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Side Mitsuru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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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ou are seed grow in my soul。
>>>01
总是会遇到这种情况，第一次睁开眼的时候，周围白茫茫的一片。
没有任何一个人。
每当这个时候，我就会不由自主地叹气，然后自顾自地坐下来等待这场梦的结束。——是的，这是梦境。
只有我一个人的、空荡荡的梦境。
点燃一支烟——这个世界最好的地方就是保留了我在现实中的一切习惯。至少当我往衣服口袋里摸索的时候，可以找到我的烟盒和打火机。
可以看见烟雾袅袅上升，然后再也不见。
我注视着它，感觉自己扯出一个笑容。明明不是件值得笑的事情，就是莫名其妙地会这样。忽然，脚下轻轻晃动起来。
于是我知道已经差不多该结束了。
我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按照惯例的话接下来我就可以在现实中清醒过来了……正当我百般聊赖地环视四周的时候，却愣住了。
我的前方，有个背影。
长长的黑发，应该是个女孩子。她一直背对着我。
——不是吧，这不是一直都只有我一个人在的吗？
我试着去叫她，但她似乎什么也听不见，只是往前慢慢地走。我有些急了，加快脚步，想冲上去拽住她——
然后眼前的景象开始崩塌。
那个背影也逐渐消失。
“喂！”
我大声地喊着，却无济于事。而当我再次睁开眼时，就已经回到了现实的世界。
“你这家伙做噩梦了？”旁边看上去还很年轻的男人这么问我。他留着清爽的黑发，眼睛狭长，透着蓝色的冷冽。
我挠挠头，脑袋还有些昏沉。“……没有。”
不算噩梦吧……
那个……应该。
<<<02
“佐佐山先生……我……”
眼前的少女低着头，刘海挡住了她的眼睛，看不清她的表情。脸上的红晕却特别明显。
——搞什么啊……这种走势……
“其实我一直……”
少女似在拼命鼓起勇气，“我一直都非常的……”
“喜欢你！”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颗心重重地坠落下去，虽然早就隐隐约约觉得会变成这个结果，但实际被当面告白，还是觉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低下头，看着这个身高才在自己肩膀处的少女，内心异常复杂。
原田咲野，日东学院特级教授原田洋生的女儿，最终判定里考到了A等的学生，长得也很漂亮，性格开朗，是个拥有一切、前程光明的女孩子。
这样优秀的女孩子，为什么会喜欢上他这种人。
喜欢他这种，性格不好，恶习一堆，还是个潜在犯的人。
仰起头，夜空里繁星璀璨。已经入秋。从口中呼出的热气可以清晰地看见。再次看向那个女孩，头依然低着，围着围巾，两手交叠着，看上去非常不安。
那一头黑色长发披在肩上，很清秀。
深深叹了口气，转过头，不知为何心底有些说不清的痛感。“很抱歉……咲野。”
“……我不能答应你。”
她沉默了。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开口，“没、没事啦……其实我早就知道啦……说、说的也是呢！本来就不可能的嘛……我知道！”
——明显声音有些颤抖。双肩也在抖动，可是她依然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欢快。
“所以……所以佐佐山先生也不需要在意！嗯嗯……也不早了，我得回去了，不然爸爸又要担心了……佐佐山先生也要小心哦！”
——为什么这种时候你还要担心别人的事情啊！
心底涌上一股莫名其妙的怒意，明明现在心情低落的人是你不是吗？为什么都到了这个时候还要担心别人？
还要担心他啊？
“咲野……”
“真的没事！没事的！”她抬起头，拼命摇晃着脑袋和双手，“那么我先失陪了！晚安，佐佐山先生！”
说着，她就转过身，像是逃离什么，加快脚步。
璀璨斑斓的霓虹灯下她的背影是那么决绝。
就像……梦里一样。
“……什么没事啊……”
声音发涩起来，心里的疼痛感也越发浓重起来。
——你不是哭了吗……
忽然觉得有些累。
狠狠地向着空气挥拳，什么也触碰不到的无力感，更加黑暗地包裹住了自己。
——抱歉。
——可是，真的不行。
>>>03
佐佐山光留第一次和原田咲野相遇的时候，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
在办案人生中也算印象比较深刻的一次案件，死的都是重点中学里那种成绩也拔尖的孩子，而且家境和长相也不错。
