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冉》尓伊

13、彷徨（改）

　　10月7日晚，言冉就回到了H城，略微心不在焉一下。
　　“言冉。”
　　后方突然响起一个略带哭腔的声音，言冉猛然回神，转头，没有想到竟然看到了若颜蹲在楼梯口，很委屈地盯着她，“若颜，你什么时候来的？”
　　若颜顿时感觉气闷，明明就是言冉那么光明正大的无视狗蹲的她走上楼梯的！还问她什么时候来的！但很快的焉气了，跟这娃计较那真是想不开了：“刚来，上去吧。”不甘的说口。
　　“嗯。”没多说什么，回头，继续沉思上楼梯。
　　见状，若颜乖乖地再被无视了。
　　公寓式的小套房，几坪而已，一个浴室洗手间，厨房隔了一半，其余的一切一览无遗，一张king size的浅蓝床，摆放在落地窗一边，两张矮型圆背沙发加圆形茶几摆在另一边，还有一张倚墙的小型书桌。若颜迫不及待地脱了鞋袜，踩在脚下的柔软地毯上让她屡踩屡爱。落地窗更是别有一番天地。
　　言冉把背包放在沙发上，到冰箱里拿了果汁，递给若颜，自己坐在床尾的地毯上，看着若颜。
　　若颜撅着嘴，应该是抱怨地说：“小冉，郑深好可恶看，他骗我去登记！”
　　“结婚了？”边喝果汁边问。
　　“嗯......”又焉了一回，愤愤再起：“真是太吃里扒外了、帮理不帮亲了！爸妈竟然一下子就同意了。而且还同意他拐我去登记！他们......他们把我推出去的速度太快了！”
　　“郑深是女婿。”言冉凉凉地说。
　　言下之意就是，女婿也是亲，没有帮理不帮亲之说。若颜张着嘴无从下口，算了，她是来跟言冉抱怨式的报备的，没想在争辩中“挑衅”言冉，而且她也只是胎气不过郑深的占有欲，又不是不喜欢==咳：“言冉，你刚刚在慌神，想什么呢？”
　　指的是进楼梯间忽略她时。
　　言冉一手搭着床，凉凉地瞥她一眼，缓缓开口：“还住宿舍么？”
　　“当然主！我才不会听郑深的意思搬去他哪里，太没节操了！咱只是形式上的登记，表面上的风光没举办还不算是！额。”囧，我居然被你绕进去了！若颜恢复激动地心情，道：“言冉，别转移话题，你刚刚一定是在想很重要的事情对不对？”
　　其实，郑深想，现在大三了，要出来自给自足了，学校不报吃住了==
　　言冉盯着她一会儿后：“嗯。”
　　“......”嗯？没了？
　　她刚刚在想，那天，她竟然无措了......

　　昏黄的灯光下，散在宽大的主卧里。简约的房间里，泊擎穿着睡袍靠在床边。手指夹着未熄的香烟，床头柜上满是烟蒂的烟灰缸，暗示了主人烦闷的心情。
　　或许更糟糕。
　　外头突然又下起了雨，反复无常的天气，如现在的他一样。
　　现在才知道，原来自己是喜欢她的。
　　折腾了那么久，甚至还弄得他阴晴不定的，原来是这个因素作祟。正如苟喾所说的，那是相思的苦闷，忧郁与怅然。所以那心底里的空虚，便是这个了。
　　用力地吸一口烟。
　　是什么时候？
　　第一次相见？第二次惊鸿一瞥？还是......
　　或许，那次的悸动又是一个契机，一个让他真正明白心意的，一个震撼的契机。而他，在这个契机的唆使下，才那么勇敢的拥住她......
　　全然不谨慎不稳重。
　　但他还是行动了。目光突然放轻柔了。他并没有后悔自己当初的冲动，反而有种得了便宜的得瑟感。

　　他还记得，她身上淡淡的幽香，秀发柔顺的在指间滑过，娇小柔软的身子......
　　他竟也会做这种事。突然轻薄的拥抱，又匆匆的撇下她。
　　现在想想，或许当时是害怕吧。
　　是啊，害怕那孩子会拒绝他。
　　突然，他的眼眸黯淡了。
　　她还是个孩子。
　　而他，也不小了

　　一年多前见到她的时候，她还是稚嫩的小孩，俨然一副高中生的样子，而今，虽褪去不少稚气，但还是个孩子，刚上大学的孩子。不过二九年华，而他真的快二九了。
　　十岁多间的差距。
　　他真的可以吗？
　　他不知道。若是他不介意，但她呢？那是她的青春，还未洋溢的、还未尽情潇洒的。而他，只是一个路人吧？这一个，他竟然没了往日的自信，或许，在他面前，他真的无法自信。她的眼睛虽有忧伤，却纯净自然。像她这样，纯白的女生，真的不介意么？他是个商人，无奸不成的商人啊，怎么配得上？
　　自己不过是老牛吃嫩草，灰狼想吃小红帽罢了。
　　他自嘲。
　　可是一想到从此便放下，却又隐隐心痛。
　　呵，没想到，他泊擎也会有这么喜欢一个女孩的一天。只是，不轻易放下，更不想......

　　自从从杭州回来之后，苟喾发现泊擎又郁闷了，不是心情不好的那种，而是真有那种相思欲断魂，愁绪千发丝的绉绉郁闷。不由得汗颜，这家伙扮苦情扮上瘾了么？
　　殊不知，这一回人家是真的明白心里有事，真不是故意扮的。
　　泊擎真的烦到心底，既想上B大，又担忧她会厌恶自己。既想见她，但又劝自己还是早些放弃这无果的忘年暗恋。每想到这里，他都不自觉苦笑，他也有暗恋这种怀春的时候。
　　想去找她，不知用什么身份。想偷偷看，又怕自己控制不住。
　　这样，算用情至深了么？
　　苟喾拉了一张椅子，倒坐着，“擎啊，您老到底咋了？”
　　闻言，泊擎稍微回神，扫他一眼，像讨论“今天天气真好”一样，幽幽地说：“我相思了。”
　　果然不期看到苟喾瞪眼的傻样。相、相思？谁？泊擎？！
　　再在看到泊老那种幽怨哀怜的楚楚可怜、宛若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媳妇样，不知为何，苟喾就硬是想到，好像害人如此的元首是自己，顿时囧囧的内牛满面，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叫你犯贱叫你狐媚叫你乱勾引人！瞧瞧，现在倒好了。看你害人成怎样了！人家都为你相思成愁、郁郁寡欢了！你对得人家么？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么？瞧你多伤人家的心啊！好好的孩子，就被你辣手摧花了~~~
　　原谅狗同学的一厢情愿......
　　那边，苟朋友在自责。这边，泊先生在纠结。
　　或许，自己不该去招惹她。不论是从认识还是出于莫名的关心，都不该；不论是接触还是拥抱，都不该。他还记得苏州街头那次的怅然若失，饭馆那次的失魂落魄，学校礼堂的惊鸿一瞥，雨夜那次的命中牵引，只是，真不该发生的。先不论她心里如何想，他都配不上。
　　只有两条路。
　　两条充满云雾，不知未来、终点是何的选择。他站在分叉口，迷茫又彷徨，举足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