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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班花先生 ...
孟春四月,厦门首届闽南旅游文化节鸣锣开办,全市重点中小学早早就全民动员,投入到开幕式筹备中。实验小学抽调三年级半数学生排练了整整两个月大鼓凉伞舞,双十中学则派出了省内一流的合唱团,为这个招商融资,筑巢引凤的政府重点项目高歌助兴。开幕式定在下午两点,大鼓凉伞队的孩子们面包牛奶权作午餐,排队换装化妆,不到一点就准备停当,聚集在工人体育馆看台下面等着上场。漫漫午后,有人发呆,有人打盹,还有人三三两两聊天,冷月则拉着死党兼队友夏薇偷偷溜到了不远处双十合唱团的休息区。两个小姑娘身着广袖窄襦的红绿舞服,顶着浓妆艳抹的大花脸,从数十号人的注目礼中施施然穿过,却一个熟人也没见着。安菲是伴奏,左思静是低音部男声,明明都应该在附近的,冷月正纳闷,一个头发卷卷的高中男生叫住了她。
“你是小月吧?你哥在乐器室呢。”
“你是卷毛……哥哥!”冷月张着抹满口红的血盆大口笑道,“我在白鹭洲公园见过你!和安菲哥哥,思静哥哥在一起……”
“啊哈,是呀,我这头发好认。还有,我有名字的,别乱叫。”卷毛伸手想揉她头发,见两个女孩都扎好了辫子插满了头花,抬起来的手又惋惜地放了下去,“我叫栾枫,以后要叫栾枫哥哥,听到没?”
冷月笑嘻嘻地应了,跟着栾枫溜进乐器室。原以为会听到鼓浪屿之波或绿岛小夜曲之类的片段,不想一推门迎面来的就是震耳欲聋的鼓点,几个男生站在中间空地上甩发扭胯声嘶力竭地吼着,而其中两手握着扫把,自我陶醉得好像握着白金话筒的家伙不是别人,正是她那一贯优雅冷艳的哥哥冷安菲!
The girl was bad, the girl was dangerous
I never knew but I was walking the line
Come go with me I said I have no time
She said don't you pretend we didn't talk on the phone
My baby cried and left me standing alone
She's so dangerous…
Dangerous……冷月极其有限的英文词汇里终于有个词和安菲嘴里吐出的大段歌词重叠了,这……这不就是她在他房间里听过的那首歌吗?
冷月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几个男生又唱又跳,还纷纷开始练习一种迷离粘滞的步法,她知道这种状若脚底被胶水粘在地面的舞步叫太空步,电视上某个老外跳得很是带劲,可惜到了安菲脚上,怎么看怎么别扭……
“哪个是你哥啊?”夏薇扯着她衣角悄悄问,刻意压低的音量还是引起了屋里人的注意。安菲回头一眼看到冷月,刹那间脸上闪过和她一模一样撞鬼似的表情。
“你……”他用手里的扫把指着她,突然爆出一声大笑,“火鸡啊……”
栾枫和左思静也一齐笑起来,还有其他她不认识的男女生,一时间小屋里绝倒一片。冷月一跺脚急道,“不许笑!我还没笑你们呢!”
“就是,你们才不学好,听这些不健康歌曲……”同样一副火鸡装扮的夏薇往前一步,铿锵有力地反驳。左思静关了录音机走过来,“不懂了吧小妹妹,这是世界顶级的歌星,比你们喜欢的什么小虎队强多了……”
“小虎队怎么了?”夏薇是小虎队铁杆粉丝,一听左思静的话,立刻奋起护主,“小虎队的歌可以在学校上台表演,不像你们只能躲起来偷偷听……”
那边厢左思静还在跟小女孩斗嘴,安菲已走到冷月面前,“你们老师给弄的?丑死了,待会洗完脸再回家。”
冷月扮了个鬼脸,刚要开口就被一个女生打断。这女孩一直在角落看男生自娱自乐,她不开口,冷月一时还没注意,只听女生清清冷冷地提醒,“这是防水的,清水洗不掉,越洗越难看。”
“没关系,我回家再洗,顶多不跟安菲哥哥一起走就是了。”冷月故作委屈地说,“反正,反正他只是怕我丢脸……”
刚还一脸矜持的女生立刻忍俊不禁,“安菲你妹一贯都这么坦率吗?”
