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172、离别相会又一轮（七）

　　却说上回紫胤骤然撞破陵越屠苏在房中行事，被此事惊得不轻，许久不曾释怀。接连三日，皆不松口，只令他师兄弟二人一个跪在院中，一个跪在屋内，茶饭亦不拿与二人食用，令其反省思过。期间便连蕴恬前来探访紫胤，欲令紫胤替自己代为照管自家屏翳几日，便见紫胤一副没好气的模样，只令自己老大不小的爱徒两边跪着，很是不解，忙不迭询问出了何事。紫胤丝毫不愿提起，只道句“你莫要多问，我现下只欲亲手一剑刺死这两孽徒”。蕴恬见紫胤没甚好气，唯恐紫胤未曾刺死两爱徒，倒将自家屏翳作了发泄的出气筒，随即脚底抹油，携了屏翳逃之夭夭。

　　如此这般过了三日，紫胤总算缓过气来，先行步至陵越跟前问道：“孽徒，如今可有寻思明白所犯之过，从此改过自新，再不就范？”

　　不料陵越却对曰：“师尊，弟子此番虽犯大过，行此大逆不道之事，然弟子自问无愧天地良心，更未愧对自我本心，遂即便万劫不复、身坠地狱底层，弟子亦是无怨无悔！”

　　此番紫胤较了事发当晚已是冷静不少，再闻陵越剖白之语，细细寻思一回，方才对陵越之意有了几分体谅，而并非如之前一般视作儿戏。紫胤沉思片晌，念及陵越苦修双剑，修成剑灵以复活屠苏之事，登时恍然大悟，随即问道：“此番你苦修双剑，竟因此机缘巧合地修成仙身，莫非便是因了你与屠苏之前便有私情、执念深重之故？”

　　陵越颔首答道：“师尊明察，正如师尊所言。弟子心中对了师弟早已暗生情愫，亦是三生有幸，得师弟芳心暗许……奈何天有不测风云，师弟为奸人所害，致使我二人阴阳两隔。弟子悔不当初，未能护师弟周全。所幸天意垂怜，弟子从古籍之中习得人剑双修之法，弟子得以将师弟魂灵注入焚寂之中，重又修成形体，令师弟复生……”

　　紫胤听罢陵越这话，方知端的，虽欲呵斥一句曰“当真胡闹”，奈何思及他二人这些年的苦心苦恋，亦是于心不忍，只得将呵斥之语就此吞下肚中。思忖一回，似是妥协一般道句：“然你亦知自己乃是修道之人，如今更为仙身，绝情去欲、摒除杂念，方为清修之道，你如此行事，对于修为却是百害而无一益。”

　　陵越则摇首道：“弟子此生，早已情根深种、执念丛生，自知并非修行之道，亦未曾指望修得大成，惟愿得一人之心，与一人相守。”

　　紫胤闻罢陵越之言，知晓陵越心意已决，断无更改的可能，终是作罢。随后便令陵越起身，算是默认此事。

　　随后又进屋询问屠苏一回，屠苏回答与陵越相差无几，兼了如今屠苏为焚寂剑灵，陵越乃焚寂剑主，剑主剑灵之间更以血契相连，彼此之间牵绊更深，不比以往，自知自己是断不能阻止这师兄弟二人。再无多言，紫胤惟吩咐一句曰：“即便你二人之间两情相悦，已成正果，然亦需制欲节情，方为长久之道。”

　　他二人闻言，恭敬应下。

　　且说陵越闻屠苏所做之梦竟是经年往事，不禁眉头微蹙，只道是屠苏生生死死几回，许多经年往事皆已忘怀，何以竟将如此久远之事梦见？细思一回，便知定是因了今日玉瑛之事，玉瑛与寡妇有私之事东窗事发，被闹至众人跟前，乱哄哄一场，好不难看。怕是屠苏从旁见状，触动心事，方才梦见许久之前他二人私情被紫胤撞破之事。

