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赏花宴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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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花宴二
秦夫人和秦云烟到达安府的时候众人已经差不多到齐了。
白姨娘打扮一新带着安雪、安若在花园中正陪着众人说笑，唯独不见安晴。
众人看到秦家母女忙纷纷上前见礼，大多数人都抱着走不通秦相这条路能勾搭上秦夫人也好的想法，谁让秦相是皇帝面前的红人，秦相又是出了名的妻管严。
“秦夫人，这是令千金吗？真是漂亮。”
“于夫人过誉。”
……
一时间原本凑在白姨娘身边的众位夫人所剩无几，白姨娘不但不生气反而急忙领着女儿凑上去：“秦夫人。”
“这花开得不错。”秦夫人答非所问。对这个取代逝去的闺中好友暂时充任安府女主人的白氏，她生不出什么好感，特别是面对一个女人压抑不住的嫉妒眼神。
“这是今上前几天刚赏的，夫人真是好眼光。”
话刚落下，几个门第低一些的夫人们再次谄媚地重新凑到白姨娘身边，不停地讲些‘此花天香国色’云云。
当然，也还有对白姨娘不屑一顾的，其中就包括安若心心念念的君辰的母亲，户部尚书的妻子，君夫人。
君夫人出身书香门第的李氏，家世清贵，十分重视嫡庶之分，对白氏，她是无论如何都看不起的。
至于原因，一来白氏自甘堕落，虽是官家姑娘却嫁与安家为妾。对于出身清贵的李氏，宁为穷人妻不做富人妾是刻于骨子里的，虽然她没有机会践行这一句话，但这并不妨碍她从小所受的教育如此。其二，本朝从没有妾提做妻的前例，哪怕她现在行的是主母之事，一旦安父续娶她会重新变回一个什么都不是的妾，所以对白氏她根本没有自降身份讨好的必要。
“君夫人。”白姨娘和秦夫人寒暄了几句，无奈对方总是爱答不理，安若又在旁边不停撺掇，她干脆重新凑到君夫人身边。
白氏的语气轻柔，脸上丝毫不见谄媚之色，难怪安父会把她暂时拎出来代理安府后院诸事。
君夫人礼貌一笑，她这次来同是为了安府嫡长女：“这么久了，怎么不见大姑娘？”
安家小一辈的只有一个儿子，还是嫡出，安毅的表现和安家在军队上的力量无论对她们当中的哪一个都是大有裨益，也因此安晴这个嫡长女算是成为众夫人口中的香饽饽了。
这时候的安晴正心情不错地扑在床上打滚，压根不知道自己已经被人盯上了。
白姨娘脸色微变，她旁边的安若瞧见了急忙伸手轻触，生怕因为这一点小事在未来婆婆眼中留下不好的印象。
白姨娘在她的提醒之下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控，急忙敛下心头的一番思绪转移到正事上：“大姑娘身体一向娇弱现在正休息着，怕是不能来了。这是小女安若，若儿，还不快给君夫人请安。”
安若抿着羞涩地笑容低头轻轻一福。
听她这么讲，君夫人难免在脑补出安晴娇娇弱弱的病秧子模样，再加上眼前站着的少女清秀玲珑、干干净净，难免多想了些：“好孩子，快起来。”可惜了，是个庶出，不过给阿辰做个妾侍还是使得的。
安若娇羞地抬头，更加信心十足，本朝风气，女子越来越剽悍，像她这样温柔似水的女孩怎么可能不讨长辈喜欢。
“这孩子有什么好害羞的。”君夫人笑着夸赞。君雅一直在旁边站着自是知道主母打得什么主意，只是她却不打算告诉安若，至于为什么，凭什么都是庶女，她就得谄媚地讨好主母才能活下去，安若轻轻松松就能得到嫡女的待遇。
迟迟不见安晴出来秦云烟不免有些着急，秦夫人晓得女儿怕是快忍不住了，这才忍笑扬声问道：“怎的不见晴丫头出来，那丫头当年可是最喜欢这种热闹场景了。”
众位夫人先是一愣，随后才想起安府其实是有嫡女的，只是许久不出现她们才没把这事放在心上。今天听秦夫人这么讲，众人难免脑补，亲母早逝姨娘当家，有两个庶妹，姨娘对嫡女不坏好心，千方百计地想要置其于死地，活脱脱一中国版白雪公主。
被众人的眼光刺得生疼的白姨娘有一瞬间维持不住温柔的笑脸：“大姑娘身子不适，这会还在休息。”这话算是坐实了安晴是个病秧子的传言，以后安家嫡长女若是想找个门当户对的如意郎君，单凭这一点恐怕就会遇到不少阻力。
狠，真狠。想到安晴那个可怜样，秦云烟自是不会让她得逞：“云烟上次见晴儿妹妹的时候妹妹脸色还好，怎得这几天又病了？”
众人恍然，看着白姨娘的目光更加奇怪起来。
白姨娘辩解不是承认也不能，偏偏安若这会还沉浸在辰哥哥母亲给予的夸奖里，压根没发现现场的失控，等她反应过来白姨娘已经让人去请‘身娇体弱’的安晴了。
