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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   回到贾府以后,我发觉我的身体已经好了。再无不舒适之感。只是那个宝鉴时常提醒我要装病。

      从梦中醒来的时候,感觉自己被压着,一睁眼,原来是湘云的一双藕臂在搂着我睡。她自小就是丫环陪着睡得,因此也养成了抱着人睡的习惯,连我也习惯了。这个时代没有抱枕,倒是挺遗憾的。我闭上眼又睡了个回笼觉。

      天色大亮的时候,湘云还没有醒,我半梦半醒间感觉宝玉进来了,他见湘云的手臂都在被子外面,便叹道:“睡觉还不老实”,一面说一面轻轻替他盖上。

      我睁开眼翻身问他,“怎么这么早就过来了?”

      宝玉笑道:“这天还早呢,你起来看看?”

      见外面果然已经大亮了,就对宝玉说:“你先出去,等我们换了衣服再进来。”

      宝玉听了,就转身至外边去了。

      我唤醒湘云,然后紫鹃雪雁并湘云的丫环翠缕进来伺候我们穿衣梳洗。宝玉复又进来,就着我们用过的水梳洗了,又缠着湘云给他梳头。湘云被他缠得无法,只得给他编起了辫子。我暗暗好笑,总觉得宝玉这个孩子,看见谁眼里便只有谁。对黛玉已经算是比较特别的了。

      我披上披风,到院中呼吸两口外面的新鲜空气。宝玉一边照着镜子,一边还不忘对我说:“林妹妹,衣服披风裹紧些,早上凉。”

      我含笑点点头,便出去随便走了走,正待回去的时候,听到宝玉房中袭人在和宝钗说话,抱怨宝玉对姐妹们太没有分寸礼节。这话大概深合宝钗的心意,她们便在一起说起了体几话。

      我转身走开了,袖中拢着的风月宝鉴却有些发热。拿出来一看,又是一首七绝,便想起是红楼梦里黛玉嘲讽宝玉的一首诗。这风月宝鉴是好东西,在我眼里看到的是诗词和指示,在别人眼里却只是面寻常的镜子。

      袭人和宝玉生了一天的闷气,我只作不知,也不去理会。湘云那个妮子在某些方面就是个马大哈,完全没有往自己身上联想。难得她来,我便带着她去宝钗和姐妹那里解闷儿。

      第二日,到宝玉房中去时,果然看见了他叙的歪文:

      “焚花散麝,而闺阁始人含其劝矣,戕宝钗之仙姿,灰黛玉之灵窍, 丧减情意,而闺阁之美恶始相类矣.彼含其劝,则无参商之虞矣,戕其仙姿,无恋爱之心矣,灰其灵窍,无才思之情矣.彼钗,玉,花,麝者,皆张其罗而穴其隧,所以迷眩缠陷天下者也.”

      于是提笔把那首七绝写上:

      “无端弄笔是何人?作践南华<<庄子因>>.
      不悔自己无见识, 却将丑语怪他人!”

      丢下笔去老太太那里了。

      话说着宝钗的生日就要到了,湘云着人从史府拿来了她的女红,打算给宝钗作生辰之仪。老太太也喜欢她稳重平和,拿出了二十两银子要凤姐儿给她办生日酒。

      二十一日时,老太太就在内院里搭了一个家常的小巧戏台,并无一个外客,只有薛姨妈,宝钗,湘云是客。

      老太太先让宝钗点戏,宝钗就按照老太太的喜好,点了一出。然后又让众人各点了一出。直到上酒席时,又让宝钗点戏,宝钗就点了一出“鲁智深醉闹五台山”。

      宝玉最烦热闹的戏,见她点了这一出心里便老大不乐的,就向宝钗抱怨。

      直到宝钗细细的说这出戏的好处,又轻言慢语的念出那支《寄生草》,他方才觉得好,我在一旁也听着觉得甚为有趣。
      “漫揾英雄泪,
      相离处士家.
      谢慈悲剃度在莲台下.
      没缘法转眼分离乍.
      赤条条来去无牵挂.
      那里讨烟蓑雨笠卷单行?
      一任俺芒鞋破钵随缘化!”

      直至晚散时,因为老太太深爱戏子中一个做小旦的和一个做小丑的,就命人带进来,原来一人十一岁,一人才九岁,大家叹息一回。又拿出果肉和赏钱给她们。

      凤姐儿走到那个小旦身边,笑道:“这孩子的扮相活像一个人,你们再看不出来?”

