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脑洞深渊←短篇集结号》竹子吃熊猫

103、全职猎人·奇犽

　　艾尔丽雅从私人医院走出来时，眉头始终皱起，她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到高兴还是惶恐。

　　头顶上明晃晃的太阳，灿烂得近乎刺眼。

　　或许，此时此刻，还是无从安放的喜悦更多吧。

　　她怀孕了。

　　在这广袤又孤独的世界，她终于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小天使了，那是血脉相连的羁绊。

　　那是谁都不能改变的血缘。

　　自从过了二十四岁，她就越来越想过正常人的生活，结婚生子组建家庭。

　　可是她的成长经历与过往让她没办法那样容易成为普通人。

　　没敢奢望会有小孩，现在却真实地有了一个小生命。

　　那些细小如啤酒泡泡一样的情绪在心中滋生，她犹豫彷徨，可最终都被压抑不住的期待给打败。

　　她想要生下来。

　　虽然大概、可能，孩子的爸爸是西索？但也不排除是伊尔迷。

　　当她对医生说不太确定父亲是谁时，医生看她的眼神有一丝轻蔑，可马上又换上了习以为常的职业表情。

　　这家医院什么病人都接收，很多事情可以说是见怪不怪了。

　　艾尔丽雅从小在流星街长大，以前有机会加入幻影旅团，但因为伊尔迷认为那不是个好去处，她就放弃了。

　　和伊尔迷扯上关系是因为西索，怎么说呢。

　　她与西索认识得很早，念能力还是被对方发掘的。强化系的绝对力量，这可能比较吸引变化系。

　　在被西索破身之前，她一直都把西索当成一个亦师亦友的知己，结果对方根本没有节操！

　　十八岁那年，西索和她约架，她想着西索是个战斗狂魔，不打一次，可能他会疯癫。

　　于是她应战了，就是这一次，将她心里认知的健康关系给打破。

　　打输却没有输得太狼狈的艾尔丽雅被西索摁在掌下，与她发生了关系。

　　初夜是非常疯狂的，也是刻骨铭心的，西索给她留下了一生难忘的感官刺激。

　　她现在对西索很矛盾，没有西索，她会死在童年，可这个男人同样也没让她太好过。

　　对于贞节也不是很看重，她甚至能称赞一声西索的技术。

　　这种有些畸形的关系一直持续着，西索不断地找新的苹果，抛弃烂苹果，可他始终将自己都圈在“身边”。

　　就是不管西索浪到多远，他都会回来睡睡她，打打架。

　　艾尔丽雅索性把这发情的家伙看做一个很好用的成人工具，她也会有需要的不是吗。

　　但和伊尔迷裹成一团，也是她没想到的。

　　伊尔迷和西索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其实艾尔丽雅不是很感兴趣，她知道这位朋友是鼎鼎有名的揍敌客家大少。

