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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 失忆了,好墓碑 ...

  •   “什么?!大婚!苏凉大婚!”房屋内,那个白的似个病美男,说话声音中气十足的男子一跳而起,抓住水芹的衣领,双目狰狞。
      水芹呆住……这个奇怪的男子说自己是阿佳,他方才还笑了好一会,可是他这么在乎苏公子的神情,“你,你到底是谁……”
      “要说几次,我是柯佳,阿佳!”柯佳要抓狂。
      “柯佳不长你这样。”水芹皱起眉头,小声顶撞:“你……骗人。”
      一旁的桌子猛地被拍响:“我特么要骗人死全家!”
      “公子……”
      “啥?”
      “你好毒……”
      “……”
      柯佳松开水芹,抚了抚错乱发烧的额头,烦躁地开始在水芹的屋里走来走去。
      水芹是在劫持中带这男子回来的,这会还不确定他是人是鬼,抱着茶壶,便离着她远远的。呆呆见那看起来很不淡定的病美人又是抓发,又是跺脚,又是原地跳脚,又突然不动了,然而头愣下地转向他房内的一面梳妆镜,那是他为小月准备的……那个男子拿起它照在自己前方,那双星辰水夜般的眸子狠狠地颤了颤,纤长细柔的手指抚上他那病柔的容颜,一脸地难以置信……然后,“哐当”一声,水芹只觉自己的心在滴血……他给小月买的镜子,就那么碎了一地。
      珏宫。
      床影纱幔倾动,苏珏脚步凝重地向内殿走去,随着他一路走来,那群宫人都一个个退下,苏珏走到一张大床前面。
      宫司奇正坐在一张靠凳子上,瞪着麋鹿似的大眼,不眨眼地瞧着正靠着床上慢条斯理喝粥,又不时抬头奇怪看他一眼的苏凉……准确地说,应该是被人打破头,失去记忆的苏凉。
      “阿凉。”
      苏凉抬了抬头,那温浅的清潭澈泉般的眸子有着一丝的迟疑,才轻应了声:“嗯……”
      苏珏只觉得心尖一跳,眯了眯凤目。
      这时宫司奇开口,指着苏凉对苏珏道:“哎,君上大人,都三个月了,他这样怎么成亲啊?”
      靠坐在床上的人看了眼宫司奇,对着苏珏低垂了下眸子,迟疑了下又抬头,小心翼翼地轻声问:“皇……兄,谁要成亲?”
      苏珏看了他一会,走过去给苏凉把被子掖了掖,“你先把身子养好,其它再说。”
      苏凉一把突然抓住苏珏的手臂,目光有些慌张:“皇……兄,虽然我现在什么都记不得了,但是我的梦中好像有一位女子,一身红嫁衣,看不清容貌,笑起来声音很清脆,总是一口一个肉丝肉丝地叫着我,那人……可是我的未婚妻?”
      “不是。”苏珏想都没想就否定,苏凉松了松他的手臂,带着一丝遗憾道:“原来……不是哪。”
      “你好好照顾他,最近我出趟宫去。”苏珏的眸中看不清神情,转向宫司奇,宫司奇愣了下忙点头:“哦好,你去吧,宫里有我守着他,老妖婆和小狐狸敢动凉六殿下,我就毒死他们!”
      苏珏轻轻颔首:“我尽量速去速回。”
      和苏凉道别后,苏珏便离开了,苏凉虽是被告之这人是他一母所出的哥哥,可是却对他一点不了解。至从自己醒来,他的世界便是一片空白,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自己是谁,世间完全和他脱去联系一般……总觉得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有一些很重要的人,他给忘得一干二净。
      转眼,受了一些伤,晕晕醒醒,以为不会活下来……三个月不知怎么过去了,身体也在宫司奇的调理一天天恢复正常。天微微开始有些寒,窗外的寒梅今晨他见,都生长过盛地钻了几枝进屋来。
      它们想进来,而每天他就像是被囚禁一般,想出去。
      在这个宫殿内,苏凉见到最多的人只是这个叫着宫司奇,他总是给自己灌很多奇怪草药,不喝的话苏珏会亲自来喂他,没有拒绝的可能。他不知外边是什么样的,而他们都叫他六殿下,他观察过一阵,他们的神情不似在说谎。
      可是,他是失忆,却便不傻,确定他确实地被他的“亲哥哥”给禁足在这里,就连一只鸟,他发现平日飞进来,都要经过一些宫人的审查,这一切是不是太奇怪了些……为什么皇……兄要将他关在,或是藏在这里。
      “哎哎,你们快看,是凉殿,是凉殿!”