      我知道是这凤辣子拿我取笑了,那孩子和黛玉的面貌的确有些相似。别人猜到了都不说,就是湘云这个有点缺心眼的妮子立刻嚷出来了,“倒像林姐姐的模样儿。”

      众人听了这话皆笑起来了,我也微微一笑道:“真的么?那我要仔细看看”,把那孩子叫到身边,牵着手仔细看了一回。到贾府的女孩子命运都不怎么好啊,暗叹了一回,笑着对老太太道:“老太太,既然她像我,那我要再赏她一回。”

      老太太听了很是欢喜,“你自赏你的。”

      老太太话音一落,紫鹃便拿了一吊钱给我,我递给她。她要向我磕头,被我拉住了,“我不比你大多少呢,不敢受你的礼,你再去给老祖宗磕几个头罢。”

      老祖宗见此更是欢喜,晚宴也就圆满结束了。

      因我与宝钗原比别人更亲密,所以本打算单独给她办顿生日酒的。只是没想到今日闹得这么晚了,只得作罢,等着她一道走,又把我近日所做的一个香包给她做礼物。我最近忙着看书和别的事情,甚少做这些东西。一样东西往往做很久,不过慢工出细活,东西做的很可以拿出手了。宝钗脸上便也有几分欢喜。

      只是不知这日宝玉与湘云闹了什么口角,湘云闹着要回家,被我劝住了,愤愤地在我房里睡了。晚一点的时候,宝玉进房里来,湘云仍不理他。要和我说话,我见天色晚了,便道:“有话明日再说吧。”

      宝玉颇有些无趣的走了,我也不去理他。他也渐渐长大了,在有旁人的时候,我也不能像他小时候那般纵着他了。

      第二日袭人过来,拿着宝玉写的东西让我看,还说宝玉在房里不理人。原来是几句谒语,我便拿与湘云看了。正巧宝钗进来,便也同她一起看。

      一张是:
      “ 你证我证,心证意证.
      是无有证,斯可云证.
      无可云证,是立足境.”

      还有一张也是一支《寄生草》:
      “ 无我原非你,从他不解伊.肆行无碍凭来去.
      茫茫着甚悲愁喜,纷纷说甚亲疏密.
      从前碌碌却因何,到如今回头试想真无趣!”

      宝钗一看,便道:“坏了,他悟了。都是我昨天念的寄生草惹的祸。明儿认真说起这些疯话来,我成了祸首了”,说着便要撕了。

      我连忙拦住了,我倒还记得黛玉在这里打趣宝玉的几句话,便携着她们的手笑道:“你们跟我来,我自有打算。”

      便去宝玉房中,拿那几句机辩之词问他,“宝玉,我问你:至贵者是 `宝',至坚者是`玉'.尔有何贵?尔有何坚?”

      他本就是因为我们都不理他才生了厌世之意,如今他见我们结伴来找他,心中已经欢喜。被我那几句话一堵,更是说不出话来,只把那几句话撕了,说他原是闹着玩的。说完,四人仍然复旧。

      忽有人来报,说娘娘送来一个灯谜儿,让我们各人去猜。猜着了再一人作一个灯谜送进去。我们听说了,都到老太太的房中去。灯谜写在一盏花灯上。那个小太监又说:“各位小姐猜着了也不要说出来,只暗暗的写在纸上,一齐封进宫去,娘娘自验是否。”

      我们上前一看,是一首七言绝句,并没有什么新奇。一猜便猜着了,写在纸上,只是做灯谜这种事情我从没有做过,好在风月宝鉴已经为我写好了,我便剽窃到底了。

      众人都写了,封起放在花灯里,又让太监带回宫中。

      至晚上小太监又来传渝,说除了迎春和贾环,我们都猜着了。又把各人所作的灯谜的答案写出来,问我们猜对了没有。又说贾环所作的不通,猜不着,又让太监问贾环作的是什么。他甚为无趣,我因素不和赵姨娘母子来往,便也不去理会。

      老太太见元春兴致这样好,便命人做了灯架,令我们各自做了灯谜,放上去让众人猜。

      贾政下朝时,见老太太兴致这般好,便也来凑趣。众姐妹并宝玉因为贾政在此,都比较拘束。
      酒过三巡,贾母就要撵他去休息。

      贾政哄贾母开心,便要猜我们姐妹所作的灯谜。贾政一一猜完之后,沉默不语。我知是他觉得我们所作之物不祥,所以心中郁郁不乐。等老太太再劝他休息,他便去了。其实贾政倒是个灵敏的人,已经感觉到风雨欲来了。只是他太不管家,若他肯多管一管,贾府不至于腐朽的那么快。

      没几日,元春便派人下了旨,让我们姐妹并宝玉搬进园中去住。我们各自挑了园子,潇湘馆的确是我最喜欢的一处,环境清幽,又有一片竹林,满眼的绿色看着就舒畅。

      日子过得松松快快,一日那风月宝鉴忽然提示我去葬花,顿时满头黑线。

      葬不葬花,与情节应该无多大影响。难道是和尚在恶搞我?然后在一旁看笑话?

      看在黛玉葬花这件事情还算经典的份上,我勉强去了。

      拿着花袋,背着花锄,一路收集一些还没有落地的花瓣。可惜根本没有黛玉葬花的意境,就像是顽童在春游一般。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小河边,而宝玉正拿着书将花瓣往水里洒去。我心知他读的是西厢记,却并不戳破,更不感兴趣。我是见多识广的现代人,怎么会在意一本古代的所谓不正派的小说。

      宝玉见我来葬花甚为高兴,便与我在一起拾捡花瓣。
      我演完了这一幕,顺利退场了。
      作为我这个现代人来说,葬花也是唯美的一幕。

      只是我并不是原本有很多心事的黛玉,也没有心思来想这些浪漫伤感的事情。而且,在指令下做这件事情,让我觉得很有喜剧效果。

      满面微笑的退场了,刚好碰见香菱来找我,说凤姐儿和紫鹃都在找我,便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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