　　黑白两道谁人不知呢。

　　如果不是西索，她不会认识伊尔迷。

　　她和伊尔迷走近，好像还是因为伊尔迷那个不听话的三弟。

　　艾尔丽雅除了能力出色，还非常擅长倾听别人的话，也不多嘴多舌，还能适当地给与情绪上的关怀，可能是这个原因，让彼此拉近了距离。

　　以至于在某一天，伊尔迷吻了她。

　　大少爷说可不可以，实际上已经去解开她的扣子，艾尔丽雅想着，她和西索从来不是男女朋友。

　　她就像西索的玩具，那么她找一个靠谱的也行吧。

　　怎么说呢，她觉得伊尔迷花样少，但也很棒。

　　艾尔丽雅以为西索不介意的，确实不那么在乎，但这不代表他会高兴。

　　两月前她做完任务，回来就被家里的西索给惊吓到，被很激烈地要了。

　　西索有一些不高兴，然而更多的是兴致勃勃地试探、野蛮地占有，居高临下地玩弄。

　　他贴在艾尔丽雅的耳边问，他和伊尔迷谁让她的体验更好。

　　那次疯狂后，西索是没有做措施的，艾尔丽雅连夜跑路，她有点吃不消西索时不时地发疯。

　　后来察觉到身体有些变化，一个猎人是很熟悉自己的身体情况的，而她又是如此惜命。

　　以前也有不做措施的时候，但她都会吃药，或者让对方体外。

　　一时不查，又或者药物过期，套子漏了，总之她怀了。

　　在西索来找她撒泼之前，她还与伊尔迷有过几次，因为对方刚好来她家附近出任务，自然而然地住过来。

　　那这么一个大男人住进来，以前又做过，没可能什么都不发生。

　　所以，孩子是谁的呢。

　　或许以后出生了，做一个亲子鉴定也行，其实也没必要。
　　不管爸爸是谁，她都是这个宝宝的妈妈。

　　为了好好安胎，不让自己被这两个任何一个打扰，艾尔丽雅收拾了东西，换了号码，跑路了。

　　好在她有拼命地攒钱，隐姓埋名一辈子可能不太现实，毕竟对方要是不想放她，一定会找到。

　　所以艾尔丽雅现在的目标是隐藏行踪，直到孩子健康诞生。

　　她非常清楚西索有多疯，也知道伊尔迷能与他做朋友，是差不多狂的，尽管他总是面无表情，还会有点冷幽默。

　　看看那些年伊尔迷对他家三弟就知道了。

　　如果这个孩子是伊尔迷的，她害怕孩子被抢回揍敌客，可能这种情况下，孩子爸爸是西索更好。

　　夜里下了飞艇，又转乘了列车，最后从市区到了县城，艾尔丽雅还是要继续前进。

　　她甚至不在网上买票，怕被技术追踪到。到了汽车总站，她直接用假身份上了一辆黑车。

　　车里面一共八个人，几乎是些老弱妇孺，开黑车的大哥赚点养家糊口的钱，一路上很健谈。

　　副驾驶上还有一个戴着兜帽的人，因为下半张脸被高领挡住，艾尔丽雅没太看清。

　　但她没有察觉出这一车人有什么特别，都是很普通的乘客。

　　没有念能力者，如果能在她的眼皮底下用绝完全隐藏，那必定是顶级高手。

　　这种乡下，怎么会有呢。

　　艾尔丽雅安心地坐在最后一排，与一位老奶奶并排，对方还好心地分了她一块蛋糕。

　　她的目标是莫罗莫克村镇，一个在导航地图上都查不到的地方，交通闭塞，基础设施落后，人口不超一千。

　　与多年前被嵌合蚁入侵的ＮＧＬ村镇差不多。

　　甚至因为没有被蚂蚁入侵过，它的知名度还不如ＮＧＬ自治国的小村。

　　孩子在这里出生也不用落户，等到安全以后，再办理相关证件也不迟。

　　“砰——”

　　当面包车开进泥坑里时，车子发出巨大的震动。

　　艾尔丽雅瞬间绷起神经，但她的气息并没有乱掉，还是维持在一个普通人的平衡。

　　她知道用念的高手，只要稍微有波动就能察觉出。

　　打开车窗一看，附近没有人埋伏，只是很普通的路烂天黑，司机有点疲乏，才将车开进了又深又大的泥坑中。

　　司机号召大家下车，帮帮忙将车给拉出来，不然今晚都回不去了。

　　车里的人陆续下了车，艾尔丽雅看到副驾驶的人也下来了，那是一个身形颀长，穿着休闲服的少年人。

　　少年并没有游手好闲，他看起来颇有经验，查看了地形与车子情况后，他始终揣在兜里的双手拿了出来。

　　“你们后退，我把车拉出来。”

　　司机惊讶道：“说什么呢小子，这几吨重的车，你怎么……”

　　他还没说完，少年已经用拖车绳系好车，双臂缓慢地收力去拽，甚至不需要有人在驾驶座发动配合。

　　这是何等惊人的臂力。

　　艾尔丽雅心口一凉，是高手，还是隐藏念能力的高手。她的直觉告诉自己，这份怪力已经远超常人。

　　并非她太草木皆兵，而是不得不防。

　　或许，她该自己徒步去往村镇了，而不是等着他们把车弄好。

　　下定决心，艾尔丽雅戴上口罩，向着黑暗中走去。忽的，身后响起一阵欢呼，是那个少年将车拖出来了。

　　她不理会后面的热闹，埋头快走。

　　“司机大叔说少了人，你还是快上车吧。”

