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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表白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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栖梧轩里,莫琰没在。我躺在床上楞楞的望着床顶。
过往像流水一般在脑海里缓缓淌过。暗夜、十三还有君意。
为什么我爱的人总是在我最脆弱的时候给我温暖,又在我满心依恋的时候离我而去?
那些流水一样的过往在我脑海里拥挤着嘈杂着,终于不堪重负从眼眶里被挤了出来。竟然有些温暖。
我用指尖捻起那滴晶莹,舒心一笑。
暗夜,这是最后一次。
君意,这是最后一次。
或者我也终于该为自己而活了吧。
如果你还是不愿意接受我,那么,我将继续爱你,但你将不再是我的爱人!
如此下定决心,虽说这么多年了,心头难免辛酸,但好歹有个着落了。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来,一把抹干了眼泪。
栖梧轩有个专门的小厨房,未央常常给我弄点小吃。厨房里虽比不上御膳房一应具全,但该有的到底还是有的。
我拿出一口小盆,加入适量面粉,再将鸡蛋打碎了加进去。单靠鸡蛋将面粉调到不粘盆的程度。然后用棒子赶薄至面条厚度,折叠起来。用刀切成面条那么宽的丝状。
正忙活着,未央进来,叫道:“郡主,你这是做什么呢?你啊要吃什么跟未央说一声不就行了么?”
我沾着一手的面粉,对她笑:“没事!估计着你还不会呢!”
未央瞪大了眼瞧着我。
我一边切着面条一边说:“这个啊,叫沙琪玛,以前我和十三最喜欢吃了。他每次都抢我的份呢!”
“恩?好奇怪的名字哦!不过看起来很好吃的样子,郡主教我吧!”
我暖暖的看了未央一眼。心里明白她的好意,是想转移我刚才语气中淡淡的忧伤。
“喏,这个条呢不能切太粗,以免等下下锅炸了过后蓬松起来不好看!油温呢,要是把握不清楚就扔一小截下去试试就知道了。”我细心的教着未央,“炸好以后捞起来放在这个盘子里!”
“郡主,这盘子里有东西吧?”未央瞅着盘子对我说。
我把沙琪玛里的油控了控,一边装盘一边说:“这个底部是抹了油的,免得等下冷凉了取不下来。另外你要是有什么喜欢吃的干果也可以放在盘子里!等下倒出来就跑到沙琪玛的面上去了。不过我喜欢吃纯味的,所以只撒了点芝麻和花生!”
装好沙琪玛,我用铲子轻轻的压紧表面:“压的时候要注意,不能压得太紧,以免失了松脆的口感,也不能压得太松,不然会很油的!”
“好了,”我捧起还暖呼呼的沙琪玛笑呵呵的说,“现在呢,等它冷了,切成一块块的就好了!”
正要端出去,莫琰在外面嚷嚷着进来,看到我捧的沙琪玛眼睛一亮:“姐对我真是越来越好了,看我练了一天武累了,还做甜点呢!”一边说着手已经伸了过来。
我发誓我根本就没有想过,但是,看到莫琰楞在那里的样子我的心忽然像他的额头一样皱起来,紧紧的皱在一堆。
我小心的推过手中的沙琪玛,尴尬的说:“你……吃吧。”
他停在空中的手缓缓的放下去。抬头对我一笑,笑得如同平时一样欢乐:“其实我不喜欢吃甜食,你……还是给他拿去吧。”
我看着他高高兴兴的进来,练完武的脸红彤彤的,洋溢着欢喜,现在却这个样子走出去,张嘴喊住他。看着他转过身来,眼里似乎有亮光。可是我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就这么端着盘子呆呆的看着他。
他眼里的亮光慢慢熄灭,终于恢复一片波澜不惊。他笑笑:“姐,其实我从来就不是你心里的第一!不管是不是一样的。其实哪里会有两个第一呢?如果有一天我和他走向两个方向,永不相见,你……会愿意跟我们之中的谁在一起呢?”
“我……”可是,“我”了之后却再也开不了口了。
他的手指捻起一条头上垂下的乌黑缎发:“其实,有两个第一是很辛苦的事。那样的抉择不是每个人都承受得起的。”他的目光渐渐聚集到我的脸上,“姐,我什么都不要,我只要你高兴就好。”
只要你高兴就好?只要我高兴就好吗?琰!对不起!你的感情,我或许没有办法接受。因为你是我的弟弟啊,琰!
忽然想起二战战士的墓碑上那句:to the world,you are just a soldier,but to me,you are my world!
那要是怎么样的感情才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啊!
我出声叫住琰,他没有回头。身影落寞而倔强。我轻轻的说道:“琰,一切都会好的。今晚以后,或许你就是那个唯一的第一了!”
他没有答话。径自走了出去。
天渐渐黑了。沙琪玛早已经冷却。
我叹口气,起身端起托盘。一块一块小巧的沙琪玛静静的躺在碧绿的托盘里,金灿灿加上绿莹莹,煞是好看。
未央跟着我站起来。我对她微一颔首:“未央,有些事我想还是我一个人比较好。你去问过石公公了吗?皇上,……,他现在在哪里?”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竟是连我自己都听不请了。
“皇上要处理牟尔汗首领的许多具体事宜,只怕今晚又要一晚都呆在朝圣殿了。”虽说是听不清楚,但是不用听都知道我问的是什么。不然,今天为什么都十几次叫未央去打听他的行踪了。明知道我和他的那些传言,明知道这会引起多大的风波。
未央看着我起身,终于站着没有动。只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眼里是掩饰不了的担忧。
未央啊,希望你不要爱上一个这样的人。这样的爱太累太苦,我似乎都背负不起了。
十三,如果我早一点知道这样的爱有这么沉重,或者我们两个都会很幸福。可惜,十三,你已不再。过去的,永远不会再回来。所以,你看,我还这么勇敢而艰辛的走着,活着。我们都一样吧,所以你才会愿意在一切清晰之后还是要呆在“盗者”。其实,十三,我很想让你知道我还活着,那样你或许就不会像我这样辛苦了。可是,我不能!所以,十三,你永远都成了我最对不起的人,永远也弥补不了,所以你将永远被我记住。十三,这是不是你想要的呢?
十三,为什么我会突然想起了呢?是因为习惯了你的纵容吗?十三,你知道,现在也有一个跟你一样的孩子,一样的对我无比的纵容和关怀。十三,你说我该怎么办呢?我好怕,有一天会像辜负你一样辜负他。
不知道是我走得特别的慢还是天黑得特别的快。总之到朝圣殿的时候天几乎黑尽。
当真是月华初上,遍地银纱。红色的灯笼里透出朦胧摇曳的烛光。,仿佛喜闹的嫁娘。
我站在门口一直狠不下心去敲那一扇隐约透着亮光的木门,门口的小公公看了,对了个眼神,进了里面。不一会儿,石公公就出来了。
石公公看到我来。满面慈祥的佯怒道:“这么晚了,怎么一个人跑这么远?连个宫灯都不提,也不怕夜黑绊了。那些个下人是怎么伺候的?”他似乎也察觉到了我脸色的不善,“离丫头啊,皇上今晚还是要事,有什么不要紧的事就明天再来吧。”
我摇摇头:“公公,我的事很重要!”
石公公叹了口气,招招手,竟然带了一帮奴才下去了。临走,他对我说:“你这孩子就是死心眼!唉!只是苦了自个儿!”
人走尽,夜风寒。我终于沉了口气,推开那扇厚重的门。
“吱呀——”木门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扇门后,一双乌黑的眼睛笑盈盈的望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