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同人]锦瑟年华与君度》M的马甲君

141、白露 归焚寂转危为安（三）

　　与此同时，西海，乌戈山离国。
　　密室内，两名身着异族服饰的少年目视着石台上那个自从剑中苏醒至今已十二个时辰却自始至终一言不发的飘渺身影束手无策。密室石窗外，乌戈山离国国主与另一名黑衣人则密切注视着密室内诸人动静一面压低嗓音窃窃私语：
　　“陵守道长，此番剑灵苏醒，可又不见其有丝毫举措，这该如何是好？”
　　话说这名黑衣人正是陵守，当初于琴川之时，不禁为乌戈山离国国主以重金利诱，承诺若事成定当以本国国宝——妖兽之胆赠之而答应协助国主盗取焚寂。此番面对眼前陡生的惊变，沉思片晌，终于缓缓开口对曰：“此番贫道只道是国主设法唤醒焚寂以试图激发出凶剑邪力，因在此之前贫道只觉此剑尚且沉睡，若无法激发其凶力，即便有剑亦无甚用处，未想国主竟将剑中剑灵唤醒……可知剑灵忠心护主，若是得知我们是私取焚寂，怕是不会相助我们……”
　　“如此依道长所言，道长起初是并不知晓焚寂有灵一事？”语调中隐隐有嗔怪之意。
　　陵守闻言则答：“可知我派掌门修炼焚寂一事乃天墉高层的秘密，并未在派中广为告知，惟派中少数几名长老知晓。贫道亦只是偶有听闻掌门以秘法修炼双剑，竟因此修得仙身，且凶剑成灵。此乃传言，因未曾亲见，亦不敢轻信……”说到这里话锋随即一转，“贫道已如约定那般助国主取得焚寂，可知在我派那般戒备森严的情况下能取得我派掌门爱剑是何其不易，想必国主亦知晓。至于如何应对剑灵一事，国主好自为之。不过国主亦无需过于忧心，未成形之剑灵无法离开宿体单独行动，所以只要保管好焚寂，剑灵便无法离开。总之贫道之任已达成，现下需回派料理后事。告辞，国主只莫要忘了你我的约定才是。”言毕亦不待人，径自御剑而去。
　　一旁乌戈山离国国王见陵守离去亦不挽留，惟将目光转而投向密室中的人影，眉头微蹙。