婢女到的时候安晴这厮还在打滚，好好的床铺被滚得皱巴巴的。自从了解到本朝的一些习俗之后她深深地觉得自己被系统骗了，这会正忙着打滚耍赖求补偿。
月杏走进屋，第一眼就注意到皱巴巴的床铺，黛眉微皱，想是十分不赞成安晴这番做派的：“姑娘、姑娘。”月杏连叫两声见她还是赖在床上，眉头微拧，默不出声地伸手把因为某人打滚变得皱巴巴的床铺重新铺平。
“月杏。”安晴非常不好意思地眨着水雾朦胧的大眼睛，两个手指不停对搓。
月杏不搭理她，依旧仔仔细细地整理床上的锦被。
安晴不免心中生出一丝愧疚，为自己破坏了别人的劳动成果，虽说这在人命好比稻草、皇权至上的年代算不上什么，但她还是愧疚了：“好月杏，月杏姐姐。”
软糯香甜的声音，一张粉嫩的，带着婴儿肥的，软软易捏的娃娃脸。不管别人是怎么想，至少月杏一见自家姑娘这模样，表情立刻柔软，嘴角的弧度一点一点勾起，手下的动作也停下来：“姑娘还不快去，白姨娘身边的那个花红恐怕腰都站酸了。”
哄好了贴身婢女的安晴小妞嘟嘟嘴，不悦地看着镜中越来越粉嘟嘟的小佳人开始怀疑，原主难道是因为自己喝口凉水都长肉的体质才故意把自己饿成刚穿来那会没二两肉的模样？
多先进的时尚眼光，可怜壮志未酬身先死，如今这遗志，她摸摸自己因为进补而长出的肉窝窝默默吐槽，这辈子怕是没有机会了。
“姑娘，姑娘。”月杏的声音一如既往的轻轻柔柔，她本不想在安笑得傻乎乎的时候打断她，无奈外边还有个白姨娘的婢女在等着。
“什么事儿？”安晴有些楞，乌溜乌溜的葡萄眼显得有些呆滞。
“白姨娘身边的婢女花红在外边等着您呢。”
安晴恍然大悟，难怪觉得少了点什么，原来是这事。
这个时间的阳光不算毒辣，但也称不上舒适，这一点从白姨娘身边的花红婢女身上就能看出来。
她俏脸圆瞪显是对安晴如此怠慢很是不满，脸上的廉价脂粉因为在太阳下边暴晒的原因有些花，整张脸莫名带着一种扭曲的诡异感。
安晴走近就听得待客的棠花小丫头和对方吵得欢实。
“棠花妹妹怕是不知道，姐姐身上这件裙衫是姨娘新赏的杭绸，据说整个安府都没有几匹。”
棠花小丫头一双眼睛锃亮，不知是不是真得没有听懂，睫毛跟小刷子一样眨呀眨：“怎么弄坏这么珍贵的衣服？是撒上菜汁了还是溅上火星子，姨娘也真是不小心，这么珍贵的料子我家姑娘都没有呢。”
听得棠花的抱怨花红一口气噎在喉咙里差点没上来：“你，你。”
“我怎么了？”棠花小丫头俏皮一笑，“难道我有说错什么。”
她皱着小鼻子，嘟嘟囔囔道：“没说错什么呀，本来就是，难道不是因为有了瑕疵姨娘才赏你的。我记得是这么回事呀，主子不穿的旧衣裳或者新衣裳有了瑕疵，看着哪个丫头还算顺眼就赏给哪个丫头，不就是这么一回事？”
安晴好悬没有当场笑出来，棠花啊棠花，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姑娘。”棠花小丫头敏锐回头。发现来人竟是安晴，兴奋之下一个劲地抓着猛问：“姑娘，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没有看见你？”
安晴看得花红白中带青的僵硬脸色阻止了棠花小丫头继续说下去，再这么下去，这婢女说不定连她带棠花一块恨上，虽然这差不多已经是事实了。
“奴婢给大姑娘请安。”因为在外边站了有大半个时辰的缘故，她的妆已经花了，看起来诡异地紧。
安晴掩着帕角，眼中的笑意却怎么都掩不住：“起吧。”她随意地挥挥手，晚来的月杏适时端上温度适宜的花茶。
花红早就在地上蹲得不耐烦，几乎是安晴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她就跳起来。
安晴说完这句话便保持沉默，她大体能猜到白姨娘为什么让花红过来，但是她能这么快就让她如意吗？显然不可能。
一时间寂静的大厅里只能听到瓷器碰撞发出的清脆响声。
花红没能忍住高声嚷嚷出来，主子那里没有完成任务是什么后果她非常清楚，因此就是用逼她也得把人带过去。
安晴缓缓阖下手中的杯盖：“你这是威胁我？”
“奴婢哪敢。”猖狂如花红也不敢背上要挟主子的罪名，这比杀了她还要严重，背主会株连家人，对他们这一样的家生子何其残忍。
安晴最后还是决定答应，至少可以看看那个女人耍了什么花招。
只是计划不如变化，外边站着的棠花小丫头又风风火火地闯进来：“姑娘，姑娘，秦家姑娘来了。”
安晴：可以无视那个女人嘛？
秦云烟：不可以。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赏花宴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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