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荒废的森林 ...
-
「我到底被扔到了什么地方啊……」
bakaito茫然不知所措地站立在无比荒凉的钢之森林中，其耳边是类似于喝彩的巨大轰鸣——独自一人。明明上一秒他还在家里看着master安装某款不知名的游戏，下一秒就一阵头晕目眩。等他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就已经在这里了。
感觉到腰间挂着的物体带来的重量，他低下头开始打量自己的变化。身上穿着的在之前还只是公式服，到了这里之后变成了一套颇有中世纪风味但同时夹杂了一点现代感的衣服。而腰间挂着的东西，是一把看上去有些年头的短剑。bakaito对自己这身打扮的第一反应……就是好像RPG游戏中的勇者。
「这里到底是哪……」
「游戏里面喔。」
「诶是吗，果然是游戏里面……不对你谁啊啊啊啊啊？！」
因为突然之间有人接话，尽管反应慢了一拍不过bakaito仍旧有被吓到，忍不住放大音量惊呼起来。然后似乎是嫌他太吵，一把匕首从对面飞了过来，命中了毫无防备还沉浸于惊慌之中的bakaito的脑门。
「……我知道了，是nikaito对吧……」
额头上开始流淌鲜血，这种感觉与平时在那里被虐时的一摸一样。终于想明白了的bakaito一边忍着痛，一边欲哭无泪地朝声音和匕首的来源的方向看了过去。
「bakaito桑好恶心，变成抖M了呢。非得这么做才认得出来是我。」
充满讽刺意味地叹息着的，迎面走来的那人，是bakaito的熟人——更准确地说是一个以欺负他为最大爱好的家伙——nikaito。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也出现在了这里，但估计遭遇到了和bakaito一模一样的情况。他也一样没有穿着公式服，不过比起bakaito整套衣服都换掉了这种程度，他好像只是脱掉了外套而已。唯一使人感到意外的是——他的背上背着一把甚至比他还要高许多的大剑。nikaito的这幅模样，在bakaito看来实在太违和了。
「那个……nikaito君为什么会……」
比起bakaito矮了近二十厘米的nikaito勉强够到了那把插入对方脑门中的匕首并把它拔了下来。没有了阻碍的血一下子喷涌而出，bakaito勉强站着让自己不倒下，小心翼翼地询问正舔着刀尖的nikaito。
「因为我是剑士啊。」
一边散发着黑气一边露出了灿烂笑容的nikaito，毫不犹豫地回答。
——诶诶？！骗人的吧……！
bakaito被打击到了，一下子愣住原地。
「看你那惊讶的样子一定是想不明白了。虽然我也很不满意这个自动分配的职业，不过也没办法。说起来剑士根据武器不同也有很多分支呢，bakaito用的是短刀吧？」
「……唔，总觉得反过来了。那么你为什么会带着匕首……」
「人家可是特地为你买的呀（笑。」
「这种……我才不要。」
一激动泪水溢出了眼眶，在泪眼朦胧的同时看见视野右上方的血条快速减少直至归零。bakaito注意到某个对话框出现悬浮在自己面前，写着「您已经死亡。强制退出游戏。」这样的字样。他发现nikaito正盯着自己露出笑容，再然后他眼前一黑。
「bakaito——没事吧没事吧？！」
「master……？」
再度醒来的时候，自己正躺在床上，master坐在床沿边俯下/身看着自己，眼里是满满的担忧。他的身边还坐着另一个人，bakaito认出那是他的master的友人——同时也是nikaito的master。
「少年你不是说肯定没问题吗？！」
确认了他没有什么大碍，master转过头去质问他的友人。友人一边打着哈哈低头避开master的目光，一边看着手机上显示的数据，似乎是打算敷衍了事。但在master的不断追问下最后还是举双手投降说出了真相：
「抱歉……我没想到bakaito会这么弱。按常理说每个人的各项初始数据都是10，但他各项都只有1到2左右……相反的是，我家那位的数值已经是中端玩家的水平，所以bakaito被他用刀这么一插就……另外，我刚才试着修改数据但不知为何总是失败……」
「……好吧，果然常识什么的对这群kaito已经没用了。」
他的master貌似很伤感地扶住额头做出总结，一针见血。
