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炫》姬落樱

5、命运（五）

　　“小姐是第一次煮饭？”他突然问。
　　我轻轻点了点头。自己原本就是这样，什么都做不好。
　　“很不错啊！”意外的看到他对我微笑，然后接过我手中的碗。似乎丝毫都不在意那古怪的味道，他竟然就那样把已经糊了的东西吃了下去。
　　“你……”
　　我惊讶的看着坐在那里风轻云淡的他，心中不知是什么滋味。
　　“我可以请问小姐的名字吗？”还是那样的微笑，却让我失神。
　　“我叫悠吟。”
　　“悠吟啊，真是个不错的名字。”
　　“是吗？”看着他的侧脸，我似乎看到了天空般的纯净。洛然吗？你究竟是个什么样子的人呢？
　　姐姐回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阳光下，少年捧着碗微笑着喝粥，身边的少女痴痴的看着他。周围的阳光很温暖，很美好。
　　“悠吟！”姐姐的呼唤拉回了我的思绪。我看到姐姐眼中一闪即逝的复杂表情。接着是她看到那碗粥时的惊讶。
　　“这是悠吟煮的东西？”她惊讶的问洛然，似乎全然不管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是的，这位巫女小姐是？”
　　“我的姐姐，傩音，也是救了你的人。”我回答。
　　“悠吟，让他喝药吧。”看着一旁的药碗，姐姐淡淡的说，没有再做什么。
　　我拿了药给他，看着他喝完，然后他问：
　　“傩音小姐是想问我什么吗？”
　　“你是什么人？”姐姐依旧是淡淡的语气。
　　“洛然不是坏人啦。”我急着分辨。两次进入他的内心，虽然不知道他经历过什么，但是人内心深处是无法伪装的。
　　“我当然相信你的灵力，悠吟，只是我还是想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可以恢复的如此迅速。”
　　“或许因为我根本就不是人吧，我的母亲是妖。”他这样说，没有一丝为难。然后我看到了姐姐扬起的嘴角。
　　“是吗，这样我就明白了。”一消之前的冷漠，姐姐和他似乎相谈甚欢。
　　妖族啊，果然是这样没错呢。在我看到的景象中，那个美丽的女子该是他的母亲吧。后来，洛然告诉我，他的父亲是一名术师，可是却在奉命消灭妖怪时爱上了自己的猎物。为了那个女子，他甚至放弃了人类的身份，同她一起住到了深山。洛然的术法也是他父亲一手教的。只是继承了母亲灵力的洛然，他的强大已经远远超过了一般的人类。
　　然而就是因为这样，他不喜欢在人世间行走。如果可能，他都不会到人多的地方。这次受伤也是因为在人群中，无法施展灵力导致的。只是因为他有妖族的血统，所以恢复起来远必一般人要快。
　　和他一起的日子，显得平静而欢快，几乎让我忘记了离别的到来。终究还是要离开的，我和姐姐。
　　一同长大的术师巫女在历练时是不可以结伴的，这是自古流传的规矩，就是姐姐也不能轻易打破。虽然不想，可是毕竟要面对。姐姐就更显得担忧。她担心我的灵力，担心我的安全。
　　“要不然，让悠吟小姐和我一起走吧。”洛然突然说道。
　　细想起来，他这个提议似乎也可行。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们对他的人品也很了解了。我看着姐姐，不知她将做何决定。
　　“洛然，我妹妹虽然也是巫女，但是却没有什么战斗力，你不会……”
　　“傩音小姐是信不过我？”他笑着问，眼中却有了寂寥。
　　“当然不是，我相信悠吟，没有人能够在她的面前说谎。”姐姐的声音淡漠冷静。
　　“这我倒见识过了。”他这一句声音很低，但是我还是听见了。我不由的浅笑，他还真是个有趣的人呢。
　　“姐姐，我觉得这样也很好，如果我和洛然一起，你也可以少一些担心啊。大家都有灵力，一定不会有事的。”洛然不是同我们一起的术师，自然也不受那规定的限制。如果这样，姐姐会安心一些吧。这些天来，我们也见识到了洛然的力量。他真的很强。
　　“好吧，洛然，我就把悠吟交给你，希望你好好照顾她。”姐姐说着，目光庄严凝重。
　　“放心，傩音小姐。”洛然竟然也回答的无比郑重。那时年少的我，竟然不知道这次的分别竟然注定了以后的命运。或许这就是命运吧，不是任何人能够改变的，也或许，这就是我们自己的真心吧。没有任何天意可以动摇的。
　　那天，他早早的收拾好东西，我依旧系着软剑，头上结着玄丝，颈上是那块血玉。除此之外，再没有什么是我自己的了吧。
　　“我们是骑马还是步行？”我问他。
　　“这个年月，哪里找马，我连剑都丢了不是也没办法。”听到他的话，我有些不知所措。这乱世，马都征走了，哪里去找。我倒是有马，但也只一匹。况且那一红一青两匹马儿一直都在一起，从未分开过，我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习惯走路，你自便好了。”他似乎看到我的犹豫。
　　我从马儿身边走过，青马习惯的抬头像我嘶叫。“姐姐，这两匹马留给你照顾，我怕不想把它们分开。”我背上箭囊，提起了弓。
　　“悠吟，这样走路，你习惯吗？”姐姐不放心的问我。
　　“姐姐，不用担心我，悠吟会习惯的，”我心中有些怅然，一种哀伤油然而生。十几年的朝夕相处，一朝分离，我和姐姐竟不知何日才能再见。我看到姐姐的眼中似乎也有了泪光，我对洛然说了一句，“走吧。”
　　我转过头，背对着姐姐。他看着我，又回头望望姐姐，叹了口气。我没有再回头，也没有让泪水落下。我知道，姐姐也不会哭，因为我们不是柔弱的小姐，我们是巫女，没有那么软弱！
　　之后的许久，我的心中都笼罩着一层淡淡的忧伤。洛然也不多说，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我们没有从村庄中穿越。他说他不喜欢尘嚣的纷扰。幽深的森林虽然暗伏着危机，但是那里却是个单纯的世界。他有足够的力量对付突然出现的妖怪。
　　事实上，这些也大多是一些猛兽罢了，就是以我的灵力也可以轻松应付。因此，他们的出现也不过是给我们增加补给而已。这时我才发现，如果单纯的用来打猎，弓箭倒是很好用。只是洛然他的剑在受伤时丢失了，因此时常会不得已的折一些树枝什么的充当替代品。
　　然而他总是很自信的样子，说着一些不着边际的话。但是人却很善良，就连姐姐力临走时为我收拾的包裹也一直是他在背着。因为一直心情不好，所以竟然从未打开过。
　　离开姐姐后，我们就那样一直平淡的走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