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之☆王子殿下]向阳之川》十夜澄

8、欠片八：道歉好了

　　听到声音的时候，我莫名地愣了一小会，才抬起头来。面前一支黄色玫瑰开得正艳，那种阳光般温暖而耀眼的颜色一直蔓延到我的心底。笨蛋，明明蓝色妖姬更适合我吧。
　　拿着花的人，赫然就是我等待了将近半个小时的神宫寺莲。之前是没有仔细打量过他，近距离地观察，还是让我看到了很多东西。
　　即使是正午的阳光也比不上他那一头金发所发出的耀眼光芒；
　　脸上的笑容与其说是轻浮，不如说是一种长期练就的魅力；
　　那双眼睛正似水濯后没有浮云的天空般蔚蓝；
　　校服半敞露出半个胸膛，给人一种不修边幅的感觉，却隐隐地有些性感……
　　多少可以理解那些女生是怎么被他吸引的了——但我和她们还是不一样的，至少我这么认为。那不过就是用来蒙骗别人的表象吧，谁知道内心是如何乱七八糟呢。

　　意识到自己打量对方有近半分钟了，我的耳根躲在头发后面开始发热。
　　并没有伸手去接那支玫瑰，而是后退了两步，我微微低下头：“……我不能接受你的道歉，因为该道歉的是我。——我为那天对神宫寺同学草率的评价感到抱歉，但是，”我抬起头来，认真地看着他，“请不要让我收回这句话。”

　　神宫寺莲停在那里，我明显地看见他蓝色的瞳孔划过惊讶，然后他和往常一样轻浮地笑起来：“可爱的Lady，不用道歉，你找我过来，一定也不只是为了这件事吧？”
　　“是。”我说着，把抱在怀里的乐谱递出去，“这是我刚谱的曲，如果神宫寺同学觉得过得去，请在下午放课后再来这里，我想先练习起来。”抬起手腕看了看表，我略微点了点头，“我先走了。”

　　我想那一定是错觉——在关门的那一瞬间，我似乎听见了谁的轻轻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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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回到教室的时候，那些女生看我的眼神明显带了些敌意——除了光代之外。她拉过我的袖子，问我怎么样。
　　“还行，”我撩了撩头发，“看他怎么反映了。”
　　“那就好……阳子有事的话一定要告诉我。”她说着作势扬了扬拳头，回瞪那些凑在一起窃窃私语的女生们一眼。

　　那些女生缩了缩，我从她们的话语中听出了“明明……霜鸟君……不要脸……”等字句。
　　眼睛垂下了，我冷着一张脸坐回座位，执起铅笔，在歌曲的高潮部分画上渐强符号。
　　你们可以说我，别把光代也扯进去。尽管我不屑用这种权利，但是如果那边那位紫头发的你再说的话，我想让你在我家公司上班的父亲今天就会失业也说不定哦。还有黄头发的也是，虽然你们家是和我家差不多的财团，但是短时间内的打压，我也是做得到的。
　　努力让自己不要动怒，我撑着下巴，把笔放在手中转动，试图甩走心中的不悦。