友人无奈地耸了耸肩。
「夜见和玛门他们也已经进去了，那么，接下来，bakaito君请加油——我动了个手脚，给你施加了一个自动回复体力的BUFF，掉血再多也不会强制退出游戏——所以说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
「……bakaito加油master会默默地支持你的。」
「你会把他宠坏的真的……」
可以的话请不要只是默默地在支持我……bakaito看着在这时候意外地有默契的两位master，只是默默地在心里想着，直到晕眩感再次席卷全身。
几次来返之后bakaito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这种晕晕乎乎的感觉，但是在还没找回平衡的情况下要站稳果然还是有点勉强——于是毫无悬念地，bakaito摔倒了。
「噗夜见你看那边那个家伙好逊啊哈哈哈。」
和之前一样的场景。nikaito坐在一个齿轮上面托着腮在发呆，看见他出现时朝他挥了挥手，再看到他摔倒之后小小地笑了一下。比起之前唯一的不同就是这里多了两个人——从外观上来看，也同样都是kaito。
其中一个别着紫色的发卡，眼睛是一紫一蓝的绮丽的色彩搭配，表情看上去有些拘束；另一个则是在围巾上别着辣椒形状的别针，有着红色的眸，给人的感觉也是较为外向的。不过说起来刚才那声实际上没什么恶意的嘲笑也出自他的嘴里。
两人的服饰也一样有所改变——起码不再是公式服，不过整体风格上没有什么太大的令人困扰的地方，他们看上去也已经习惯了。大概就是……魔法师之类的……打扮。
「玛门……不要说失礼的话。你们明明是初次见面。」
已经一本正经地开始数落着玛门的这位夜见早就是bakaito他们的熟人了。具体是因为，他的master就是nikaito他master的同学……虽然说起来很绕口但是很好理解……
「介绍一下吧，玛门是新来的。他的master是夜见的master的恋人，顺带一提和我那笨蛋master也认识。哦呀？这样说起来只有你master是在高校那里的……呀。比那家伙要大一届呢，现在在念初三，学习应该很紧张吧？也没什么时间来陪你吧？」
全然不顾一脸「不要把master的事情说这么清楚喂还有别来干涉我家的事情」的玛门，nikaito淡然地报出了以上一长串听上去复杂实际上也不简单的关系，顺便对于自己的提问没有收获到答案而遗憾地耸肩。接着，他指着bakaito又说道：
「这边家伙呢，尽长个子了所以脑部估计没发育好，是个笨蛋。」
——太过分了！人工智能谈什么长个子和脑部发育啊又不是我想这样的！
bakaito仍是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只是单纯想着没有敢吱声。
夜见表情一脸的复杂，视线来回扫着面前身高相差甚多的两位。根本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的玛门本着围观至上的原则，在一旁看得起劲，顺便评论：「喂夜见，我觉得这个家伙……作为恶作剧的对象似乎不错。」
「……这种说法请拜托在心里面进行……」
「可是不说出来没法和你交谈……」
忍耐已经到了极限的夜见，毫不犹豫地对玛门施加了一次肘击，完美地命中其腹部。受害者闷哼了几声就当即倒地不起。
nikaito看到这场面似乎十分幸灾乐祸，在突然笑了一会儿之后，从那齿轮上跳下来。他凭空拿出了一个卷轴，随意地丢给bakaito。bakaito手忙脚乱地想要接住，最后还是给它掉在了地上。明知对方在戏弄自己，但是bakaito也不敢吭声，默默地捡起了卷轴随后打开。
「这个是……？」
「世界地图，初期自带道具之一。」
摊开后的卷轴是一张羊皮纸，泛黄的色彩上用棕色的模糊线条勾勒出这个世界中的地况。其中有一个点用特别瞩目的红色的颜料圈划出来，在一旁则有着模糊但还是能勉强看得清的一行字迹——「初始的街道」。
正当bakaito表面上看上去在研究这张地图实际上却在发呆的时候，玛门一把抢过了地图，扫了几眼就下了结论。「我的master不常打游戏……不太清楚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的话给在下来看看好了。虽然master看上去不是会打游戏的类型，不过她确实经常在晚上熬夜打网游什么的……所以在下也……」
