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普X潘多拉) 罂粟花的约定》凌霜530

2、第 2 章

　　二

　　審判結束，潘多拉回到了住處，雖然她仍是帶罪之身，可哈迪斯卻仍給她自由，除了在任務未能完成之前，不能再統領眾多冥鬥士以外，並沒剝奪她其他的權利。背叛冥界是何等大罪，仍獲得這種對待已是相當不錯了，她亦不禁欣賞冥王的氣度。

　　其實她怎會不明白，當時冥王尚未覺醒，一切一切，都只是那對藐視眾生，殘酷不仁的雙子神自作主張？和哈迪斯相處多年，對他的性格和處事方式十分了解，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的冥王，又怎會做出這種卑鄙無恥的事情？

　　是的，她痛恨雙子神，也曾恨過冥界，但卻從沒有怪責過哈迪斯，他一直都是她欣賞敬佩的君王。不談其他，就只這種敢於起用一個叛徒的自信和氣度，便是其他人所不能及的。

　　雖然覺得報仇是理所當然，也口口聲聲的說從沒後悔過背叛冥界，對哈迪斯更是表現強硬，因為倔強的性格，口頭上絕不覓協屈服，可是回心一想，自己這樣做，一定辜負了他的信任，傷透了他的心吧？是的，她是想報復，卻從來不想傷害自己最敬重的人。

　　的確，冥界與她本來仇深似海，在情在理，她是寧死也不該再為它效力的！可是，她卻接受了哈迪斯的命令，並非為了怕死，為的，就只是不想再一次令他失望罷了。

　　起初，她以為哈迪斯一定饒不了她，誰知他卻下了這個驚人的決定，而且還自信滿滿的說：‘朕相信自己的眼光’，其實，那不是在告訴她：他仍是信任她嗎？

　　就是為了這一份信任，她願意拋開仇恨，努力相報。

　　可是，那卻不代表她真的原諒了這件事的罪魁禍首！

　　那個藐視人類，視人命如草芥，狂妄殘酷的達拿都斯固然可惡！可是，相比之下，那個滿口仁義道德卻滿手血腥，害了別人一生仍在貓哭老鼠惺惺作態的修普諾斯更令人痛恨！

　　他聲聲在維護她，還說什麼願意與她一起合作，旁人看來無疑是贏盡了分數，多麼寬宏大量，無私仁厚的睡神大人啊！跟殘忍的弟弟，正好來了個強烈鮮明的對比，好讓大家都清楚看到──他修普諾斯，是跟達拿都斯不同的！

　　可惜，這一招對她並不會奏效。達拿都斯是惡，但他卻從不掩飾什麼，倒也惡得乾脆，也算是惡得‘光明正大’，可這修普諾斯，卻是壞事做盡後仍一幅菩薩嘴臉，看在她眼中，這無疑比達拿都斯更加惡心！她也不需要一個偽君子的鱷魚眼淚！

　　他應該很清楚，即使自己不出言相勸，哈迪斯也會寬宏處理的，多說幾句好話根本改變不了哈迪斯的決定，但卻為自己建立了一個大好人的形象，這也是他的最狡猾可惡之處！

　　她實在難以明白，像哈迪斯這樣的明君，怎可能有如此陰險的臣下？

　　可是，她不會怕了他，有什麼陰招即管來好了！她潘多拉才不會害怕這種卑鄙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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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睡神神殿裡氣氛凝重，兄弟倆互視著對方，達拿都斯眼裡像噴出了火，修普諾斯卻是一臉淡然。

　　‘修普諾斯！你這算什麼意思？’達拿都斯怒極指著兄長大吼：‘為了一個女人，你竟然可以嚴厲斥責與你最密不可分的弟弟！甚至在殿堂上公然爭吵與他決裂！你這個色欲薰心的混蛋，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兄弟？’

　　‘達拿，我只是說出了事實而已。’面對暴跳如雷的弟弟，修普諾斯雖然不怒，卻是沒有讓步，平靜而堅定的答道：‘你這種藐視生靈唯我獨尊的觀念，恕我不能認同！’

　　‘那你即是說，你修普諾斯是大好人，我達拿都斯就是那種麻木不仁的混帳了？’聽到他這樣回答，達拿都斯更是咬牙切齒喊道：‘是的！我達拿都斯是殘忍嗜血的神！這一點我是直認不諱的！可你是什麼？你別告訴我，潘多拉一家的死跟你無關！別跟我說你從來沒利用過她！說我藐視生靈，這怎可少了你修普諾斯的份？你當時有種做出來，現在還懺悔什麼？’