所以从一开始看见咲野的时候，他的直觉就告诉他必须得留意这个小姑娘。
听说是自己的上司，那个学霸狡啮慎也所敬重老师的女儿。看着他们两个人在那里斗嘴，他也情不自禁地笑笑，感情很好嘛。
当时夕阳正要下山。有一片金色的暖光洒在了那两个人的身上。狡啮看上去也很难得的孩子气，眼神也很宠溺。
而他面前的小姑娘，黑色的长发高高地束起，大大的眼睛里满是纯真的光芒，很可爱。
啊啊，真是让人羡慕的两个人。
前途光明、被系统判定是A等的人，注定会拥有一个人人嫉羡的人生。
虽然觉得这么想的自己真是狭隘，但还是忍不住。
他们所身处的世界，他一辈子也不可能踏进去啊……
“佐佐山，”慎也推了一把他的肩膀，笑着介绍，“这就是我老师的女儿，咲野。”
猛然被推到面前，他稍稍有些无奈。但很快，大人的风度就让他平静下来。再次认真地打量了一遍面前的女孩子，正巧女孩子也在看他，他愣了愣，随即扬起了一丝笑容，向她伸出了手，“佐佐山，请多指教，咲野。”
女孩子似乎也有些惊诧，忽然低下头。此时他才发现自己的举措有些不恰当。毕竟他是个潜在犯，想必这个孩子……也觉得自己很可怕吧？
——啊啊，好尴尬。
然而女孩却伸出了手，轻轻握住了他。虽然依旧没有抬头，“……嗯，请多指教，佐佐山先生。”
独属于这个年纪的小姑娘柔软的触感。还有近距离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味道。
直到她放开自己的手，还有些没回过意识来。
倒是她和狡啮，又开始斗嘴。笑得是那么灿烂，又纯粹。
“少吓人了，慎也哥……谢啦，不过没事，有人陪我回去哦。”
在狡啮警告她早点回去后，她嘻嘻笑着，然后捶了他一拳，仰起脸说道。
几乎是下意识地就开口问道，“谁？”
显然她被自己吓到了。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或许是错觉，她脸上染上了一抹红晕，“诶……是、是我们学校的副会长……泉井久义君。”
副会长……记得这个孩子是会长。
也是优等生啊……
果然是这般令人羡慕的人生。
——“我、我和泉井君只是一般同学！并不是什么……那个！”
她却忽然抬起头，很慌乱地解释道，随即像是意识到这样很丢人，瞬间脸涨得通红，一边低头一边继续摆手。
这样的她，看上去真的很可爱。
狡啮开始调侃她，言语间满是“啊小咲你终于到了这个年纪了那个男孩子怎么样啊”的语气，她也更加气急败坏地反驳。
正当他倚靠在一边，看着这纯粹的快乐时，一个少年的声音闯入。
——“那个，原田同学。”
听上去很弱气的声音。和其相符的干净老实的长相。黑色的碎发紧紧贴着额，脸色异常的苍白。嘴唇也有点苍白，看上去整个人都弱不禁风。
仔细打量，似乎身体在颤抖。
……这小子是谁？
怎么一副刚被欺负过的样子。
“泉井君！”少女很欢快地喊出他的名字，“好！那我先回家了。慎也哥，佐佐山先生，再见！”
——哦，原来这就是那个她说的副会长？
那就没什么问题了……吧。
深深吸了一口烟，看着烟雾袅袅上升。
“小咲挺可爱的吧。”狡啮笑着说道。
“嗯，是挺可爱的。”想了想，“这样的孩子，肯定很幸福吧。”
父亲是教授，成绩优秀，长得也可爱。还有那样的性格，也讨很多人喜欢。
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狡啮却忽然沉默了。
然后他轻轻叹一口气。“……那孩子的母亲，在几年前去世了。是老师的一个学生，因为最终测定拿了C，而开始怨恨老师……”
他说不下去了。“……或许吧，但是，我觉得小咲确实是个坚强的孩子。”
——这样啊……
原来那孩子……也有那样的伤痛吗……
“狡啮，佐佐山，”一个黑色碎发的青年，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宜野座伸元，和慎也一样的监视官，他表情很严肃，“又有一个人死了。”
“什么？你在开玩笑吧，宜野老师。”
和之前那个的死亡时间还不到一天啊。
宜野座调出屏幕，给他们看照片和资料，“秋田亮二，被发现死在学校的厕所里。……和之前那几个不同，这个学生并不是什么好学生。”
确实和之前不同。之前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都是干干净净地平躺着，双手交叉叠在胸前，好像是在祈祷什么。
但是这具男学生的尸体，鲜血四溅，惨不忍睹。
“……是冲动杀人吗？”
“嗯。很大可能。”宜野座一边收回仪器，一边把眉头皱的更紧，“狡啮，得抓紧时间了。”
——真是…
有些心烦。
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那个离去的背影。在夕阳的黄光下很温暖。长长的黑发披在身后，正在和身边的少年交谈着什么。
眼角的余光转了过来，不知道她是不是在看着自己。
