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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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阳洲和陈广翰站在舞台边上的角落里，小声交谈。
“我知道季公子留学英国，是真正见过外面广阔天地的人。以你的眼光来看，《世纪明星》怎么样？”陈广翰笑着对经过的工作人员打招呼，回头问季阳洲。
这话有点突兀，问得有些交浅言深。季阳洲笑了笑：“虽然模式有些老，但以内地的娱乐行情来看，还是非常新鲜的。而且很贴合内地实际情况，把握住了观众的想法。陈总不必对自己吹毛求疵。”
“说实话，《世纪明星》是我压上血本在豪赌。虽然现在看上去很成功。”陈广翰对着季阳洲侃侃而谈：“季公子肯定也看得出来，《世纪明星》的前期投入成本太高。明年我打算做一期男歌手的选秀，乐宇一家恐怕负担不起。不知道星尚有没有兴趣加入？”
季阳洲侧头看向陈广翰，在昏暗的角落里，那双眼睛越发显得深邃清隽。陈广翰突然觉得很局促。季阳洲轻笑一声，神态懒散，目光锐利：“这种生意上的合作，陈总完全可以直接找家父商谈。何必绕个大圈子，找上我呢？”
自然是因为星尚的季董最溺爱这个儿子，而季二公子又甩手不管事，看上去好糊弄。这一点，陈广翰想到了。季阳洲更加清楚。因为这么做的人，陈广翰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舞台上的表演开始了。季阳洲懒得再管这些闲事，专注地看着林舒出场。他脸上一直挂着的笑意不见了，表情反而更加柔和。
陈广翰默不作声，他没想到季阳洲不像传言中那样简单，成熟老练得令他也有压迫感。这让回国以来一直顺风顺水，志得意满的陈广翰头一次跌了个跟头。他也看向台上。正好是第一轮串烧表演，轮到林舒演唱。
眼前这个女孩，他第一轮海选就注意到了。漂亮，大胆，有天分，可塑性强，让人过目难忘，即使稚嫩也稚嫩得别有韵味。以他丰富的经验来看，做明星最重要的就是让人记住。如果不够特别，长一张再漂亮的脸也白搭。他本来对林舒是很看好的。
可是现在，林舒是季阳洲的人。也就是星尚的人。
按照陈广翰的性格，他是不允许自己旗下的艺人和别的公司纠缠不清的。陈广翰收回目光，不动神色地瞥了季阳洲一眼。
如果是为了达到更大的目的，那也没什么不能忍的。
第二轮比赛正式开始，林舒是第二个上场的。主持人打开名单，宣布：“接下来是09号选手林舒，她要为我们带来的是，哇，是小甜甜布兰妮的《Baby One More Time》。一首很劲爆的舞曲哦。”
怎么回事？林舒震惊了，她明明提交的不是这首歌啊！她猛地回头，目光从一排选手上扫过。是谁？是谁要害她？她第一反应就是去看郑怡玲，郑怡玲也惊讶地看着她，然后眼里有些幸灾乐祸。
现在想这些都没有用了。林舒握紧拳头，最关键的是，她根本不会唱这首歌。她要怎么做，是直接说弄错了？还是要求换一首歌？显然都不现实。林舒下意识地看向观众席，找寻季阳洲。没有，她只看到了陈依和周若倩。季阳洲呢？他在哪里？林舒顿时觉得天旋地转，耳边只听得到自己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
“你们报错了。”张一茹看了林舒一眼，忽然走出来说：“这是我要唱的歌。”她不管不顾，昂首阔步地走到舞台中心。主持人霍远反应也快，立刻意识到其中有猫腻，笑着打圆场：“一定是不小心弄错了顺序。我报幕的时候还在想，这明明是张大美人的风格嘛。果然，真的是张大美人的歌。那么接下来就请欣赏01号张一茹的精彩表演。”
林舒感激地看向张一茹，她没有想到在这种关键时候，张一茹会帮她。她松了一口气，立马开始调整心态，努力保持平和。一切的事情，都要等待比赛结束才能去想。还好张一茹因为上一场比赛，被严谷川批评了只会唱英文歌，这一场比赛特意选了首知名度很高的中文歌曲。林舒虽然会唱，到底比不上精心准备过的歌曲。一表演完，林舒就知道要糟糕了。
严谷川严厉地望着林舒，毫不留情地字字见血：“以前听你唱歌，我就有感觉到了，今天这场表演，把你这个缺点体现得更明显！你唱歌类型很丰富，什么歌都唱过，但是你太喜欢模仿原唱者了！我们这个比赛，是要选拔优秀的歌手，不是模仿秀明星脸。我要听到的，是你林舒的风格。或许，是因为一些意外因素干扰了你。但是你将来会遇到比这个更棘手，更难以应付的突发状况。而观众是绝对不会管你今天发生了什么，他们只看得到你现场的表现，不会考虑其他。”