　　正作此之想，却忽闻怀中少年浑浑噩噩道句：“师兄对不住……是屠苏误了你……”

　　陵越乍闻少年没头没脑道出这句，正不知少年意下所指，便又闻少年接着说道：“若非因了师弟，师兄亦不会误了修为，令了谤誉加身……”

　　陵越闻罢这话，心下便有些动气，不知少年何以竟作此胡思乱想，正待呵斥一句，又见少年眼眶红了一圈，面上笼罩着一层浓重的哀戚之色，落落寡欢，怜爱之心顿起，收紧手臂，将少年往怀中揽了一回，又放缓了语气劝慰道：“师弟休要多心，胡思乱想，你我自幼相识，又拜为同门，得上天垂怜方结此佳缘，为兄至今仍然感激上苍；即便此生难修正果，即便自此万劫不复，亦不悔与师弟这一场情分。人生须臾百载，转瞬即逝，即便得道成仙，寿与天齐，然举世踽踽独行，亦不尝算作来这人世一遭。为兄不求得道显达，惟愿能与心中之人长相厮守，彼时修炼双剑，炼成剑灵，心下从无后悔。师弟今日道出此话，难道还不晓为兄心意？”

　　屠苏细细闻听陵越这话，见陵越语气诚挚，知晓他从无诳语欺瞒，心下方才略略释然。正待开口，又闻陵越接着道句：“何况我年将满百，在位大限将至，不日便将卸下掌门之职，彼时再无这干俗事浮名妨身，自可随心所欲、清静自在。”

　　说到这里，陵越又念起一事，开口问怀中之人道：“虽说我依门中旧例将退位让贤，然师尊任执剑长老之职三百余年，经历数任掌门而不退；而师弟乃门中剑术之佼佼者，至今未有人能胜之，遂连任此职，派中众人自是无话可说……”

　　不料屠苏闻罢这话，却是摇首对曰：“屠苏任执剑长老之位，皆为成师兄之美意，非关其他，对此位此地并无留恋；待师兄退位，派中既无师兄，屠苏又如何会独自留待此处？何况师弟并无师尊大才，在位期间亦多有未能尽职胜任之处，焉敢同师尊并提，承袭旧例？遂待师兄卸任，师弟亦一并卸下长老之职，同师兄一道……”

　　陵越闻屠苏这话满是柔情蜜意，虽对屠苏卸任之事感慨万千，然亦是耐不住屠苏愿追随自己的情意。此番将屠苏湿发揩得半干，又将身子捂得热乎了，方展开浴巾，重又寻出一件干净的亵衣替屠苏换上，不料正值此时，便见屠苏身上有些红紫斑痕，尚还隐隐可见。陵越见状，先是一愣，只斯须间便回过神来，登时只觉怒不可遏，一发开口斥道：“欧阳少恭那个混账，我常令其行事需节制，勿要太过放纵，皆将我之言作了耳旁风！这痕迹过去几日尚未消除，行事之激烈可想而知，岂有此理！……”

　　屠苏闻陵越怒斥，不自在地伸手抚了回身子，又下意识地垂首瞅了几眼，面色一红，道句：“无事，师兄勿要动怒，只过两日便也消除尽了。”

　　陵越还不解气，又问道：“怎的竟弄成这般模样？”

　　屠苏见问，更感窘迫，支吾一阵，只推无事。实则此乃那日在青玉坛中，屠苏坚持欲随同少恭前往中皇山寻药，少恭不肯，便也一不做二不休，将屠苏拖至榻上，颠鸾倒凤地做了个够，直至屠苏身瘫力软，难以起身，方才作罢，趁屠苏躺于榻上将养之际自个儿往中皇山而去，遂那时的痕迹便留至今日。之前因屠苏溺水，陵越救他心切，未曾留心，直至此时方才瞧清了。

