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叶之蝶》三生灵

3、第二章 故事

　　洪荒四兽自上古三皇五帝之时就镇守四方，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
　　我并不明白夜郎王为何要下令诛杀神兽，我只知道，这是我的任务。
　　一晃已是三年过去，只要把最后的青龙解决了，我就可以回王都了。
　　“姑娘，已经到伏龙村了。”马车停了下来，我起身掀帘而出。
　　跃入眼中的是一个银白色的渔村，银白色的沙滩，银白色的石屋，唯一黝黑的是载道的村民。空气中是大海的咸涩，以及歌声欢笑。
　　我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递给车夫，背起弓和包袱，往村里走去。
　　作为一个外来者，我受到了全村警惕眼神的洗礼。我拦住一个正在游戏的男孩问道：“村长在哪里？”男孩目光落在我背后的弓上，一脸兴奋：“姐姐你的弓好大好漂亮哦！”我笑了笑，又问道：“你能告诉我村长在哪里吗？”
　　男孩回头看了一圈，然后说道：“村长爷爷说看到形迹可疑的人不要回答问题啊。”我叹了口气，摊开手：“你说姐姐看起来形迹可疑吗？”男孩很认真地上下打量了我几番，犹豫地问：“姐姐你找村长爷爷有什么事啊？”我无奈了，时间不是浪费在这里回答孩子的问题用的。我偏过肩弯下腰：“你不是很喜欢这个弓吗？你回答姐姐的问题，姐姐就让你摸一下。”
　　男孩立刻说：“村长爷爷就住在尽头那个房子里，门口有串彩贝。”
　　真是容易套话呢。我好笑地解下弓来捧在他面前。“姐姐你让我抱一下嘛。”男孩开始得寸进尺了。我说：“很沉的，你抱不动。”他一脸的怀疑：“我力气是村里最大的！”我只好松了一只手。另一头却一下栽进沙中。“你不是说你力气很大吗？”我调侃着。男孩涨红着脸，想将弓抬起来，愣是使上了吃奶的力气，弓分毫不动。终于他放弃了这项工程，不甘心地望着我：“姐姐你力气怎么这么大啊？”
　　我提起弓对他说：“力气大有时也并不是好事，姐姐走了哦。”

　　从我有记忆的时候，就已经具备了与常人不一样的资质，月夜说我是天生的女将，拥有着上天眷顾的力量。是不是真的如此我也不知道，只是因为自己的能力能够派上用场，我就很满足了。
　　洪荒四兽的存在，其实并没有给百姓带来多大的灾难，但三年前夜郎王却下诏诛杀四兽，理由是连年向神兽进贡劳民伤财，这一诏书却依然遭到了百姓们的质疑。以往如同神明般庇护夜郎国的四兽，一夜间竟成为了妖兽，所有的祭拜行为都被明令禁止，百姓们多是苦在口中不敢言。
　　夜郎王将诛杀四兽的任务交给了月夜，虽然月夜用兵如神，武艺却不是天下无敌的。因此，我向月夜请命。
　　“你要多少兵马？”
　　“我独自前往。”
　　“你有几成胜算？”
　　我摇了摇头。
　　月夜的神色告诉我他在踌躇。我说：“除了我，这天下还有第二个人选吗？如果连我也杀不了荒原四兽，那全天下就没有人能够做到，王也大可放弃这项决议。”
　　月夜却说：“此去一别，也许再也见不到面了。”
　　我心中一动，望着月夜笑了：“我一定会回到你身边的。”

　　这是一个誓约，也同样是支撑我到今天的一个信念。
　　我一间间的石屋看过来，果然找到一间门口挂有五色彩贝的石屋。我敲了敲门，里面有人应道：“进来吧。”
　　我推开木门进去，屋子不大，也没有特别讲究的摆设家具，只是普通的四角方桌，几条长凳，墙上挂着几串鱼干，两边各是一扇门通着别的房间。一名老者发须花白，身着白粗布衫，正坐在方桌前喝茶，见到我也没有特别的惊讶，只说道：“你就是来诛杀青龙的将军？”
　　反而是我吃了一惊，因为之前并没有通传，王下旨之后也并没有人知道是谁去诛杀四兽。所以我问道：“你就是村长？你怎么知道我来做什么？”
　　老人冷笑道：“你身后那弓，不正是王赐的诛龙弓吗？”
　　我手微微拳了起来，淡然说道：“看来你眼力不错，那么也该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吧。”
　　老人玩转着手中的茶杯，突地手一翻转将茶向我洒来。我一侧身，茶水泼在了身后的墙上。老人却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我怒道：“给我滚出伏龙村！我不管王命如何！神兽绝对不能容许你们的迫害！”
　　我说道：“只要村民不要妨碍我的任务，其他一切我都不介意，也不会把你们抗旨之事往上呈报。”
　　老人这次直接将杯子摔了过来，我却没有闪避，额头上生生挨了一下，杯子碎成几片散落在地上。
　　老人怒不可遏：“你这是弑神！！！”
　　我抬手擦去流至睫上的血水，果然四方的村落都是一样的态度，我也只能说道：“希望你们能冷静些，我不想造成无谓的战争。”
　　但显然，这些话此时他根本不可能听进去，我只有在他的谩骂声中走出了屋子。旁边的村民戒以见鬼的表情打量着我，有几个孩子向我丢石块，然后快速地跑开。
　　我来的时候就知道旁边有一处大礁石，平时不会有人去那里。所以我扬着头走出了村子，暂时离开身后一片的敌意。

　　月色下的海面有种莫名的忧伤色调。不知是我错觉还是风声，仿佛远处有人在召唤着我。不是叫着我的名字白马，而是另外一个音符，我辨认不清，心里却深信不疑那是我的名字。
　　这种感觉不是没有出现过。之前在三兽的村中我都有听到这个声音，这次却更加的清晰，这让我有不好的预感，有些不想发生的事情似乎正在进行。
　　已经是最后一只了。只要杀了青龙，我就可以回到王都了。
　　远处海面泛着青光，那里卧着最后一只荒原之兽。
　　因为赶路的缘故，身体有些疲乏，而且我还没有弄到船，所以明天再做安排吧。这样想着，我靠在礁石上，守火浅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