但奇迹般地，原本有些烦躁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路上小心。”
明知她听不见，但还是这么说了出来。
然而此时。有一道阴郁的目光传了过来，直直地穿透了心。一股寒意从心底油然而生。
——是从他身上传来的。
和咲野走在一起的那个少年。
“泉井……久义。”
<<<04
狡啮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呆在一家酒吧里。
他皱着眉，这还是很少见的，能在日常生活中看到这样的他。从他走进门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他，几乎是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就毫不犹豫地径直朝我走了过来，然后夺下我手里的酒杯，狠狠地拽住我的领子。
“你疯了吗，佐佐山？！”
他咬紧牙关，低低地喊道。
我笑了，没有理睬他这种可以说是挑衅的动作，“没有啊。要来一杯吗，狡啮？”
“为什么要对小咲说那样的话？”他原本一直冷冽的蓝色眸子里有股暗涌的怒意，“你不是早知道她喜欢你吗？你不是也喜欢她吗？那为什么要这样？”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她了啊。”
拉下他的手，为自己又倒满一杯酒，眼前晃过很模糊的景象，“从来没说过……”
“你当我眼睛瞎了？”狡啮捏紧拳，给我一种他下一秒就要打上来的预感，但很可惜，他最后还是被理智所牵制，“……佐佐山，现在的你根本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混蛋。”
我仰头，把一杯都灌了进去，意识已经有些消散，我挑挑眉，“难道我改邪归正了都不行吗？”
“你现在就是个废物！”狡啮狠狠地丢下这么一句话，“顾忌这个顾忌那个的，小咲是个女孩子也为了你果断下来了，那你呢？你就是这么回报她的？别傻了，佐佐山，我真是看错你了。”
他转过身，眼神恢复了冰冷，“如果你想这样的话，就一辈子这样吧，直到死。”
说着，他就把一叠钱甩在了柜台上，买走了几瓶酒，干脆利落地离开了酒吧。
我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胃里忽然翻涌起一股恶心感。
眼前的景象恍恍惚惚的，越来越清晰。
那是比什么都要灿烂的笑容。
“……我当然知道啊。”
——所以才做出了这样的选择啊。
>>>05
不是同一个世界的。
那个孩子，拥有一切他所没有的东西。
所以、只要能够在一旁看着，看着她一路健康快乐地走下去，就足够了。
这样的她，他打心底觉得很好。
<<<06
校园暴力事件。是一个自从学校诞生就从来没真正终止过的问题。在如今学业压力巨大的情况下，心里发生问题的学生们为了排解自己的压力，而选择把这些负面情绪发泄到一个人的身上。
撕作业本，放针钉，甚至直接殴打。
也有的人纯粹只是为了找乐子。
“现在的学生，那么可怕吗？”
翻着有关于这个话题的资料，有些震惊。
“啊。我记得我初中的时候也有这样的事情。”狡啮在旁边接口，“……这种压力，足以把一个正常人逼至绝境。”
有些疲倦地按着太阳穴，把视线落在了圣华的学生档案里。
第一个就是那个女孩。和本人一样的灿烂笑容。
第二个是那个苍白的少年。照片上依旧显得没有血色，也没有表情。
“泉井……”
忽然，有什么重击了一下心。
“……喂，狡啮。”
“嗯？”
“这个泉井君的父亲是潜在……罪犯？那么……他……”有一个设想渐渐浮现在脑海，连自己都感到不寒而栗。
狡啮慎也先是愣了一下，立马反应过来他想表达些什么。他张了张口，忽然一下子站起来，把东西随便往桌上一扔，“……小咲有危险。”
如果，如果我想的是真的话，那么……那个孩子……那个现在和这少年走在一起的那个孩子，很有可能就……
——为什么心情一下子会变得如此急切和烦躁。
但是，只要一想到可能以后这个世界上就会少了那一份纯粹的笑容，就绝对不干。
也算是千钧一发。冲到拐角处的时候，远远地就看到那个苍白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泛着银光的匕首，而女孩吓得瘫在了地上。
几乎是在这同时，他把支配者对准了眼前的少年。
“犯罪系数，282..第二执行模式，eliminator mode。”冷冰冰的电子女音从里面传来。
闭上眼，扣下了扳机。
然后那个每次执行任务都能看到的景象，一如惯例地上演。
鲜血，如同瀑布一般飞溅。
松了口气，跑到少女的面前，瞳孔睁得很大，身体抖得厉害，心一紧。“咲野？没事吧？”
失策了……不应该在她面前这样的。
这孩子的犯罪系数……
下意识地锁定了支配者，“喂，咲野！”
“振作点！注意你的犯罪系数！你还有大好前程不是吗？等等，我去帮你喊狡啮过来！”
