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最佳女配》梅扇子

106、忆年少，所为何

　　以眼……喂虫……当轩辕把那双眼睛在他们面前生生挖下的时候，不仅震惊了柯佳同苏珏，也深深地震撼了红柯。
　　虫界的虫灵一般喜欢极品的“灵”物，如红柯从身上散发出的魅灵可以吸引他们过来，还有轩辕金眸里攒聚着被界之始孕育出来的始灵。
　　红柯以身犯险，知轩辕对她的在意，本想逼他拿出四神珠来引开虫灵，再由苏珏的骨扇设镜锁住轩辕，从而夺得轩辕手中的神珠，救活大地之根，完成那人的心愿。她在人世便也无牵无挂了。
　　只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轩辕，他……会挖掉自己的眼睛！这个……全天下最笨的笨蛋！
　　红柯还在不寒而栗地瞪着他之中，轩辕已双眼残地摸到她的位置，一句句：“阿柯……”小心而惶恐地令人心碎。他将她背在身上，跌跌撞撞地朝着门外离去，已然忘记被虫灵伤的□□，即使她是只魅，也无法复原，可是他还是想挽回什么……
　　他们走后，红柯的魅界自然逐渐消失，那些虫子越来越多地蜂拥而至，去抢着轩辕的金眸。它们像是两团大黑球在院中触目惊心地滚动着，随着滚动，也逐渐地消失在这里。
　　柯佳和苏珏半晌回神，苏珏率先提步追了上去，柯佳紧跟着追过去。
　　“妖怪，妖怪……”
　　大街上，百姓看着双目冒着黑色液体，滴落在他那张因为恐惧和心惊，已病白地，抽搐的脸的轩辕，还有那半张脸被毁得甚是奇怪骇人的红柯，纷纷惊恐地四散地跑开地叫着：“妖怪，妖怪……”
　　因为害怕，石子、鸡蛋还有瓜果都朝着二人招呼过去。
　　“轩辕宇！你放我下来，放本后下来！”红柯不由地声色冷厉喝起来。
　　轩辕未将她的话听进一句，朝着人群一声狰狞的嘶吼，犹如野兽般，吓得那群百姓不由退后几米，满目恐惧地看着他。
　　“哇！”一声小孩的啼哭响起，紧接着一群小孩被吓得大哭起来。
　　他终抬了抬头，斗篷帽下的脸上依旧有些抽搐，连唇都是抽搐着。他恨这里每一个挡住他路的人，但是那些恨不足以掩盖，此刻他对自己愚蠢做法，害了她毁容的憎恶！虽是瞎了，可他缓缓地巡视着这些百姓一圈，犹如最冰寒的刀刺的满地都是，一些百姓不由捂住那啼哭的孩子，在一旁瑟瑟发抖。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轩辕宇，够了！”
　　红柯是南风国的王后，担忧轩辕会伤了自己的子民，伸起素手，正要击轩辕的吆喝。
　　谁知，谁知，他微微抬头，对着阳光，微微一笑，那笑……“阿柯，怎么才算够……”略微颤抖的嗓音，仿若要哭出来似的。
　　红柯的手一抖，一瞬间，时光仿若拉到他们初见的时候。
　　不知千年，还是万年以前，他们作为界灵，都还年少。
　　她资质很高，那时年少气盛，和同界的师姐打赌练功，却不幸中了她的法术，走到了‘乌虫’界。那里的乌虫都是吃灵的，尤其喜欢她这种新鲜的灵魅，九死一生，花了许多魅术才从那里跑出来，却不想，跑错了界。
　　她还记得那是一片冰蓝，冰蓝的冰镜湖面，云层穿透阳光，有着五彩的华光，美得像是长老嚒麽们讲的神话故事中的场景。在那片绝美的冰湖境中，站着一名穿着黑色斗篷，皮肤在晨光的照射下显得透明的奇怪少年，他奇怪地脸上蒙着一块黑布，在那片冰蓝的镜湖上，静静地走着，不知要做什么，在一个地方，打着圈。
　　天地间，仿若只有他一人，显得有些孤寂，又是那么独一。
　　她叫了声：“喂！”
　　他脚步顿下的时候，能听见冰层“兹兹……”一声细微响，“谁？”淡淡的嗓音，年轻却透着股清澈的醇厚。
　　她奇怪地走过去，不由勾起嘴角，歪头好奇地打量他一个人在做什么，思考问题？锻炼身体？练功？还是等人？这里……看起来好像是界中最高的界层，连云层都是五彩斑斓地华光。
　　少年的摸样有些傻，呆呆地站在那里，能感觉到他的一点紧张，一点戒备，还有一些兴奋……她不由纳闷，这个奇怪的灵，他兴奋个什么劲？
　　直到她站到他面前。
　　他指了指她，“你……是魅界的。”
　　她插腰，挑眉：“关你屁事！”
　　“呵呵……你好粗鲁。”虽是这么说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是不介意的。她点了点头，笑的大方：“谢谢夸奖。”
　　“呵呵……”
　　她那时觉得这个少年可能脑袋有些问题，笑起来……傻乎乎的。她抱着胸在他跟前转了几圈，觉得靠他找到回去的界路不太可靠，毕竟打开他界的门都要法术极高的人，而这人……啧啧……
　　一声叹息，她摇了摇头，便准备找个可靠的引路人。
　　只是，还没走两步，衣袖被身后那人拽住。
　　年少，很久远的那时，她是个暴躁性子，因为不喜不熟的生灵碰触，转身颇有点不耐烦想抽他的冲动！那股煞气当真骇人！
