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雾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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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百岁最近很少很少的笑了。也很少很少的从房间里走出来。
君卓尔仍是满不在乎的说：“人老了嘛。”然后自说自话的跑去和尹白雪玩儿。白羽虽然想提醒一下别这么没心没肺，可是话到了嘴边最后选择了默默不语。
如果说什么能让人振奋起来，从悲哀中奋发，那就是欢乐。无穷无尽的欢乐和能发现欢乐的心是上天很早很早就赐予我们的特殊的恩惠。欢乐，是不朽的，有欢乐的地方注定不会被黑暗笼罩。
羲和夫人不知什么时候也过来了，带着极为重要的信息。据说这个组织要去将少林寺的方丈杀掉。
白羽在静静地听，张珏的神色却是很凝重，尹百岁也在听，十分认真地听，所有人都知道他要为夏方和青秀道人报仇。君卓尔在喝茶，事不关己的样子。
“我要去少林寺，即刻出发。”尹百岁几乎是在听完后马上起身的。张珏和逆天剑也马上起身，几乎就要往外走了。“你怎么知道呢？”君卓尔开口了，问羲和夫人。羲和夫人顿时觉得众人的目光全都看向自己这里，有漠然，有仇恨，还有看好戏的。“我也是派手下打听了许久才听说的。”羲和夫人耸肩。
君卓尔起身，施施然在屋中踱步，许久才说道：“我记得你曾经说过，这个组织很严密，在江湖中根本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唯一的一次走漏风声还可能是为了吸收你的帮派来壮大自己的力量，那么，请问，你的手下是潜入了这个帮派呢，还是你本身就和这个帮派有联络呢？”
羲和夫人的心猛地跳了一下，不由得重新开始打量君卓尔。君卓尔似乎在自己在的时候很少说话，谈话也不过是三两句就结束了。夏方不是她的朋友，青秀道人也不是，君卓尔一点想为两个人报仇的意思都没有。那边的张珏和逆天剑却是大大的不同，一个眼睛里隐藏着怒火，一个眼睛里流露着悲伤。也就是说在这个屋子里，只有白羽和君卓尔是真正的旁观者。
自古，旁观者清。所以君卓尔才能在如此充满了爆发的时刻说出这句话。
羲和夫人笑了笑道：“自然是我们的人想办法让他们露出了马脚。”
“看来这个组织也不怎么样嘛。”君卓尔甚至没有再追究下去，只是一带而过，轻描淡写。把羲和夫人满肚子的话给硬生生拦截在了嘴边。
“照如此说来，我们打入敌人内部指日可待。”张珏道。“按理说这个组织费尽心机的隐藏行踪，布置陷阱，是不会露出马脚的。”白羽道。“这就叫聪明反被聪明误。雁过留痕，越是想要把痕迹抹掉，就越容易留下更多的痕迹，每一个细小的痕迹编织在一起，就是直指敌人的核心。”羲和夫人说道。“嗯，这么说倒也无不可。但是不如这样说，他们一旦开始不担心痕迹被人追踪，那么也就证明他们羽翼丰满，要开始直击我们的核心了。”君卓尔说。
羲和夫人觉得君卓尔很有帝王之才，就如同自己一样，领导着苗疆，为苗疆之王。甚至还想邀请君卓尔去苗疆和自己一起统治。
“所以我们去少林寺吧。”君卓尔下一句话让羲和夫人仔细的考虑了一下自己刚才的想法，觉得君卓尔可能就是愚者千虑亦有一得吧。
“你刚才不是说这可能是一个圈套？”张珏大叫，显然不愿意傻乎乎就钻进敌人的陷阱里。“反正去看看也没有什么不好的。再者说，少林寺的那个光头方丈素菜做得很好吃。”君卓尔道。“那你这是不是说与不说是一样的嘛。”逆天剑道。“当然不一样，你们之前想着去报仇，这回想着去一探究竟，看到的东西怎么会一样。”君卓尔喝着茶笑嘻嘻的。
报仇的时候，你更多看见的是你的敌人，你的对手。他的一举一动无不牵动着你。再者说，连敌人都不知道是谁的时候，你该去看见谁呢。一探究竟的时候，你会观察到更多细微的东西，平常你可能视而不见的细节。这样的心是不会被蒙蔽的，甚至可以反败为胜。
“那我们就去一探究竟。”到底是尹百岁，到底是活的很久的智者，马上就收拾好了心情，带着一点点激动与欢笑随着众人出发，似乎很多天很多天的绝望，很多天很多天的痛苦都在一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可是，内心的伤痕还是那样明晰而确定的存在着，被一层又一层，一重又一重的阴影包裹起来。
少林寺建在很高很高的山上，那里有一片雾海。当君卓尔他们爬到山门前面的时候，早就有弟子等候着把他们迎了进去，没有拦着君卓尔和羲和夫人。少林寺不准进女客的传统似乎荡然无存。
住持视而不见。
“这寺真怪，我去过很多寺庙，就属这座最怪。”羲和夫人笑道。
“因为这里的方丈人很好。”君卓尔道。站在山顶看雾海。“施主。”方丈果然来了，身后有几个小和尚抬着桌子，凳子。把东西放在开阔的练武场上。练武场的角度很好，刚刚好能看见雾海。
“茶。”住持泡茶，敬茶。唯有君卓尔的茶是经过方丈的手端过去的。君卓尔也很自然的就接了过来。羲和夫人看着，心中似乎有了些想法。
不过，这个想法还没有证实，方丈就起身盛饭了。不仅给君卓尔盛饭，还给每个人都盛饭了。似乎刚才的举动真的是因为君卓尔离自己很近，所以顺手递茶。
一切都很自然的进行着，喝完茶，聊天。大家没有说明来意，方丈也没有问。一直在说着佛经。尹百岁果然是知识渊博，和方丈一直在探讨佛经奥义，引出了一段又一段的公案。
钟声响起，方丈下厨。
端上来的，只有面，清汤清水的面。一点油花都没有的面，面碗里还有青菜，翠绿翠绿的青菜。
方丈在念经。
雾被风吹过来，将每个人都笼在淡淡的雾中，还有寺中飘来的檀香。
每个人的心忽然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感觉，很安静，很虔诚。红尘万丈，离自己已经很遥远很遥远了，遥远的每个人的心都在颤抖。方丈还在念经。
空。
就是空。
心之所以颤抖是因为空。
雾渐渐地散去，每个人却都带着一点朦胧的样子。
方丈念完经开始吃面。面温热。
所有人都拿起筷子吃面，面入口，有一种淡淡的滋味。君卓尔笑道：“这面真是好吃，滋味一点没变。”方丈道：“面还是面，只是心的滋味变了。”
似乎刚才的空只是一场美好的梦，心还是如往常一样，但是却有一点累，为世俗的变化用尽心机的累。唯有心中的疲累才能证明刚才不是梦，而是确确实实的存在着的。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雾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