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行骗走江湖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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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樊二虎瞬间觉得四肢冰凉，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头顶──怎麽会遇上他？前不久刚碰上易天诚，现在又来了江隐，难道阿善的好运气用光了？当时哄走易天诚的是阿善，可现下只有自己，想躲都来不及了，怎麽办？
当樊二虎心乱如麻的时候，江隐已经走到了近前，疑惑地问：“你……你是子骞的仆人，你不是带他回了泉州老家？怎麽会在这里？”
“我，这是……”樊二虎慌乱的无言以对，暗骂自己没用──樊二虎，你好歹也跟阿善混了这麽久，虽然不能做到像他那样眼珠一转就有办法，起码也要开点儿窍吧？快想主意，快想主意，若是打发不了江隐，阿善就要遭殃了！
江隐见他张口结舌神情慌乱，心中的疑惑更大，直觉其中有古怪，追问道：“他的丧期还没过吧，你怎麽会在这里？”
快想主意啊，樊二虎！现在这种情况如果换了那个小骗子，他会如何应对？他会如何脱身？樊二虎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脑中快速把阿善平日里的言行过滤一遍。有什麽可以当借口的？有什麽能圆了谎的？忽然脑中灵光一闪：对了！楚青锋！
当下脱口而出：“我……我家少爷……他，他没死。”
我家少爷没死。
这句话不亚於一个霹雷，在江隐脑中炸开。直炸得他脑中一片空白，当下心跳剧烈，身子微颤，竟一时间不晓得是惊是喜，只剩下满心的难以置信。
樊二虎则趁著江隐发呆的空档，快速把刚才想到的一点灵光添枝加叶，力求编得圆满。
他紧紧握住拳头给自己打气：加油樊二虎，那小骗子是否能逃出生天全靠自己的表现了，自己那木呐的脑子偶尔能泛出这点灵光，实在是不容易，千万不能演砸了啊！
他深吸一口气，说：“在回泉州的路上，我们遇上了医圣楚青锋。他说少爷还有救，就出手救治了少爷。”
江隐勉强回过神来，传说医圣楚青锋和医仙花若梦的医术已经出神入化，能起死人，肉白骨，难道竟是真的？他将信将疑地问：“子骞……他还活著？他在哪里？楚青锋脾气古怪，从不轻易出手救人，怎麽可能这样好心？”
看著江隐期待万分却又小心翼翼生怕幻灭的神情，樊二虎觉得心虚无比，愧疚无比。但一想到阿善，又鼓起了当初陪著他闯喜堂的勇气，坚定道：“江公子，您……您不能见少爷……”
“为什麽？为什麽我不能见他？”江隐急切地问。
樊二虎已经由最初的紧张逐渐镇定下来，谎话也越编越圆实，越说越顺溜。他一本正经道：“楚青锋救少爷并非是出自好心，他给少爷续命的是一种蛊，叫什麽月仙蛊。这种蛊虽救了少爷却会让他忘记所有与情爱相关的人和事。”
江隐心中一紧，有了不好的预感。
当初在酒店茶肆外偷听了那麽多的评书果然没白听啊！樊二虎继续说：“少爷虽然被救活了，但此後，只要回想起之前的情爱就会催动蛊虫呕血而死──这才是楚青锋的目的！他和他的爱人并非善终，所以他嫉恨所有两情相悦的有情人。”
当下，樊二虎把楚青锋的出身和感情纠葛挑挑拣拣的讲了，直说到楚月仙厌弃他并离去，楚青锋因此变得心性异常，不可理喻。
“楚青锋最见不得有情人终成眷属，还认为生离比死别更能折磨人。他让少爷病愈却前情尽忘，甚至一想起江公子便会危及性命，所以在少爷病愈之後，我只字不敢提起他在寒云堡的经历。少爷他曾说过想去西海游玩，我便带著他一路西行，想让他离您越远越好，哪知却在这里撞上了。”樊二虎偷偷瞄了瞄四周，捏了把汗，阿善千万别在这会儿回来啊！要不这谎话对不上就惨了。