「什什什什么？！夜见你那个软妹master居然？！」
夜见好像说出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实，玛门有被吓到于是惊叹起来，顺便把地图交给了他。
「……嗯。我们现在是在这里吧，看就是这个点，荒废的森林……要到那个初始的街道那里去的话，沿这条路一直走下去就好了。没错吧？」
并未理睬好像还沉浸在震惊之中的玛门，夜见仔细观察了地图做出了比较靠谱的结论，向nikaito询问道。
「没错。另外夜见之前说的是真的喔，我家那笨蛋经常和他master在网游里组队的。所以，那地图就交给夜见来保管吧。」nikaito怜悯地看了一眼被他们晾在一边插不上话的bakaito，随后补充道，「虽然夜见的判断是正确的，不过在此之前……~」
就好像要证明他的话的正确性一般，从视线的那头，传来的异样的轰然巨响。在浓雾中若隐若现的，某个庞然大物的轮廓，渐渐浮现。
「那个是什么啊？」
终于找到了说话的机会的bakaito毫不犹豫地提问。
「啊……这个嘛……新手教学。」
nikaito眨眨眼，用没有语调起伏的口气不咸不淡地说道。
「……真的是新手教学吗！！」
那个东西在bakaito的吐槽声中逐渐地逼近了。
是一团巨大的蓝色粘液……不安分地蠕动着，似乎是有着自我意识而向这里不断前行。光滑无比的表面折射出光泽，不知为何那大得夸张的躯体上方——如果这团粘液能被这样称呼的话——还戴着一顶皇冠。只是看着就让人感到一种压迫感，不过更准确地来说是十分倒胃口。
当这团粘液离他们不到半公里的时候，已经可以依稀看见浮现出的它的血条……很长的一条，分为四节。另外在血条上方还写着其名称。
「The King Slime……史莱姆王……啧啧真的是很大一只啊。」
「这个在下知道来着……」
没等夜见说完，bakaito依旧当机的时候，玛门感慨几句之后便毫不犹豫地，或者说是没有考虑任何后果地，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他背诵起反映在数据库之中的词汇，也就是游戏中发动「魔法」的「咒语」——
逐渐浮现在空气中的是金红色的火球，随着最后一个字音的落下对准史莱姆王轰了过去。命中之后很快就传来了烧焦的味道——令人不太舒服，然后它粘液组成的身体顿时凹进去了一块，但和总体相比实在效果不太明显。
「当心一点！它那里面可是强酸溶液啊……」史莱姆王的身体内部继而传来了液体冒泡的咕噜咕噜声，夜见急情之下喊了出来并且快速上前把玛门拖到较远的地方。下一秒，地面就立刻被其喷出的液体腐蚀。
「……好险。」
玛门直接坐在了地上，心有余悸似的呼了一口气。他的肩膀还是不小心被溅到了一些腐蚀性液体，但是现在面对几乎是毫发未伤的敌人来说，这点伤也算不上什么。
「您也真是的，太冲动了。在下还没有说完呢……总之治疗待会就交给在下吧。」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嘛。夜见，你不是说知道那家伙的信息吗，告诉我吧。」
「……。」叹气着的夜见顿了一下，应该是在搜索数据，然后说道，「这种怪物出自于一款单机游戏，叫做泰拉瑞亚……其庞大的体型，实际上是由多个小史莱姆组成的。看起来很吓人不过并不是很危险，因为智商很低……虽然内里是强酸溶液，但是实际上物理攻击也一样可以斩开它，那时……它会分裂为原本多的小个体的形态。」
在一边看戏的nikaito挑眉：「夜见好像对这类东西很熟悉嘛。」
啥……。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夜见有点着急的样子，很快地否认了：「……只是因为经常看着master玩罢了。」
「自学成才？！」
被晾在一旁的bakaito吐槽——尽管重点错了就是了，而且时机也没找对。随后nikaito难得地反过来吐槽他：「这个用词不对吧。」
夜见扶额：「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吧……？在下也不否认什么了，总之，先完成这个……」他的话说了一半停止了下来，僵硬了一两秒钟像是在犹豫，「……新、手、教、学？」
