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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出事了,枫与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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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至将末,秋寒袭来,这几日,凤衿很苦恼。
先是那个柯佳,开始他给糊弄地签了一纸“盾牌”卖身契,原本该是那个丫头郁闷的,令人郁闷的是,这丫头一脸乐呵呵地不受影响。每日家里多了一个人,他有些不习惯,而且这丫头会画画,跟着他整日画什么美人摘瓜图,之后抱着那画在廊上前俯后仰地抱着肚子,不知傻乐什么……总,让人心里毛毛的!试着无视她,也试着找法子虐待她,但是她抗打击能力以及反应迟钝数,一度让他都懒得出手了。不待见归不待见,她和老爷子倒是相处得倒很好,这些年嘴上不说,可一直觉得老头一个人,怪冷清的,让他一直待在一个地方陪他,也是不可能的。
再是苏珏,他一直和爷爷有来往,这事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常年住凤楼或在外游历,只耳闻这个人倒从未见过,这些日子每一见,寥寥数语,凤衿便知此人是条卧海潜龙,飞龙在天,只是时间的问题。他找爷爷无非爷爷三朝元老,金銮殿上有一半的重臣不是爷爷的门生,即是曾在爷爷底下提拔上来的,或是受过爷爷恩惠,抓有把柄的,之前也没见他窜门这么勤,想必是被谁逼急了,这些日子勤得挺让人碍眼的……还听说他要与沈相结亲,大婚也都定了……东丘,西金,那两个难缠的家伙也来了……南风恐怕不久就有一场好戏要上演。
再是苏凉,觉得他入戏太深了!即便他每日一大早发病似地过来,好像没有明天似地拉着那一脸没睡醒地土丫头去看日出,唯一一次下雨,瞅见那土丫头含着泪陪他看墙角牵牛花,他便觉得好笑,其它日子没有一天不守时的。来也罢了……还给拿鱼带些吃的,那呆兽吃饱了吃欢了就忘记自己是呆兽了,天凉了滚着他的被窝猛翻滚取暖,怎么踢都能给滚回来!
即便,见他倚坐在廊上任那丫头摆着姿势,浅笑不语地静静地看着那丫头像只猴子一样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画纸,与她漫不经心地谈笑风生,笑语不绝。即便,他也被那丫头带着不正常,一马一驴,在街市上就如此明目张胆地妨碍交通地吹箫唱曲,不见世人目光,或跑到城外去看瀑布抓鱼捉迷藏玩水……凤衿也不相信,他对她是有半点真心的。
他不仅是苏凉,可又是苏乐,四海海上最冷血无心的那个苏乐,他只是演得太好罢了,把所有人都骗了,包括自己也动摇地有些看不真切,虚虚实实他最擅长了,便是这样的。
“凤上凤上!”一声声熟悉的叫喊,打断了凤衿的午后凉寐。
凤衿睁了睁眼睛,朦胧见一片清脆的竹中,青缎抹额,那丫头抱着一只……鸭子?和拿鱼跑了过来。
凤衿闭上眼睛,继续睡。
柯佳一扑到他面前,扯他袖子:“凤上,别睡了别睡了!出事了出事了!”
凤衿翻了个身:“有事找你的阿凉去,别烦我。”
“今天不是东丘来使者了!阿凉不会来了!我只能找你,你起来!起来啊~”柯佳对着他耳朵喊。
相处半月,开始柯佳还挺怕他的,可越到后来越发现凤大神属于嘴硬心软那种。你别看他平时一副随时可以凶残人的摸样,但是只要你不踩他地雷,乖乖办完他交代的事,没事给他讲两个笑话乐乐他。你要是生个病,受个伤,心情差,凤大神会用一种很默默地不让人知道的方式去做些什么让你减轻痛苦,获得快乐!喜欢什么他平日也很大方地给你银子自己买,还不用找零钱的!总是有些,嗯,很不经意间地让人感动莫名的举动……总之有刀子嘴豆腐心!柯佳真是越来越不怕他了!
“是不是我每日鱼肉给你吃多了,你长了胆!”凤衿腾地一下从踏上坐起,掐着柯佳的脖子一脸没睡好的起床气。
柯佳被勒得脸红:“你……特么,淡定……”
“嘎嘎!”恰是鸭子被柯佳一松,踩着凤衿的腿,张着爪子一摇一摆地远离凶案现场地跑了……
凤衿:……
“何事?”稍稍松了些力道,语气不善。
柯佳缓气,煞时跪着榻上,朝着凤衿挪了挪,可怜兮兮地对他双手合十,一脸有事相求:“凤上,俺今个奉你旨意上街去买柴米油盐,左挑右捡了只肥鸭本来让你煲老鸭汤的!就你刚刚看见跑了的那只!”
凤衿按着膝盖,懒懒地打了哈欠,有些无语地瞥了她一眼。
柯佳一脸大义凛然地继续投入着喷沫星子:“可是买米的过程中遇到俺一朋友,见她心情不好俺就仗义请她吃糖葫芦,可是刚买了两根糖葫芦上来两陌生人说话,转眼把俺朋友给忽悠进了赌坊,然后我担心就跟着进去了,之后很快口袋空了!然后特么的我发现他们抽老千就拍桌子和他们吵,他们那里面人多势众我打不过就给扔了出去,俺朋友还在赌坊扣着出不来了……凤上,你带上你研发的那土地雷,我们去救她,赶紧的!”
被关的人正是妃城雪,柯佳一想到那赌坊大佬瞧她色眯眯的样子,还有阿雪一脸冰寒地行尸走肉任人宰割的摸样,这会担心的不得了!