　　“喀哒”，门被老师打开。日向龙也老师严肃地环视教室一圈，说道：“同学们回到自己座位上，我们开始上课！”
　　聚在一起的女生圈散开，我活动了一下肩膀，从桌子里拿出教科书——《通往明星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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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宫寺莲翘了一个下午的课。
　　真是奇葩。我在最后一节下课铃打响的时候抽了抽嘴角，开始思考当初和那个人道歉到底是不是正确的选择。尽管是这样，我单方面还是个守信的人，在不知道对方有没有毁约的前提下，我至少得遵守约定才行。
　　“呐，”我整理好书本和笔袋，“今天晚上我有可能要晚点回来了，不用去餐厅等我，如果吃完了就先走吧。”抬起右手随意地撩了撩头发，左手把书本抱起来。站起来的时候脚跟不小心磕到椅子，身体摇晃了一下手里的书本也差点掉下去。光代急忙伸出手来把书拿好。
　　“是要去和神宫寺同学练习？”“嗯。”我点了点头，把椅子推进去，向光代招了招手，“那我就先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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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到宿舍先置换了书本和琴谱，我行走在下午的校园。阳光并不十分灼热，倒是有几分静谧。随处可见练习提琴和舞蹈的学生。
　　“啊，就是那个人！”
　　背后突然响起尖锐的女声。我停下脚步回过头去，一个头上扎着绷带的女生手指向我，她的身后站了一群大小姐模样的女生们，个个双手环胸，面色不善地望着我。
　　我没有太在意，转过头抱着琴谱继续走。这种人就当没看见好了。
　　“喂，你这家伙别太嚣张了！！你别以为我们什么都没法对你做哦！！”尖叫声刺耳，我蹙紧了眉头，转过身去：“有话快说，叫破嗓子可不关我的事。”
　　手中的琴谱不知为何被我掐得很紧，指尖发白。
　　“你……！！”女生双手叉腰，“你要是再敢接近我们的莲殿下，我们就叫父母断绝和你们财团的合作关系！我们说得到就做得到！！”
　　我抿住了嘴唇。一个财团还过得去，如果与这么多财团断绝了合作关系，栗川财团必定会一小段时间跌入低迷期，我就不得不被拉回去工作，如果被父亲发现是我引起的，那么我在这里的学习被中断似乎也不是不可能的事。与之相比，神宫寺莲似乎真的算不上什么。心中的天平，似乎毫无疑问地向一边倒去，把自尊心压碎了。
　　“……”我咬紧了嘴唇，“你们要我做什么。”
　　“哈哈哈，看啊，冷傲的大小姐低头了！！”领头的那个女生狂笑起来，她身后的一群人也掩着嘴笑起来。接着，她恶狠狠地盯着我，嘴角划过不怀好意的笑容：“很简单，让我们每人打一巴掌，不准还手，我们就放过你！”“是呢！”后面一群人迎合道，甚至有人掏出了相机。

　　我把指甲深深掐进了手心里，权衡梦想和自尊的轻重，然后抬起头：“……来吧。”
　　为首的那个女生走上来，修长尖锐的指甲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重重落在我的脸上。她的力气不是一般的大，指甲直接在我的左颊上划出几道长长的伤痕，有铁锈味的液体顺着脸颊流下来，火辣辣地痛。身体承受不了巨大冲击，我的身子向后倾斜，手中的琴谱散了一地。
　　在第二个人打过来的间隙里，我看见有谁走过去捡起那张琴谱，三两下把它撕得粉碎。
　　“哈哈哈，看她还有什么资本骄傲！！”女生们疯狂的嘴脸在我眼前盘旋着。
　　我死死地咬紧了嘴唇。大小姐们伶俐的手一个个扇上我的脸，痛得眼泪被生生逼了出来。可我是谁，我是骄傲的栗川阳子，我从来不会在讨厌的人面前哭。
　　这么想着，我挑起嘴唇，冷冷地笑了。
　　这么一笑，她们又被戳中了似的，有人走上来用高跟鞋踢我的膝盖。只穿了短裙的腿很快就被踢破一层皮。

　　“你们在干嘛？！！欺负我家阳子，一个个都想去死是吗！！”突然，我肩膀被一双温暖的手扶住了。愤怒的火热气场从我背后爆发出来。
　　我抬起脸去，模糊间看见一张熟悉的脸，碧绿的瞳孔里担心的神色易见：“你这家伙，帮我照顾一下阳子，我非打她们不可！！”
　　说着，她把我抛进了另一个人手中，自己揉着手腕走上前去。“哪个刚刚打了我家阳子的，给我站出来！！”
　　她的背影坚毅得不亚于一个男人。
　　“你……你要干嘛……？！小心我们…………”“你以为我怕你们吗？啊？！”光代气愤地跺了跺脚，然后走上前去，揪住带头女生的衣领，“你今天是还没被我砸够吗？！”

　　而尴尬地扶着我的来栖冲她喊道：“你这家伙也太莫名其妙了吧？！干嘛把她抛给我啊？！”
　　“笨蛋就给我闭嘴啦！没看见我有事情要做吗？！”光代向来栖君的方向瞥了一眼，“要是你照顾不好阳子，我等会儿就来揍你！！”
　　“谁怕你！！”嘴上这么说着，来栖还是嘟囔着“奇怪的人”扶着我去了学校的卫生室。路上，背后女生们恐惧的叫声就没有停止过。

　　光代，谢谢你成为无助的我的朋友。从来没有发现，交了你这样的朋友是多么幸福的事情。
　　——我坐在医务室的床上，一边笑着，一边抬起手捂住了脸。
　　温热的液体终于从指间流下。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