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妃进化论》顾盼若浅

40、第四十回

　　林柳玉一连串的话虽然有些不恭不敬，当着太后和丽妃显得失礼了，却也是句句都问在了关键的地方，把在场人心中所思虑的事情直白地说了出来。

　　苏美人扬脸错愕地看着她，半响都没有回过神来。

　　太后见状干咳了一声，道：“安嫔说的正是哀家的意思。当时究竟是怎么一副情形，竟然没有奴才在旁吗？”

　　既然林柳玉已经说破了，太后也就懒得再斟酌词句，更何况这后宫之中本就是她最为尊崇，既然她说是自己的意思，那么其他人自然是不敢多说什么的。

　　苏美人的脸色就更加难看起来，半响才低声道：“原也是凑巧，当时是文莹和玉莹跟着我一起回去找耳坠的，因为从千和殿和栩坤宫路途远，嫔妾就吩咐了她们两个人在后面寻找，自己直接往前面去了，因此身边这才没了人……也是她们两个动作快听到动静赶去了湖边，不然只怕嫔妾就真的没有命了……”

　　说着她就又低声哭泣起来，浑身颤抖的样子看得人心中怜悯。

　　司凌虽然说不上来这话哪里不对，可是总觉得事情太过于巧合了。后宫妃嫔无故被人推下水，又没有人看见，最巧得是还及时得救了……就跟她之前说的一样，只要苏美人没死，只怕这后宫之中就不会太平。

　　因为没有目击证人，这事儿也就耽搁了下来，太后带头安抚了苏美人几句，让她好好歇息，皇上和她定然会查出真相还她一个公道的，然后就离开了。

　　太后一走，丽妃就跟着站了起来，目光变幻莫测地看了苏美人片刻，轻声笑道：“古人有云，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说不定苏美人这次也会因祸得福也未可知啊！”

　　她说着掩唇笑得更加娇媚，却没有解释什么就转身离开了。司凌见状，下意识的看了一眼一旁的许嘉迎，两个人也带着满心的疑惑和不解告辞了。林柳玉也迅速跟上，杨六娘平日里面与人为善，反而留下来多劝解了苏美人几句。

　　等到回到华露宫的碧云台，楚竹就迎了上来，低声道：“娘娘，和嫔来了，在里面候着您呢。”

　　还以为程岫玥没有得到消息呢，原来是得到了消息却不愿意过去趟浑水罢了。司凌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然后就由着守在门口的小宫女掀开厚厚的帘子进去。

　　一进到屋子里面就是一股舒服的热气，司凌由着楚竹和湘竹过来一起帮她褪下外面的斗篷，这才对着起身的程岫玥点了下头，神色疲倦地道：“不知道和嫔你来了，不然我定然早些回来。”

　　程岫玥笑着上前和她见了礼，两个人这才坐下。

　　闲谈了几句话，程岫玥这才神色踌躇的道：“我听闻……听闻苏美人落水了？”说着她的神色就变得关切起来。司凌闻言就微微皱眉，一副担忧地样子，“当时和嫔你不在场，苏美人差一点就救不过来了。她醒过来之后，当着太后的面说，是被人推下去的呢。”

　　“被人推的！”程岫玥一声惊呼，连忙掩住了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司凌，“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情，惠嫔你可不敢信口开河啊！”

　　“太后都在场呢，我怎么会骗姐姐呢！连着丽妃和杨昭仪都过去了，许昭仪跟安嫔也都听见了，不信你就随意打听就是了。说起来，我也是又惊又吓的，这事儿已经惊动了太后和皇上了，只怕……”她摇了摇头，一脸疲惫的端了茶。

　　程岫玥识趣地起身离开了，等她走后，司凌才叹息了一声，叫了留夏进来伺候她躺下休息了半下午。

　　等到她再睁开眼睛，外面已经黑乎乎的一片了。她心中一惊立刻叫了外面守着的湘竹问是什么时辰了。

　　“娘娘不过是睡了不到一个时辰，只是如今外面变天了，怕是又要下雪了。”湘竹动作利索的连同两个宫女伺候司凌起身，低声道：“和嫔从这边离开之后，不一会儿就离开了涧月阁，大约一刻钟之前才回来的。看样子，是去探望了苏美人。”

　　“苏美人受了惊吓，又落水受寒，去探望也是应当的。”司凌缓缓地出了屋子，在外间的椅子上坐定，这才低声道：“挽秋呢？”

　　“挽秋说怕娘娘受了凉，一直在厨房里给娘娘熬着驱寒的汤。想来她就快来了……”湘竹声音刚刚落地，外面就响起了匆忙的脚步声，然后挽秋就掀开帘子走了进来，见着司凌就笑着道：“娘娘先喝了驱寒汤吧。”

　　司凌趁热喝了驱寒的汤，这才觉得舒服了一些。见湘竹已经带着人出去，这才看向挽秋，问道：“究竟苏美人是如何落水的，你可看到了？”

　　挽秋接过空碗放在了一片，这才低声道：“奴婢就知道娘娘会问起来，因此之前细细的回想了一遍。苏美人如何落水的奴婢并不知道，只是刚刚过去那个池子没多久，就听到有人叫救人……”

　　她略微顿了一下，“奴婢就和许昭仪身边的宫女琴儿回头看了两眼，见情势不对，就让琴儿回去报信儿，奴婢就回了碧云台找郝姑姑和楚竹姐姐。”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到苏美人落水的过程？”司凌微微皱眉，本以为挽秋看到了一切，却没有想到，她并没有看到。

　　挽秋微微摇头，“奴婢并没有看到，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按说奴婢和琴儿不过是拐过一个拐角而已，距离那个池子并不远……可是，却没有听到苏美人落水的声音……”

　　“没有听到落水的声音？”司凌微微一愣，有些不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想到了之前丽妃离开的时候说的话。

　　“也许，对于苏美人来说，这次落水对于苏美人来说是因祸得福……”她低声说，一旁的挽秋并没有听清楚，下意识的看过去，见司凌并没有继续说话，这才低头道：“还有一点，那两个宫女似乎一直就在苏美人不远处，不然不会才几步路的工夫就听到她们呼救的声音……”

　　挽秋的声音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一切，司凌模糊的听着，心中隐约产生了一个想法。

　　可是，这怎么可能，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可就是小命不保啊！

　　她是不是太过于多心了，因为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所以有些疑神疑鬼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为了争宠，而不顾自己的性命呢？今日若不是许嘉迎恰好在场，只怕苏美人就没了性命了。

　　然而，当天晚上，封钺去了栩坤宫苏美人处的消息还是传遍了整个后宫。

　　司凌靠在窗前，看着外面映着昏黄的宫灯飘飘洒洒下来的雪花，半响才低声道：“果然，是投水，而不是落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