　　艾尔丽雅并没有走远，她看到先前还在拖车的少年，此时已经落在了她的前方。

　　他的身影如鬼魅，速度堪比闪电，一个呼吸间就足够他做很多事了。

　　论速度，艾尔丽雅不是他的对手。

　　“不用了，我自己走。”

　　“啊，是么，路上小心。”

　　少年并不难缠，在听到她这样说了以后就摆了摆手，又像一阵风那样消失在原地。

　　艾尔丽雅握紧的拳头缓缓松开，后半夜她自己走去了村镇。

　　一个赏金猎人的脚力是不弱的，她甚至比在山林中绕路的面包车更快地抵达了目的地。

　　很巧合的是，她住进的旅馆里，遇上了同样拿着钥匙的，在面包车里隐藏念力的少年。

　　两个人就是隔壁的房间，艾尔丽雅不得不正视一件事。

　　她沉重地开了口。

　　“说吧，谁派你来的，西索还是伊尔迷。”

　　少年将兜帽给掀开，蓬松的银发，蓝宝石一般的明亮眼睛，这是一个精致到能称为漂亮的少年，还猫里猫气的。

　　她觉得对方有一点点熟悉，但说不出来是哪里。

　　但他整个人的气质与这闭塞的乡村格格不入。

　　这让艾尔丽雅想到了楼下那只流浪白猫，很会撒娇吃白食，可惜她现在忙着逃跑，不能带它一起走。

　　“谁都不是，但这两人我确实认识。”

　　少年依靠着门，勾起一抹打量地笑，虽然有些狡黠，却不让她感到厌恶。

　　艾尔丽雅已经开始在暗暗注意这里能逃走的路线了，不管是安全通道还是电梯，又或者跳窗。

　　可她很清楚，她跑不过这个少年。

　　“方便谈谈吗？”她发出了邀请，将门打开。

　　她率先走进门内，将一张椅子摆在床对面，自己则是坐在了床上。

　　银发少年无声无息地走了进来，他走路没有声音，并且毫无破绽。

　　“我叫艾尔丽雅。”
　　“奇犽。”
　　“姓氏呢？”
　　“你的姓氏呢？”

　　艾尔丽雅：“流星街孤儿，我没有姓氏。”

　　少年也不介意，干脆报出，“揍敌客。”

　　至此，艾尔丽雅终于明白那抹熟悉从何而来了。

　　原来是揍敌客家的少爷，伊尔迷与她说了那么多，她可以很简单地将眼前这人对号入座。

　　是伊尔迷那位早年经常离家出走，又皮又傻的三弟。

　　当然，这些都是伊尔迷的片面之词。

　　人到底怎么样，艾尔丽雅现在才见，只觉得与伊尔迷的口述不是完全贴合。

　　她的心里出现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艾尔丽雅，强化系，二十六岁，怀孕八周。不知道孩子是西索还是你大哥的，我没有与他俩任何一个确定关系，顶多是床伴，目前在逃中。”

　　将自己的信息简短地说了出来，女人仔细观察着奇犽的反应。

　　她看到少年眼中划过的诧异，显然，他的好奇并没有能猜到这么多，并且事情这么复杂。

　　奇犽对男女事并不懂多少，他甚至没有交往过，换做他的死党来或许更合适。

　　“怎么会分不清孩子是谁的？”

　　“短时间内和两个人发生关系，就是容易分不清。”

　　奇犽噎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女人很随便，可又有着一种小杰身上常有的天真坦率，一种接近残酷的坦诚。

　　艾尔丽雅：“你或许是这个孩子的叔叔。”

　　“别套近乎啊，伊尔迷的烂事我可不管。”
　　“所以说，你不是帮伊尔迷来追踪的，只是碰巧？”

　　少年翘起腿，双手一摊，“对，就是这样，我来这里是碰头，有个探险队在这。”

　　“你的朋友小杰呢。”
　　“和你没关系。”

　　“你大哥说你带着亚路嘉旅游三年才回去。现在又跑出来了，他总担心你离家太远，成个游手好闲的光棍，他觉得你总是和家庭格格不入。”

　　“大哥思想和普通人不一样，你不用理会。”

　　“或许，揍敌客家与众不同的你，能不能帮我一把。”

　　“哎，很麻烦耶。我为什么要费力不讨好。”

