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絆之輪迴》工作者

3、第 3 章

　　曾經視為理所當然的事好像突然間改變了。
　　距離不到兩公尺，卻感覺好遙遠。
　　美琴完全搞不懂黑子的想法，望著黑子獨自坐在書桌前的背影。

　　到底是誰，在依靠誰呀 美琴苦笑。

　　「吶，黑子。」
　　「恩」沒有回頭，甚至沒有起伏的語氣。

　　美琴稍稍握緊了拳
　　「有什麼事....都可以跟我說喔，不管是什麼事都可以，不要自己一個人承擔著。」

　　雖然沒有強迫黑子硬要把事情都說出來，不過美琴認為這樣的說法黑子就會懂得。

　　一直以來都是這樣的，但是事情卻不是美琴所想的這麼簡單，或者這只是一切事情發生的前兆，黑子沒有回答。

　　房間裡就這麼寂靜著，連電腦發出的打字聲都突然停止了。
　　美琴很不安。

　　「這不是說出口就能解決的問題。」
　　黑子的聲音像那時電話裡頭那樣的疲憊。

　　「但是你自己憋著就有比較好嗎！？」
　　美琴提高了音量，甚至帶了點怒氣。

　　「謝謝姊姊大人的好意，不過一切都會沒事的。」

　　壓抑不住怒火，美琴走到書桌旁，用力的把筆記型電腦闔了起來，裡面是否有重要的文件檔案美琴不管那麼多，她只知道他的學妹正因為某件事而困擾甚至無能為力「黑子！」

　　這一瞬間，美琴後悔了。
　　對自己的舉動後悔了。
　　黑子正盯著美琴，眼眸裡滿是無助與傷心。

　　兩行淚默默的流著，這時候的眼淚是什麼意思，美琴不懂。

　　「為什麼.......哭了？」
　　為什麼，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可不可以請姊姊大人別在多管閒事？」
　　黑子像是用盡了力氣才說出這一句話。

　　「你到底是怎麼了？有什麼事不能跟我說？我就這麼讓你沒辦法依靠？」
　　放軟了語氣，就是怕會傷害到黑子。

　　「這種事要我怎麼說？我喜歡您這種事，全世界就只有姊姊大人感覺不出來吧.....」
　　一瞬間的告白加上唇上溼潤的感觸，美琴訝異的倒退了幾步。

　　掩著嘴，卻掩不住臉上的紅暈。
　　黑子站起身，憔悴的表情混雜著淚水。讓美琴還以為是自己欺負她了。

　　「這是開玩笑的嗎？」美琴苦笑問道。

　　明明心中已經知道黑子有多認真。卻還是下意識的逃避。
　　完全不知道這一句話有多傷人。

　　「對不起。」
　　黑子丟下一句道歉，沒有任何解釋，便『咻』的一聲消失在房間裡。

　　「這算什麼呀......」美琴扶著桌子，咬牙咒罵著。

　　罵的不是吻了自己又莫名奇妙道歉消失的黑子。
　　罵的是因為自私而傷害了身邊重要的人的自己。

　　天空飄著微微細雨，雨滴落在臉頰上，黑子分不清臉上的究竟是淚水還是雨水。
　　乍看之下，現在的情況很容易被誤會成要自殺吧，但是黑子可不是會輕易自殺的女孩。

　　她還有非得要親手了結了事，以及四個小時前，殘存在唇上的些微觸感，都是讓她現在思緒不定的事情。

　　姊姊大人肯定氣炸了吧，絕對不會原諒我的，這樣也好。
　　嘴上的苦笑，只是讓黑子看起來更加頹廢。

　　但是對於自己的舉動，她不後悔。
　　也許，這會是最後一次這樣纏著美琴了。
　　這是種視死如歸的精神，在知道那件事之後。

　　微弱的腳步聲拉回黑子的注意力。

　　現在可不是能讓她分心在私人感情上的時候，一個分神或者是閃失，死的將會是自己。
　　黑子凝望的發聲處走來一位女子，長相與黑子近乎神似，只差在那位少女的眼神是空洞的。

