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你到脚断》夜色未艾

21、是在一起了吗

　　第 21 章

　　月明星稀，清冷的月光撒向水磨石地板，输液室有个身影，独自眺望圆月。他目光灼灼，似乎在思考什么，贝多芬的月光已经溢满整个空荡荡的房间。
　　“文伊藤，你好点儿了吗？”
　　“咳咳。。。咳咳。。咳。。。”一阵猛烈的咳嗽也掩盖不住文伊藤的兴奋，他心头一口幸福的老血奔涌而出，但为了保命他还是强压了下去。
　　二人呆望良久，一个目光炽热如火，一个闪躲逃避。
　　“啧啧，你不是一向爽快行事，怎么今天扭扭捏捏起来？”程越不敢相信自己也有被说扭捏的时候。
　　“所以，你病魔缠身还独守空房，我不顾自己被传染的危险还来探望你，你就一点没有感激之意？”说着就一下子坐在了文伊藤的身侧。
　　“你男朋友生病了，你现在才过来，我不生气就不错了！”
　　。。。。。。。。。。。
　　程跃感觉被杀了个猝不及防的压线球，结果裁判高举旗子说“出界！”
　　向来脸皮厚的程跃终于知道害羞为何物，她努力用手捂住要咧到耳朵根的嘴。
　　天呐，前几天还对我爱理不理拒绝我，今天又说是我男朋友？不行，我得先找个椅子坐着万一高兴的晕过去难道让病人照顾我吗？
　　。。。
　　啊，原来我就是坐着的呀。。。。。。
　　但，程跃还是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
　　文伊藤眼睁睁看着程跃眼神飘忽找了一把离门口很近离自己很远的椅子坐下来。心想，运动员如果被我传染得了肺炎那对职业生涯影响很大吧，确实该离我远点。
　　缓过劲儿后程跃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文伊藤的左臂已经被紧紧箍住，那双散发着一股子机灵劲儿的大眼睛，正充满无限希冀地盯着他。
　　“刚才的意思就是我是你女朋友了呗？那为什么那天我向你表白的时候你一直不给我个准话呢？你今天怎突然又干脆起来？”
　　“就凭你这急性子，我再不干脆，怕是你又像上次那样掉头就跑，我这。。。体格也。。。追不上你啊。”正说话间，他的长睫毛忽闪忽闪，文伊藤撩起自己手上吊的药管，在程跃面前晃荡晃荡。
　　但程跃的眼神似乎并没有关注到文伊藤之外的任何事物，她一直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文伊藤看见程跃的瞳仁里满是自己的样子，空气停止了流动，静的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
　　“哎。。。哎哎。。。干。。干什么。。。。。。？”
　　面对着情难自已欺身而上的程跃，文伊藤灵活的没扎针的那只手顺势抓起吊针支架，挡在程跃咽喉处。程跃当即愣了一下，但多年的临场比赛经验让她面对任何险情都能动如脱兔。她强壮的手臂只是轻轻一拨愣，支架就被打开。
　　被卡过脖子的程跃轻咳两声，右手倏地握住文伊藤的瘦削下巴：“你也老大不小了，接个吻还害羞啊？”，程跃又是娇笑又是恼怒地说。
　　“肺炎，会传染的，你快。。。把腿放下来，别跪椅子上啦。”
　　两人同时扭身，正襟危坐起来。
　　“文伊藤换药啦！”娇羞的气氛瞬间变正常。
　　怎料护士一边换药一边吐槽，“哎我也太惨了吧在哪都能吃一嘴狗粮。”
　　程跃轻轻吐了下舌头，以缓解尴尬，但眼底却是掩不住的笑意。
　　扎着针的手轻轻放在了程跃的手背上，怕他受伤，程跃的左手也没敢动，即使本来她也不想动。
　　。。。。。。
　　“咱俩进展的还挺快，这就拉上手了。”她低头看着自己的脚指甲被窗外的霓虹灯一会儿染成粉色一会儿染成浅绿色。
　　“本来，可以进展更快的，我这身体现在不允许。。。。。。”文伊藤突然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怪怪的，他感觉自己整个人都拧巴起来。
　　单纯的程跃完全不以为然，也可以说是毫无察觉哪里不对劲。
　　“你也不用遗憾，等你病好了我一定给你补上。。。。。。”
　　“停！这个，话题就到这儿吧！”
　　“怎么了，这可是我的初吻啊，我在很认真的和你探讨。”
　　。。。。。。
　　“说实话，很久，没和别人坐一起，说过，这么长时间的话了。”文伊藤转移话题一直这么生硬。
　　“以后你想聊多久就聊多久，我会一直陪着你。”文伊藤自认为多年来在演奏台上身经百战，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但是他现在承认自己无法抵挡程跃真诚的毫无杂质的眼神。