      “好美!美得我的小心肝都酥了。”
      “啊,感觉他要乘风仙去了,在人间,又似在天边的仙上啊……”
      苏珏不在,宫司奇又去捣鼓药蛊的清晨间,一群花痴拿着扫地的扫帚,洒水的脸盆,看着那白看不厌,正站在殿廊外,目光温浅,姿态优雅地捻着一些晨食给鸟儿吃的凉殿下……
      其实,在南风皇宫里一直有三大派粉丝团,一派是以珏宫宫人以及方圆四周为主的珏粉,一派是以涼宫方圆为主的凉粉,还有一派便是苏棣方圆为主的棣粉。三派粉丝帮之中宫人一直以对方崇拜的偶像所不耻,靠着造谣、八卦、偶像一日记录、语录、画像、纪念物来拉新人入帮,虽然看似好像在维护他们心中至尊的偶像,实则也是在巩固自己的利益,为自己在宫中找个更可靠的安全感团伙。
      大部分,他们都是很容易沦陷和倒戈……而珏宫的珏粉们这几日和苏凉相处下来,他的温文尔雅,浅然一笑,乐音悦颜,美谪若仙……都让他们不知咬碎了多少小手帕……这么好的人,很快就不是他们的了,想想,大家就好想哭……
      苏凉闻见角落里的细碎议论声,阳光在他侧美的容颜辗转,肤色近乎一种白玉的透明,那垂头的浅然一笑,玉倾了城池……当然也玉倾了一群宫女太监。
      而当那天边的美人走到他们面前时候,他们只觉有些呼吸不畅。
      只闻一声轻笑,苏凉倒也直接道:“我想出宫走走,你们可愿意帮我?”
      几个宫人一脸惊悚,苏凉弯腰给他们一个一个含着笑意,拱手挨个鞠了个躬礼,“有劳了,有劳了……”地说着,那模样让人觉得可怜又可爱,几个宫人瞬间又被融化的错觉,只傻傻地看着他……不知如何是好……
      宫司奇在厢房内,本应该是试药的点,可拜某个最近一直给他殷勤帮手做香药的人,昨夜谦虚地不得了地送了他一个新制的试验品给自己这个师傅。宫司奇那会挺高兴的,感觉日常被君上无视的心一下子被苏凉给治愈了,回家揣着他那安神香竟一睡不起,倒是从未有过的。
      *
      帝京,蒋燕枫看着这家叫“郤园”京城最好的陈衣铺,站在外面,杵了半会,终是抬脚进去了。
      今日她一身女装打扮,不长不短的修身晕花罗裙,秀美中英气逼人,一进来,瞧得几个客人和掌柜俱是眼前一亮。
      “呦,这是哪家的小姐?英美不凡,气质有凤来仪!”掌柜是个眼尖的,也是嘴甜的。郤园开到京城第一陈衣铺子是有原因的,她一走进来,老板便知此人正是蒋家那个常常女扮男装的假小子,蒋二姐蒋燕枫!
      蒋燕枫弯了抹嘴角,目光闪着□□之色朝着掌柜走去,“郤掌柜,别来无恙。”
      “哈哈,难得小姐还记得小的!”
      “哈哈,错了,是我家土豹子阿爹惦记着你,我便顺带记下了。”
      掌柜奇:“小姐此话怎讲?”
      蒋燕枫一脸神秘,凑到他身旁的耳边带着些好笑道:“因为……我阿娘的肚兜都是您给亲自做的。”
      “……”掌柜子脸色刷一下白了,瞧得蒋燕枫一阵恶作剧地笑,店内的人都好奇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两人一吓一笑的模样。
      “哎呦,小姐,你可别吓我了!说吧,今儿有什么事,若是制衣,我这儿有几件卖得俏的新品,包管小姐穿衬得更加英美不凡,还望你能在大将军面前给小的说几句好话。”一杯茶递过来,郤掌柜早知道给将军夫人做肚兜不恰当,可是夫人那人凶起来倔起来也很吓人的,不敢不从啊,听说将军也是个大醋坛子!哎,他早知道会出事的!