　　只是那会，那个立马松开，摆了摆手，丝毫没有被她的灵力煞到……弯起唇角，傻傻地笑了笑。
　　她不高兴了。
　　他倒是很开心，轻声地，语气小心翼翼地问：“那个……我听师傅说误界的灵魅是很难找到原本的路，你跟我来，我可以为你引路。”
　　“你？”她挑了挑眉，上下打量他，颇为不信任。
　　转身，她用行动证明了她的不信任，只是还没走几步，被那少年一个拖住，她挣扎一下，不知他的力气那么大，被带倒在地上，以一个很囧的姿势，摔在冰上疼得龇牙咧嘴。
　　要命的是，脚腕还能感觉被什么东西，牢牢地拽着，小腿抽筋抽得很。
　　她回头，皱眉，一脸怨煞。
　　而那少年把头迅速地低下去，做错事般。只是那淡淡的语气，却很坚定地，好似没什么可以撼动他的决定地执拗：“我可为你引路。”
　　从脚裸传来温热的灵力，让她身体暖了暖，觉得他的灵力很不简单，便带着些怪异地应了下来。少年高兴地拉起她，在前面带着路，朝着那片蓝色冰湖看不见的镜头走去。
　　他的话不多，便与他搭了几句话，说什么，记不得了。只记得，他莫名停下来一句：“我被师傅关在这里一个人快有一千年了，今日见到你，我感觉很开心……很久，很久，没有生灵愿意和我讲了这么多话。”
　　听完她惊在原地，一千年？她想他师傅一定脑子有问题？！瞧瞧这孩子生的傻乎乎的，还挺乖巧的，便燃了她些为他愤愤不平的心。暂且也不顾怎么找回去的路，拉着那个少年就往回走：“你妹的！竟然关了你一千年，咱们界中还有这么不讲理的灵，走，我红魅罩你！”
　　浑浑噩噩地拉着少年去找他师傅评理，没有想到见到了界中最厉害的长老之一，轩辕氏。那老头叫来了魅族狐王拎着她的衣领就给揪了回去，那会那个少年一路跟着跑，在后哭得要死要活，惹得那老头杵着拐杖打得满界层的天雷都是，闪花了她的眼。而满界满层的生灵跑出来，朝着他们望过来，她的脸又红又燥，觉得脸被这少年丢死界了。
　　搞什么，原来是界之始之子，轩辕氏的继承人，作为继承人关上个一千年修炼都是少的！早不说！以后她再也不要管他的闲事！那时候那么恨恨地想着她……
　　只是，命运总是事与愿违。
　　后来，又过了五百年，她已经忘了那个少年，已忘了那件乌龙事。她已经长大了，长大到每日和族人斗得血流成河，长大到心越来越冷，手段越来越狠，再也不懂得怜悯是何物，更不要提多管他人闲事。
　　直到那个叛徒，杀了对她有恩的狐王，打落她到梅落崖间。
　　她被一道华光所笼罩，醒来，又是那片冰蓝湖……
　　那次不是一个戴斗篷的少年，而是一个很好看，脸很白的成年男灵，他依旧一身黑斗篷，眼上蒙着一块黑布，身上有一种很沉静如这冰，这水的气质，在冰蓝的湖面上他一步步，安静地，缓缓地走着。
　　她诧异地看着，正当有些眼熟之际……他的脚步停下，转身看向她的方向，唇角，缓缓地，划开一抹笑，那笑像是浸着阳光，暖暖的，虽是这冰河的周围很冷，可是那刻，她却是能感受到很暖的温度。
　　看了半会，他倏尔朝着伤着一身狼狈的她走来。
　　那时的她已对界中的一切灵有着很深的戒备，一句：“不准过来！”煞气十足。
　　他果停了脚步。
　　他道：“阿柯，我是轩辕。”摘下那块黑布，露出那双特殊的金眸。
　　他道：“阿柯，我替你夺了魅界。”
　　他道：“阿柯，你怎么不爱说话了。”
　　他道：“阿柯，你的粗鲁怎长没了。”
　　他道：“阿柯，你长大了。”
　　他道：“阿柯，我会成为界中最强的，强到让你觉得可以信任，可以依靠，可以有容身之处。”
　　他道：“阿柯，我背叛了你。”
　　他道：“阿柯，你走吧，去人世。”
　　他道：“阿柯，待过个数千年，我还会再来找你。”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无论是几百年，还是几千年，都是这么笑着说的。
　　她也都是笑着听得，只是每次，笑得都不一样罢了。
　　红柯指尖微微抖动着，那一个手刀终是没有落下去……为什么，他们，会走到如今这个地步……为什么……
　　“妖怪！大师，妖怪在那里！”
　　人声沸腾，当柯佳赶了过来，正见几个大汉拥着一个穿着很干净白袍的和尚朝着这边跑来，人群推推攘攘她，把她同苏珏推开。
　　苏珏转身不见柯佳，喊着去寻她之际。
　　柯佳已被人推倒在地，不知人群为何而惊动，朝着她身上踩踏过去，柯佳来不及站起，被踩得抱着身子在那闭眼打转。
　　苏乐站在这不远的茶楼二座看到，一瞬站起身来，便要下去拉她。却再见小瓜拨开人群时，将她拉起，泪眼湿润地握着柯佳的手，说着什么……身后，悠悠走来，目光不善地透着些醋味的自己，一下子愣在原处。
　　而他对桌的凤丞当循着他的视线，见到那个和自己长得极像的“自己”，一下掉了手中的杯盏“哐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