“等等……”可能是听到了狡啮的名字，她涣散的意识回来了一些，颤抖着伸出手，“拜托……别叫……我可以的……”
她努力扯出一个笑容，“……佐佐山先生，谢谢你救了我。”
——狡啮，你说得没错。
——这个孩子，确实很坚强。
好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真的不需要别人担心，她努力地想要站起来，却因为被惊吓得不轻，双腿依旧瘫软。叹了口气，咬咬牙，虽然很失礼，但是……也没办法了。
轻轻搂住她的肩膀，很单薄瘦弱的触感。
然后将她背了起来——很轻，非常轻。
当时那孩子肯定又被自己吓到了。她很紧张地开口，“佐佐山先生……”
真是的……为什么搞得自己像个怪叔叔在诱拐小萝莉的感觉啊——“嗯？被吓到了吗？”不，不对，这样说好像有点奇怪，赶紧补充两句，“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这就是我们在从事的工作哦。狡啮也是这样。”
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不……”少女犹豫了好久，“……挺……酷的。”
居然还这么认真地回答了吗？！越发觉得这个孩子可爱，耸了耸肩，“……哈哈，别勉强自己说这种话了啊。我比谁都清楚这件事到底有多么血腥的。毕竟，也干了那么多年了嘛。”
一开始，其实他也并不是潜在犯的。
就是因为曾经拥有过，所以现在才更加羡慕吧。
这种自由的生活。
可是……如果不从事这个工作的话，那他根本一辈子也没有办法再得到自由。
“也不可能中途不干。除了这个，还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干些什么。”
——所以说，还真的是很没用啊。
“佐佐山先生……”女孩子的声音里带了几分惊异。他的话影响她了吗……真是，明知道现在这孩子比谁都需要安慰，他在那里说个什么啊。
“抱歉啊，跟你讲这种事。还有你好好扶住啊，万一摔了怎么办！”
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轻松，他笑着扬起眉。不想让这个孩子步入自己的世界……所以，不管怎么样，一定要帮助她。
“是……”
她听话地搂紧自己。一股清香的味道迎面而来。她的头发轻轻扫在他的脖颈，微痒。
“佐佐山先生……”
“嗯？”
她组织着语言，可是声音听上去闷闷的，正当他想问的时候，她开口了。
“确实……这或许是件很无奈的事情……可是，我打心底觉得，从事着这个工作、却依然保持着内心的佐佐山先生和慎也哥……很帅，非常的帅。”
心被狠狠击中。
几乎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刚才说什么？
一股热热的感觉从胸腔传出，然后一点点向四周扩散。宁静的夜里他可以清楚地听见背上少女的呼吸声和心跳声。
当然还有他自己的。
不知为什么，眼睛忽然有些发涩。
复杂的情绪搅在了一起，无从可说。
该怎么表达？不知道。
可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为什么，会那么的高兴？
真的是……非常高兴。
“……谢谢你。”
语言匮乏，最终只能说出这句话的自己……真的是好没用。
>>>07
梦境里再次看见了你。咲野。
但这次你转过身来，面对着我，向我张开了双臂。脸上洋溢着熟悉的笑容，和笑起来时弯的特别好看的眼角。
你喊着我的名字。朝我走来。
就算现实生活中做不到，但是，我不想连在梦里的你都失去了。
温热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即便如此，我还是笑着，将你整个人都搂在了怀中。长发柔软的触感，那是我一直想要得到的。
——我是多么希望……
——多么希望能够和你在一起。
“那么，就在一起。”你忽然抬起头，对我说道。嘴角依旧有着笑意，眼神却很认真。
我伸出手，揉揉你的脑袋，一直很想学狡啮一样毫无顾忌地做这个动作呢。“……是啊，可是，你是那么的耀眼。”
我无法和你站在一起。
“没关系的。”
你继续笑着，将脑袋深深埋入我的怀中，“因为我最喜欢光留，想和你一直在一起，只要这样就足够了。”
——是啊。
——我也多么想去实现这句话啊……
“我也喜欢小咲啊。”
就是因为这样，我才不能够拖累你。
世界崩塌了。
我站在中央，无奈地苦笑。
原来连在梦境中，也不愿意给我这种奢望么。
但是当我睁开眼的时候，我却依然看见了你。
你哭的泣不成声。此时我才发现你一直握着我的手。然后你抬起头，“光留……”
“……你为什么哭？”
“我没有哭……”你擦干了泪水，笑得温婉，“我一直以为，你不喜欢我……可是……可是……我现在终于知道了……”
“不管你再说什么，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因为我也喜欢你。”