几乎就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的音节……同时夜见的表情微妙地有点扭曲而且脸色很难看……
——不会吧……夜见他居然……！！！
目睹了全过程的bakaito禁不住哆嗦了一下。
先不提散发的气息和nikaito一直自带的气场有得一拼这一点，光是眼神就不对劲。无论如何，具体一点来说，现在倘若把他那个软呼呼的只会卖萌的master叫来的话，毫无疑问她
一定会哭着跑走的。
——虽然看上去很恐怖，不过夜见（应该）只是（有点）生气了而已。
尽管玛门这样安慰了bakaito或者说安慰了他自己，bakaito仍觉得他好像听见了叮的一声，然后一个女声机械地念叨了一句您的好友常识君已经下线……
bakaito不久以后就发现常识君他还是永久性地注销了账号……
夜见完全没有注意到这里似乎已经风中凌乱的二人。脸上还是一贯地没有什么表情的他，让人搞不清他在想什么……说起来明明以前表现出来的感情还挺丰富的，可现在的他却把几乎所有的真实想法都藏起来了，也许就算是他的master都找不到吧。
「说起来他是打算一个人对付这东西吗！！」
玛门最先恢复过来，想起了这个事实。因为时间已经剩余不多，深知自己派不上啥用处的他急急忙忙地转头去看目前剩下的三人中拥有战斗力的那位，也是从头到尾唯一一个一直保持着镇定自若的……除了nikaito还能有谁。
「嘛，这个的话八成是了。……其实这东西用你的火烧效果最好，不过算了。」没有处于战斗状态的nikaito双手抱臂作围观状，看上去根本不想插手。「另外没错——我完全不打算参战。」
「不等我问就直接自己说出来了？！这个人是什么心态啊？！！」
玛门面如死灰，一脸抓狂地喊了出来。他自己没有发现他已经暂时代替了bakaito吐槽的角色，不知不觉地就开始强烈谴责nikaito消极怠工的态度。
——说起来，我的master有时候也给人这样的感觉。这个就是中二病吗……
nikaito倒是很满意他这个反应的样子，两手一摊推卸责任：「别着急呀，还有两个人没到。不过我也不确定他们什么时候能赶来。」
「所以说你确定现在让他一个人？我可是被master的朋友托付了要保证他安全什么的任务，要是有啥差错我回去非死掉不可——」
「什么吗，玛门你原来这么在意夜见。」nikaito打断了他。他用有些古怪的眼神看着玛门，慢慢地一字一顿地说着。「这样啊，是重要的人吗？所以才想要去帮个忙什么的？」
被耍了……。玛门突然想起来夜见曾经和他说过「最好还是离这家伙远一点儿」，但是他并没有放在心上。当他终于本能地在心里对其产生了抵触情绪，发现这时候才撇清关系太晚了。
「只是因为他的master是master重要的人罢了，况且他对我来说也是前辈……教会了我很多东西，所以想去报答什么的也很正常吧？先说好我只是喜欢恶作剧，可不是那种十恶不赦没有感恩之情的家伙……」
说到最后玛门自己的底气都弱了下去。nikaito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抬手指向那里。
「诶——真奇怪啊。难道你觉得，他•需•要•你•的•帮•助？」
「……切，要你说啊。啰里啰嗦的吵死了。」
玛门扭过头不再理会nikaito。他眼神稍微有点黯淡下去。
他心里清楚，不用看都知道。原因是以前那件事情，尽管他并没有直接或间接参与，但是还是亲眼看到了一部分的事实。所以，现在，能得出一个很清晰的结论——只是单方面的杀戮罢了。
最好对自己诚实一点吗。
「总感觉被抛下了啊。」
bakaito傻愣着站在原地，看着那边使用语言对人进行精神摧残的nikaito和失意体前屈中的后辈玛门，感慨了一句。然后他很快就觉得有哪里不对……「等一等为什么我会被抛下啊？！！」
「那是因为bakaito桑是笨蛋啊。声音太响了笨蛋——」
随着nikaito的嘲讽声飞过来的是匕首一把。于是bakaito今天第二次脑门上插着把匕首独自一人泪流满面，或者说血流了一脸。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荒废的森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