凤衿又打了哈欠,懒散地总结了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和陌生人说话。”
“= = !”
“晚上给我做地宫模型,便救你朋友。”
“呃……”
“呵,不愿意?”
“……做,给你做!”地宫模型,那比秦始皇陵墓还危险要命的东西,柯佳闭了闭眼睛,特么的还是被抓了,为了阿雪,认栽了!
凤衿抬头一笑,墨华写意,丽煞窗外立秋的清阳。
*
“聚宝”赌坊
“小黑,你为什么就忘了我呢……你为什么就不相信我呢?我踏遍千山万水来找你,难不成还会害你……我是西金国的公主又如何?我曾杀了你战场的兄弟又如何?我们曾是敌人又如何?你怎么我的好都忘了,唯独我的不好,你都记起的那么清楚,我是阿雪啊,雪凌山的石洞里我们定好的“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呢……蒋燕枫又是谁?呵,为何你对她有说有笑,对我总是那么冷冰冰,你真的要同她成亲了吗?那我呢……我心里都是你,我放下自尊,骄傲,子民,阿翎,来敌国寻你,我在你的心里到底又算什么……”
“哐当”一声酒器落地的声音,妃城雪漂亮的脸上已满是潮红,连表情也不若以往的尊冷,带着些孩子气地猛地拍着桌子:“酒,快去拿酒,不拿酒本宫都把你们给打成猪头!”
几个已经被他打得全身挂彩的赌保瞧了眼刚刚想非礼这大力美人的老板,已经猪头地找不到原来相貌,在角落全身蜷缩着抽搐。那手法不经让人打了个颤。
“快,快……”
“快给姑娘找酒来!”
为首的一个酒保转了转眼,终于找到空子喊了一声,便带人出去找帮手来对付这大力美人。
这聚宝赌坊原是苏棣的财产,最近慈善太后回来了,立太子的事父皇那边已经被催了许多次,加之父皇最近身子一直不好,早朝时候经常恍惚地失误,惹得大臣也纷纷上奏赶紧定夺太子人选。
沈相那老狐狸虽是和苏珏结亲,可苏珏应该没有想到老狐狸握在我手上有张生死牌,他要是敢在关键时候给我倒戈,本殿绝对会让他们一族好死。
再来便是那个还没死的鱼老头,什么都不求不是准备去飞仙成道的人,怎又会帮苏珏来插一脚!好,帮便帮,本殿便一次拔了朝中眼中盯,为日后登基扫清路子。
“快快上楼!”
苏棣是乔装过来的,只带了两个高手在后,见赌坊大白日竟然冷清地毫无生意,奇怪的很!又见一群人拿着棒刀往楼上跑,一把抓住其中一个问:“什么事?!”
那人有些不耐烦地扭头,但是一转头瞧见……“主,主上!”
“主上?!”不知谁听到,叫了一声,赌保纷纷顿了动作朝后望去,赶忙跪行:“参加主上!”
苏棣拢了拢青紫的华衣,狐狸眸子闪了闪望向楼上,转而笑得魅惑:“今日有客?”
*
京衙府外
“皇……主子!这不是我们该去的地,有什么事晚上偷偷解决!”
那带着些怒急却透着一股沉稳优雅的步子顿住,一双干净俊美的眉眼,里面的目光很是清定,吸了口气,明明能看出他的怒急,可语调却清雅地若落雨在琴上的音节,啷啷好听地非常:“管烟,是不是想让我将你流放北国,嗯?”
管烟木屐往后退一步,双手交叉在前握住,低头不敢再语。
这一身清雅华青的俊美男子便静静地看了管烟一眼,那一眼透着一种涓涓尊华,让人莫感直视。
转身,他踏着步子,即使依能看出急怒,却依旧走得坚定优雅。
“管爷!陛下走了!”二子在旁边提醒一声,管烟连忙抬头,和二子小跑跟上。
京衙府内
蒋燕枫瞧着烂醉如泥的夜离,觉得真特么不是男人,才喝了几大坛就被她放倒了!
头稍稍有些晕,她按了按脑袋,走了过去唤了夜离几声“兄弟。”不理,便抡着手臂活动几圈,又蹲了蹲腿,过去找了个比较可操作的方位一把把夜离给扛到肩上,在原地踉跄两步才稳住。
“阿夜,三年不见,你变了!”点头,抿唇,她一脸郁闷:“好重!”
说完摇摇晃晃准备把他扛回房,蒋燕枫还不忘瞅瞅那个紫衣打着花油伞“嫂子”……哎?这几日不一直在他们说话喝酒的地打着把伞飘来飘去的,话说,自从她来了,不见好几日了。阿夜这闷骚的货也挺不容易的,好不容见着个喜欢的,身世背景忒复杂了点。
说和我成亲算了,反正自己这辈子不会有人要了!他这辈子不想娶了!
哈!蒋燕枫好笑:你自个一辈子打闷棍可不代表我,而且她不喜欢舞刀弄枪的,她喜欢吹箫弄玉苏凉那样的!这叫互补,以后生出来的孩子那叫无缺!
想到苏凉她就舒心畅快,听说他最近和阿佳要成亲了,呵呵,又是一个笑话。
“夜离在哪?”半途听到有人好像说她肩上的哥们,蒋燕枫下意识地扭了扭身。
妃城翎此时也正好转过来,紫薇飘落在风廊之中,他俊雅沉睿的眉眼,微微波动……见那个扛着一团黑,缎蓝的发带,有些微熏的刘海丝丝斜落,遮着些眼眸的英秀男子,觉得熟悉……想走近看清楚些。
那人便指着他,张嘴瞪目,模样可爱地惊了句:“令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