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章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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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回飞仙村我都没再搭理厚脸皮。到不是被他那话气的，只是一时没想出来用什么更绝的话恶心他，有点儿丢脸。瞧这人一脸得色更是想揍他一顿。
周老头见把我们折腾的够呛，心中自知理亏，于是承诺村子里值钱的玩意儿可以随便收。只可惜那些好东西都他妈在闹灾荒的时候被村民拿去换粮食了。我们跟鬼子进村执行三光政策似的摸了个遍，就翻出一瓷枕头。
不过这枕头竟然还有段历史。我让周老头给我们讲讲，居然还能扯出个熊耳山古墓来。
碟儿哥眼珠子转了转，我便知道他眼馋了。不过他自己也明白，我们现在手头啥也没有，想去掏那古墓，先得回去修养一番。
于是一番掂量之后，我哥俩怎么来的，还得怎么两手空空的回去。不对，还捎上了一个运输车开进山沟里丢了饭碗赖上我哥俩的二皮脸。
飞仙村这一遭，我们怎么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这生死兄弟定然是交上了。不过我这人素来口无遮拦，没心没肺，而厚脸皮说起话来只有比我更呛，我俩每日不拌嘴简直不成活。
不过比起刚认识那会儿互相存着股真火气，我二人如今倒变成了嘴上打架、乐在其中。有时候别人来犯，我俩竟也能一唱一和，把他噎个七窍生烟。
碟儿哥烦的紧了，把我俩轰到车厢门儿抽烟。我和他蹲在角落里背靠着车门吞云吐雾，聊些有的没的。我先讲讲自己在东北契丹古墓的奇遇，又扯一通瞎爷给我说过的老一辈的传奇，瞅着二皮脸难得听的认真，一双贼精明的眼睛里偶尔闪过一丝佩服，心中自然是高兴满足。
我聊的舒坦，这几日绷着的神经便逐渐放松下来。我自东北回来后就时时被那契丹女尸的千年噩梦困扰，精神极度疲乏，聊着聊着便稀里糊涂的睡着了。
梦里又他妈看到了玉棺金俑。那拖着肠子的死人披头散发朝我爬过来，可我周身却是暖洋洋的，没什么古墓阴寒之气。我心中难得安定，随手一摸，竟是掏出一个火焰喷\射筒，照着那开膛的粽子就是一阵三味真火喷过去，好不痛快。
此番撒出了被这狗屎噩梦困扰的邪火，正欲哈哈大笑，脸上突然一阵奇疼。我猛地惊醒，只听厚脸皮大呼小叫：唉你别他妈再扯我胳膊了，都扯掉了！
我茫然半响才清醒过来，才发现自己睡着之后一直靠在厚脸皮肩膀上。这货火力太壮，所以我梦里才会有股暖意。我手里拽着他一条胳膊，他另一只手正猛掐我脸皮。可能是我做梦拿他胳膊当火焰喷\射筒突突去了。丫被我拽的发疼，便来捏我脸让我放手。
我拍掉他手，放开他胳膊，一个劲儿的揉脸。心说这二皮脸手黑，掐的我好狠。却听他问我做了什么怪梦，我便把事情一股脑告诉给他。
他听完乐了，对我说：照这么说，你以后跟我睡不就得了。甭管做什么歪梦，有老子在身边儿，那不跟开了外挂一样，带着一人形军火库啊。再梦见哪个老妖都能给丫灭了。
我笑道：这怎么好意思，我也得顾及顾及你这黄花老爷们儿的颜面。这么着，不如我三媒六聘把你娶来，天天暖床也能光明正大。
他嘿嘿一笑，上下打量我半响，捏捏我肩膀：就你这小身子骨，让群众们评评理，还不知道是谁嫁谁呢。
我听这话脸一黑，一蹬腿站起来跟他叫板：我这是精壮你那是虚胖！甭瞧不起人，划下道来，咱俩练练，看看谁技不如人，谁就回去找条红裤衩盖脑袋上！
话一出口，旁边倒是有好多人笑出声来。我扭头一看，车厢门这边也不知什么时候围了些看热闹的人民群众。我心想这回可臊大了，又看见碟儿哥站在旁边捂着脸装作不认识我俩，脸上发热，踹了厚脸皮一脚，灰溜溜的坐回座位上。
回了四九城，仨人在杠房胡同住了一阵子。瞎爷的生意自他走了，一股脑的都留给我这半个徒弟接手，自然是忙的不可开交。碟儿哥这几天说要研究研究那从飞来村顺回来的枕头，也是神出鬼没。
二皮脸倒是没心没肺地住在家里。碟儿哥家里就两张床，他还记得火车上的玩笑话，每天都和我挤一炕睡。我阴气入骨，倒也乐得身边有个火炉。
只是身上再暖和也架不住千年噩梦的厉害，每晚做梦，那拖着肠子的僵尸爬的一天比一天近，眼看着就要伸着枯爪抓破我胸膛。我夜夜惊醒都是满身大汗。
第二天起床，厚脸皮都要盯着我脸看好半天，神情严肃。有时候他直接问我：你昨天大半夜的诈尸似的起来之后，是不是蹲到院子里抽了后半宿的烟？
我知道他担心我，可那又有什么办法。那契丹的萨满神婆都能被这噩梦活活折磨死，我又能熬得住几天。
所谓好汉架不住人多，有钱架不住白吃白喝。本来我们仨就没钱，住了这么些时日，都快把家里吃穷了。碟儿哥坐不住了，当了身上唯一宝贝的打火机，请我们吃了顿涮锅子，商量起到熊耳山仙墩湖摸金的打算。
他们知道我跟瞎老义是忘年交，相当于瞎爷的唯一传人，以为我一定知道这熊耳山古墓的来头。其实我算懂个屁，见两人等着听故事的架势，只能把老一辈绿林好汉跟那古墓有关的传奇经历细细讲述出来。碟儿哥自然是听得认真，没想到那二皮脸也是一脸聚精会神，连涮肉片都顾不得往嘴里放了。
我嘴上讲个不停，手中下意识的动了动，却是涮了好几筷子肥牛夹到了这人碗里。我觉得自己这事儿干的有点儿匪夷所思，不过碟儿哥压根儿没注意，这二皮脸也是吃的一脸理所当然，我便当做没发生。
两人听我稀里哗啦好不容易讲完陈年旧事，都不禁感慨唏嘘不已，不过也更加坚定了去摸金的决心。
我以为厚脸皮是奔着那金灿灿的宝贝扎款去的，这种行当历来十分凶险，有心劝得他两句，却听这人说道：你也甭拦我们，你当我不知道你那噩梦跟熊耳山有关。这几天晚上就算我躺在旁边你也是整晚整晚的睡不好。你自己照照镜子去，眼窝深陷气色差的一塌糊涂。我若不陪你去那古墓走一遭，难道还要眼睁睁看着你被折腾死不成！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章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