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秋裤弟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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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清歌想，也许他永远也忘不掉那天发生的事情。
很听话的他在外面逛了大半个小时才回到厂房。
本来他就是抱着“收尸”的想法回到厂房的，所以看到满地的“尸体”，他并不吃惊——不，还是很吃惊的。他从未想过失败的是自己的同伴，毕竟他是知道的，他们不弱。
那个后来赶来的茶发女孩已经不在了，可是她还在，田园秋子还在。
田园秋子一句话也没说，上来就对着游清歌一顿猛揍。游清歌尝试着反抗，却反而被揍得更厉害了。
最后，来“收尸”的游清歌，也无可奈何地成为了“尸体”的一员。
“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我完全没动手，也没打算动手好吗！不分青红皂白就动手……我只是单纯的进来‘收尸’的而已啊喂。”游清歌躺在地上，尽管身体几乎不能动了，他的嘴巴似乎没打算就这么简单的放过田园秋子。
“啊拉，如果我没猜错，你原本要收的，是我的‘尸体’吧让你失望，我感到很抱歉。不过，这大概也让你认清了一点事实吧？”田园秋子那女人，依然云淡风轻，用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语气说。习惯性地用着口癖，语气却又表达了她认为这样很无聊。
真是个讨人的女人。
游清歌大致明白了田园秋子的意思，却无法理解她的意图。
“你是想告诉我，你很强，比我强多了哈，那又怎么样，你是想让我屈服呢，还是想从不良里拯救我呢总之就是想做些什么，来满足自己恶趣味吧!”
“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对让你屈服、‘拯救’你这些无趣的事情不感兴趣。但是，恭喜你，有一点你猜对了，我的确是要满足自己的恶趣味——自知之明我是有的，我的确没什么可爱的兴趣。”
“你……”游清歌迟疑地看着田园秋子。
田园秋子用理所当然地语气说：“我希望你能记住，不良什么的，完全不能够成为绊脚石。只有我，只有我才能够真正毁了你的人生。我会毁了你的，我会让你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你不应该再次出现在我眼前，离开了那么久的，我的弟弟哟——”秋子顿了顿。
游清歌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也许并不是出自他的本心，但他的确不希望漏听了哪一个音节。
然而田园秋子停顿了很长时间，仿佛是在酝酿情感，又或者是要确保游清歌听得清楚。
终于：“……真是好久不见，我的弟弟，秋裤。”秋子表情认真地说。
“你才叫秋裤，你全家都叫秋裤！我擦你根本就是忘了我的名字是吧!绝对是忘了吧!啊？连亲弟弟的名字都能忘记的你，凭什么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咳咳——”太激动了的缘故，游清歌岔了气，猛烈地咳嗽起来。
田园秋子仿佛什么也没听见，蹲下来，揪着游清歌的衣领，表情严肃。不同于往日的塑料黑框，金属框架上的眼镜片反射着冷冷的光。
她说：“只有我才能够毁了你的人生。秋裤，我会毁了你的，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你才叫秋裤！你才叫这破名！）！！！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以为假装入戏太深了就可以了吗？醒过来正常说话啊喂！）！！！”
田园秋子松开游清歌的领子，不理会他拼尽肺功能的呐喊，也不再看他一眼，保持着高贵冷艳的形象，一步步，慢悠悠地走出了厂房。
——你以为这样就能纠正大家对你竟然不记得亲弟弟名字的印象吗！混蛋！
“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少年那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响彻了整个厂房，给“废旧厂房里累死的工人”怪谈加了浓墨重彩地一笔。
最后还是那个名字很长，到现在也没记住的不良组织来人，把游清歌和妖怪众——原谅他想不到更贴切的词语了——拉到医院里。
不过游清歌才躺了会儿，就趁着没人注意，脚底抹油，悄悄溜了。
游清歌是练过的，当然知道田园秋子虽然下手很重，但到底留了情，没碰要紧地儿。
现在看起来是半残了，可休息个几天，又是好汉一条。大概……
“竟然从医院里逃走了，你是太自信，还是太信任我的本事？当然也可能是你本来就不太想活了。”田园秋子从黑乎乎的巷子里伸出手，一把抓住游清歌，把他拖进黑暗中，“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我稍微有点不自信，但是作为一个负责的人，我还是得诚实地告诉你：我不能保证没打到不该打的地方。你还是检查一下比较好。”
在黑暗中，田园秋子的脸几乎看不见，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形。
她的皮肤因为常年昼伏夜出而非常白皙，又没有血色，平时看着，就略有些病态。
现在在黑暗中呆着，田园秋子的五官和身形都很模糊，然而肤色的白却更加明显了。
看着眼前的人形白影，还有扣着他手腕的冰凉手指，游清歌只觉得一股阴森凉气从脚底升起。在这个已经有了炎热势头的晚春之夜，他硬生生地流了一身的冷汗。
游清歌忍不住想起，他循着线索，前去寻找离异后前往东京，很多年不联系的母亲和姐姐时，得到的竟然是已经不在了的消息。
邻居们说得很暧昧，只说是搬走了。为什么？搬到哪？联系方式？……这种具体的东西，完全没有人说得出来。
有个很友善的阿姨说，原本是留有联系方式的，但是一直忙，没空联系。等到想起来联系的时候，号码已经变成空号了。
生活在那片土地上的两个人，就这样，消失得一点痕迹都不剩。
游清歌设想过各种各样的结局，这些设想里也包括比较悲惨的、残酷的结局。比如说，他不止一次地想过，他的母亲姐姐，是不是已经死去了。
直到那一天，他在街上看见了田园秋子。
即使已经过了那么多年，即使已经换了一个名字，游清歌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
那是他的姐姐，不会错的，不可能是别人。
但是现在，他却忍不住想起了之前的设想。
说起来上次见到她，也是在晚上啊，难道……
喂喂，这种时候想这个真的没问题吗？！
“你怎么流这么多汗？”在黑暗中，他的姐姐游离子那双冒着红光的眼睛盯着他的额角，用冷淡平直，毫无起伏的声音说。
游清歌瞬间觉得自己的脚，软了。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秋裤弟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