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爱你一个》星夜

12、12

　　“什么？！第一场就对冰帝？！”
　　“不会吧？！”
　　消息一出，震惊全场。
　　“啊，没想到会是这种结果啊……”桃城搔搔头，语气却是兴奋的。
　　“把他们通通打倒不就行了，他们还没够水准呢！”越前永远都是如此的自信十足。
　　激战在即，大家都情绪高昂，训练量有增无减，务求以最佳状态出战。
　　
　　“手冢，你会和景吾比赛吧……”
　　“当然。我会赢的，无论在哪方面，绝对！”
　　
　　比赛激烈地进行着，双方都有不能输的理由，无论是关于队伍的晋级还是个人的自尊心。迹部看穿手冢左手受伤的弱点，采取了残酷的持久战术，手冢也毅然接受，一场“生死决斗”就此展开。
　　迹部之所以只防不攻，不仅是要毁掉手冢的冷静和耐性让他输球，更要毁掉他的左手。过往任何一场比赛都不比这一场更能激发迹部的求胜欲望，他把自己的愤怒在球场上完全发泄出来，他要让手冢知道他才是强者！只有他才能和不二在一起！
　　“难道你认为只要你赢了，周助就会回到你身边吗，不可能的。”一记漂亮的零式削球，手冢6－5领先。
　　手冢的毅力让迹部震惊，比赛已经进行了将近2小时，他没想到手冢居然还能熬到现在而且还领先。手冢眼里的信心和坚定不曾减少，他要带领青学走进全国，他要带给不二希望和幸福，所以他绝对不能输，即使代价是要赔上他的手臂。
　　最后一局，手冢领域一直控制着比赛的步伐，迹部的二重扣杀也不能发挥它的作用。直到决定性的最后一球，手冢终于按住手臂倒下了。撕裂般的痛楚，不仅粉碎了手冢的希望，还打碎了不二的心。不二的眼神变得空洞，队友们马上冲进赛场，他只能呆呆地站在原地，不可置信、心惊胆战，恐惧渗透全身。
　　迹部也愣住了，事情没发生之前，任何想像均是枉然，手冢跪下的那一刻，那种震撼确实让迹部觉得惊心，从心底地佩服他，无可否认。迹部没有错过不二的种种表情，一直的担心，最后的痛心欲绝，不二的眼睛始终追随着手冢，没有移开过。该放手了吧，即使赢了，周助也不会回到我身边了，毕竟最先离开他的人，是自己啊……
　　“迹部他果然厉害，原来他是早有预谋的。”岳人赞叹地说道。
　　“虽然如此，迹部他，好像一点也不高兴啊。”忍足望着站在场上的迹部，捕捉到他眼里一瞬间闪过的眼神，是“清醒”吗？
　　“迹部……”慈郎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满脸忧心地看着迹部。
　　
　　“手冢，再打下去会很危险的，再说，以你肩膀现在的状态，能打败迹部的可能性是微乎其微。”乾认真地分析。
　　“队长！不要勉强啊！！”桃城激动地说，相信这时候要是他能一棒打昏手冢，他死也会去做！
　　“周助！你出声劝劝手冢啊！！”英二看到手冢拿起球拍准备再走进球场，心急地摇着不二的手臂。
　　“……”劝？这时候劝得了他吗？说不出任何的话语，连站着也很吃力，要不是英二在旁边支撑着，自己早倒下了。“这时候会放弃的，就不是手冢了。”
　　“周助……手冢的手臂会毁掉的……”
　　“阻止不了的，现在的手冢，谁也阻止不了。”因为他要带领青学进军全国啊。
　　
　　手冢眼里的执念深深刺激着迹部的每一寸神经，双方已完全溶入了比赛，黄色小球在双方区域里来回跳动、旋转，每一次的击球都是振奋人心、令人热血沸腾的。在极度恶劣的状态下仍能维持如此高水准的表现，为胜利不顾一切，对青学坚定不移的信念，迹部从来没有在任何一场比赛任何一个对手上得到如此的刺激和快感！这绝对是一场一不可再的比赛！
　　“……35－34、35－35、36－36”分数相持不下，双方都互不相让。手冢最后的零式没有成功，回球落网，结束了这一漫长的终极大战。
　　“7－6，冰帝迹部胜！”
　　全场鸦雀无声，似乎还没有在激烈的比赛中回过神来。双方向前握手，然后默契地高举过头，换来全场的欢呼，掌声雷动！这是一场触及灵魂深处的对决，对在场的每一个人来说，不容置疑，毕生难忘。
