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尓伊

78、结局（改）

　　不知何时，外头已经下起了绵绵春雨。
　　“二十多年前，爸爸爱上了一个女人，而爷爷奶奶嫌弃她的出身低，便挑了另一个人，硬是逼着她离开，让爸爸娶那个人。她离开的时候已经怀孕了。但她无法找到爸爸，爸爸也找不到她。爸爸不爱那个人，因而也冷落了那个人。再一次宴会中，爸爸喝醉了，错把梅姨当成了她，与梅姨发生了关系，随即我出现了，在这个家造成不小的轰动，在爷爷的强势下，那个人勉强把我当成了女儿来抚养。因为我是焉家的孩子。而她，也离世了。爸爸伤心欲绝，但还是打起精神来，因为有我在。后来，爸爸又遇上了梅姨，发现梅姨怀孕了，爸爸心里既愧疚又怜惜，便将梅姨安在别墅里。”
　　“也不知那人是如何得到消息的，三天两头的跑去胡闹。爷爷因着梅姨肚子里有言家血脉，便开始组织那个人的行为，知道孩子生下来。梅姨坐完月子，就偷偷带着孩纸回了瑞典，因为梅姨不想把孩子交给那个人。其实，爸爸后来也是真心爱梅姨的，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寻找，才终于找到了。不久，爷爷离世，那个人便更加猖狂，没日没夜对爸爸的行踪进行调查，看看衬衫有没有香水味红唇印。没闻到一股香水味，都会胡乱发一回脾气，从那时开始，爸爸几乎都待在国外瑞典那里，而我，必须日夜饱受那个人心情烦闷急躁时的虐待。”
　　“那天那件事发生完了之后，梅烬就把我的信息以及他们的信息封锁得一干二净，不让任何人窥视。梅姨是混血儿，在瑞典偶自己原本的家，但在与爸爸发生关系后，梅姨虽回去过，但家族的人对她的行为仍有些芥蒂，便只将她安排在外。梅姨说，其实她不后悔，那时年轻，对爸爸抱有可望不可即的幻想，谁也预料不到结果。梅姨还说，爸爸最放心不下的是我，但偏偏怕把我接出去后，会发现爸爸在外头的事儿嫌弃，爸爸有好些次与那个人离婚未果，那个人威胁爸爸，用我。”
　　“爸爸过世后，公司的事一直交由梅烬管理，同时这两年那个人也不断的来骚扰梅姨，期望让梅姨把爸爸留下来的遗产交给那人。爸爸当初只留以前的房子给那个人，那人不甘心，贪婪的渴望更多。”

　　重新回顾这些事，她发现，她竟然完全可以泰然处之，除了隐隐心痛，与曾经强烈的震撼之外，再无多余的感觉，是放开了，还是真的像梅仁一样面对？言冉也不知道。
　　泊擎不知何时，已经来到言冉身后，双手环着她的腰紧紧拥着，仿佛要将她揉进心里。
　　“我没事。”言冉说，她真的没事。双手搭在他的手臂上，享受他独有的气息。
　　泊擎突然说：“你拒绝我的求婚是不是因为你爸爸？”因为亲自经历父亲的小风流史，所以他会对这种事存着顾虑，或许当时明明很想且屡屡拒绝，便是受这个影响吧。
　　没有立刻听到回答，他低头看了眼，发现言冉的双眸闪着光，紧紧盯着自己，好像终于被人看明白了自己的苦衷而欣喜若狂。说到底，这孩子就是害怕受到伤害，所以才会在潜意识里逃避这些事，保护自己。她受的伤害太多，多到让她不堪重负，多到让她宁愿淡然无味也不愿爱恨纠缠。
　　他俯头亲吻她的红唇，低声说：“小冉，你爸爸不爱那个人，可是我爱你，所以相信我，好吗？”
　　听到他的真情表白，让她更觉得全身闪着一阵激流，刺激她的细胞，她的感官，她甚至觉得她已经有些亢奋了，抑制不住的欣喜让她整个人如云在飘，轻轻扬扬的。随后，才意识到这个告白很胆大而泊擎的目光更是炽热无比，她羞怯的垂下头，轻轻地点头。
　　见这孩子终于愿意面对，他干脆一网打尽：“小冉，那子鸿飞呢？”
　　她的身子僵住了，还没有办法去面对这件事。
　　他的手又紧了几分，温柔的说：“小冉，放心，有我在。”
　　“我......”言冉看着他数秒，艰难地开口，却再也说不下第二个字。
　　“叮、叮、叮。”
　　言冉的手机响了，言冉担心梅仁，所以手机一来电，她便很反射性的跑去接电话，一看屏幕，果然是梅仁的，连忙接通：“梅仁，你......”
　　“小冉姐，刘慧佳死了。”梅仁用平淡而冰冷的口气叙述这个事实，隐约之中还有些痛恨。“刚才她还跑过来，找妈妈，仍死心不改的想把你的东西抢走，谁料到她会突然溶血，情况严重，然后救治无果。我看她一副病恹恹的样子，居然还来骚扰妈妈？之前妈妈就差点被她害死了！唔......小冉，你要过来么？”妈妈说过，不让告诉言冉前几天刘慧佳在街上碰到妈妈，纠缠过程中差点将妈妈推入车口，幸好只是骨折。
　　“......我再看看。”
　　看到言冉再挂一次电话便又阴沉下脸，不由得还是担忧一把，会是发生了什么事。“小冉？”他小心地问着正在深思的言冉，这件事有那么严重么？
　　“泊擎。那个人死了。”言冉突然说。

