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无关》煤球

41、鲁鲁卡（二）

　　似乎所有遗迹背后都有一段传说，引诱着人们的好奇与向往，不断地寻找探求。直到某个幸运的旅行者或科学家发现，并将他从地底深处挖掘出来，重现世间。
　　鲁鲁卡也是这般，一段奇妙传说，一点惊奇的发现，冒险家们便聚到了一起。

　　团队里的吟游诗人拨弄起他的提琴，串连的音符被拉成舒缓的乐声，荒漠里狂暴的风沙似乎也跟着忧伤起来。
　　低醇的男中音像真正的见证者，以怀旧而感伤的语调说着那名为“鲁鲁卡”的故事。

　　残暴的君王，起义的人民，动乱的年代。

　　比庸君更为可怕的暴君，曾被尊称为战神的伟大君主。
　　游戏般地碾碎他的子民，看着他们一次次聚集，一次次被镇压，又一次次聚集。
　　王如被马戏娱乐的孩童，笑了。
　　沉溺于血腥游戏的君主，感到那么地无聊，那么地渴望鲜血。

　　当人无力时就会祈祷。
　　如果那个愿望是神无法达成的，那就向魔跪拜吧。
　　人心便是如此的东西呵。魔嘲弄道。
　　说出你的愿望。
　　我想拯救这个国家。少年如此回答。

　　即便被称为战神，也不过是人类。
　　残暴的君王未死于战场，而亡于疾病。
　　战争仿佛迈入春日的冬雪，迅速消融。
　　少年成为新的王。

　　请问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少年问。
　　当你感到“满足”时……

　　十年岁月，少年已成为国中最受尊重的人，他们尊贵的陛下。
　　温柔的贤妻，渐富强的国家，安居乐业的人民。
　　即使每日工作到次日晨初亦不会感到辛苦，幸福涨满心中。
　　如此的“满足”。。。

　　应约定前来的魔索要他的代价。
　　肆虐的风沙遮掩天地，咆哮着侵吞一切。暗无光。
　　不知何处得知王与魔定下契约的人民，叛乱再起。
　　冲天的火烛燃进王宫。

　　被杀死的王妃尸体高挂城墙。
　　疯狂的人民威胁着要杀死他们的陛下，平息魔鬼的愤怒。
　　鲁鲁卡即将被狂沙吞噬。
　　这便是你要索取的代价吗？魔。

　　风沙沉默地吞食着城市。
　　绝望的人民祈祷着宽恕他们的罪。
　　一切无用，这是约定的代价。魔轻笑。
　　狂沙吹了七个昼夜而后平息。埋葬所有。

　　“不大懂。”听完故事的竹叶扭头看向金。
　　“我也不清楚。”金一摊手：“我们推测可能是国家动乱的时候，有人助一个少年平息战乱当上了国王。后来国王和那个人之间出了什么事，那个人就招来风沙把鲁鲁卡毁了。”
　　“……你的解释也很神话。”
　　“这个可以用念来解释。”金想了一下：“只是埋了鲁鲁卡的话，你也可以做到。”
　　竹叶捏起一把脚下的黄沙，细看着。然后，金黄的沙粒在手中旋舞。
　　“……怎么突然觉得很恐怖的样子。”竹叶嘴角抽搐。她要不要改行当我爱罗，背个沙葫芦横走天下。
　　“你们找我不是为让我把这里再埋一次吧。”
　　“不。事实上，我们发现了一座寺院……”莫里特犹豫了一下。“门若开启，风沙将再次降临。”门上的警言。
　　“若以前的传说确定是念的效果。那么死者的残念，或许真的能再招来一场风沙。”
　　“嗯？”
　　“竹叶，你的防御。有效范围多少？”金。
　　竹叶轻点唇：“试验下不就知道了。”

　　结论是，无限。
　　“哪天要是火星撞地球了，说不定能试试是不是真的无限。”竹叶望着自己的手吐舌头。
　　“能维持七天吗？”
　　“嗯，只要我不死。多久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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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庙门启，风沙起，世界陷入黑暗。