安菲瞥了冷月一眼,“坦率?我怎么不知道。”
冷月顶着一头廉价绢花和塑料珠子泰然自若地回答,“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呗。”
面对脑门起黑线的安菲,女生终于笑出声来,“小月你真好玩……我们早就叫你哥哥带你出来,他左一个不行右一个没空。原来是这样……”
到底是什么样,冷月装作不知,只甜甜地问女生,“姐姐知道我名字,我还不知道姐姐叫什么呢。”
“叫她小四。”安菲冷不丁冒出一句。小四颇有几分娇嗔地叫道,“冷安菲你有没有一点做哥哥的样子啊!”继而转向冷月,“我叫何田田,是你哥的同班同学。”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姐姐人和名字一样漂亮,要是没安菲哥哥,田田姐肯定是班花。”冷月一连串溢美之词把小四捧得眉开眼笑,丝毫没注意她话里玄机,倒是一直在旁做壁花的栾枫先是一愣,继而促狭地冲安菲挤眼睛。
“谁让你带她来的……”安菲维持着表面的风度,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小月这么聪明——”栾枫一本正经地回答,“没我她一样找得到,班花先生。”
身为旅游文化节开幕式的重要演员,冷月不仅上了场,出了镜,还第一次和万名观众一起欣赏了安菲的钢琴独奏,当然,同时响起的还有双十合唱团四个声部的优美歌声。除此以外,冷月还在嘉宾席看到了冷瀚方。这些都不算什么,最让她意外的是左思平居然也来了,胸前挂着记者证,煞有介事地替校报做现场采访。至于那个不愿跟她走在一起的冷安菲,表演完就拿来一支小小的洗面奶,说是何田田托他转交的,多顽固的彩妆都可以卸掉。冷月一边在手心打泡泡一边试图在雪白瓶身上找出一个半个中国字——没有,显然是从国外带回来的,就像他们听的磁带,模仿的歌舞,一般家庭都轻易接触不到。左思静,栾枫,何田田……安菲的朋友圈完全就是个非富即贵的小群体,而她,一个不经意间闯入的灰姑娘,新奇谐趣,惹人欢喜,可说到底,也不过因为她是他妹妹而已。
“安菲!小月!”一辆奥迪从体育馆外大批涌出的人群中缓缓分流而过,后排车窗摇下,左思平探出头来叫。
“思平姐?!”刚才还在跑上跑下拍照的左思平居然在四叔车上,就连安菲也意外了,往前排看了看,没来得及问话,一身西装革履的冷瀚方已在驾驶座上冲他们挥手,“上来,四叔带你们回家。”
上了车冷月才知道安菲刚才在看什么。副驾上坐着一个年轻女郎,看着不比左思平大多少,一身职业装却显得成熟利落。冷瀚方边开车边简单介绍了双方,原来这是老爷子的秘书路以珊,这次文化节主办方邀请的本是冷云旗,可惜老爷子身体不适,冷瀚文又出差,她长伴冷云旗身侧,认得的头面人物不比冷瀚方少,此次便由她陪同四少出席开幕式。路以珊似乎原本就在和冷瀚方讨论什么,与安菲兄妹打过招呼便回到正题,“那唐家这个婚宴你是铁定不去了?”
“老陈老杨那几个八袋长老哪个不比我分量重,我就不用凑热闹了吧?”冷瀚方苦着脸说,“别告诉我这是老爷子的意思……”
“唐家三小姐的意思。”
“她哥哥结婚她着的什么急。”
“她着什么急你还不清楚吗?”
