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故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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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羽就是这样坐着轿子回来的，没有留下那个护卫也没有多说一句话。
“是谁？”灯忽然亮起，照着君卓尔的梨涡。
“一个不相关的人罢了。”白羽笑道，然后坐下拿起茶壶喝了口茶。
“既然不相关的人那就不必烦恼了。不过那个不相关的人请你去了哪里呢？”君卓尔在微笑，梨涡，笑纹，温柔的仿佛是一场梦。
烛光朦胧。
树影摇曳。
白羽的脸颊微微的红了。
“听说贵州城东有一个阆苑，我好早好早就想去了。我们白天的时候去找一找好不好？”君卓尔突然说。
“你为什么要去阆苑呢？”白羽问。
“因为阆苑有很多很多神奇的故事，听说那里的古玩字画千金难求。我还听说那个红袖子的女人特别的漂亮。”君卓尔的目光中有一种神情，白羽从来没看过的神情，极深极深的藏在眼底，逐渐逐渐的消散在心中。
“我今天去了阆苑，那里的字画确实是千金难求，但是那里的主人却把这些当做很平常的东西罢了。”白羽说道。“既然你去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君卓尔问。“因为那个红袖子的女人要我保密。”白羽老老实实地回答。“笑话，那么多人去了都在四处宣扬，为什么你去的时候却被人要求保密？”君卓尔突然扬起了眉毛，不过瞬间恢复了常态。
“我认为阆苑可能是真的存在，因为那些场景不可能瞬间完成，真是极尽巧妙的布置，巧夺天工的机关。单凭着人力而达到那种境界，真是登峰造极，世间无二。”白羽严肃的下了这个结论。
“真的存在？我不这么认为。”君卓尔说道。“你要相信我，那是真实存在的。那个地方，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妹妹，你觉得我可能对你说谎嘛！”白羽有点不高兴了，最后加重了语气。“你是不会对我说谎，可是阆苑的那个人却会对我说谎。”君卓尔下了结论。
“妹妹，你为什么这么不相信阆苑是真的呢？”白羽急切地问。“因为，因为所有的我没看过的东西，没看过的地方，我都不相信他是真的，就算是你说的，我也不会相信。”君卓尔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白羽叹口气道：“就算你不相信，好吧。如果我领你去你是不是就相信了！”君卓尔耸肩道：“可能吧。”
白羽踌躇一番，终于下定决心道：“明天一早我就带着你去阆苑。如果阆苑真实存在，它就绝对会在我去过的地方，如果它要是不存在，随便你怎么说。我自己也会和陆芦笙讲明，让他将这个地方从《武林史》上撤下去。”君卓尔这才哼了一声，笑了。
“如果它要是存在的话，你就要写信，让君家同意我娶你。如果不存在的话，我就再也不提婚事。如何？”白羽似乎下了很大决心，咬着牙做出了这个决定。
“成交！”君卓尔笑了起来，梨涡深深。
“那我赢定了。”白羽一拍手，志得意满。“那可不一定，陆芦笙为了寻求阆苑的真实性，已经带着很多人去城东探查过了。我才不信阆苑是真的存在的。因为如果要是真实存在的，陆芦笙一定会查出来。”君卓尔也是胸有成竹。
纱窗透过来的月光有一点点的虚浮，一点点的飘逸。
“夏老弟！”尹百岁举杯，言欢。
“百岁！”夏方坐在桌子边，他的衣服还是那件补了又补的豆绿色短褐。
“夏方，我说你啊，该换件衣服穿了，这件衣服是在太烂了。我这里正好有些新衣服，你拿去穿吧。”尹百岁知道夏方懒得被裁缝量来量去。“不用，我这件衣服还能穿挺久的呢。”夏方笑了，在光下，脸上的皱纹深了，五十多岁的人了呢。
“我今年八十多岁了，太老喽。”尹百岁忽然有点悲伤，但是他旋即举杯喝酒，哈哈大笑道。
“百岁百岁，你还要活到百岁呢。”夏方也笑道，举杯喝酒。
“我五十岁认识的你，你那是才二十多岁。小毛孩子一个。转眼你就五十多岁了，日子不禁过啦。”尹百岁拍拍夏方的肩头。夏方只是哈哈笑着。
“我啊，这辈子最不幸的事情就是遇见你的时候太老了。否则，就我们哥俩个，指不定能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呢。”尹百岁豪气干云，仿佛一下子回到了自己四十岁的时候。
“嘿，老天就知道你这么想才叫你认识我的时候晚了那么一会儿，否则我们不得闹个天翻地覆。”夏方的鬓角已经斑驳，灰蒙蒙的颜色。
“老喽，老喽。人老不中用啦。”尹百岁摇头笑道，咕咚喝下了一杯酒。
“老哥，我记得你老了之后胃不好，别光喝酒。吃点菜。”夏方将小菜推给尹百岁。尹百岁笑道：“你想用小菜打发我？每次都上你的当，让你多喝了几壶，这次可不会了。”虽然嘴上这么说着，可是还是拿筷子去夹小菜。
树沙沙的在响，轻柔的，和谐的。
“老哥，天色不晚了，我该走了。”夏方起身。
“这么急？你也喝醉了，今晚就别回去了，留在这里住下吧。”尹百岁拉住夏方。
夏方摇摇头说道：“不行啊，人家等着我呢。老哥，你也好好保重啊。”尹百岁依依不舍的放开夏方，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抱住了夏方，久久才不舍得放开，看着夏方推开门哈哈笑着走远了。
尹百岁想要追上去，可是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夏方走的越来越远，走入了夜色深处。
眼泪，就那么毫无预兆的落下。
尹百岁醒了，看着屋中的那张桌子，就是刚才自己梦中和夏方喝酒吃菜聊天的桌子。
桌子上既没有小菜，也没有酒。
树还在沙沙的响，却比不响更为沉默。
月光清晰的照在屋中的桌子上，那既不是白色，也不是透明的颜色。
黑夜，总是那么温柔，那么残酷，却是悲悯的。
尹百岁的眼泪还在悄悄地流，从眼睛里迅速的挤出来，迅速的顺着鼻梁两侧落下去，顺着嘴两边的皱纹凝聚在下巴上，最后落在了空气中，慢慢的，怅然若失的消失在衣服里。
夏方，离开了自己，离开夜色，离开的天地，光明磊落的奔向了不知名的未来。
夜，以沉默，以温柔。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故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