我茫然地抬起头，这时旁边一个带着戏谑的声音传来。“佐佐山，这次你可是确确实实地说出了那句话，可别再想赖了。”
“狡啮……”
我闭上眼，啊啊，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真是……看来以后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居然会失态成这样……
“咲野……”
我试着叫她的名字，她抬起头，“嗯？”
和三年前初次见面时没有差别的大眼睛。眼底的光芒纯真，又很亮。
“……没事。”
是这样啊……原来他和她告白了吗……原来，和她告白之后，她会那么高兴吗？
——原来，她真的是，喜欢他的吗？
<<<08
……居然，也会这么幸福吗？
原以为，除了自由之外，就没有再能让他感到快乐的事物。
可是，他现在找到了。
比自由还要幸福的事情。
如果真的能够像这样在一起的话，就好了。
接下来的事情一帆风顺。两人大大方方地交往，受到了很多的祝福。原田教授早已看淡了，只是叮嘱他一句要好好照顾自己女儿就默许了这件事。
然后，2108年。
标本事件发生了。
“光留！慎也哥说那个案件很恐怖的啊，你真的没问题吗？”
电话里传来的清澈声音令他扬扬眉，“当然没问题了，你太小看我了。本大爷可是佐佐山光留啊。”
“少贫。那你今天什么时候回来？”
“嗯……快了吧。”他将自己整个人都藏在黑暗之中，专心致志地一边盯着目标的对象，那个长相秀气的女子高中生教师，一边说道。
忽然，他的瞳孔微微放大。
在那个青年进去的瞬间，他看见了一抹白色。
和之前费尽千辛万苦调查出来的人……对的上的面容。
“Makishima……”果然这两个人有关系！扬起笑容，“抱歉，小咲，我先挂了。等等再给你回复。”
“什么？光留？光留……”
声音被掐断。有些无奈。啊呀，就那么断了，等等肯定她又要生气的吧……
等这件任务做完后，好好哄一哄吧……
看着屏幕上那张熟悉的笑容，他也情不自禁地笑笑，所以……等着我回来吧。
>>>
那个时候，怎么也没想到，这会是永别。
>>>09
“抱歉……慎也哥。我果然还是做不到……”女孩捂住脸，哭的泣不成声，“我知道那人罪不可赦，但是我就是不能够亲手制裁他……”
“如果我这样做了，那光留所留下的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唯独这个，我不想破坏……”
面前的青年沉默。然后站了起来。伸出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和以前一模一样的动作。
然后他笑笑。“嗯，我就是等你这句话。”
“慎也哥？”
“没关系的，小咲。你就保持这样的自己吧。佐佐山的仇，我会帮你报。毕竟，我答应过老师和佐佐山，会好好照顾你的嘛。”
所以，你就好好留在光明的世界里吧。
带着佐佐山所留给你的事物。
而堕入黑暗这种事情，我一个人就足够了。
这样，就可以了吧。
佐佐山。
<<<10
“……小……咲？”
好痛。动也动不了。意识也在逐渐脱离出身体。屏幕发着的幽幽蓝光强行牵住他最后一丝神智，但是大片的血红慢慢侵入。
“嗯？光留？怎么了？”
——里面传出熟悉的声音。
还是那么元气……那么开朗……真好。
不过……对不起……我是回不去了……
扯出一个惨淡的笑容，视线向上移，那双金色的眸子瑰丽，此时充满着玩味的笑容。他手持一把刀，架在了脖颈上，很可惜，他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
因为双腿已经被砍断了吧。
再过一会，他的身体，什么也不会剩下了。
“光留？……光留！”
声音开始变得急切，“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慎也哥呢？宜野先生呢？说话啊？”
哈哈……果然他还是太自负了呢。
但是……
最后说的一句话是给你的……真的太好了。
“小咲……”
努力打起最后一丝气力。
听我说……我只想把这句话送给最喜欢的你。
“嗯，我在。”
从以前开始，就一直想着要亲口告诉你的那句话……
“小咲……”
“あいしてる。”
>>>
连[再见]也没说就分开，虽然真的很遗憾。
但因为是你，所以一定不要紧的吧。
只希望你可以一直笑着、前行。
有再多的挫折和困境，都可以跨越过去。
在那条道路的前方，我相信你一定能够遇到更好的人。他们会一直陪着你，于是你们肩并肩，在满是阳光倾洒的道路上走着。
所以……失去了什么并不重要。
因为，你还会得到更多。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Side Mitsuru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