　　最后，他们还是赶去了医院。言冉是她名义上的女儿，她膝下无子，只有言冉才可以帮着处理后事。据医生的说法，是这样的，当时本来已经可以给她输血的，可是护士回病房的时候人已经不见了，最后是楼上的值班医生通知的，他们才发现她，那时候她昏在地上，脸色苍白，剧烈的运动让她几乎耗尽了力气，溶血过于严重，才不治而亡。到临终的那一刻，还不甘心，不放心那份遗产。
　　而透过监控录像已经证实，是死者蓄意伤害，梅娆没有对她动过手，所以不算他杀。梅娆保护了言冉的东西那么多年，终于可以完全卸下重担了。言冉明白了刘慧佳为何执着于遗产与痛恨自己，却无法明白梅娆对自己为何这么尽心，是父亲所托？还是处于同情？
　　言冉又看了一下沉睡的梅娆与平静的梅仁，只说她最近会去处理刘慧佳的后事，便走了。
　　他们把遗体带回了原本的家，在离H城不远的郊区别墅里，至从大学离开这里后，冉儿一直没有回来过，她也不欢迎自己。请了牧师与族长来主持丧事后，言冉一个人走在房子里，先上楼，经过绵长的走廊，来到她的房间。打开一看，里头空空如也，仅留下一副窗帘遮住外头的光线，她的那些东西，早就被丢弃了，地板上、墙壁上满是厚厚的一层灰尘，不知荒废了多久。她记得墙上挂着一副她与父亲的合照，而今却不复存在了。物是人非，事过境迁。谁会想到他们会这样。
　　走到主卧，里头只简单的放了些东西，床、衣柜、梳妆台。风吹动这窗帘，使得房子倍加萧条。人去楼空，曲尽终散。这里何曾这么萧条过了，她看到窗帘放着一些东西，她好奇的走过去，拉上窗帘。漠然中还带着丝丝心痛，那一滩看全是相片，被撕裂的，涂鸦的相片，有她的、有爸爸的、有梅娆梅仁的，也有另外一个女人的。她拿起这一张泛老的照片，女子巧言倩兮的娇羞样，让她觉得熟悉，她想这便是她的亲生母亲吧。又抽到一张照片，这正是挂在她房间里的父女合照，仍旧是被中间撒开，虽没有涂鸦，但还是伤害了相片......
　　一张一张的，几乎都是单独一个人。她一张一张的放在手中，细细的收集起来。
　　早知今日这般苦苦折磨，又何必当初那样喜结联姻呢。
　　她想，刘慧佳也是爱父亲的。
　　只是，有些人爱得疯狂了，甘愿相互折磨纠缠，所以刘慧佳恨了。
　　有些人爱得深刻了，甘愿留在身边不要名分，所以梅娆爱了。

作者有话说

　　此结局非彼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