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 5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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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都剧场，经典话剧《雷雨》惯例上演。后台的化妆室里，大家化好妆换好道具服，正轻松地坐在一起聊天玩笑。作为中国最经典的话剧之一，《雷雨》几乎每周都会在首都剧场上演几次，让参演的这些人想紧张也紧张不起来了。
娄文芳饰演的是女主角四凤。她走到林舒旁边坐下，不高兴地说：“每次都让我演四凤，好不容易轮到我演繁漪了，你又跳出来和我抢。”
林舒仔细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妆容，听到娄文芳的话，笑眯眯地回头说：“你就让我一次嘛。你也知道我最近遇到了糟心事，就让我在舞台上疯狂一把，过把疯女人的瘾也好啊。”
“要不是这样，我才不会让给你呢。”娄文芳小声地嘀咕了一句。
林舒转过头，娄文芳看了她一眼，撇撇嘴说：“就算化了这么浓的妆，近看还是太年轻了。怎么演繁漪啊。那可是男主角周萍的继母啊。”
“本来就不是近看的啊，话剧表演就是这样嘛。只要舞台效果能出来就行了。下次我演四凤你演繁漪好不好？”林舒看到齐敏走进来了，笑眯眯地对娄文芳说：“或者你挑战个更有难度的，去演鲁妈。”
“怎么，小娄又和小林斗嘴了？”齐敏一看就知道，林舒又在逗娄文芳玩了。不过她自己也很喜欢看娄文芳气鼓鼓的小模样，所以也顺着林舒的话，和她一起逗起娄文芳来。
“齐老师！”娄文芳果然急起来了。她走过去挽住齐敏的胳膊，告状似的抱怨：“明明是林舒在和我斗嘴。”
“唉，我一个人势单力孤，没法和你们母女斗。”林舒摊手。齐敏饰演的鲁妈正是女主角四凤的亲生母亲。她对一旁的胡毅招手：“我的便宜儿子快过来，你继母被人欺负了。”
“哈哈，找错人了吧。胡毅演的男主角周萍，可是四凤的爱慕者啊。”娄文芳得意地叉腰，“他肯定帮我不帮你！”
胡毅马上挥手说：“饶了我吧。女人吵架，男人走开。我可什么都没说啊。”
自从神雕拍摄完后，胡毅也在齐敏的介绍下，开始在话剧团长期客串演出。林舒和他接触多了，两人出人意料的成了好朋友好哥们。胡毅对林舒初见时的淡淡好感，纯属男人对合眼缘的女人的欣赏。他在知道林舒已经有男友后，很快就转变成了友情。倒是齐敏和林舒，都发觉胡毅和娄文芳有了欢喜冤家的苗头，时常没事撩拨他们一下。
娄文芳是比胡毅高三届的师姐，他们俩都毕业于戏剧学院。很巧的是，在此之前，他们在学校的很多场合都相互错过了，直到他们在神雕剧组里演齐芙这对情侣才认识。
“不行！你到底和谁是一国的？”娄文芳叉腰问道。
剧务走进来拍手示意道：“快开幕了，各位师傅们准备准备，要上场咯。”
林舒左手挽住齐敏，右手挽住娄文芳，回头对胡毅说：“胡毅同志，组织交给你一项艰巨的任务，今晚的宵夜就靠你了。”
“是！保证完成任务。”胡毅穿着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一副油头粉面的大少爷做派，却豪气地一挥手。这样滑稽的样子逗得大家咯咯笑起来。
娄文芳作为女主角四凤，和她父亲鲁贵的老戏骨刘劲松先出场。接下来没多久就轮到了林舒。她穿着黑色的旗袍，摇着折扇，慢悠悠地从楼上走下来。一双长挑的凤眼微眯着，完全是一副忧郁又高傲的民国贵妇模样。
齐敏站在后台，一边等待一边观看台上的表演。她一直有关注林舒的表现。看着林舒用语言和表情的巨大反差，来突出繁漪阴鸷的个性后，那被深深压抑的对生活的激情。能想到这么处理，已经非常不错了。齐敏笑了笑，她走上舞台。轮到她出场了。
演出结束了。演员们换好衣服，卸掉浓妆，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要赶回去，就先告辞走了，剩下的都在商量出去加个餐联络联络感情。