　　竹叶的防御很有效地隔开了沙暴，但黑暗的环境也不利于考古研究。虽然念力者不用“缠”或“绝”的时，身体亮度高于白炽灯，但对周围物体的照明效果实在不佳。
　　于是，闲着没事的众人便各自玩乐或训练。
　　竹叶正巧属于被训练的那方。被金揪着头发扯去做体能训练和灵巧度训练。
　　之前金也想过帮竹叶训练一下她那过于糟糕的体质（作：那是因为大爷你拿自己做参照物- -）。可惜竹叶仗着自己的防御，无视一切打击，仗着重力控制，无视Ｎ公里长跑和重力环。
　　趁着竹叶暂时不能用防御，金扯着不断哀号着“会秃的……会秃的……”的竹叶练习格斗技，差点把竹叶揍成猪头以证女猪之名。
　　某竹小小的绝招统一出手必杀，所以一旦对上不能杀的人，基本属于摆上桌的米粉，用叉子捞还是筷子搅皆随意。
　　于是，竹叶落跑了。
　　说是要去参观那个神秘的，能引来风沙的寺院，以体验那差点沉淀于历史尘埃中在人类历史中沉寂千年的古代文明。

　　很普通的古庙造型，完全无厘头的异民族造型。
　　竹叶打着手电沿着寺院里画了特殊意义图腾的走廊边走边爆笑。
　　栩栩如生的狗头和兔子图案周围用强烈的放射状黄色虚线描出光晕，可以看出这个民族的信仰……或者某对夫妻的恶趣味？
　　嗯，她开始期待那些可爱的历史学家们要怎么说明这些图腾的意义了。她保证不会笑得太夸张。
　　一点也不想太早出去被拖去做训练，她的宝贝头发长不了，受不起粗暴的对待。所以，当竹叶发现自己迷路了时也不慌张，找回去正好能再耗点时间。
　　不过人的耐心是有限的，何况从不认为自己修养过关的竹叶在第N次路过某只浮雕的狗头时，终于骂了一句fuck！
　　咒骂大神是会遭报应的，竹叶手上的手电替主人应劫，啪地灭了。
　　竹叶瞪圆了眼，什么都看不到。很白痴地伸手在自己眼前晃了晃，确定这就是所谓的“伸手不见五指”。
　　“骂你的话，我会说休刊的无良狗头FJ。”竹叶喃喃自语。
　　摸出手机，小小的光亮虽不足以指路却能让人安心。
　　在寺院里晃了几个小时还找不回路的竹叶认命地放弃，乖乖打电话场外求助。
　　“喂，金。我在寺院里迷路了。”
　　“出不来了？”
　　“……也不是，但我的方法可能会有些暴力……估计你们不会认同……”
　　想起刚认识竹叶时，她是怎么离开那个据说害她迷路的可怜遗迹的，金一阵恶寒：“你呆着别动！我立刻过去！什么都别干！！！”
　　“我打算干什么就不会打电话了。”挂。

　　“竹叶……竹叶……竹叶……听到回一句……竹叶……”
　　越来越清楚的呼喊，竹叶赶紧回：“这边！”
　　“嗯，好像还隔了道墙……你继续说话，我跟着声音过去。”
　　“好。”然后长长的沉默：“……不知道说什么。”
　　“继续说‘不知道说什么’也行，有声音就可以了。”
　　“……很白痴的样子。”
　　“嗯。”
　　汗。“金？”
　　“嗯？”
　　“金。”
　　“这里。”
　　“金。”
　　“竹叶。”
　　“金。”呵呵。
　　“竹叶。”
　　……
　　一应一答的声音不断重复，回音效果而逐渐重叠的两个名字缠在一起，温柔而温馨的暧昧。
　　“竹叶？”怎么突然没声音了。
　　“……不喊了。”气氛不对劲到她的鸡皮疙瘩都开始往外冒了。
　　“没事吧。”
　　没有回答，竹叶哼唱起很久以前的歌。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黑黑的天空低垂，亮亮的繁星相随，虫儿飞，虫儿飞，你在思念谁……】
　　曾经还算喜欢的歌已经忘却了大半歌词，只模糊记得这么一句。重复了几次还是想不起来，竹叶想着要不要换成唐诗背诵。
　　“找到了。”好像巨型移动灯泡的金提着灯拐过转角，终于看到抱膝蹲坐在地上的竹叶。
　　习惯黑暗的眼睛被突来的强光刺得眯了一下，原本听到声音要站起来的动作也因此一缓。
　　“什么都别想。”误会了的金蹲下，摸摸竹叶的头。
　　“……嗯。”由于和强化系解释用中文唱歌只是出于语言的美感和她会的歌大半都是中文实在是件麻烦的工作，所以竹叶干脆点头认了。也不想想她穿了至少近十年了，哪来这么多感伤。
　　“我们出去吧。”
　　金打着灯走在前带路，竹叶看着地上的光在后面踩着同样的路一步步跟随。
　　忘了从什么时候起养成的习惯。当旁边有朋友陪同时，她就会不看路地只顾跟着走，然后被朋友拽来拖去推到安全的地方吼上一句“注意看路，注意车”。

　　算不算爱撒娇的表现？

作者有话说

　　圣诞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