江隐只听得心中一片纷乱。
子骞还活著……还活著！却无法和自己相见，他失去了记忆，他真的把自己忘了个干净？他忘记那天的喜堂了？忘记两人的笛琴合鸣了？忘记那些吟诗作赋的日子了？忘记自己因他病入膏肓而悲伤焦急了？若是相见他会不会想起自己？想起那些相处时的点点滴滴？不，不能这样，会害子骞丢了性命。
或忘情而孤单一世，或忆情而即死，终身不得前缘再续。楚青锋，你好狠！
樊二虎见江隐的神色一连数变，猛然想到这套说辞会给楚青锋带来麻烦。怎麽办，阿善并不希望楚青锋有个好歹啊！有了，急忙说道：“楚青锋说，若要救少爷也只有用月仙蛊，所以……江公子也别太怨他……”
江隐强自镇定下来，问：“子骞他……在哪里？”
“少爷去看玉矿了，江公子若想见他我这就去寻来，不过请江公子在远处看，我怕少爷看见您就会……”
“我跟在你後边远远看他。”
“这……恐怕不妥，少爷逛到哪里我也不知，万一他和江公子撞个正著……还是我带他过来吧。”
“我明白了，你去吧……”
樊二虎转身去寻阿善。被风一吹，他才发觉後背已经被汗湿透了，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自己那平凡的脑子能编出这套话真是太不容易了，这麽一会儿的功夫，几乎把一辈子的聪明才智全用光了。不管怎麽说，江隐算是相信了，快点找到阿善和他“串供”吧。
他找到溪边，只见阿善拿著一小块绿莹莹的碎玉用水冲洗著，嘴里还哼著小曲，一派悠然自得。
樊二虎一阵无力：“我的祖宗啊，你还有心情在这玩？我刚才遇见江公子了！”
“什麽？”阿善一蹦三尺高，手里的碎玉也扔了：“天哪，他在哪里？”
樊二虎把刚才的经过简单诉说一遍，阿善听著听著大笑了起来，边笑边说：“哈哈，二虎啊！我发现你天份不错啊，要不我收你当徒弟好了。哈哈哈哈，玉音公子都被你骗过啦！不错，你面相忠厚老实，做起‘买卖’更方便呢！”
樊二虎敲了敲他的头，说：“你还有心情笑？这是我这辈子说过最大的谎话了，真对不起江公子。要不是为了你我根本不用说瞎话……真是缺德，唉……”
“你很开窍嘛，那一套一套的说辞是怎麽想出来的？”
“别提了，当时一下子就想起楚青锋了，然後顺著这个，把从前听过的评书里的段子都编上了，这算是急中生智吧？我觉得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刚才那麽机灵了。”
阿善拍著他的肩说：“看来你一点也不笨，只是缺少急中生智的机会，以後我好好调教调教……”
“我还是当你的跟班就好了，骗人不好，我也不想学。”樊二虎认真地说。
阿善看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忽然觉得眼前这人的神情莫名的可爱，心中涌起一阵冲动，猛地抱住樊二虎，在他脸上一阵猛亲。
樊二虎脸都要烧起来了，忙推挡著他，说：“快走吧，人家江公子还等著‘看’你呢，你要装得像点儿啊。”
“害什麽羞，你立了大功，这是奖励。”阿善又响亮的亲了一下才放开，赞许道：“其实啊……你说你被林家老爷派出来办事，或者你向林家告了假要回原籍之类的，随便什麽借口都能蒙混过去，然後驾上马车，找到我之後逃之夭夭就行了。你居然能想出了那麽复杂的谎话，还一套一套的，把我师父都编进来啦，真是刮目相看啊！”
樊二虎摇头叹气，真觉得刚才那通表演是被阿善附身了，完全不像是自己做的。唉，难道是跟著这小骗子时间久了，被他潜移默化了？自己跟著他学会说瞎话不打草稿了，真是无语问苍天。
身边传来阿善的轻叹：“唉……江隐定下了一块碧玉原石要做笛子呢，碧玉笛子……碧玉笛子……”
樊二虎咬牙切齿地弹了他脑袋一下：“你还骗人家骗得不够啊？别再动歪脑筋了！”
作者有话说
第50章 行骗走江湖4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