　　‘就是因為我當時做錯了，現在更不能再錯下去！’達拿都斯的話毫不留情的刺中了心裡最痛之處，修普諾斯承認，他這樣做是傷了弟弟的心，可他始終認為是他們有負潘多拉在先，如今只是作出了點點的補償罷了。在其他事情上，他可以遷就達拿都斯，唯獨這事絕不可退讓！因此即使心裡悲傷亦沒有流露出來，他深知這個弟弟的脾性，絕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軟弱！於是咬了咬牙裝作強硬答道：‘我再說一遍，她不是我們的奴隸！’

　　‘你這個混蛋！’若不是死死抑壓著自己，達拿都斯早已對兄長動拳頭了，為了防止自己真的控制不了跟他動手，他選擇了抽身離開，臨走晦氣的一拳打碎了桌子：‘你又是這樣！那個哈迪斯又是這樣！那個女人到底對你們下了什麼迷藥？’

　　修普諾斯看著弟弟的背影，再也強裝不了剛才的強勢，整個人頹然跌坐下來。

　　就是連跟他最親近的弟弟，也要這樣離他而去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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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了睡神神殿，達拿都斯還是心有不忿怒氣難抑，這個女人，分明就是個叛徒，為什麼哈迪斯和修普諾斯都要偏袒包庇她？他那個混蛋哥哥向來感情用事也就算了，為何連一向公正無私的哈迪斯也會這樣？不！他決不會再讓這個女人做出任何損害冥界的事了！既然修普諾斯執迷不悟，他只好從哈迪斯那方面著手。

　　於是，他盡量讓自己沉住氣，到了冥王的神殿進見。

　　哈迪斯見他來了也不驚訝，君臣相處多年，死神的脾氣他又豈會不知？他早就知道他是不會就此罷休的。他很明白他有多憤怒，然而縱使如此，一向妄撞張狂的他，當面對自己時，仍忍著一肚子氣，強自控制自己不敢發難，也是對自己的尊重了。而且，他這樣在意此事，無非也是為了冥界著想罷了，這樣忠心為主，即使他跟自己意見不同，哈迪斯也頗為欣賞。

　　‘達拿都斯，你是想來進諫，是吧？朕知道你的苦心。’在達拿都斯還沒開口前，他已柔和的說道：‘你仍對潘多拉很不信任，也對朕的決定有點疑問，朕是很理解的。’

　　‘陛下，一次不忠，百次不用，你這樣豈不是再一次給她背叛傷害冥界的機會？’達拿都斯咬牙答道：‘臣真的不明白，陛下為什麼要冒這樣的險？’

　　‘達拿都斯，你該明白，沒有十足把握的事，朕是絕不會做的！’哈迪斯走了下來，親切地把一直跪著的他扶起身來：‘就是她再一次背叛，也絕不能傷害到冥界。她既然犯了一次，大家又怎會沒有防備之心？朕會一直密切留意她，絕不會讓她做出任何損害冥界的事！更何況，朕對她的性格也很了解，她是個恩怨分明的人，即使她的家人因我們而死確是事實，可是，今次給了她這個機會，她是會銘記於心的，她會明白若再背叛，就不是朕對她不仁，而是她的不義了。’

　　‘就算陛下有信心控制一切，可是她值得這個將功贖罪的機會嗎？她這種叛徒，根本就是罪無可恕！’達拿都斯聽罷稍為軟化，但仍有點不甘的問道。

　　‘當然，朕不否認，朕曾是她的弟弟，得到她的照顧，今次放過她的確存在私情，可是，朕會以冥界的利益為首要考慮。’哈迪斯笑著答道：‘冥界現在需要人才，她把冥鬥士統領得井井有條，能力是無可置疑的，卿何不想想，我們罰了她，對我們並沒什麼益處，何不利用一下她的能力？對冥界來說，她還是有利用價值的，到發現她真的再背叛了時，再處罰也不遲。達拿都斯，先別這麼快下判斷，我們先花一段時間觀察一下吧！’

　　‘陛下，要臣接受那個女人，恕臣很難辦到了。’哈迪斯曉之以理，已打動了達拿都斯的心，的確，冥界的利益才是最重要的，即使自己不喜歡她，若留下她對冥界有利的話，他也會願意接受：‘但陛下說得有理，臣會以冥界為重，也會尊重和信服陛下的決定。’

　　‘達拿，不用擔心太多，就把事情交給朕吧！’哈迪斯放下了君臣之別，輕輕拍拍他的肩膀說道：‘你是朕最信任的大臣，朕還有很多事情需要交托給你的。’

　　聽到他這麼說，進來大殿時仍是怒氣沖沖的達拿都斯，現在已是怒氣全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