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有鬼》复活美杜莎

9、第九章节

　　“婴灵是一种鬼，一种普通人就能看得见的鬼。”江上寒眯着眼睛，突然冷淡的补充了一句。江上寒话音刚落，道有道连连点头道，“不负责任的父母生完孩子又不想要了，大多选择直接丢弃，却不想他们有生命，他们也想活下去！”道有道显得异常激动。

　　“等会等会！”张干警有些恼仁疼，他揉了揉额头道，“你们是说，你们两个还有他们两个，之所以出现在女厕所，是因为捉鬼！”张干警眨巴着眼睛瞧了瞧一脸镇定的江上寒，又望了望大点其头的道有道，于是从事警察工作三十余年的张干警彻底无语了。

　　“张警官，您千万别听他们两个胡说，他！”海阔天空的老板指着江上寒的鼻子道，“他就是天域阁的调酒师！放着工作不做，到我店里来搅得我店里的客人人心惶惶，他根本就是存心的！我要告他们天域阁存在恶意竞争的行为！”

　　“那婴灵以具鬼形，一个形成仅仅三个月的婴灵能升级的这么快，着实令人震惊。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它应该是吞噬了前三个婴灵才会如此强悍的吧。”说完江上寒的眼睛扫了一眼在坐的海空天空的老板。

　　年轻的老板似乎想到了什么，浑身一哆嗦之后，脸色陡然刷白，讷讷道，“你在胡说什么，小心我告你诽谤！”慢说世间有没有鬼，单单看年轻老板此时的遮掩与慌张的神情，老谋深算的张干警敢断定，被丢进那间便池里的婴孩绝对不在少数。想想无辜的小小生命夭折，张干警望向海阔天空老板的眼神彻底变得冰冷了起来。

　　就在这个时候，躺在长椅子上一直昏迷不醒的娘娘腔醒了，也不睁开眼睛，只是抱着脑袋，蜷缩着身体一个劲的叫嚷着，“啊！鬼啊——，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那嘶吼声娘们兮兮中带着雄性难以割除的粗糙，听起来尤为刺耳。

　　“喂喂喂！醒醒——”看不下去的年轻警察走上前去，拍了拍娘娘腔哆哆嗦嗦的肩膀，娘娘腔早已哭得眼泪鼻涕。一抬头，金光闪闪的一英气刚阳警察就站在自己跟前，娘娘腔终于找到组织般飞奔过去，抱着年轻警察不肯撒手，还直把脑袋往年轻警察的怀中钻。

　　在场唯一的真正女性怒火中烧，上前撕扯狗皮膏药般将娘娘腔与年轻警察分开，娇喝道，“你们俩以为这里是什么地方！”说完还不忘狠狠挖了一眼表情无辜的年轻警察，说完气鼓鼓的重新坐到位置上。

　　娘娘腔这才开始打量周围，发现自己正身处警署，立刻收敛“狐媚”气息，态度认真了不少，表情也变得无辜起来。对于手底下的小年轻那点春心荡漾，张干警一向是默认的，谁都有过一段美好充满梦想的青葱岁月。

　　“说说你是怎么回事？怎么会和他一起晕倒在女厕所里！”张干警手指“笃笃笃”敲了敲桌面，威严的望向一旁的娘娘腔。娘娘腔瞥了一眼在坐的江上寒，眼神畏惧，扭扭捏捏在椅子上搭拉了半个屁股，才结结巴巴道，“那个——，我姓田，叫牛芒，亲近之人都喊我叫牛牛——”

　　道有道脸色难看，跟便秘了七八天一样，突然站起身，从腰间“叱啷——”抽出桃木剑，剑尖直指娘娘腔的鼻子，恨声恨气道，“有事说事，没人问你叫什么！”道有道如此反感娘娘腔，江上寒倒是有些诧异。

　　见江上寒和其他人正古怪的盯着自己，道有道怏怏的收回桃木剑剑，重新落座，只是一双极其鄙夷加愤怒的眼睛死死绞在娘娘腔身上。

　　惊魂未定的娘娘腔眼泪含在眼眶中，偷偷瞄了眼长椅上昏睡的肌肉男，磕磕巴巴道，“那个——那个时候，我们正在那里那个——”说着娘娘腔颇羞涩的低下头去，如此娘们兮兮的举动，惹得道有道又是一阵咬牙切齿的痛恨。

　　“什么那个那里那个的？！这里是警察局，不是‘你猜我猜大家猜‘的节目录制现场！”年轻警察为了向真正女人表明自己鲜明的立场，大胆又直接的向娘娘腔发出质询。

　　娘娘腔“羞涩”的搓着一双粗糙大手，低着头解释道，“我和他正在卫生间里做那个——爱——”油腻腻的“爱”字拐了十八个弯儿，媚眼如丝的瞪了眼阳刚小警察，吓得年轻警察一哆嗦，顿时全身的寒毛都直立了起来。