林舒和娄文芳正凑在一起谈起刚才的演出。娄文芳不客气地说：“你最后那一场，抱着死去的儿子那一段，感情爆发力度不够。”
“我觉得挺好啊，繁漪的疯狂是那种压抑扭曲生活的产物，她的情绪应该是冷静的阴郁的。”林舒托着下巴，默默想了想，还是觉得自己想的没错，肯定地说：“繁漪不会过于激动，也不会歇斯底里的。”
“可这是话剧啊。”娄文芳敲了一下林舒的脑袋，没好气地说：“你要是在拍电视剧电影，这么处理没错。话剧不同，观众离演员太远了，没法看到演员脸上细微的感情变化。这时候就要靠夸张的肢体动作和表情来塑造。对白里的感情也要浓郁饱满，才能把观众代入话剧营造的氛围里。懂了不？”
“明白了。”林舒想起季阳洲曾提过的，电视剧和电影表演方式的区别，也强调两种情况下，情绪收放的程度要求是不一样的。所以，归根到底，其实是观众和演员的距离，决定了表演到底要夸张还是要细腻。
“唉，小娄也到了可以指点后辈的时候。这让我想起你刚来话剧团兼职的那会儿，你多羞涩腼腆啊。”齐敏笑眯眯地走过来，对娄文芳说：“小胡在那边帮忙收拾道具，一个人忙不过来，你快去帮把手。”
娄文芳看看齐敏又看看林舒，笑着伸了个懒腰，站起来：“得儿，合着你们关系越来越好了，倒把我丢一边。行，我不理你们，找二师弟玩去。师傅你就和沙师弟慢慢聊吧。”
齐敏拍拍娄文芳的肩：“调皮。快走快走。”
林舒好奇地看着齐敏在她旁边坐下，猜不到她要和自己说什么。
齐敏其实已经六十岁了，只不过作为演员保养得宜，看上去才四十出头，依然高贵优雅有气质。她笑着说：“我听说，你最近像电影学院提交了短期进修申请，但是被驳回了。”
“真是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林舒忽然有点不好意思，毕竟被拒绝了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她拉了拉衣角，忍不住问：“怎么连齐老师都知道了？”
“我老伴儿大名沈彦。”齐敏呵呵笑了一下说：“你的申请就是他打回去的。”
“啊！沈院长是您爱人啊。”林舒才知道这层关系。沈彦是电影学院表演学院的院长，业内学术水平非常高的教授。
“你别怪我没有帮你啊。”齐敏笑眯眯地看着林舒，和蔼地说：“因为我觉得，你没有必要现在去进修。”
林舒感到很惊奇。为什么没有必要进修呢？她自从跟周若倩学了一些表演系的基础课程，又得到季阳洲的指点后，就对表演这门艺术产生了敬畏的心理。表演是非常专业的，并不像一般人想的那样简单。没有经过系统的学习训练，就很难做好。林舒很希望能接受一点科班教育。
“觉得很惊奇？”齐敏笑了起来：“我做了四十年的演员了，我爱人也教了一辈子的表演。对于表演这门艺术，不说是了如指掌，起码能指点一下你们这些晚辈。演戏，是需要灵性的。如果你没有这种灵性，我一定会帮你争取到进修的机会。既然你有，那就不要被教条的内容固化思维。”
林舒头一次听到有人劝她不要太追求专业知识，感觉十分新鲜，不由认真听下去。
“全国设有表演系的正规大学虽然不多，但一年教出来的学生总有百人吧。这么多年下来，真正能出名，或者说，真正能拥有出色演技的，有几个？他们学习的，基本上脱离不了三大体系的理论。”齐敏语重心长地说：“但是你看，能演出鲜明特色的演员，是不是凤毛麟角？因为大部分演员，他们演戏已经形成了一个相似的模式了。照着这个模式往里套，绝对走不了大褶。”
“可是这样偷懒的结果，就是永远成不了顶尖演员，更永远成不了表演艺术家。”齐敏拍拍林舒的手说：“你看香港有一批演员，比如说李耀辉，比如说顾天鸿。他们就是没有受过科班教育，只进行过很简单的培训班培训。可他们通过大量的拍戏，不断学习进步，最终成为蜚声国内外的影帝级人物。”
“你不能只有这一点追求，你的眼光要放长远。”齐敏说到这里，语气有点严肃了：“你是个有天分的好孩子。又很刻苦努力，我知道你有随身带书的习惯。我偷偷翻过，看过你做的笔记和心得。你演戏也很有灵性，总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点子，演出新意来。”
