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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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的事搞定一部分，情势暂时安稳下来，牧容遂去了府衙，琢磨起府外的局面，并把眼前紧要处理的事一笔一笔写了下来。
按照穆桐的记忆，江郡一共1个大城5个县城62个镇数百个村，掌管江郡大权的人的职位由高到低分别是正二品郡守、正三品郡丞和郡尉以及5名正四品县令，5个县令中三名是穆桐在取代江家地位的过程中先后栽培上来的穆家人，一名原是江家的死忠，在江家被灭之时就被董王以谋反罪抄家斩首，此县县令之职暂由卿斐代掌。
另外一名县令姓邹，原也是江家提拔的，执掌潞县政务近20年，在潞县内百姓里的口碑非常好，江家落难时，邹县令没有力挺江家，而是向董王提供了江家子弟为恶伤民的铁证，给了江家一拳打击，因此没有被董王划作江家派系势力清洗处置。
依照心尺上数据，郡尉霍垣是百分百忠于穆桐，郡丞卿斐则是金字90分，穆家派系的那三位县令则是金字60分，寻常不会背叛穆家，都是能安心任用的，邹县令是金字20分，对穆家则是认可和有善意的。
穆桐接管江郡后，认为邹县令对江家落井下石，有点忘恩负义，所以不打算继续用邹县令在江郡为官，准备找个机会把邹家踢出江郡，或者干脆灭了邹家，以绝后患。
牧容结合记忆和心尺，却觉得邹县令只是个比较识时务的人，也是个有心为民的好官，虽然对她没有太深厚的忠心，但是不一定非要驱逐排除，合作或者收服也是可以的，至于哪天被邹县令反咬一口的可能性，她不是很放在心上。
有心尺在，只要邹县令生出要害她的心思，名字就会变成黑色，她随时看到，随时能够调动暗地里的人手探查解决掉邹县令会带来的麻烦。
心计定下，牧容把要程放进空间里，派人去请了邹县令来府衙。
邹县令自从江家在与穆家的权利争夺战中迅速落败后，很快在依附董王和投靠新郡守穆桐之间，选择了穆桐，原因，一是她得到消息，董王的身子骨日渐愈差，不知道哪天就不行了，相比较而言，穆桐却是习武天才，武功高强身体倍好活得长，不用担心协作朝不保夕；二是她直隶于穆桐，正所谓县官不如现管，她若依靠董王，那么穆桐整治她起来，董王不见得能插手管的上她，投向穆桐就没这个顾虑了，董王即便看她不顺眼，也碍于穆桐不会随便收拾她。
所以在穆桐和四王子成亲从王都回江郡后，她就暂放开了公务，带着大堆贵重的礼物到了江郡，每两日给穆桐投一次名帖，半个月过去耐心十足，听闻穆桐请她去府衙，她立刻整理了一番，慎思之后，没带礼物，只带了投诚礼，三十万银票和潞县近三年的农商账目，考虑到自己处于劣势的状况，丝毫没拿乔或者拐弯抹角，开门见山就对牧容说道：“郡守大人，下官以为，今年潞县的收成会比去年高上三成，届时还望大人能看在下官兢兢业业为董国办事的份上，在王上那里替下官美言几句。”言下之意：我愿意投到您座下，并把潞县今年三成的收成作为投名状单独交给您，请您保住我的位置。
牧容把银票放到一边，仔细翻看完薄溜溜的十页精简账目，听出邹县令的言外之意，默默地在心里计算了下潞县一年三成的粮食数量，足有150万石之多，够养五万普通士兵一个月所需，从正面看得出邹县令对投靠她的诚意，从侧面也可以看出邹县令的实力不弱，毕竟要给她的粮食不会走明面上的那些路子，不能让董王等人发现，若没有不菲的存粮和稳定的势力渠道，却是做不到悄无声息给她这么多粮食，片刻她道：“听说邹县令家里酿有香泉酒？”
董王喜好香泉酒，宫里常年备酿，众所周知。
邹县令闻言明白牧容这是借酒之故问她是否属意过董王，这是原则问题，一臣不忠二主，回答起来却也容易，她斩钉截铁道：“郡守大人怕是听岔了，下官家里从未酿过香泉酒，下官也不准备学酿香泉酒，不过下官夫君喜好酿舜泉酒，大人若是有意，下官下次可将家里的十年醇酿给大人送过来两坛。”
穆桐的堂妹穆嫣极爱喝舜泉酒，从未掩饰过，有心人都能打听得出来，邹县令反用舜泉酒表明她对穆家的忠心，牧容暗自点头，弯了下唇，算是接受了邹县令的说法。“本官听说邹县令的长女邹毓谦拜赵学士为师，不知道学的如何了？邹县令对令媛将来可有安排？”
“回大人，下官小女两个月前刚从赵学士那里回来，也跟着下官来了郡城，正在府邸待着，不瞒大人，她脾气硬，下官实不好安排她做什么，便打算让她现在郡城里闲看看。”
“令媛有弱冠了吧？”
“回大人，小女今年本命年，已过24周岁。”
“年纪不小了，闲着未免耽误光阴，本官月底召开江郡小会，届时本官多给你一张帖子，你带着她一同去，小会结束后领她来见见本官，本官考察一下她的才学，若是不错就在江郡给她个位置，你看可行？”