　　最后凭着替补越前的比赛，青学以3胜2负1平淘汰了冰帝。
　　关东大赛第一天圆满结束。
　　
　　“周助。”迹部走到正坐在树下的不二旁边，见对方的思绪正处于游离状态，无奈地补充了一句，“手冢他没事吧？”
　　“嗯？他在医院。”不二回应了一句，但眼睛始终茫然地盯着草地看。
　　“那个……”迹部正想说些什么，却被突然冒出来的慈郎给打断了，正好也让不二回过神来。
　　“迹部！我们要走了，你不走吗？”慈郎使劲摇了迹部的手臂几秒后马上蹲在地上，“啊啊！你是不二对不对？！不二不二，你好厉害啊！什么时候我们再打一场好吗？我好想看你的那3种回击球啊！”
　　“嗯，找个时候我们再打一场。”鹅黄色的小脑袋轻轻摇动着，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和英二差不多嘛。
　　“喂慈郎，你不用睡觉吗？”
　　“刚刚岳人他们欺负我啊！你一不在他们就欺负我，所以我才来找你嘛！”
　　“我待会就来，你先回去吧。”
　　“你对慈郎很没辙嘛，也难怪，他这么可爱。”看着慈郎摇摇逛逛离去的身影，不二会心地一笑。
　　“唉……”
　　“……对不起，景吾。”
　　“干嘛道歉？比赛我虽然赢了，但感情上还是败给他了吧。我想通了，他要是欺负你记得跟我说啊，我绝不会放过他的！”迹部揉了揉不二的头。
　　“嗯，你还是回去吧，不要让人家等太久。”
　　“那我走咯。”弯身低头一吻，“你甩了我，我要你一个吻，不算过分吧。”就在迹部准备起来的那一刻，背后一个突然的重量，让他重新蹲回地上。
　　“哇！原来迹部被人甩了！”一个红色的娃娃头从迹部肩上探出。
　　“岳人！你不要老是静悄悄地突然压到我背上好不好！给我回去你的侑士那里！！”迹部发火了，不顾形象地骂着背上那个淘气的小孩子。
　　“不要。”
　　“岳人，不想死的话就不要玩了。”一道成熟低沉的声音从身后发出，不二好奇地转过头，看到忍足侑士从树干后面走了出来。
　　“嘻嘻，侑士！迹部被不二周助甩了耶！”岳人马上跳离迹部的背，把目标转移到忍足身上。
　　“混帐！回去我才处置你！”迹部对正朝着自己做鬼脸的岳人大吼，“还有侑士！给我管好你的小朋友！”
　　“呵呵，你和他们相处得很好嘛。”看到如此情景，不二忍不住笑了出声，其实和自己的队友差不多。
　　“拜托！这是哪门子的好啊！”迹部按了按微痛的太阳穴，“对了，有空来冰帝走走吧。”
　　“可以吗？”
　　“嗯，如果你还当我是朋友的话。我走咯，再见。” 看着不二的脸，迹部不舍地再落下一吻才离开。
　　不二梳理着被揉乱的头发，发稍还残留着迹部的气味，再见了，景吾，我们曾经许过的誓言，始终还是实现不了呢，是当时我们都太天真了吗……
　　
　　“你家又没人？”手冢对正坐在自家窗台上看着夜空的不二问。
　　“嗯，去旅行了，裕太又不肯回来陪我，不欢迎吗？”
　　“怎会不欢迎，我还求知不得呢。”手冢边说边向不二走去。
　　“警告你，我要是在这里掉下去你就没命了。”不二双手交叉挡在身前，意思是说手冢国光你再走前一步我不二周助就从这里跳下去，到时大不了你进监狱我进天堂！
　　“一楼死不了人的。”手冢拿开不二的手把他搂入怀，想了想还是把他拉离了窗台，掉下去虽然死不了但还是会痛啊。
　　不二躺在床上，身边传来的淡淡药水味让他很快就昏昏入睡。
　　“呐，手冢，你的手伤得严重吗？”
　　“我……可能要接受治疗，去九州。”
　　“九州？！要去很久吗？青学怎么办？接下来的比赛呢？”不二紧紧攥住手冢的衣服猛地坐了起来，黑暗的房间让他觉得害怕，看不到手冢的脸，看不到手冢的表情，担心手冢就这样在他眼前消失不会回来，不安的情绪再一次笼罩着不二。
　　“我又不是一去不复返，全国大赛的时候我会回来的。”手冢抚上不二的脸庞，柔声安慰着吃惊的情人。
　　“……什么时候走？”
　　“3天后。”
　　不二慢慢重新躺下，背对着手冢。两人都不再出声，矛盾和无奈的心情搅和在一起，在寂静的空气中沉淀。这一夜，两人彻夜无眠。
