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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三章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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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丛文,丛文!你在想什么呢?”庵妈的声音仿佛来自云霄天外,将沉思中的庵丛文拉回,望着庵妈庵爸担忧的目光,庵丛文笑着回答道,“我能有什么事情!你们放心吧。”
“你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当妈的能不了解自己的孩子吗!丛文你——”庵妈的眼泪在眼眶里转悠,孩子身上的任何伤痛在母亲的心里都会被无限的放大,甚至愿意以身相替。庵丛文急忙搂住庵妈的肩膀,想安慰,却发现有些词穷,于是迟疑的说道,“我——,好像有喜欢的——”
“啊!”庵妈欣喜若狂,也不顾挂在脸上的泪渍,一把抓住庵丛文的双手,激动道,“叫什么?!哪家的孩子?人品怎么样?最重要的是家世清白,倒是不指望大富大贵,志同道合才是要紧的。。。。。。。”庵妈嘀嘀咕咕一连窜问了很多问题,这让庵丛文有些难以招架。
“他好像对我没什么意思——”庵丛文有些苦恼,若说江上寒对自己一点意思没有,那他为什么放弃去国外工作的机会,选择留在天域阁?若说有意思,他庵丛文的暗示已经够明显,却得不到江上寒一丝一毫的回应。
“啊!他——他居然看不上你!我们家丛文美国金融专业研究生毕业,人品端庄,相貌堂堂,家世清白,祖上还做过□□大官,他凭什么瞧不上咱们?!”庵妈炸了毛的猫一般,顿时就气炸了。
“淡定!”庵爸扶了扶鼻梁上的金丝眼镜,表情无奈的望了一眼一向成熟稳重的二子。作为母亲的一天到晚责怪自己儿子不跟她谈心,没有女儿贴心,可这种状况能谈心吗?!只是一味的偏袒,索性他庵家的两个二子都挺让人放心。虽然长子有一段时间不安分,如今孩子有了,那一直在天上飞的心也终于安定了下来。
“那个孩子是不是有什么顾虑?”终于庵妈抛开私心,站在比较公道的立场上替儿子思考问题。庵丛文的脑海中再一次浮现出江上寒浑身湿透的狼狈样子,眉头轻皱道,“他今天很奇怪,好像很热的样子——”
“你能不能把当时的情境说的再详细点——”有些激动的庵丛武突然插嘴,立刻招来庵爸庵妈的怒目而视,庵丛武乖乖闭嘴。全家人三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庵丛文,庵丛文无奈的朝天翻了个白眼,无力道,“你们能不能想得光明点!”
“今天我送他回家——”庵丛文的话没说完,就看到庵丛武暧昧“你懂的”眼神,庵丛文值当没有瞧见,继续说道,“他没有拒绝,直接上了车——”
“好事啊!儿子,你当时就应该生米煮成熟饭,让他想下车都不行——”“咳咳!”庵爸及时打断庵妈的霸道荒唐的想法,一旁的庵丛武向自己一向彪悍的母亲竖起了大拇指,“妈,您狠,车震也敢玩!”
“本来一切都很正常,不过很快他好像很热的样子——”庵丛文说得煞有介事,却引得周围三人组齐齐失笑。
“扑哧!”庵丛武首先没有绷住,笑崩了,“二弟,他那是害羞加紧张的,他也许以为你想跟他车震,哈哈哈哈——,咳咳”庵丛武笑得肆无忌惮,被身旁的庵爸一个掣肘,直接撞到肚子上,庵丛武痛苦的向一旁的庵妈投去控诉的目光。
“紧张害羞还是纯粹的燥热我还是分的清的!”庵丛文没好气的瞪了眼庵丛武,继续说道,“他是真的热,我从来没有看见一个人在短短七八分钟之内,热得浑身湿透,那种湿漉漉的感觉似乎比桑拿浴还要燥热的样子。”庵丛文解释的很清楚,绝对不是在开玩笑,如此天气下,有人会热到那种程度?!何况那时候是凌晨三点,室内温度绝对不会超过二十五度,可以说这是让人感觉最舒适的温度。
“会不会是身体有病?!”庵妈首先想到最不好的地方,担心自己的儿子吃亏。
“有什么病会全身燥热到如此地步呢?”庵爸左思右想也没想出这是个什么病症,心里嘀咕着待会儿就打电话给人民医院的退休老院长,也就是亲家公顾洪生,问问他是不是认识这种病症。
“爸,妈,你们别担心了,我自己会处理的。”庵丛文见窗外已经微微发亮,拉起沙发上的庵爸庵妈,道,“快天亮了,你们再眯一会儿,妈!您不是说早上还有一个重要会议吗?爸!您还约了顾伯伯去钓鱼的!”
