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灵宝钻]Sunshine (Glorfindel/原創女主)》freesia_honey

13、XII

　　XII

　　「那个家伙终于也结婚了。」

　　一头金色长发的精灵转过身来，嘴角勾出一个愉悦的弧度，蓝色的眸子再次扫过手中华美的邀请函。

　　「所以现在只剩下你而已。」

　　坐在书桌后的精灵抬起头来，银色的发丝散发出的温润光芒恰如他唇边温和的笑容，放下手中的公文，和金发的妻子对望了一眼。

　　淡淡地笑着。

　　房间中唯一的一位女性、身量气魄一点也不比男子逊色的Galadriel站起来，走到一旁的桌子倒了三杯茶，然后在桌旁坐下。

　　三个都经历了第一纪变迁的精灵难得地聚首一堂，悠闲地坐下品茶。

　　派他来Lórien，只不过是例行公事。

　　无非是甚么交换情报，报告一下近况，顺道把Celebrían的信交给他们……

　　太过悠闲了。

　　此情此景，不正是第一纪的和平岁月?

　　Glorfindel慢慢地品着茶，竟然觉得味道有几分像第一纪时候的茶。

　　Gondolin.

　　从Valinor回来故地，他以为一切都变了，没想到现在还有一些记忆中的味道保留下来，毕竟也有几千年的时光。

　　其实甚么都变了……

　　只是他不曾改变。

　　「这茶不错。」

　　轻轻地晃动了茶杯中的液体，放下茶杯，伸手不客气地把一块糕点放到嘴里。

　　……味道不错，她的侍女的手艺一向有名，不知跟他家里的比起来，谁比较好?

　　又一次不由自主地想到了从前。

　　齿颊留香——也许回忆也像这一样，一切皆能回味，一切皆会留下痕迹的。

　　从来没有忘记过Gondolin.

　　那些曾经和他走过一段美好时光的人都已不在了，但他仍然不时地想起那一座现今只存在于歌谣的白城，往昔的一切依然活在他的记忆中。

　　奇怪，明明都过了那么多年，城中的每一条街道……他依然记得一清二楚。

　　我不想忘记，也忘不掉。

　　即使结局是悲伤的——悲恸得最好能遗忘所有以摆脱痛苦。

　　「婚礼当天，应该也有一些不错的食物吧，那时候真的要好好品尝。」

　　脸上的笑容依旧，全然看不出他的思绪一度徘徊在忧伤的边缘。

　　他们的笑容也看不出他们的思绪。

　　Celeborn放下那个已经空了的茶杯，摇了摇头打趣道，「那他应该要在饍食方面多花一些金钱……这婚礼，他应该百感交杂吧。」

　　「那也未必，」他的妻子说，随即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准备了甚么礼物?」

　　Celeborn愣了一秒，也不禁轻笑出来。

　　Glorfindel心领神会地摇了摇头。

　　「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赚钱的机会，对了，你们到底准备了甚么贺礼?」

　　每一次Thranduil举行宴会，表面上是宴请宾客，实际上……几年前的宴会，他至今想起来的时候也应该会笑出声来吧?

　　Galadriel带着几分期待地望着丈夫。

　　「……很普通的装饰品而已。」他轻描淡写地说。

　　「饰满宝石的?」

　　默然不语。

　　华灯初上，炊烟袅袅。

　　Glorfindel不经意地往窗户一瞥，微微一愣。

　　「原来已经那么晚了。」

　　「时间过得真快。」她也望出窗外，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安静半晌，竟失神地喃喃道，「……很快嘛……」目光浮现不易察觉的哀伤，看着她的眼睛，分明看见了那些她失去已久、思念已久的身影。

　　他伸手握着她的手，无声地凝视她。

　　她转过头来，淡淡地和他相视一笑。

　　温和安心、一直支持她走过几千年岁月的力量。

　　这对夫妇的小默契，三个纪元相依相伴的日子积累下来，是一份无可分割的、早已融入了灵魂中的珍贵情感。

　　察觉到Glorfindel眼底的异样，Celeborn放开了妻子的手，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怎么了?觉得寂寞了忽然也想找一个人?」

　　微笑不语，他站起来，从高处眺望，倚在窗前留给他们一个背影。

　　金色森林。

　　如梦似幻的气息，闪烁着光辉的树。

　　迷离的歌声如烟笼罩，细听之下，是一首调子很特别的乐曲，也许很古老吧，风格却不是精灵一般所用的……竟有几分似曾相识……

　　「你在上面干嘛?」

　　「……也没什么特别的。」坐在树上的女孩低头看了树下的他一眼，别开了头，几分无聊地拉扯着自己的头发，没有再看他。

　　「但我还想听你唱歌。」

　　他露出一个微笑，不无意外地看到她的神色微微一变，带着几分不知所措地看着他。

　　犹如夕阳般娇艳的红晕。

　　那一刻，他不得不承认，他开始有些恍神。

　　她支支吾吾地回答他的说话，他的笑容渐深，然后，只希望她今后能为他唱这首歌……

　　也许他曾经听过这首乐曲——怎么可能?

　　「你心里是不是有人了?」

　　上一秒硬生生地强迫自己从有她的记忆抽离，下一秒Galadriel却抛出一个云淡风轻的问题，看似随意一问，事实上，那一双洞察一切的深邃眼睛正静静地看着他。

　　「看出来了?」

　　Glorfindel转过身来，直截了当地干脆承认。

　　一直以来，她是他记忆里最珍贵的秘密之一，任回忆再深，再美好的事情，只有当事人才能明白这份深刻的感情……他宁愿自己一个好好地守护记忆中的她。

　　「是在第一纪的时候吧?」

　　他夸张地叹气，「有那么明显吗?我从来没有提起这一件事。」

　　「啊，Glorfindel，你这些年来，拒绝了多少美丽的姑娘，伤了多少颗心，我们或多或少也是知道的。」Celeborn慨叹道，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一个姑娘在树下或水池畔伤心低泣的失落情景。

　　——看得太多这些画面了。

　　「没办法，虽然我没有告诉她我的心意，但也不能因此欺骗那些姑娘，」他耸了耸肩，挥了挥手，「好了，我约了人，先走了。」

　　他心神恍惚地走下楼梯。

　　如果那时候，我告诉了她的话，如今，结果可能不一样。

　　我连她在哪儿、最基本的安全也不知道。

　　「不，my lord，她没有跟随我们一起抵达Sirion河口，她是甚么时候离开的，我们也不知道。」

　　「但她有跟我们一起离开的，就在……把你埋葬了以后……」

　　琴音仍未断。

　　可是——

　　如果他继续细心听下去的话，定能想起在那里听过这一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