　　
　　手冢要去九州的消息第二天便在社团里传开，大家都惊讶不已。关东大赛第一轮刚结束，意味着接下来的对手会更加强大，这时候队长的离开，无疑将给队里造成严重的打击。
　　“周助，你早知道了？”英二诧异不二脸上没有丝毫吃惊的表情。
　　“嗯。”就连笑容也消失了。
　　“那为什么不阻止手冢？！他不能走啊！”英二激动地大叫。
　　“如果不尽快接受治疗的话，也许以后就不能再打球了。”语气平缓得连不二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会不想阻止呢？他不会忘记自己是经过一整晚思想斗争才让理性战胜了冲动，使自己接受这个残酷的现实，使自己不把“不要走”说出口的。对于不二来说，手冢的将来远比自己的快乐来得重要，所以不能这么自私啊。
　　“不要胡闹了，英二，你也要为手冢想想啊。”大石也是一脸的担忧，他这个副队长接下来是要接替手冢的工作啊！万一弄得不好，整体水平下降了怎么办？！打不进全国大赛怎么向手冢交待啊？！
　　“英二，我没事的。”知道英二为自己担心，不二挤出一丝微笑，自以为天衣无缝。
　　“不要笑了，好丑……”猫咪垂头丧气地换好衣服接着无精打采地走出部室，不二脸上勉强挤出的笑容瞬间崩溃。
　　
　　2天后，手冢乘上飞往九州的飞机。
　　不二坐在课室里，失神地望着蔚蓝的天空，每看到一架飞机飞过，心中都会泛起一阵哀伤的涟漪。已被气疯的老师在点了几次名后宣布投降，不然还能怎样？不二要不就是完全听不到继续发呆，要不就是勉强听到了缓慢转过头眼神空洞地望着生气的老师，最后发现老师只是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便转移视线继续开他的小差。就连总是活力十足的猫咪也受到了感染，有气无力地趴在桌面上，定定地看着不二看得心痛。
　　“周助，等我，回来后有话跟你说。”不二看着刚收到的短信，嘴角弯起了些许角度，淡淡的笑容。
　　“周助周助！手冢吗？他说什么？”英二马上连同椅子一同搬到不二身边，下巴按着不二的肩，阅读着手机屏幕上的文字，“太好了，周助！”猫咪终于有了笑容有了活力，这是好事，只是忘记了他们还在上课。
　　老师的愤怒终于忍无可忍地爆发，几枚炮弹连续向他们袭来，不二看着被狠狠教训得一脸委屈的英二，笑意加深了。
　　手冢，我会等你的，景吾让我等了10年，希望你不会……
　　
　　2个月后，凉秋被寒冬所替代，全国大赛也已经结束，青学成绩斐然，倍受瞩目。12月的街道，到处洋溢着圣诞的气氛，商店橱窗里的圣诞饰品琳琅满目，孩子抱着一份份礼物对父母回报灿烂的笑容，呼出的白气无不包含着幸福和快乐。
　　“周助、大石，平安夜平安夜！！明天就是圣诞了耶！！”不二被一直处于兴奋状态的英二抓到了商业街，虽然一路都微笑着，但一想到自己与一只十万伏特的电灯泡差不多性质时，还是觉得很不好意思。对大石报以抱歉的笑容，大石只是无所谓地摇头。对于英二的心思，大家都了然于心，把他们拉来，无非是想要礼物罢了。
　　“英二，你想要什么？”大石开门见山地问哼着歌的猫咪。
　　“哪有问人家要什么的！一点惊喜都没有！”猫咪钻到大石和不二中间，嘟着嘴回答。
　　“那你带我们来为了什么？”不二看着人来人往的街道，拥挤得让人害怕。
　　“嘻嘻，当然是要你们买礼物啊！”猫咪说得理所当然。
　　两人心里同时无奈地大喊：那也不是一样毫无惊喜！
　　
　　不二在决定了要送给英二的礼物后，终于离开了商业街，既然英二要惊喜，那就晚上找个时间再去买好了，当然大石也是同样的想法。英二也真是小孩子，居然为了一份礼物如此大费周章，其实不用他说，不二和大石也一定会送的啊。
　　英二的孩子气让不二觉得窝心，自己也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因为身边没有能让自己撒撒娇、发发脾气的人吧。看着乐天的猫咪整天乱蹦乱跳的，心里很羡慕，也很期盼，那个能容忍自己任性的人，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呢？