　　“这时候他们进来了。”娘娘腔不敢看正在极力克制的道有道，冲着江上寒努了努嘴，继续说道，“小葵就邀请他们两个一起玩——”娘娘腔的话没说完，道有道又怒了，“叱啷！”拔出桃木剑直指娘娘腔的嘴巴，厉声喝道，“说重点！”

　　娘娘腔“水汪汪”的眼神向阳刚小警察控诉自己受到的不公正待遇，年轻的“头儿”眼神飘忽，扭头望向窗外，不耐烦的低咒道，“怎么还没有天亮，今晚真的挺冷啊~~~”说着年轻警察耸了耸肩膀。

　　救助无门，又见眼神比刀子还锋利的张干警正等着自己接下来的“供词”，娘娘腔委屈的憋了憋厚实的嘴唇，“然后他就打了小葵。”娘娘腔稍稍指了指道有道的方向，继续说着，“打完小葵，就看到他用手里的剑捅向便池，然后——，然后从便池里冒出来一个血淋淋的婴儿，还会哭——”回想到见鬼的那一幕，娘娘腔脸色顿时煞白，神经兮兮的往自己身后瞧了瞧，深怕那鬼继续跟着他。

　　“你确定你看到从便池里冒出来了鬼？！”张干警眯着眼睛，微微前倾身体，这对于直面他的娘娘腔而言，突然感觉到了一股比墙体还僵硬的压力迎面扑来。娘娘腔哪敢迟疑，连忙点头如捣蒜，信誓旦旦道，“你不信的话，你可以问小葵，他也看到了！不过这之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凭着三十几年讯问破案的经历，张干警当然一眼就看出来，娘娘腔并没有撒谎，至于为什么要如此郑重其事，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对于一个忠实的唯物主义者而言，“见到鬼”绝对是本世纪初见到的最可笑的笑话。

　　“你带那个小葵去隔壁讯问室。”张干警对身旁的年轻警察吩咐道。年轻警察领命，将昏睡不醒的肌肉男直接夹在腋下，半拖半拽着走出了会议室。小警察的刚猛之举立刻让娘娘腔忘记了婴灵带来的恐惧，一时间那双眼睛里充溢着爱慕，还有别的什么，总之道有道又开始坐不住了。

　　“不管你们两个在女卫生间都做了些什么，鉴于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人员与财产损失，我们就不立案了——”张干警的话没说完，海阔天空的老板不干了，吵吵着道，“凭什么？！我那些客人都吓成什么样子，再者说，要是有人知道我海空天空闹鬼，那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不服气，不服气先把医院那个被打断两根肋骨的年轻人的医疗费先支付了！”

　　“付就付！”海阔天空的老板嘴巴挺硬，一个断了肋骨的医药费才多少，就凭他庵丛文纵容、甚至指使手底下人恶意中伤，存在恶性竞争等等卑鄙手段，定能教他赔出一个新的海空天空来！

　　“忘了跟你说，那个年轻人是本市某人大代表的孙子。”张干警凉凉的一句话惊得海空天空老板的下巴直接脱臼。最后，年轻的老板被迫选择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甩甩屁股直接走人，也不敢提什么赔偿了。

　　“头儿！自从海空天空开业，咱们这片区乱了不少，干嘛轻易饶了他！”在场唯一的一位警花正气凛然，恨不能仗剑活劈那小子。

　　“你以为能在这地段开上那么大的一间夜店，他的背景只是一个街头小混混出身？记住！永远不要把你的对手想象成一只羔羊，或者纯粹的一匹恶狼。他们才是鬼，活着的鬼——”张干警的话在场众人除了江上寒无人理解。江上寒的第一位师傅是一个街头挂帆的流浪道士，他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死鬼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活着的鬼。

　　“好了！通知他们的家属，明早来保人。今晚就在这里好好反省一下。”张干警站起身，望了望窗外，楼下宽阔的马路上，霓虹灯璀璨，路上行人却寥寥无几，抬起手腕一看，已经是凌晨两点。

　　就在张干警打着呵欠，打算偷溜到局长办公室小憩片刻时，隔壁讯问室的年轻警察突然闯了进来，望向依然在坐的江上寒与道有道二人，一脸的难以置信。张干警眼睛一翻，“刚刚才说你，做事情不要毛毛躁躁的！”

　　“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头儿，你过来一下。”挨过批评，尽管年轻警察极力压制，然而江上寒还是从他紧绷怪异的表情上看出来，必然是隔壁的那个叫小葵的肌肉男醒了。口供经过相互印证，不惊讶是不可能的。至于是不是从此笃信世间有鬼，恐怕亦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