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成长记》四季果

11、钟笔家的祖传凉茶

　　从那天之后，钟笔和钱安乐就开始了早晨-黄昏-晚修后的出摊生活，虽然需要来回往返多次，好在出租屋离三中近，中间也有歇息的时间，慢慢地两人也适应了。

　　钟笔头脑灵活，又大胆，并不满足于卖现有的几种商品。早上他和钱安乐两人忙不过来也就罢，但是黄昏和晚修后的摆摊还大有可为。

　　他见旁边一个老头卖凉茶，一杯最简单的什么清热茶或是祛湿茶，最少五毛钱一杯，若是买茶的学生有个头疼发热上火的症状，还会往里面加一些所谓的其他的药粉，一杯这样的凉茶就卖到了两三块钱一杯，若是症状更严重一点儿的，就会给一些西药让学生就着凉茶一起喝下去。

　　他观察了几天，发现那些凉茶其实并没有起到什么太大的作用，中药温和，讲究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见效其实很慢，学生之所以喝了之后觉得有用，主要是因为一般的学生只是有一些发热上火的先兆，事先预防和求个心理安慰，对于那些病症较为严重的学生，西药绝对起了主要作用，凉茶不过是辅助。就好像他感冒的时候，除了打针吃西药，医生还会开中药处方让人抓药，让他回家细火熬药喝一样。

　　其实真正病情严重的学生，也不会随便在街边买点凉茶喝就了事，往往直接就去看医生，那些买凉茶喝的学生，对于自己的身体情况都是有一个大概知道的。

　　钟笔之所以注意那个老头的凉茶，是因为他想起，自己小时候有什么烦热上火的症状，他妈妈都会到田间找来一些草药煮水给他喝，喝了之后，效果是很明显的，第二天喉咙就上痰了，多喝一次，基本上那些症状就消失了。

　　他觉得自己母亲煮给自己喝的凉茶效果更好，如果做成成品摆出来卖的话，绝对不会输给那个老头的凉茶的。这几天他可是打听到了，那个老头的凉茶，就是将一些晒干的药草磨成粉，然后放在暖水瓶里直接用开水冲泡的，而所谓的加药，不过就是多抓几把其他种类的药粉，放在一个杯子里冲给学生喝。

　　但是实际上，谁知道那些药草的质量怎么样呢？谁知道磨成药粉的那些草药，是人工种植的还是野生的？是一棵草药里的精华部分还是细枝末叶？处理的手法是什么样的？是否因淋湿没有及时处理而发霉过？谁也不清楚。

　　中药药材的处理很重要，阴干、烘干或者直接放在阳光下晒干，对同一药材造成的效果都不同，发挥出来的药效也不一样。

　　那些有名的中医大药房都有一套自己的进货渠道和处理药材的方法，人们往往也更加愿意到这些有一定历史和信誉度的药店去抓中药。但是就凉茶而言，目前在中国还没有明确的用药标准和市场规范。

　　所以钟笔觉得，自己若是卖凉茶的话，应该也能赚不少。至少他自己卖的凉茶，都是一家人十几年喝过来的，效果确实不错。钟笔母亲煮给自己家人喝的凉茶，在他们家里叫做凉水，是她太姥姥当年在生时手把手教给她的。每样药草的形状、名称、对应的症状，钟母都能一一说出。

　　南方湿热易上火，久而久之当地的农民就摸索总结出来了一些药草，专门用来防止这种容易导致人感冒发烧的环境气候。钟笔觉得，自己家祖传的药草，难道还比不上路边这些来路不明、用水冲泡的货？

　　于是再一次回家运木瓜和木菠萝的时候，钟笔顺便将特意叫母亲去田里找来的两大捆、七八种草药带了回来。

　　工具什么的也不用额外准备，将草药洗干净后，放到锅里，直接煮开，然后将一锅凉水带药草倒进特意买来的不锈钢大保温桶里，黄昏和晚修后出摊卖水果的时候，捎上保温桶，带上杯子，就算准备妥当了。

