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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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懒懒的伸个懒腰,舒展了四肢,少女缓缓靠在树上,春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星星点点的落在她的身上,说不出的惬意。面前是立海的网球场,许多青春的少年正在里面肆意挥洒自己的汗水。球场周围有不少女生围着,她们大多是来看自己心仪的男生在球场上英俊的姿态,一边叽叽喳喳的闲聊,好不欢乐。
抚子和真田约好了一起回家,便来这里等他。抚子本身对网球其实没有什么特别偏好,唯独真田压倒性的比赛是她比较有兴趣的。她知道网球社每天的练习不到学校清场是不会结束的,刚入学没还没加入社团,反正闲来无事,不如就来这里看看。
真田和幸村不在球场。抚子有些无聊,不知道她唯一关心的两人去哪溜达了。
正盯着网球场发呆,球场中突然发生一阵骚乱,好奇的起身凑近球场,想看看是发生了何事。
只见球场中的人都渐渐朝一个场地靠拢,那里有两人正在打单打。
仔细看去,原来是他,抚子恍然,那个毛茸茸的脑袋不就是坐她前面的切原同学。他也是打网球的么,今天是第一天,应该只是刚领了入社申请表,怎么已经跑去网球社凑热闹了。
继续观看球场上的情况,待她看了几个回合,惊讶的发现,赢球的一直是切原,一局都没有输。
这一般来说是不会发生的,什么时候一年生也可以随便把高年生打的落花流水。还记得下午上课时候那个家伙在课上大喊着要成为什么第一,莫非是网球部的第一?想到这,抚子不禁失笑,看来切原胜利维持不了多久了,因为网球部有她那个姓真田的哥哥在,还有那个捉摸不透的幸村,他们两个可绝非善茬,等下他们两个过来,切原就会知道厉害了。
“是什么事值得你们这样吵闹。”
不大不小的声音,却正好能清晰传到所有人的耳中。
得。说曹操,曹操到。
听到声音,层层的人群自动让开一条道,
三个身高还在成长期,气势却已坚不可摧的少年踱步入场,他们的到来就如一针强心剂,消除了场内不安的情绪。
“幸村,真田,柳。”一位被打败的高年生还跌坐在地上,喊着他们的名字。
幸村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表情,肩上披着运动服外套。扫了眼高年生窘迫的样子,并没有冷嘲热讽,淡淡的回应,“被打败了啊,前辈。”
无需多说,现场一目了然。
看着那外套,抚子翻了个白眼,臭毛病,改不了,不知道他披着外套揽风是不是很爽。
真田和柳则是面容严肃的盯着球场中气焰嚣张的切原。
抚子坐回原地,接下来的事情,不用想也知道。
不消片刻,三人已经和切原比完了一个车轮战,切原满身狼狈,不知是不是从没吃过这样的败仗,眼中有晶莹闪烁,一球拍挥开好心去拉他的一位学长,他强忍住泪逃也似的飞奔出了球场。小小的背影中满是不甘,羞愤,看来他的自信被狠狠击碎了。这样的情景,抚子已经见的够多了,但是此刻,她看着切原渐远成点的身影,心中似有一股淡淡的惆怅之感冉冉升起。
挑战真田和幸村,是不明智的。好像那个柳也挺强的?
不过这些都与她无关,慢悠悠的再靠上树,洋洋的春风拂过脸庞,意识渐渐飘远…
“开饭啦。”一个年轻女人笑脸盈盈将菜一盘一盘端上桌。
一个年轻男人已经坐在桌旁,看到还趴在地上拿着蜡笔涂涂画画的小女孩,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女孩,“抚子乖,妈妈已经做好晚餐了,先吃饭,画画等吃完再画好不好?”