　　却说屠苏自被人强行从焚寂中唤醒之后，虽觉察自身身处异地，似是焚寂被不明身份之人盗走，但却全然不为所动，心思亦无丝毫停留在己身之上。只因他在形神分离之前经历了太多事，陡遇太多变故，又因形神分离之故而无法确知后事如何，均令他无比忧心难安。
　　只见此番他一动不动地坐于石台之上，一手搭于膝上，手指微曲，另一手撑于台面上。双目微垂，眼神似陷入回忆之渊中闪烁不定，无法自拔：
　　“真不知……玉珏竟、竟对我……有那般情愫……怎、怎会如此……他前世是阿翔……我们是朋友……而他转世之后成为人……他是我之弟子……我们是师徒……我们亦是朋友……然上回他于白帝城所言……我以为他不过随口一说便也不甚在意……谁料……此番他身中情毒……据情毒本体所言情毒乃情结所化……求而不得弃却不舍……未想玉珏对我之情竟已生成执念……执念……则万难根除……然此番我却与他发生那事……竟发生那种事……”
　　念及于此，少年顿时羞得满面通红：
　　“这可如何是好……那种事本只限于心仪之人之间……可如今……今后我又将如何面对他……亦不知玉珏经此一事是否已将情毒根除……若是尚未解除……下次又当如何是好……还有师兄……师兄乃结阵之人……师兄定已知晓阵中发生之事……师兄、师兄会如何想会介意否……从前我与少恭之事亦未见师兄言甚……那此番呢……至于少恭……”
　　想到这里，少年的身形不经意地摇晃了些许，似在极力抗拒某些念头一般：
　　“无需思量便知少恭知晓此事定会怒极气极……虽说当初亦嘱咐玉珏切记将此事向他隐瞒……可真能瞒过他吗……他心细如发怕是此事早已为他所知晓……若他真已知晓他会如何……对这等事他是最计较不过的……少恭……此事你尽可怨我但求你莫要难为玉珏方是……你可知此事全然只为救玉珏性命而不得已为之……并不代表其他……何况那时只是灵魂入阵而已……吧……并不是……你若真在意我之感受便莫要行任性发泄之事……若他怒极……正面相抗还好……师兄定会庇护玉珏……师兄……你定要……若是……”随后之事少年不欲再行思虑下去。正在这时，从密室之外突然传来少女的尖叫呼救声：
　　“救命啊！谁来救救我！我不愿去做什么祭品！我的命是我自己的！……”
　　屠苏闻罢此声从己我思绪中回过神来，忙转向密室内似是负责看守他的二人问道：
　　“这是出了何事？”
　　二人虽是被国主派来看守剑灵之人，然这一族人到底对鬼神之事万分忌惮畏惧，此番骤闻屠苏声音，心下分外惊惧，忙不迭回答：“回、回禀剑灵大人，在正式对抗巨鳄之前，我族会举行祭天祭祖的仪式，届时需要向海神奉上活人祭品，需要最圣洁的少女。这少女便是被选来作为祭品之人……”
　　“作祭品要行何事？”
　　“作祭品便是被投进西海之中献给海神，以求得海神保佑，在本族是至高无上的荣誉……”
　　屠苏闻言怒而叱问道：“什么？！竟将生人生生投入海中送死！”遂亦不待人再言，只命道：“开门！”
　　守卫的二人被国主吩咐定不可违逆了密室中的剑灵，此番听罢屠苏之言相顾对视一眼，便也不敢违抗拒绝，随即便将密室之门打开。屠苏亦随之循声追去，只见前方不远处有二人身着与看守的二人相类似的异族服饰，一边一个押解着少女向前行去。屠苏见状向二人投去一道火灵，落于二人脚边，唬得二人立马止步，三人一道大惊失色地转身向身后望来，而那名少女早已哭得如泪人儿一般。
　　屠苏此番不具形体，惟有魂魄，肉眼凡胎当是看不见他之形态，惟可辨空中飘浮的一团淡色身影，只听见从身后传来少年的一句并不十分响亮的声音，语带凛冽：“住手！放了她！”
　　闻言的三人尚且不知发生何事，尾随而来的看守的二人一人前往通报国主，另一人跟上前来对三人解释道：“这是剑灵大人。大人方才震怒，向你们施放神火，你们还不快跪下！”
　　押解的两人闻言忙不迭跪下，顺带将中间的少女按下，三人一道向屠苏叩首。不待屠苏开口，国主便随即赶到此处，向屠苏说道：
　　“剑灵大人有所不知，本国从古至今均有以人为祭，祭奠海神的习俗，千百年来从未更改。只有如此方能求得一国安宁，保佑我等此番顺利除去那巨鳄。此番本国祭司正于室内沐浴斋戒，三日后便举行祭奠海神的仪式，由此我等方能前往与巨鳄争战……”
　　屠苏则道：“如此你们盗走焚寂亦是为了……”
　　“不错，正是为了借用凶剑之力斩杀巨鳄，此物扰乱我国安宁，致使民不聊生……”
　　屠苏闻言冷哼一声：“闻你之言不过乃一畜生作乱，将之除去便是，又何需节外生枝？！尔等以活人献祭，此乃万恶不赦之举。无论这等陋习流传至今多久，从今日起需得尽数废除！至于除鳄一事，既是为民生大计，你当初便应向掌门言明，掌门断无拒绝之理，定会派人助你，何需刻意盗剑？”
　　国主听罢则解释道：“寡人当初的确曾向掌门借剑，然掌门却道使剑之人不在派中，因而拒绝了寡人请求，由此寡人不得已方才出此下策……”
　　“……”
　　“不过寡人保证，待巨鳄一除，寡人立即亲自将焚寂连带剑灵大人一道送回天墉，并向掌门请罪。”
　　屠苏则对曰：“若我拥有形体，当是亲自持剑，又何需至此？师兄乃顾惜于我，方才不肯出借焚寂。何况焚寂邪力惊人，又如何是常人可以随心所欲便操控自如的？而我观你之族民，个个均无甚修为，手无缚鸡之力，又如何能持剑杀怪？届时恐怕未及除怪便被焚寂煞气蚀心……”
　　“这……”
　　“计划不周，顾此失彼，我看你将如何收场！此番且先将这位姑娘放了，废除这等混账的祭天仪式……至于除怪一事，我自会尽力助你……”
　　一旁少女闻言，如蒙大赦，忙使力挣开押解的二人向屠苏的方向奔来，跪于屠苏跟前哭诉道：“多谢剑灵大人！多谢剑灵大人！大人不知，奴家本不是这一国的人，奴家本是中原人士，被这国主买来带到这里的。却不想来此之后却要奴家做什么生祭！奴家的性命是奴家自己的，无人可以左右！”
　　屠苏闻罢少女之言，转向跟前国主，手中倏忽间便凝成一团灵火，怒而令道，语气生硬不容拒绝：“放了她！”一副如被拒绝便作势要烧的模样。
　　国主见罢此状，思虑片晌，遂对押解的二人道：“放了她。”随即又转向屠苏的方向说道：“只是剑灵大人，我族祭天仪式不可不行，此乃我族惯例，若是取消将无法取信于民！”
　　屠苏闻言顿了顿，答曰：“若是祭天需奉上祭品，可选用牲畜之类代替。”
　　国主听罢首肯：“如此尚可，就依大人所言以羊代替人献给海神。只要令族人知晓我们对海神的心意便可。”随后又向一旁命道：“传吕蒙少来此。”
　　屠苏见此事已了，亦不在此处停留，随即便转身返回密室。负责看守的那卢丁、库狄午二人则尾随而上。而此番那名意外获救的少女见屠苏离去，则生怕与乌戈山离国之人待于一处又会多生事端，便也追随他而去，只道是见此国之人对屠苏俱是毕恭毕敬的模样，遂以为只要待于屠苏身畔，便可护她周全。

作者有话说

　　俺解释一下，这里关于剑灵的设定是这样的。苏苏是魂魄，没有形体，所以无法持剑，只能施放火灵操作法术。而且剑灵魂魄也不能离开剑太远跑掉，因此他也不能干脆冲上去把剑抢了逃走。只有等别人把剑送回去或者师兄来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