      “别害怕,新品就不必了……”蒋燕枫接过他手中的茶,“倒是三月前,是不是有位姓苏的蓝衣的美男子带个女子过来?”
      掌柜想了一下,“姓苏的我就不知道……但是确实有一位穿蓝衣服的美男子带着个绿抹额的少年过来,后来那少年换上裙装,原来是个清秀的女子,两人还要了一套嫁衣……”
      蒋燕枫摆手打住:“好,若掌柜你想我为你说好话,我要他们二人那日穿过的,嫁衣。”
      *
      宫外。
      皇兄宫里的宫人深藏不露,苏凉早有察觉,而今日明明三个看起来很不起眼的宫人,可是却在一个时辰内,驾着一辆马车就那么明目张胆地带他出宫,又有些奇怪……虽是限时一个时辰,可是他装了一下肚子疼,便甩了那个一直把他当做重病之人看护的太监,这会终于没有无数双眼睛在监视他了。
      苏凉站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为了掩人耳目,他“借”了宫司奇一件最朴素的素衣,发上插了一根简单的桃木簪,闭上眼睛,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虽是普通的装扮,可那衣服遮不住的气质,还是惹得一些人不时回头观望。
      “出来果然是对的。”虽然在宫里锦衣玉食的,可苏凉总觉得胸口很闷,而且深夜还能闻到一股血味……让他经常性地失眠。
      “这下,去哪里好呢……”一个人认不得,也不熟悉地方,他转了转头,环顾四周,突然看到前面很热闹的样子……望了会,便毫不犹豫地朝着人群那凑热闹去。
      “来来来,跳楼价,大出血,绝世好碑教你死后勾黑白,引无常,震阎王!乡亲们,父老们,亲爱的顾客朋友们,本店因为经营不善现清仓处理一堆绝世好墓碑,走过路过不要错过,瞧一瞧,摸一摸,不要钱的!要钱的也是很便宜,全场一两统一价,很公道地!伟人曰:人固有一死,或早做打算,或早点超生……机不再来,时不候待,卖墓碑拉,绝世好碑啊,乡亲们,父老们,南风国亲爱的顾客朋友们……”
      苏凉听着这卖词忍不住逸出一声笑:“跳楼价,大出血,绝世好碑教你死后勾黑白,引无常,震阎王……”
      走到人群之间,苏凉终于见到这叫卖之人,只见一个麻布衣着,身形修长,长得透着一种病白的男子手中正拿了两块墓碑,当着快板打地有趣而灵动地吆喝……好一个美人……眉如画般,不浓不疏,墨晕恰好;一双眸子冉冉若星辰,里面含着一种淡淡的秋水般的忧郁神色,令人怜,又透出一股似乎不和谐的灵痞气,惹人爱;鼻梁高挺,唇不薄不厚,不红不淡;唇接之处透着一丝猩红,有些妖艳……五官也若画描出来般,精致非常,左脸眼角的下方还有一颗浅褐的痣,那痣又半分不影响他原本姣好的五官,长得位置很是漂亮。那肩上闲闲地披着一头乌黑如死的长发,远远一看,若是他不说话,看不见他动的喉结……自己还以为,那是个秀美非常的女子。他的身边还蹲着一个眼睛红红的男子,那男子扬着头的摸样有些呆,抱着一堆墓碑,傻傻地瞧着他,有些感动,有些羞赧……
      苏凉微微颤着睫毛,像一把扇子,将视线再次转向这布衣叫卖男子,突然觉得他……有些熟悉,觉得他的眼睛里好似还住着一个人般,令他莫名地沉浸在里面安静地追根究底地寻找什么起来……
      只是他还没有寻找到他要寻找的,天边一片片细碎的红纸飞落下来,苏凉有些奇怪地抬了抬头,听到一阵“叮叮叮……”仿若来自很古老的时空的铜铃乐音,令他的脑海总某根筋,一瞬拉了拉,生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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