　　“你虽然讨厌麻烦，但好像也很会处理麻烦。我不想让这个孩子落入西索或者你大哥的手中，在你家会过什么样的童年，你也能想象吧。”

　　“……”

　　“我只是想请你帮忙，我可以付钱，你现在也是一名猎人，可以接受或者拒绝，只要帮我隐藏好就可以。”

　　奇犽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他选择了暂时回自己的房里。

　　艾尔丽雅并不催促，她看得出来这个少年确实和伊尔迷不是同类型的人。

　　难怪做大哥的又是苦恼又是欣慰，觉得弟弟长大的同时也脱离了掌控。

　　伊尔迷的软肋算的上是奇犽吧。

　　当然，就算靠不上奇犽，她的行踪也不会被对方透露，他看起来很不爱管闲事。

　　洗漱后，艾尔丽雅放松身心，听着胎教轻音乐，安然地睡了一觉。

　　早上，她换了宽松的白色丝裙，长而卷的粉色长发并未扎起，腰带也松松垮垮地系着。

　　整个人有一种惬意的慵懒与轻柔，像天边慢悠悠的浮云。

　　到了一楼的用餐厅吃早饭，旅店就几个客人，早饭也很单一。

　　她看到从楼上下来的奇犽，他看起来太亮眼了，放在人堆里也能一眼瞥见。

　　奇犽被她邀请过去一起吃早饭，少年的目光从头到尾扫过，发现这个艾尔丽雅没有昨晚的紧张了。

　　她的模样还不太像一个孕妇，起码纤细的肚子没有一点变化，可她的表情却温和慈爱，有着一种岁月恬静的梦幻感。

　　没接触过几个孕妇，反正奇犽不讨厌这样的女性，别像他老妈那样惊声尖叫就都不错。

　　伊尔迷会和艾尔丽雅有过情人关系，似乎也不难理解。

　　她美丽，不张扬，也不太蠢，能力也不差，心思还敞亮好懂。无非是想利用他来防着伊尔迷。

　　毕竟伊尔迷确实让糜稽下令找她了，她却一路躲来了这里，同时还在防备西索，没点能力是做不到的。

　　奇犽并不清楚更多，不过是糜稽偶然打来电话和他吐槽，顺便连他一块骂了，一个不回家一个乱搞关系，现在连累他全网找人。

　　死胖子怨声载道，奇犽只觉得好玩，一点都不同情二哥。

　　他看过糜稽发来的照片，那就是艾尔丽雅，不过他不在乎。

　　昨晚在车子陷入泥潭中时，奇犽认出了她，稍微有些好奇，他才会在艾尔丽雅独自离开时去叫了她。

　　这之后在旅馆碰见，纯属巧合了。

　　艾尔丽雅慢条斯理地吃着早餐，她在等奇犽的答复。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奇犽问得比较不客气，艾尔丽雅也全都真诚地回答了。

　　“你喜欢伊尔迷吗？”

　　“喜欢的话，我不会跑路的，还是不够喜欢吧。他的控制欲太强了。”

　　“这点倒是赞同。我还挺佩服你，能在西索和他两个人之间徘徊。”

　　“不，我只是以前觉得没所谓。我憧憬过西索，也觉得你大哥很可靠，可后来随着接触，都发现与我想象中不符合。”

　　“你为什么不逃离？”

　　“奇犽，就像你曾经很难摆脱伊尔迷那样，阴影总是如影随形，要挣脱，是需要契机与勇气的。”

　　少年被这番话所触动，他好像看到一个慢慢醒悟过来的女人，像是蜕变的蝴蝶那样，等待着展翅高飞。

　　“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让我有了想要好好过下去的愿望，所以我要真正地离开西索，也避开你的大哥。”

　　“你可以不接受我的任务，只要别说我在这里就好。”

　　“谁说我不接受？”

　　艾尔丽雅微微惊讶地抬起绿色的眼眸，她的眼中浮动起细碎的晨光，像极了波光粼粼的湖面。

　　她以为奇犽不会答应的。

　　看来，伊尔迷所说的奇犽过于执着，以及被朋友传染的优柔寡断都算不得是坏事。

　　他不太符合揍敌客的行为准则，但却绝对是一个遵从自己内心的少年。

　　艾尔丽雅有些欣赏他了，起码她得了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