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学士琐事录》墨舞红纱

9、第九章 卖粥记1

　　凌霄花架下有一张圆形石桌，石桌旁围绕着四个腰鼓状的石凳子，而石凳子上呢此刻正坐着一个身着湖蓝色长衫的年轻男子。

　　“老爷今日沐休怎么不多睡一会儿？”管家提着洒水壶过来浇花正好看到了自家老爷托着腮帮子望着远方某个点发着呆。当然了发呆不是重点，重点是对方奇迹般地放弃了难得的睡懒觉窝被窝的机会才稀奇。

　　“阿仁啊老爷我好像失眠了……”萧大学士闻声慢悠悠地转过头来看向管家道。

　　“失眠？”管家一听这可是不得了的大事啊！于是他连忙将新买来还没来得及用上一次的洒水壶放到了一边，自个儿以最快的速度坐到了自家老爷的对面急切道：“来，快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萧大学士看着如此关心自己的管家立马感动地握住了对方的手：“阿仁啊果然还是你最心疼老爷了，真的一点儿也不枉费老爷我省吃俭用为你攒铜板买新衣服。”说着他右手轻轻摸了摸管家手臂上的衣服面料夸道：“你看看这手感坑坑洼洼、起起伏伏的多有层次啊！”

　　管家不带一丝犹豫地立马将自己的双手以及双臂脱离了萧大学士的爪子中并且热心地给他说明道：“老爷徐大人、赵大人府中的管家都是穿绣着花的绸缎的，每次各府的管家们聚会日也唯独只有我是粗布麻衣还不带绣花的。”

　　“哎……”萧大学士一听立马正色道：“阿仁啊你这种想法很危险啊，很容易引发老爷我的犯罪思维。”说完招了招手示意管家靠近点接着道：“你看看啊齐大仁受贿原因是有个喜欢买新衣服的小妾在家，刘大人贪污也是因为娶了个爱买花戴的夫人，所以阿仁啊你难道也想……”

　　“老爷等等……”萧大学士话还没有说完管家就迫不及待地打断了他：“老爷你不觉得你的比喻有些欠缺吗？难道我跟齐大仁的小妾还有刘大人的夫人一样？”

　　“怎么可能一样呢？”萧大学士眨眨眼否决道：“阿仁听老爷的话你这样就很好了，老爷我很满意，你可千万不要跟外面的那些喜欢衣服、花花的小妖精们学知道吗？虽说咱们府内没钱花了可以去十七王府蹭吃蹭喝外带打包回家的，但是毕竟做多了也影响不好你说是吧？所以咱们还是很有必要省着点开销的。”

　　管家听后点点头说：“老爷道理我都懂的，但是唯一一点不太懂。”

　　萧大学士抬抬手非常大方地表示有话就说，不懂就问。

　　管家起身在萧大学士面前转了一圈后开口道：“请问老爷为何全府上下只有我穿粗布麻衣？”

　　萧大学士一听面部不由得一抽，想了想后拍着对方的肩膀回答道：“阿仁啊身为掌握着全府经济大权的大管家你要以身作则啊！”

　　管家默默抱起了一旁的洒水壶走开了，隐约间萧大学士耳中传来了管家的声音：“一个月几两银子的月奉真的没啥好管的，我还是找个时间去王爷那转转吧……”

　　萧大学士随手扯过了一朵凌霄花嘀咕：“没钱、有钱、没钱、有钱、没钱……哎……”

　　五日之后天桥东侧集市口突然出现了一个名叫‘学士粥铺’的小摊位。

　　“老爷要不还是我来吧！”依旧是一身麻布衣服的管家在目睹了自家老爷亲自上阵之后介意道。

　　“阿仁啊要叫老板。”只见萧大学士带着头巾，围着围兜一边正努力地拿着长长的粥勺在粥桶中舀粥，一边给管家纠正道。

　　“好的，老爷！”管家点点头改口道：“还是我来吧老板。”

　　萧大学士满意地颔首，接着又一口回绝了管家的提议：“老板就要有老板的样子，你不许抢我的粥勺。”

　　“可是老板客人们都在等着呢！”管家指了指在木桌前已经坐了良久的几位朝中大臣：“你看他们都伸长脖子在等咱们店内的粥，咱们不能让客人等久了不是？”

　　闻言萧大学士看了看隔壁几位望眼欲穿的同僚，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舀了半天才只够填满碗底的成果，最后终于不甘心地交给了管家：“阿仁啊看来老板果然只适合收钱。”

　　“老板说的对呀！”管家接手后不一会儿满满的五碗白粥就出现在了诸位大人面前。

　　“没有下粥的菜吗？”第一位大人问。

　　萧大学士摇头。

　　“没有花生米吗？”第二位大人问。

　　萧大学士又摇头。

　　“腌制好的小黄瓜呢？”第三位大人问。

　　萧大学士继续摇头。

　　然后在第四位大人开口前管家及时地抢先一步指了指一旁木板上的‘白粥’两字笑容满面态度良好地道：“诸位大人我们只卖白粥。”

　　“我当然知道你们只卖白粥不卖面条、云吞，但是白粥不是应该赠送下粥菜吗？”之前的第一位大人再次开口，顺便赢得了其余同僚的一致认同。

　　“呀，还有这回事啊？”萧大学士一脸懵地看着他们。

　　诸位大人齐齐点头：“当然！”

　　“酒馆里吃饭还送下酒菜呢？”之前没说上话的第四位大人连忙补充。

　　“就是、就是……”余下大人们又继续附议。

　　萧大学士犯难了一边解着围裙一边说：“可我到十七王爷的店里吃饭时大公鸡和辣椒都是自己带去让厨房帮忙做的呀！”

　　话一出几位大人纷纷禁语不言了，没错眼前的这位主可是连十七王爷都占不到便宜的。于是他们选择了聪明地闭嘴，心道要不是想来看看堂堂大学士卖粥的模样的话他们才不会放弃家中的美味佳肴跑来这边喝白粥。真的只是白花花的粥啊，不加一丢丢配菜的那种。

　　所以对于老百姓来说味道甚是美味的白粥，在平日里享受惯了的几位大人眼中可并不是好东西，清汤寡水还米粒不多，当白开水喝还嫌腻腻稠稠味儿淡呢！

　　“粒粒皆辛苦啊，诸位大人可不能浪费粮食哦！”眼看着其中某位大人就要将粥剩下不喝了萧大学士优哉悠哉地溜达过去道。

　　管家在得到自家老爷，哦，不，应该是老板的眼神暗示后立马机灵地舀了一大勺又给那位想开溜的大人填满了粥碗大方说：“这位大人千万别客气，我们家老板心善，管饱！”

　　于是歇歇、喝喝、停停……终于一炷香后所有大人手中的碗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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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本来昨晚七夕节要更的，结果悲剧地发现文件传输失败……哎，好悲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