　　“你的，眼睛那么亮，以后可别对哪个男人都这样看啊。”
　　“哈哈哈哈哈，我这是因为运动员常年作息规律身体健康肝功能比较好，所以眼睛才会闪闪亮啊~”说罢程跃十分显摆的眨眨眼。
　　“你以后少喝点酒，早睡早起，积极锻炼也会这样的！所以我们体院的学生其实大部分都这样，并不会看见谁眼神清澈就瞬间心乱如麻。”程跃以示警告，然后用手轻轻指着文伊藤心口。
　　文伊藤现在确实已经心乱如麻了，是沉醉导致的心乱如麻。
　　恍惚间程跃倒抽一口冷气，“药都到输液管了！”
　　“你坐着，我去叫护士。”
　　清风阵阵，树影微斜，文伊藤两手插在裤兜里，程跃毫无顾忌地挽住他的左臂。
　　“从今之后我就是你女朋友了，以后你的胳膊只有我能挽着，你的手只有我能拉着，明白？”程跃故作轻松却又郑重其事。
　　“明。。。。明白。。。。不过，我以前。。。额。。。也不是那种，乱来的呀。。。。”略显窘迫。
　　“那再好不过了，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种良好的习惯要继续保持！”
　　文伊藤要忍不住笑出来，但他还是克制住了。
　　“送你。。。。。。回学校？”
　　“现在还早呢，不着急。”程跃略显羞涩，憨笑到。
　　“这都，九点半了，你们宿舍，不锁门吗？”表情严肃，眉头轻锁。
　　“12点才会锁的，哎你这语气和表情像极了我爸~”
　　“12点？这么晚吗？MAX以前都说是10点啊，不过，你俩不是一个学校的。。。。。我上网查查。”
　　文伊藤百度一查，第一个帖子就是。
　　“你说，以前我怎么就没想着查查呢？你这好朋友很会骗人啊。”
　　“想必是你太难伺候了吧哈哈哈~”
　　“我。难伺候吗？我认为，自己很好相处啊。”文伊藤表示不可思议并耸耸肩。
　　“我的妈呀，你真的是自信心爆棚啊。。。。。。”
　　文伊藤你甚至不知道你把MAX气哭多少次吧？
　　“你刚才，说还早的意思，是想。。。。。。多陪我一会儿吧 ？”半信半疑。
　　“那不然呢？”程跃斩钉截铁。
　　“可是，我现在生病了，需要休息。”
　　程跃几乎心梗。“那我送你回家吧？”
　　“送我回家，然后，再把我的车开走？”
　　“你们这些大艺术家不是老有钱了吗，居然只有一辆车？”
　　“我先送你回学校吧。”
　　“可是。。。。。。”
　　“可是你现在就想跟我在一起，哪都不去？”文伊藤插嘴到，嘴角不自觉露出若有若无的笑意。
　　“我们现在不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我是你的女朋友，你都病了我不应该去你家照顾你几天？”
　　“上车。”
　　车辆行驶速度并不是太快，但是一段距离之后程跃发现好像是自己回学校的路。
　　“你家和我们学校不是相反的方向吗？这怎么到了我回学校的路？”
　　“送你回学校。”文伊藤面无表情但不影响他的坚定。
　　文伊藤接着说，“首先你现在还在上学，我认为还在上学的女孩子还是不要在外头留宿的好。其次，虽然我是你男朋友，但是我也是一个比你更有社会经验和阅历的成年人，我有责任让你养成一个和任何男性都有边界感和底线意识的习惯。最后，我虽然不是什么壮汉，但得点病吊点药就要小女朋友舍弃个人声誉贴身伺候也太娇气了，更何况你是我女朋友不是我妈更不是保姆。”
　　“知道啦，知道啦，不让去就不让去嘛，长篇大论的比我爸还唠叨。”程跃俏皮的翻了一下白眼。
　　“文伊藤，所以其实是我追的你喽？”程跃得意洋洋，说着打开了汽车上的广播，一首关淑怡的粤语老歌喷薄而出。
　　知你今晚很想凭着游玩来代替闷
　　夜半是冷的但你是暖的
　　。。。
　　“这歌还挺好听。”
　　“我怎么听着像女流氓。你喜欢这种风格的音乐？”
　　“被你发现了我还真的喜欢这种风格的歌，不过让你一说是
　　女流氓唱的我就更喜欢了 ，我不光更喜欢了我回去还得听他个百八十遍给他学会喽！”
　　文伊藤颇有玩味地笑笑，“那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能，唱给我听吗？”
　　舞台上薄雾笼罩，妖艳的灯光不断扫射，一个妖娆的身影时有时无，只见程跃穿着性感，红唇微启向他偷来充满诱惑的轻笑。
　　不过文伊藤还在开车，理智将他很快拉回了现实。
　　程跃关上车门，向文伊藤愉快的挥手再见。
　　文伊藤难得脸上漏出真正的轻松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