小小的抚子在父亲的臂弯中指着地上的画,奶声奶气的说道:“爸爸你看,我画好了哟。”
“是吗,来我看看。” 父亲弯身拾起地上的画,抱着小抚子坐回椅子。
“爸爸你看,这个是妈妈,这个是爸爸,这个是抚子,后面是我们的家,还有这个是太阳公公,这个是…” 小抚子面露得意的指着涂的满满当当的画,详细介绍着上面的所画的东西。
即使画上的东西都歪歪扭扭圈圈条条,每当小抚子说到一样东西,父亲就会发出一声惊讶的赞叹,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精美绝伦的作品。
“咦。”父亲发出疑问的声音,指着画中一个圈圈和几根线条画成的“母亲”,奇怪的问,“抚子,妈妈手里是不是拿了什么东西?”
“这个是锅铲啦,因为妈妈总是喜欢拿着锅铲打爸爸!” 小抚子一脸认真。
父亲听了刚想笑,头顶传来一阵疼痛。转头就看到母亲全然不像刚才那般温柔,气势汹汹的举着锅铲叉着腰:“你们两个!在说什么!快给我吃饭。”
“哎呀抚子,我们赶快吃饭。”父亲装作一脸惊恐的把小抚子按到了旁边的座位上,凑到她耳边,悄声说:“再不乖乖吃饭妈妈就要变身了。”
——眼前的一切突然消失,又换上了另一副情景。
父亲正在驾车。而母亲抱着小抚子坐在副驾。
车在盘山公路上匀速行驶,小抚子睁大着眼看着车窗外秀美的景色,黑亮的眼中尽是稀奇。
母亲轻抚着怀中女儿柔顺的发丝,颇为欣慰,“抚子也长这么大了呢,还记得当年我们刚认识的时候…”
母亲打开了话匣,和父亲涛涛说着。突然,她的眼中溢满了惊恐。对面一辆车子失控了般直直朝他们的方向冲来,尽管父亲猛打方向盘,还是来不及避开。
“轰——”巨大的响声。
小抚子原本正在看远处的一片花海,伴随着一声巨响,眼前一黑,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朦朦胧胧的,微微睁开眼,看不太真切,有什么挡住了光亮。脸上一片温湿的感觉,伸手摸去,粘湿的触感。身体好像被压住了,不能动弹。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就那样等啊,等啊,动弹不得的等着。也许就过去了几分钟,但对抚子来说,是那样的漫长。
终于,有人拽着她的胳膊,象拽布偶般把她从那个压抑的空间拽了出去。
眼前一片光亮,终于看见了,那片美丽的花海此刻就在她的脚边,大片大片的薰衣草是那样的美。但是颜色怎么那样奇怪?不是薰衣草的亮紫,而是带着暗红的紫。
见了风,手上粘乎乎的感觉更加明显,垂首看去,手心满满的鲜红,红的那样耀眼,那样刺目。手止不住的颤抖,呼吸也变得急促。之前一直呆在狭小的空间,现在呼进了新鲜的空气,才发现空气中有一股浓重的血腥味,薰衣草的清香相比之下都快闻不出了。
心跳越来越急促,缓缓的抬头,呆呆的看着别人把她拉出来的地方。那是她家的车啊!
或者,那已经不可以称之为车了?至少现在,它已经成了一堆破铜烂铁,车顶朝下车座朝天的翻在花丛中。
一缕发丝垂在变形的车窗上,里面,是一个姿势怪异的女人,她人跪朝向座位,双手紧紧的抓着座位的两边,身体弓起,身下距离座位留有一个空间,就像是为了守护什么一样。
女人的头已经歪成了可怕的角度,尽管这样,她的手仍没有松开。
女人的身后露出了一张男人的脸,男人紧闭双眼,满脸血污。
这一刻,抚子忘记了呼吸。
爸爸,妈妈…
他们就象两个人偶,完全没有了生气。他们的血,甚至染红了那片地上的薰衣草……
心口好痛,如刀割般的痛。明明她的身上都是完好的,但是她的心已经开始滴血。
喷涌而出的泪水模糊了双眼,模糊了那昔日幸福美满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