“其实以你现在的理论水平，完全可以抛开书本，走出自己的路。”齐敏对林舒点点头：“多演、多看、多思考。你要对自己的能力有信心，表演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严肃高深。别被理论吓到了。”
林舒眼睛晶亮地看向齐敏，她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语气坚定地答应道：“我会的。”
齐敏想起那个上门来拜托她的后辈，一脸诚恳地请她出面教导一下林舒。一转眼芳菲的小儿子都长这么大了。齐敏回想起当年的闺中密友谢芳菲，有些感慨万千。齐敏回神看向林舒：既然季家小子都开口求她了，那她再多点拨点拨好了。
齐敏笑眯眯地说：“听说你和经纪公司形同陌路？”
诶？林舒这次是真的吃惊了，怎么齐老师连这件事情都知道了，这也太神通广大了点吧。不过，经过了齐敏刚才一番教导，林舒很敏感的意识到，齐敏老师今天是特意来指点她的。虽然对于齐敏老师突如其来的指点存有疑惑，但林舒没有功夫多想背后的原因，而是立马打起精神，很认真的请教道：“齐老师，您觉得我该怎么办呢？”
“在这个圈子里生存，当你没有机会的时候，不妨自己制造机会。”
林舒若有所思。
演完《雷雨》已经快十点了。齐敏年纪上来了，要早点回家休息。于是林舒就和娄文芳、胡毅一起出去，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宵夜。快收摊的时候，汪佳慧开着车来接林舒回家。
刚上车，汪佳慧立马向林舒汇报：“杨导又给我打电话了，还是想要老大来演筠清。”
林舒放下座椅，仰躺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回答的？”
汪佳慧也想能获得林舒的夸奖，很快接口说：“我跟他说，如果想要老大去演，剧组就要拿出诚意来。片酬一定要比那个什么李雪高，戏份也要增加。否则我们老大绝对不考虑。我这么说可以吗？”汪佳慧忐忑地问。
林舒撩了汪佳慧一眼，笑了笑说：“还不错，有进步。至少再没有一口答应下来了，知道摆高姿态了。”
就在此时，汪佳慧的手机响了起来。她一边减慢车速，一边掏出手机，看到号码后马上递给林舒：“是杨导的电话。我跟他说了你晚上才有时间和他谈。”
林舒接过手机，稍等了一会儿，才按下通话键。手机那头杨铭的声音响起：“是汪小姐吗？林小姐现在方便接电话吗？”
“我就是林舒。阿慧已经和我说了杨导找我的事情。”林舒平淡地回答。
杨铭听出林舒语气里没有多少热衷，不由心中紧张，于是马上说：“汪小姐白天和我说的条件，我们考虑了一下。如果是林小姐加盟我们剧组，我们一定保证林小姐的片酬高于李小姐。并且我们还征求了原作者的意见，他本人对于林小姐出演筠清是非常兴奋的，十分愿意为林小姐增加戏份。林小姐觉得如何？还有什么要求？”
林舒微微一笑：“我是个直爽的人。我只提三个要求。第一，我的片酬必须比剧组任何一个演员，包括男主角和女主角在内，一集的片酬至少要高出一万元。第二，我近期还有一个重要活动要准备，所以我要求我的戏份必须集中在两个月内拍完。第三，我要改剧本。”
“改剧本！”杨铭不由自主地拔高了音量：“这不太好吧。剧本牵涉的太大了。还要和原作者沟通。”
“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林舒说，语气淡淡的，却自有一种无法拒绝的强势：“我修改一遍后，会和作者商谈好的。即使为了自己，我也会把剧情修改得更有可看性，不会影响整个剧组的。”
作者有话说
第53章 第 5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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