纵使是年纪最小的冷月也听出了路以珊那袅袅余音中潜藏的深意,而挨着她坐一直在看窗外的左思平也忽然将目光收了回来。
“以珊我是真不想去,唐家我又不熟,那个唐什么露的更是烦人……”
“你别忘了,唐家这次的新娘子姓林,林老头在海关可是呼风唤雨的一号人物,多少人求一张请柬都求不到,大好机会你就这么放过?”
“要不你跟我一起去吧,实在不行你帮我挡挡……”
“我是给云纬打工的秘书不是你二十四小时保姆好不好。”
“帮帮忙,帮帮忙嘛,你看我当着这么多小辈求你了……”
坐在后排正中的冷月十分惊讶地从后视镜里看到语气惶急孱弱的四叔眼中竟然是满满当当的温柔和期待,那不无暧昧的笑意大约全车厢只有她一个人能看到,宛若激光,热切而刺眼,她下意识地低头,就听见前排传来一声淡淡的叹息。
“冷瀚方,算你狠……”
“那——待会儿顺便把礼物给买了吧?”冷瀚方喜不自禁却不忘打蛇随棍上,“我跟新郎新娘全都不熟,你正好帮我参谋参谋……”
路以珊想了想,“你知道新娘子也是二婚么?”
“知道啊,怎么了?”
“她和前夫有个八岁的女儿在实小读书。”路以珊也不再卖关子,一路说下去,“你这是第一次和唐家,林家打交道,礼物怎么送得好好想想。对了,小月妹妹也在实小吧?你认识林格吗?”
“林格?”冷月突然被卷进话题,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们班的啊……”
“这么巧?林格就是林老头的外孙女。”路以珊跟冷瀚方说了一句便回头专注和冷月说话,“跟林格熟吗?她平时喜欢什么?”
“不熟,她们那几个女生平时都不和我们一起玩……”冷月顿了顿,忽然眼前一亮,“她们最近特别迷星座,用的书包笔盒什么的都要是自己的星座……林格说她是巨蟹座的,连包的书皮都是大螃蟹……”
开车的男人闻言轻笑,“这帮小女生……以珊你想专门给林家这个爹跑了娘改嫁的丫头送礼?”
“给新郎新娘的结婚贺礼肯定按规矩送,另外再给林格送一份,不用很贵重,贵了人家未必肯收,我看纯银项链之类的首饰就不错,配上星座造型,讨小姑娘欢心也就是讨林老头欢心。”路以珊淡淡笑道,“瀚方,带着前夫女儿再嫁这种事是很微妙的,你要是既能讨好新人,又让人知道你不忘旧人,两边还都能乐见其成,你这礼物就送对了。”
冷瀚方立刻大声赞美路以珊心细如发,人情练达,左思平从头到尾一言不发,安菲更是半眯着眼像是睡着了。冷月坐在中间不禁有些局促,悄悄扭了下身子想换个姿势,便听冷瀚方问她,“反正时间还早,小月跟我和路阿姨一起去挑礼物吧?你最知道你们班女孩子最喜欢什么。”
“啊……我……”冷月下意识回头去看安菲。安菲已睁开眼,不赞同地看着她。冷月立刻开动脑筋找理由婉拒,左手心却被狠狠捏了一下。
她猛地转向思平,居然,在那张沉静了一路的脸上,她看到了和刚才冷瀚方一样的切切期待。“我……我也没挑过……万一林格不喜欢……”她讷讷地说,不置可否,于是手心又被捏了一下。
“去吧小月,你都不知道,四叔更不知道了,嗯,顺便敲他一笔,给别人女儿买礼物,怎么能不给你买?”左思平不开口则已,一开口就是不容置疑的大小姐口气,“不就是个星座项链嘛,林格一条你一条,戴到班上也让她们看看……”
“没错,就是这样。”冷瀚方一打响指,“对了小月,你是什么星座的?”