　　「真是噁心.....」黑子皺起眉頭警戒的望著少女。

　　面對眼前有個與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人，黑子的反應平靜的很，或許是已經習慣了，顯然這不是她第一次遇過這樣的情形。

　　「你是打算去找一方通行還是姊姊大人──」

　　少女站在黑子面前，沒有起伏的音調回答了黑子的問題
　　「代號：1421，目標為一方通行。請姊姊大人請勿干涉。」

　　「今天是一方通行呀。」黑子厭惡的看著少女。

　　雙方沒有進一步的行動，或許是少女正在等著黑子讓開去路。
　　在一陣死寂後，寂靜的空中被遠處的喇叭聲劃破。
　　黑子的手迅速的抽出鋼針，扔向少女。

　　這樣的攻擊行為也讓少女活動了起來，她『唰』的一聲消失在原本站的位置.
　　下一妙卻出現在黑子身後。

　　黑子察覺少女以空間移動繞到自身背後，急忙也以空間移動遠離少女。

　　這短短幾秒內，空氣中卻有好幾處因為鋼針的碰觸而造成的擦撞聲。
　　面對同樣都是空間移動的能力者，黑子沒有把握能獲勝。

　　畢竟學園都市有像黑子這樣等級的空間移動能力者少之又少，能遇到的機會近乎渺茫。
　　但是論經驗，黑子絕對處於優勢。

　　在踏穩的下一妙後，黑子又突然出現在少女背後，少女也學著黑子，以空間移動拉遠兩人之間的距離。

　　「這樣下去有完沒完呀。」
　　黑子無奈的扶著額頭。

　　兩人無法接近對方，也無法以空間移動傷到對方，超乎三次元的戰鬥，情況卻是呈現將僵持。
　　自己的弱點即是對方的弱點，對方的弱點即是自己的弱點，或許和自己打就是這樣子吧，想開點，這可能是自己才有的體驗。

　　「距離實驗時間所剩無幾，判斷當下情況，只好委屈姊姊大人受點傷了。」
　　少女冷漠的開口了。

　　語音雖然剛落下，少女卻已經在黑子背後，速度之快讓黑子也綽手不急，驚訝的催化使的演算失誤，黑子只能以最快的速度跑開。

　　才踏出沒幾步，左肩的痛楚直衝腦門，一根不屬於自己的鋼針就這麼陷在左臂裡。

　　「嗚哇......」
　　黑子試圖讓自己忘卻左臂上的疼痛，畢竟空間移動的演算會因為疼痛而導致失敗。

　　這場戰鬥才開始沒多久，情況已經開始呈現一面倒了。
　　才剛回頭打算重整腳步，腳底板卻感覺到肌肉撕裂的痛楚，黑子全身無力的跪倒在地。

　　低頭一看，同樣的鋼針插在左腳掌，鋼針豪不留情的貫穿鞋子，底部可能是插在地上，以免讓黑子可以逃跑。

　　沒有時間思考，也沒有時間讓黑子哀號，她握住插在鞋子裡的鋼針的突出部份，迅速的拔起鋼針。

　　黑子把手中拔出的鋼針扔向少女，趁著少女空間移動躲避鋼針的同時，重新調整好思緒與位置。
　　現況看起來，黑子沒有什麼可以制勝的方法，但是她還是無所畏懼的笑了。

　　總會有辦法的，前天在陸橋上的那一戰，同樣也是一面倒的情形，同樣也是這種實力上的差距。
　　但是前天那場屬於持久戰，黑子把對方拖延直到早上後，軍用型複製人體內的自爆裝置啟動，黑子就這麼勝利了。

　　黑子的勝卷只是在多掌握了些許關於軍用型複製人的情報而已。

　　繼御坂妹妹之後，學園都市有了更多的數據，再次誕生的黑子妹妹們，不像之前的御坂妹妹。
　　她們更好操控，更加廉價，沒有利用價值，就會產生自爆。
　　沒有灌輸任何資訊，甚至沒有多餘的五感，她們只是一群人型兵器。