庵妈尤不放心,还想唠叨两句,见庵丛文打着哈欠,满脸倦意的样子,庵妈只能怏怏的嘱咐一声,“你也早点休息,别想那么多,也许那孩子只是紧张,也许他紧张的反应比别人大——”庵妈觉得自己这理由有够糟糕的,明明自己就很担心,却不得不说着违心的话宽慰儿子。都说“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此言不虚。
庵丛文懒得搭理好奇欲望过盛的庵丛武,直接将自己的房门关上,泡了一个热水澡,庵丛文爬上床,渐渐沉入噩梦之中。在那里,一片漆黑,江上寒拼命跑着,好像在他的身后有一只狰狞的凶兽紧咬着他不放。。。。。
江上寒在阴暗幽晦的小巷中穿行,惹得周围的流浪狗此起彼伏焦躁不安的嚎叫着,有几户睡眠不足的居民打开窗户,冲着外面引来野狗狂吠的人影一阵谩骂。江上寒充耳不闻,只是低着头赶路,眼神不时瞄向黑暗的角落,脸上露出失望的神情。
只是些游离在阴暗处的怨念之气,达到江上寒需求的凝结不散的鬼气尚且有段不小的距离。江上寒疾步走了大约二十分钟,才来到自己居住的地方。这里是一处修建在□□期间的老宅子,周围街坊传闻,这里原本是一户姓钱的读书人家。
可惜一场□□加之五十年代初期的那一场□□,全家人饿死的有之,自杀的有之,被批斗至死的亦有之,所以这座宅院一空就是四五十年,谁也不敢搬到这里来居住,因为从老一辈人口中得知,每逢刮风下雨天,都能听到从这座阴森森的老宅中传来女人和孩子的啼哭声。
在这座老宅的周围,簇拥着百来户人家,平时大家对入住在这里的江上寒没有过多交流,只是时常在背后指指点点,什么样的风传都有,从一开始的“不出三天,必然吓跑”,到后来的“不出三月,必定被鬼吸了阳气,死于非命”,直到现在“八成是跟那钱家成了吊死鬼的媳妇好上了”。江上寒在这座阴宅里,一住就是三年,依然安然无事。
江上寒望了望天,距离太阳出来,大约还有三四十分钟的样子。江上寒来到一颗粗壮的白果树前,这棵白果树恐怕得有三百多年的岁数,中间树干早已枯死,在旁边分叉长出来的枝丫却越见峥嵘。白果树自古以来,以招惹狐狸精著称,所以谁家也不会将这种树木栽种在自家的前院中,至于死绝的钱氏一家为什么这样做,江上寒就不得而知了。
江上寒将贴心佩戴的玉佩小心翼翼取下,放进白果树中间的窟洞之中,随后从怀中掏出七面小黄旗便插白果树的周围,咬破手指,将鲜红的血液洒在灰白的双兽玉佩之上。做完这一切,江上寒起身,推门走进屋内。
“喵呜——”推门刚刚走进去,一只全身漆黑,只有一只暗红色眼睛的猫儿跑到江上寒的脚边,用脖颈处细腻柔软的皮毛来回摩擦着江上寒的小腿,喉咙里发出讨好的“喵呜”声。江上寒将从天域阁带出来的一整条红烧鱼放到猫儿专用的瓷碗之中,猫儿欢快的吃了起来。
江上寒怜爱的抚摸着猫儿光滑的背脊,若有心事道,“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好像是一只灰不溜秋的白猫。没想到跟着我久了连毛都变成纯黑色的了。”江上寒偏过头看向猫儿暗红色的眼睛,稍有些腼腆的脸上露出淡淡的担心,“只是这仅剩的一只眼睛如今变成了暗红色有些扎眼了。”
江上寒越发喜欢小白的一身皮毛了,摸起来相当柔软,只是摸到小白小小的脑袋时,江上寒的脸再一次垮了下来,无奈道,“为什么猫会在头顶上长出两只小畸角呢?”小白似乎很不喜欢有人动他头顶上的小畸角,偏过头去,继续吃得欢快,只是喉咙深处发出抗议的“呜呜”声。
江上寒走进洗浴室,脱去衣服,直接拿凉水冲洗。虽是初夏,凌晨时分的地下水相较于一般的河水,恐怕更加的冰冷刺骨。然而江上寒用这样的水洗澡,似乎一点都不觉的冰冷镇人。想到庵丛文临去时诧异疑惑的目光,江上寒颇有些烦恼的将脑袋整个的塞到冰冷的水柱子底下。
爬上床,眼睛一闭,江上寒在三秒钟之后陷入沉沉的黑香甜之中。这一觉,一直睡到日落时分,江上寒晃晃悠悠从床上爬起来,胡乱用凉水洗了一把脸,揣上些许硬币,朝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