“我……我不知道……”冷月一个激灵,支支吾吾敷衍过去,巴巴地看向安菲,“那安菲哥哥你帮我跟爷爷和……秀姑说一下,我跟四叔晚点回家……”
帮四叔挑礼物,蹭四叔一顿饭,时间并不像冷月料想的那样久。冷瀚方和路以珊都不是拖泥带水的人,完成任务回家时,冷家人的晚餐也才刚结束。冷月洗漱完,抱着吉他到阳台做起每日功课,刚拨出几个和弦,阳台另一侧的门也开了。
“思平姐和你说什么了?”一句多余的没有,安菲的直奔主题让冷月眉毛一跳,“没什么呀……让我明天在学校等她一会儿,她要送一本吉他谱给我。”
“冷月,我告诉过你,不要在我面前说谎。”安菲背靠栏杆看着她,眼神不豫,“你不肯说,不代表我猜不到。”
“她真没说什么,就是让我……让我跟紧四叔……”从体育馆回来,左思平先下的车,临走前跟冷月咬了会儿耳朵,指示虽然简单,责任却很重大,不必她交待冷月也知道自己有义务保密,可在安菲跟前,她又有何秘密可言。其实何止安菲,左思平心里那朵柔弱但顽强生长了许多年的小桃花,连九岁的冷月都看得出来,冷瀚方,左思静,也许还有左家爸妈,大概就更是假装不知,而傻乎乎地打破这份心照不宣的,也就只有她了。
“以后左思平的事少管。”似是觉得自己太严厉,安菲缓下语调补了一句,“大人的事你不懂。”
“你也没比我大多少……”冷月不甘地回应。安菲嗤笑,目光在她故作大人样的脸上来回打了几转,“好,就当你是大人,我告诉你,思平姐和四叔是不可能的,你一意孤行帮不到他们,将来爷爷和左叔叔还会怪你。”
“为什么不可能?”比起那个眉目精明的路以珊,思平姐当然可爱太多,“他们才差八岁,四叔也很喜欢她。”
“她跟我们一样,是侄女。”安菲今天难得有耐心和她苦口婆心地解释,冷月却完全无法理解,“侄女怎么了?又不是亲的。”
“……□□你懂吗?”换做冷瀚文或吴蔚,甚至是冷瀚方,都不会当着九岁女孩的面这样措辞,不过现在执教的是安菲,而安菲在她面前向来无所顾忌,“咱们家,思静思平家,都不会同意的。”
“没血缘关系,有什么要紧?!”冷月嘟囔着,“不同意就不同意呗,你们这些老顽固,老封建……还有你,你比他们还可恶,外表年轻,内心已经苍老!”
安菲被冷月琼瑶式的用词逗得失笑,“你就神气吧。以后吃了亏就知道了。”
“有安菲哥哥,我不会吃亏的。”毕竟不是自己的事,安菲不再疾言厉色,冷月便迅速恢复清甜笑脸,还不忘习惯性地奉承一句。安菲揉揉她小脑袋,正要转身回房,忽又想起什么折回来,“你生日什么时候?”
冷月没料到他训完话还有此一问,一时无处搪塞,只得吞吞吐吐交待,“我……白羊……”
“下午为什么不肯说?”
冷月垂下眼睛,“爸妈说小孩子不用过什么生日,也别麻烦家里给我过生日,叫我不要提……”
安菲生日在二月,安萱生日在十月,家里都摆了蛋糕吹了蜡烛,而冷月不提,冷瀚文和吴蔚不说,冷家果然把她给遗忘了。就像她的名字,依稀记得还在永宁时父亲就提醒她到了厦门可能要改名,和哥哥妹妹一起按安字辈序齿,可真到了厦门不知为何再没人提过这件事——也许有人刻意,也许有人无意,不管怎样,她都是冷家一个独特的存在。
其实大鼓凉伞舞确切说是漳州 泉州一带的传统舞蹈.嗯,小说虚构,不用太当真.
把安菲对冷月插手瀚方和思平之事的评论做了小修,更符合16岁男孩的思维方式和他的立场。安菲更关注的是这件事会如何影响冷月,而不是思平。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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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班花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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