　　当然了，为了保险起见，第一天卖凉茶，钟笔钱安乐两个人都不敢煮太多，大概也就十来杯，先试试水。

　　黄昏的时候，不知是学生刚刚吃晚饭还是过来的都是打算买水果的，一大桶的凉茶愣是没有卖出一杯。

　　两人都心里忐忑，钱安乐经过这段日子以来独当一面的锻炼，虽然觉得沮丧，但是也不像刚开始的时候会把心里想的全写在脸上，拉着一张苦脸了。

　　至于钟笔，他完全没有受到挫折的感觉，反正药草是从田里拔的，除了保温桶要花钱买之外，凉茶的买卖几乎没有成本，失败了也不怕，况且现在是第一次出来，好不好买，有没有市场还很难说，他只庆幸自己考虑周全，舍得花钱买保温桶装凉茶，要不然凉茶就真的变成“凉”茶啦！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们迎来了买凉茶的第一个顾客。

　　“咦，你们这里也有凉茶卖啊？”几个举着一根火腿肠的女生走到他们摊前停了下来，好奇地看着贴着“凉茶”二字的大保温桶，又转头看看对面不远处摆着一个个保温瓶的卖凉茶的老头那里。

　　钟笔瞄了瞄她们的衣服，蓝色的，是初中部的学生，难怪这么早就出来了。初中部每天大概都在这个时候下自修。

　　“自家祖传的凉茶。”钟笔打开保温桶的盖子，一边道：“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是鱼腥草、金银花、开喉剑、灯芯草等七八种草药混在一起煮一煮，用来清热下火，预防感冒的。”

　　几个女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个吃火腿肠吃得满嘴油，脸上冒着几颗青春痘的女生说道：“多少钱一杯啊？”

　　“一块钱。”
　　“这么贵？那个老爷爷的才五毛钱……”一个女生嘟哝，那个青春痘女生却二话不说，直接掏钱。

　　“我要一杯凉茶。”一个嘶哑女声忽然插了进来，钱安乐抬头看去，一个穿着高中部校服的女生按着喉咙挤了进来。

　　几个初中部的女生也看着她，那个女生无视，直接道：“能打包吗？”

　　“可以。”顿了顿，钟笔略有些不好意思道：“不过打包要加上两毛钱。”

　　几个初中女生露出吃惊的神色，那个高中女生倒是没有太大反应，钟笔继续说：“我们这里装凉茶的有两种杯子，直接在这里喝的，用的是一次性塑料杯，一种是用来打包的纸杯，就是早上用来装豆浆的那种，因为我们的凉茶很烫，打包带走的话长时间装在塑料杯里高温会产生有害物质，喝了反而对病人的身体有害。”

　　几个初中女生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那个高中女生露出了一个真诚的笑容，“我知道。”她顿了顿，露出些怀念的神色，“我小时候上火的时候，我奶奶也是经常煮一些凉水给我喝，就是你们这种的。”

　　钟笔手脚利落地给她打包，钱安乐则将装着凉茶的塑料杯递给青春痘女生。

　　“哎呀，你们这儿有新的东西卖啦！”几个经常帮衬的高中男生走了过来。

　　“凉茶，要不要？”钟笔举起一杯凉茶，充满自信自傲，“祖传秘方，没效退钱！”

　　“切！”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嗤笑一声，“臭屁！对了，我要半个木菠萝，给我留着啊，下最后一节自修之后过来拿。”

　　“OK!”

　　通知钟笔一声后，几个男生就勾肩搭背地离开了，他们还要上一节自修才能回家。

　　下最后一节自修后，那几个男生果然陪着戴眼镜的男生过来取木菠萝，其中一个细皮嫩肉，一看就是娇生惯养的男生似乎喉咙有些难受，见到他们这里有卖凉茶，就顺便喝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