　　對她們仁慈，只會反過來傷害到自己。這樣的想法雖然可恥，卻是現況最實在的保命之道。
　　不管手段多麼卑劣，多麼無恥，在她們傷害了自己最重要的人之前，必須先下手殺掉她們。

　　黑子壓低身子，準備尋找下一個攻擊的時機，時間多的很.
　　反正她已經回不去了，那個人的身邊。

　　在黑子思索下一秒該如何行動時，黑子妹妹不帶感情的說著「戰鬥範圍內闖入第三者，判定對象為等級五─御坂美琴，勝算為零，自爆裝置啟動。」

　　黑子妹妹沒有起伏的語氣宛如設定好的機械聲，黑子驚訝的連手中的鋼針全數掉在地上。
　　震驚的不是即將自爆的黑子妹妹，而是踏入戰區的御坂美琴。

　　在發生了強吻那種事情之後，別説是美琴了，連黑子自己都不知道該拿什麼臉去面對她，但是黑子會那麼做是已經有了在也不跟御坂美琴有所瓜葛的覺悟。

　　而且以美琴的自尊，絕對不可能先壓低姿態來找自己。

　　但是黑子妹妹們的數據是不可能出錯的，按造經驗之談，黑子妹妹們的自爆時間不到五分鐘，如果御坂美琴真的在這附近，龐大的爆炸聲肯定會把她吸引過來的。

　　聽著黑子妹妹有如定時炸彈般的倒數聲，黑子更加心急，遠處邁進的腳步聲，這是黑子不用多想就能辨識的聲音。

　　但是這卻是黑子現在最不想聽見的聲音。

　　疼痛與焦慮會使演算失敗，當下的情況可不允許這樣的情形發生。
　　在幾秒毫無重力的移動後，黑子看到了不遠處東張西望著的美琴。

　　她低頭看了自己滿身的狼狽，雖然非常不想讓美琴看到這樣的自己，不過已經不能思考這麼多了。

　　她空間移動到美琴身邊，美琴驚呼了一聲。

　　黑子不確定美琴驚呼的緣由是因為身後傳來的爆炸聲，還是看到這樣狼狽的自己。
　　視線近乎模糊的，僅憑意志力讓兩人移動到大街上後，黑子放開抓住美琴的手。
　　在自己滿腹的嘔血感衝上腦門時瞬速的移動離開。

　　太狼狽了，這樣的自己。

　　身心皆以承受不住，黑子在下一次的空間移動後，急忙扶住身旁的物品以防摔倒。
　　頭暈加上大量失血，已經模糊的視線無法辨識方位，在也壓抑不下的嘔血感，頓時黑子吐出了大量的鮮血。

　　四周似乎吵吵雜雜的，在這樣下去被御坂美琴發現又是遲早的事。

　　她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按下緊急通話號碼第二組，那是能在緊急的情況下不用撥按數字就能直接打電話的功能。
　　電話響了好一會兒，實際上應該沒有很久，只是黑子已經痛到近乎喪失了思考的能力。

　　她只是從路旁的人們並沒有馬上上前來關心這點推算電話響的時間並不久。

　　『喂喂~ 白井同學嗎』
　　電話那頭終於傳來熟悉的聲音。對方的聲音雀躍著，與黑子這邊的情況截然不搭。

　　『初春....我不清楚我在哪裡，查我的手機發信地點來找我，拜託.....能多快就多快.....』

　　意識似乎瀕臨到極點，拿著手機的手也漸漸失去知覺，話頭的另一端的聲音聽起來越來越遙遠。
　　事情非常的不妙，黑子心裡十分清楚。
　　她現在只能把希望寄託在初春身上，起碼現在她只能相信初春了。

　　在眼前的視線一片漆黑之前，她祈求著，希望張開眼睛不會看到御坂美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