严谷川双手交叉，殷切而严肃地对林舒说：“我希望你能好好想想，认真想想，将来你要走什么样的路。你的歌手之路，甚至还不算真正开始。现在改正，还来得及。”
“虽然这一轮你被淘汰，但你还有一次复活赛的机会。希望你能在复活赛中好好表现。”
比赛结束后，林舒心情有些沮丧，不明白为什么这两次比赛，都会遇上莫名其妙的危机。不管怎么看，她都不是选手中表现最突出的那个啊？难道不应该都冲着张一茹和阿杳去吗？并不是她心思歹毒想诅咒别人。林舒只是感到很困惑，她实在没看出来自己哪里值得她们群起而攻之。
这个时候，她不想和人说话，更不敢去面对季阳洲，她只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呆一会儿。
林舒走到顶楼，想要上楼顶吹吹风，却发现顶楼的门是开着的。她走近门口，向天台张望，隐隐听到郑怡玲说话的声音。林舒心思一动，悄悄凑过去倾听。她会不会提到今天的事情？真相到底是什么？
刻意压低的声音并不太容易听清，但是林舒家学渊源，耳朵异常灵敏。
“……乐宇给我开的价码，是一年至少五个广告约，出一张唱片，并且最重要的是保证我进入前三甲。橙天如果只能给我这个待遇，我何必要和乐宇撕破脸呢？要知道星女前三甲的名气，对我长远的发展是非常重要的。”郑怡玲一向清脆的笑声响起，即使在谈价钱，也那么甜蜜动听。
“要不是担心进了乐宇，张一茹和何杳会抢走公司大部分的资源，我一个新人也不敢冒着得罪一个大公司的风险去跳槽啊。不看到橙天的诚意，我可不敢松口呀。”
郑怡玲又和电话那头的人客气了两句，才挂断电话。她轻抒一口气，听起来橙天确实想要把她挖走，她有些心满意足地转身，打算回宿舍。没想到林舒正倚靠在门口看着她。
郑怡玲吓了一跳，刚刚她和橙天私底下接触，肯定是犯了乐宇的大忌的。林舒本来就和她有仇，今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林舒第一个怀疑的一定是自己。如果林舒把她听到的话捅出去……郑怡玲面色惨白，额头虚汗直冒，心如擂鼓。
过了好一会儿，郑怡玲才勉强镇定下来，颤抖着嘴唇，虚弱地问：“你都听到了？”她忽然惨笑一下，很激动地说：“不管你相不相信，今天的事情，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无依无靠，怎么能串通带队老师改你的曲目？”
说到这里，她情绪已经开始平静，思路也缜密起来：“其实十强赛开始前，大家的排名已经很明显了。冠亚军肯定是在张一茹和何杳之间产生。剩下我、你还有杨妍争夺第三名。杨妍虽然专业水平比我们都好，可是她只擅长抒情歌曲，不像你我什么歌都能唱，还能跳上几段舞蹈。她的局限性太明显，在我们三个人里最弱势。”
“今天的事情我很清楚，绝对不是我做的，那就只可能是杨妍！”郑怡玲越说越肯定，她猛地抬起头，紧紧盯着林舒：“她也看得出来我们有矛盾。今天的事情能把你踢出局是最好，即使不成功，我们也会死磕到底。她在背后煽风点火放冷箭，最后渔翁得利！对，一定是这样！”
林舒静静地看着她，忽然问道：“我一直很想问一下你们。为什么你们不针对张一茹，不针对阿杳，非要揪住我不放？她们的威胁不是比我更大吗？”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告不告密完全取决于林舒自己的决定，郑怡玲反而放开了。她把被风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嗤笑一声：“这有什么想不明白的。撇开张一茹那明显非富即贵的身份。她和何杳，一个是欧美狂野性感风，一个是女版迈克尔杰克逊。两个人的台风和类型都是独一无二，才华能力遥遥领先。把她们拉下马对我们来说没有多大意义，倒不如在和自己程度差不多的人身上下功夫，更容易见效。”
“我明白了！”林舒抬起头，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神采，双眼熠熠生辉：“我终于明白了！因为她们独一无二，因为她们无可替代，所以即使想要对她们耍小手段也没用。这就是真正的强者与弱者的区别。谢谢你，我知道我要怎么做了！”
林舒抛下郑怡玲，转身就走。
郑怡玲着急地在她身后喊：“喂，喂！林舒，你……”
林舒停下，回头对郑怡玲笑笑：“你放心，我不会说出去的。有些事情，你可以做，我不能做。”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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