　　“周助。”
　　疑惑、抬头、吃惊，不二呆呆地看着出现在自家门口的人，久久不能作出反应。
　　“周助，我回来了。”手冢见不二僵硬的模样已经维持了好几秒，只好自己打破僵局。
　　“手冢？”不二伸手捏了捏对方的脸庞，好确定那手感是来自一个真人而不是自己的幻象。
　　发现不二仍然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手冢干脆抓住在自己脸上乱捏的手，直接吻上思念已久的唇，燥热的气息让不二很快就清醒过来。
　　“现在相信了吗？”
　　“嗯，你回来了。”
　　久久的拥抱，忘情地热吻，空气中弥漫着两人深深的思念。
　　“呐，你吃过饭没有？”像是记起了什么，不二拉开了两人的距离，笑盈盈地发问。
　　“还没。”
　　“那进去一起吃，吃完陪我逛街。”
　　“干嘛？”
　　“买英二的圣诞礼物。”不由得手冢拒绝，不二便一脸愉悦地把他拉进了屋。
　　
　　“周助周助！圣诞快乐！！”不二一进课室，英二便粘了上来，把不二抱个满怀。
　　“行了行了，礼物我中午再给你。”不二艰难地把背上的猫咪拖回座位，一脸真没你办法的表情。
　　“咦？你还没买吗？”大大的眼睛闪烁着“失望”两字。
　　“太大了，在学生会室。”所以也只好拜托手冢代为存放咯。
　　“是什么是什么？！”
　　“英二不是说要惊喜吗，反正适合你就是了。”嗯，没错，谁敢说猫猫毛娃娃不适合英二？昨天可是找了好久的耶！不二摸摸猫咪的头，猫咪便满心期待地回到座位，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在猜测大石送他什么吧，真是可爱。
　　中午英二一看到那只比他家的大五郎小一点点的“猫”便扑过去紧紧抱住，嘴里不断嚷着好可爱好可爱哦！不二坏坏地问那和大五郎相比喜欢哪只啊，英二转了一圈猫眼甜甜地说都喜欢。手冢转身摇头，也许是在感叹为何球队会有这种小孩存在吧，就连越前也没表现得这么向往。不二看了也只是会心一笑，其实大家都是小孩不是吗？只是某人太成熟罢了。
　　因为圣诞，应众人要求，训练暂停。正选们把手冢拉到河村家，说要庆祝队长回来，顺便来个圣诞大餐，当然是要付钱的，总不能每次都白吃白喝吧。最后大石建议圣诞后过几天就是除夕，不如大家一起到山上迎接新一年，当然全数通过。
　　
　　除夕那天，训练早早结束，大家都觉得应该早一点上山，要看日出当然要先找个好位吧。
　　山不算高，但湿气还是较重，尤其是入夜。爬到了山顶，发现那里已经聚集了一部分人，比较熟悉环境的大石在另一边找到一块空地，大家就坐在那等待新年的第一道曙光。
　　“呐，不是说好全国大赛回来的吗？但出现的只有一条短信，骗人。”不二和手冢坐在一棵树下面，看着眼前那群不是睡觉就是吵架的队友。
　　“刚好是最后一个疗程，所以不能离开，对不起。”发现身边人微微震了震，手冢连忙把大衣脱下盖在不二肩上。
　　“没关系，不过最后还是输给了立海。”不二靠着手冢的肩，感受着对方带来的温暖。“呐，你说有话跟我说，是什么？”
　　“啊！日出了！”大石激动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大家都站了起来，山顶上欢呼声赞叹声交织在一起。
　　随着第一屡阳光的照射，如墨的天际迅速镀上了一层金黄的光泽，山岗被染红，如烈火般宣告着新一年的到来。大家脸上全是兴奋的表情，连连发出“好美”的赞叹声，这一美景还是第一次看见。
　　不二那沐浴在金光下的脸庞、因喜悦而闪烁着的眼眸，无一不让手冢感到眩晕，痴迷地望着他，感觉肺内空气慢慢被抽走。轻轻的一吻，耳边的细说，换来不二幸福的注视，手冢真希望时间就这样停住。
　　“周助，我这辈子，只爱你一个。”
　　十指紧扣的誓言，是幸福的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