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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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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家在一个北方的城市,有爸爸妈妈和哥哥宠爱我。我叫白荷,哥哥是白凌,妈妈是温婉的江南女子。爸爸说,我们的名字,有荷有凌,是妈妈对故乡的思念。
五岁之前,我的生活平淡却又幸福,哥哥大我三岁,每天我们总是腻在一起,这种幸福,只持续到那一天。
我和哥哥在楼下小区玩,太阳光毒得我们汗水直流,哥哥要带着我回家,我却任性的不肯,哥哥没办法,只好说回去给我带冰棍来吃。
哥哥走后不久,我就听见有人在叫“冰棍!冰棍!五毛一根!”我寻着声音走,却始终不见卖冰棍的人。等我发现我已经不知道走到哪里的时候,天黑了一半。我开始害怕,哭着喊着找哥哥,在我的童年里,他是影响我最大的人。我一直走一直喊,天已经黑透了,一辆车停在我的身旁,一个女人下车对我说:“小朋友,要找哥哥吗?阿姨带你去找哥哥。”然后,我就被她抱上了车。
她并没有带我去找哥哥,她是个人贩子。从此,我的世界里面没有了爸爸,妈妈和哥哥。我不知道他们是怎样面对我失踪的,我想他们一定会像我想念他们那样想念我,像我失去他们那样痛苦。
我被那个女人抱上车后,发现里面还有一个男人,他们蒙上我的眼睛,绑上我的手脚,我感觉我被关在了车厢里,耳边有低低的抽泣声。我意识到我再也回不去那个温暖的家了,我想哭,却发现嗓子已经哑了。
我默默地流着泪,在心底把爸爸妈妈的样子记牢,哥哥也一样。“如果以后没有了我们,你一个人要好好的。”我清楚的记得哥哥对我说的话。
迷迷糊糊的我和其他的小朋友被抱下车,安置在一个阴暗的小屋子里,他们给我们吃的,不让我们说话吵闹,不然就打我们。
可能我还算幸运,没几天,我就被新的爸爸妈妈买走,新的爸爸妈妈带我回到他们的家,他们说那是我以后的家。他们的房子比我家的房子大,还漂亮,可我却高兴不起来,虽然他们给我买了好多衣服,零食,还让我上学,送我去舞蹈班学舞蹈,去钢琴班学钢琴。他们叫我林誉子,可我一直记得,我叫白荷。
后来我才知道,我现在在南方的一个小城,我看到了荷,看到了菱,总让我想起我的家,我的爸爸,妈妈,哥哥。我想回去找爸爸妈妈,可是我知道我找不到他们,我只能老老实实的在新家里等他们找到我,我不能再乱跑了。
我努力学习,不惹新爸爸妈妈生气,他们很喜欢我。就这样过了几年,直到我十一岁生日那天,新爸爸妈妈去给我买蛋糕和礼物,我在家里等他们,可是新爸爸妈妈没回来,来得却是我的新奶奶和新姑姑们,她们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扫把星,我不明白,以前她们也是很喜欢我的,她们说是我害死了新爸爸妈妈,她们说新爸爸妈妈出车祸死了。我唯一的感觉是我没有家了,我又没有家了。我想哭,可是我忍住了,她们毫不留情的把我赶出家门,因为她们不想让我一个人占着这座房子。
我背着一个书包走在大街上,饿了吃点东西,困了就在公园的椅子上睡一觉,好在南方不会太冷。我带出来得吃的越来越少,我又多了一件愁事。
一天清晨,我被一阵吉他声吵醒,我听着旋律跳起了舞,引来很多人围观。吉他手身边的盒子里钱越来越多,就这样他开始弹,我就开始跳,他休息我也休息。晚上收工的时候,他说:“不如之后我弹吉他你跳舞,跟着我怎么样?看你这样子也在流浪吧!”我看他一身流里流气的衣服破了好多大洞,头发也乱七八糟,特别他说我也在流浪,我真的对他一点好感也没有,但为了生活,我不得不答应,有时候生活还真是迫不得已。
他带我回到他的住处,是间废弃的厂房,里面也是乱糟糟的,我二话不说,动手打扫起来。
我想我是遇人不淑吧!跟他生活了几天,我学会了喝酒,抽烟,我才十一岁啊!不知道爸爸妈妈看了会不会伤心!辛辣的酒让我想哭,烟呛得我直咳嗽。我们说话的时候不多,谁也不问谁对方的过去,他让我叫他小五,我让他叫我小七。我们是很好的合作伙伴。
就这样,白天他弹吉他,我唱歌或者跳舞,生活倒也维持得下去。
想要回家的心情越来越淡,我慢慢学会淡然处事,只是偶尔特别想念的时候,我才会借着酒精大哭一场。
可是有一天,小五喝得醉醺醺的回来,见到我便往我的身上扑,我来不及躲,便被他按倒,他撕扯着我的衣服,我害怕,我明白他想要做什么。我挣扎着推他咬他,可是我没有他的力气大,我的第一次就这样被夺走了,我停止了挣扎,任他折腾,我看着对面的墙,泪水止不住的流,突然那么那么的想念家。
趁小五睡着了以后,我狼狈的逃走了,我不怪他,毕竟我们一起生活了这么久,但我还是拿走了他所有的积蓄,我也要生活。
我跑到火车站,买了向北去的火车票,我只知道我的家在北方,我要去北方。火车走了好久,天黑了又亮,终于缓缓停下。
又是一座陌生的城市,我离开火车站,一直向北走,可能是我的样子太过惹人注意,不时有人来问我怎么了,需不需要帮助。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虚情假意,我木然地对他们说:“我找不到家了。”
后来我还是被好心人送到了福利院,那里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孩子,我在那里读书,弹琴,跳舞,却越来越不愿意说话。
他们问我叫什么,我都会说:“白荷。”这是我深深记在心里的名字,一辈子不忘。
直到我十五岁那年,那一天,一群志愿者来到我们福利院,他们是B市XX大学的学生,暑假社会实践,选择了我们这里。
“白荷,快过来,别一个人在那里发呆了!”福利院的老师冲我喊。
我应声走过去,却看到一张熟悉又陌生的脸,我看着他,感觉怪怪的。他也看着我,问我:“你叫白荷?”我点点头,他又问:“是白色的白,荷花的荷吗?”“你怎么知道。”我开口说话,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忽然很想说话。
福利院的老师走过来问我们怎么了。
我摇摇头,又不说话了。“你好老师,我叫白凌,我想看一下白荷的资料,我有个妹妹,十年前走丢了,她也叫白荷。”白凌激动却又稳重的对福利院的老师说。我听到白凌这个名字,脑海里闪过几个画面,嘴里重复着,“白凌,白凌…”看到我的反应,白凌更是激动得不行,福利院老师看到我们这些反应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带着我和他去了院长办公室。
然而我的资料并不完整,什么结果也没有,让白凌好失望。
院长是位慈祥的老人,他看着我和白凌相似的脸,说:“做个DNA吧!”于是白凌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我们一行人去了医院。
等待结果的过程很是漫长,我看着白凌紧张的样子,心里莫名的紧张起来。
“兄妹,是兄妹!”院长激动地说,“你们真幸运!”
白凌激动地抱起我转圈,我笑了,哥哥,真的是你,终于找到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