　　屠苏恐陵越还欲追究此事，随即展臂揽住陵越，将陵越拉下身来。陵越顿觉一阵浓郁的麝香味扑面而来，馨香诱人，眼光掠过少年半湿的鸦羽般丝发，将身下的亵衣浸出透明的水渍；又见少年肤莹肌白，软玉温香，身上尚还留有沐浴过后的亮泽红润，兼了少年眸泛秋波，眼若春水，禁不住心念一动、情肠一热，便将少年身子展于榻上，二人纠缠作一处。

　　陵越一面亲吻少年身子，一面笑曰：“想当初我二人情难自禁，于师尊一旁亦是难分难舍，无暇他顾；而如今早得正果，获师尊从上首肯，自是再无顾忌，恩爱圆满。”

　　少年闻言，虽免不了羞赧一回，然仍止不住心下柔情溢满。二人拥入衾中，被翻红浪，兼了此番又是久别重逢、相思刻骨，只如久旱遇水、久寒逢衣，情难自己，拟作鸳鸯戏水、鸾凤携飞，期间多少雨意云情、曲尽绸缪，皆不必细述。

　　次日一早，陵越按以往时辰便已醒转，却见怀中屠苏因昨夜孟浪，今晨便有些神舒意懒，懒怠动弹身子，摸了回少年前额，便知少年有些发热，冒了寒凉。一旁绿绮见状，随即大惊小怪一阵，止不住埋怨一回，口中絮絮叨叨，道是他二人不该如此不管不顾地行事，累及日后没的好受。屠苏闻言，只道是无甚大恙，随即便与陵越一道穿衣起身。

　　只这边绿绮尚还唠叨，不提防便闻门外传来弟子的声音在道：“欧阳长老求见。”

　　屋内屠苏陵越闻声皆感意外，不知少恭这般早前来天墉是为何事。开了房门，便见少恭一袭秋香色长袍，衣袂飘飘，正负手立于院中。屠苏见状，倒也欢喜，率先步至少恭跟前问询。少恭牵着少年之手，打量一回少年面色，细眉微蹙，随后又伸手探了回少年前额，便知少年冒了寒凉。

　　此番屠苏正待询问少恭来此何干，便闻少恭率先说道：“为夫此来是有话欲与掌门说道，苏苏且先回房内歇息，待为夫事了，方与苏苏再叙别情。”

　　屠苏听罢，虽心中在意，亦知少恭既未当面道明，自己亦问不出个话来，只得依言往玄古居而去，留下跟随而来的陵越。只屠苏虽离，却并未就此进了屋中。他知晓少恭陵越二人素来不睦，恐他二人又生出甚龃龉不快，进而大打出手，便立于玄古居门首，目视他二人行至那院中树下密谈。

　　待见屠苏行得远了，陵越方开口问道：“你赶大清早来此，有何贵干？”

　　少恭不答，却是径直从袖中取出一个锦囊，一面说道：“掌门可是欲违背当初与在下之约定？”

　　陵越见罢，不禁睁大双目，大感意外。

　　却说此锦囊为何物？话说当初陵越少恭二人合力复活屠苏之时，因了他二人对彼此皆是相看两厌、毫无信任，对了屠苏皆有自家算盘，知晓彼此无法合计在一处，兼了之后日久，对了彼此作风更为了解，不满日深，遂二人干脆各自约法三章，记于布帛之上，封于锦囊之中，借以约束彼此行径。

　　其中陵越所约三法为：
　　“不许逼迫；
　　不许欺辱；
　　节情抑欲，房事有度。”

　　少恭所约三法为：
　　“勿令其独自外出；
　　勿令其结交外人；
　　勿令闲人杂事以扰其心，以乱其意。”

　　而自二人立下三章，少恭对陵越所约之法不以为然，遂陵越常以少恭不遵约定为由斥其背弃盟约。只不料天道循环，报应不爽，他亦有为少恭指责背弃盟约之日。

　　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