖魔鬼怪烧死在火刑柱上。巫师们不得已只得避世，在人间以人间身份行走，在修行界有修士身份修行。与其消极避世，不如主动退出。”

　　悟空借鉴了两千六百年后的世界，拿到现在来说，宛如石破天惊！
　　两千六百年后的世界里，有人信上帝，有人信真主，有人信佛，有人信道，有人是无神论者。那时候世间已无仙家出没，对神仙的祈祷和信仰，只存在于世人心中。

　　杨戬嘴巴合上了，眉头却越锁越紧。他收紧手臂低声道：“也只有你，才能说出如此惊天地唬鬼神的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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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现哈利波特中的许多东西，都可以跟东方修行相互印证。比如西方的卷轴相当于东方的符咒，他们的飞天扫帚相当于我们的御剑飞行，他们的魔杖与东方修士的法器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