“大人抬举，下官求之不得，下官替小女谢大人！”邹县令见牧容接受了自己，心底松了口气，周正的面上露出感激的神色，喜形于色，她决心站在穆桐这边时，便准备好了把精心培养的长女送到郡城给穆桐当质子，一方面安穆桐的心，一方面嫁接邹家与穆家的合作纽带，一方面磨砺女儿。
女儿若有能力得到穆桐的青睐，进而自己走出一条前途，是最好的，女儿若有才而无能，她将来会想办法保全女儿的血脉和安全。
两个人，一个愿意接容、一个真心投名，很快便谈妥了相助事宜，牧容亲自送邹县令离开府衙，转身回到公务房，坐在高椅上，在书桌上摊开要程，当初穆桐把江家拉下马的时，除了解决上层实权权贵，还连坐贬杀了数名江郡的中层实权官员，至今没有填补上去，这也是导致她公务巨多的大原因之一。
想着，牧容拿起毛笔沾了沾浓墨，一边翻着穆桐的记忆，一边对照心尺上的数据，将有资格胜任那些空缺职位的人的名单，完了派人叫来卿斐。
卿斐今年31岁，原名叫林斐，本是熙国淮山候林家的嫡子，5年前淮山候得罪熙王遭至满门抄斩，林斐被林家暗卫拼死带出，一路穿过靖江荣国逃到董国，阴差阳错被17岁的穆桐所救，后改名换姓用学识见闻打动了穆桐，得以跟在穆桐身边做事彻底保全了性命，两年前因大仇得报露出的少见的激动舒畅的模样惹起穆桐的怀疑，被穆桐查探挖出其身世，之后与穆桐一番较量失败，彻底归附穆桐，成为穆桐的左膀以及江郡官场上的第二把手，现在在心尺上是金色90分，这意味着只要她和她的势力还在，卿斐就不会背叛她。
卿斐肯留在穆桐身边，一是为报恩，二是为有个安身立命的地方，虽然很尽心地辅佐穆桐，但因了解穆桐爱憎分明的性子，并不觉得穆桐能有多大的成就。
而穆桐自从狠心杀了江衍两个多月以来一直到几天前，在府衙里时一日比一日暴躁耐不住性子，处理事务时也越来越情绪化，对不少事务都依照心情处理，而非就事论事，昏庸得要命，无不证明他对主上的想法前路料定正确，因此他这几天已经开始琢磨怎么帮穆桐从董国谋个安全的退路了。
只是他没想到事情会峰回路转，这几日主上一下子又沉静了下来，送到穆府并返还回来的折子上面的处理建议都相当好，如今主上还主动提起官员的调动，他看着手上纸张上写着的职务以及职务相对应的数个名字，心里快速盘算起来，许久放下纸张，抬起一张俊逸的脸孔，秋水月目望向牧容，沉稳道：“主上所罗列的名单，属下看着不错，待属下见过这些人，便安排下去，主上可还有要事？”
“这个不用急，你先慢慢来。”牧容靠坐在椅子上，双手交叉搭在桌上，道：“我想趁江郡官位空白多的机会大量招募客卿，并举行农务、兵法、策论、商学、礼仪、工水六个方面的科考，你认为可行？”
大量聚敛人才？卿斐心头一跳，月目余光扫过旁边小桌上的名单。“主上，属下以为，若是只治理江郡，我们目前可用的人手已经足够，无需再招募人才。”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势还不够稳固，急匆匆招揽人物并不是个好主意，一个不注意，很容易让敌方混入他们的阵营。
卿斐的反对在牧容的预料之中，她面无表情地看了眼温润如玉的卿斐，缓声道：“我拿到了霸主令。”拥有了争霸的倚仗，聚揽人才、钱物等逐鹿天下的资本是必然的。
卿斐顿时瞪圆了眼睛，眸中流露出丝丝震惊，右手不自觉地抓紧高椅上的扶手，好一会才缓过来，动了动嘴唇，声音里依旧掩饰不住的激动和难以置信。“主上获得了霸主令？什、什么时候的事？”
“霸主令近五十多年一直都在我穆家，不过我祖辈们没人能启动霸主令，我前几天因一些事才得到霸主令的认可，你是除了我之外，第一个得知此事的人。”牧容淡声道，心尺是这个世界诸多上层权贵都知道的事，她把自己得到心尺的事告知心腹们，并不会引起不必要的猜忌，反而能让这些人更加忠于她。
之所以首先告诉卿斐，一是卿斐对她的作用太大，又把她的安稳放的最高，若不清楚此事，在很多事情上为了她的安全，大约都会反对她，比如她刚提出的招揽人才的事情，卿斐和她看事情的角度差距太大，自然不会赞同她；但若是知道她的底牌，卿斐对她的支持度则会提高很多，再者卿斐人聪敏嘴巴也严实，没有特殊意外，不会把这种会给她招来杀身之祸的事情透透露出去。
卿斐坐了会，脑子里有些乱，少顷起身走到屋中间单膝跪在地上，抬着头紧盯着牧容的眸子，道：“主上的意思是要争还是退？”即便明白霸主令里面的含义，他也相信主上说的都是实话，没有像某些权贵那样拿霸主令的名头欺骗他，但是他依然不太认为以主上的性格能够成功得到天下，所以他还是确认了下。
“争。”沉沉地吐了一个字，牧容扬眉道：“看卿大人的意思，是不支持我逐鹿山河？”
“非也。”卿斐摇头，另一个膝盖也跪了下去，直着颈背，道：“主上但凡有令，属下莫敢不从。”
“嗯。”放下手，靠坐在椅背上，牧容简单地说了下霸主令的作用。“霸主令能够区分主人的敌人和自己人，你招募人手的时，只管看对方的才学能力，明白吗？”客卿中的桩子、刺客等会由她判断筛选剔除出局。
“属下明白。”
“起来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