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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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文醒醒。”
阿宝张开眼睛，干袁蛟的脸迎入眼帘，“切，干吗？”阿宝做起身问道，“半夜三更还让不让人睡觉？”
“起来，我有事情要问你。”
阿宝看了眼干袁蛟，见他正言厉色，当下猜出他心中所想，不急不快地说道：“干吗？还想听昨天那些荒谬的言论？ ”
“.......荒谬？你昨天说的那些是荒谬言论吗？”看着阿宝那懒惰的回答，干袁蛟心理真有点想捏死阿宝。
阿宝眨眨眼，笑了笑，说道：“对你来说，确实荒谬。不可能实现，听怎么多干嘛？昨天被我气的不够，今天还要来？”
“你......”干袁蛟被阿宝的话呛了半天，想了许久，才反驳道：“你这人怎么总是这样？说话不请不楚，怎么知道不可能实现？”
“不请不楚？嗯，没错，然后呢？你找我有什么事？”阿宝不痛不痒地回道。
干袁蛟瞪着阿宝，犹豫了半天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治国良策？”
阿宝半睡半醒，打了个哈欠，回答：“没有。”
“你.......你明明知道，为什么不说？
“我明明就不知道，说什么？”
干袁蛟气结，怒瞪着阿宝，低吼道：“你......你昨天不是说什么要改税法，增加国家收入，把钱花在建立强大军队，还要修桥修路吗？怎么你今天就说没有？”
“昨天梦游，你听到的都是梦话。”阿宝继续不痛不痒地回答。
“你......”干袁蛟被气的怒发冲冠，可却无法发作，如果换成平常，他早就开始杀人。
霎时，屋里静了下来，阿宝躺在罗汉床上睡起觉来，干袁蛟瞪了阿宝好半天，突然，他跪到地上，对着阿宝做了个揖，说道：“我，恳请先生教我治国之策。”
阿宝□□袁蛟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大跳，连忙挑起来，叫到：“你.....你......起来，别跪到地上，我最讨厌别人跪到地上。”
干袁蛟看着阿宝惊慌失措，笑眯眯地说道：“那么先生肯教我治国之策？”
“．．．．．．．我不是什么先生，还有我也不知道怎么治国，算了，你先起来。”
“怎么说，先生还是不肯教在下治国之策。那么在下就跪到先生教我为止。”
“呜．．．．．．我真的不会治国啊。”阿宝捏着太阳穴，心理暗自叫苦，治国？自己肯定不会，以前学的是商业管理和金融会计，要说怎样加减税和怎样打差边球（商业活动中，游离在犯法和不犯法的中间线）倒是有研究。治国．．．．．．．．能当企业管理吗？商业法是研究过，可就一个商业法，能用来治理国家吗？牛对鸭讲，语言不通，更何况这牛只有一个不完全的残缺品。
“那就是先生在嫌弃在下？不肯赐教。”
干袁蛟满脸认真，阿宝看得心理叫苦不失，嫌弃个鬼，我根本不会，早知道就不应该多嘴多舌。想了老半天，他开口道：“我真的不会治国，不过，我可以把我知道的知识告诉你，至于里面什么是治国方法，你自己想。”
“行，多谢先生。”说完，干袁蛟行了个拜礼。阿宝看着他的动作，身上的鸡皮疙瘩哗啦啦地起了一大片，摇了摇头，心下感叹古人阿古人！
“现在你可以起来说话了吗？”
干袁蛟点点头，起身座到罗汉床上，阿宝见他一本正经，不好意思再轻蔑调戏，说道：“先不谈别的，我说个故事，听完后，你说说你的看法，在做决定要不要学习我的知识。”
“好。”干袁蛟点点头。
“从前有个名字叫秦的国家，这个秦国可不是一般的国家，穷乱差一应俱全，不说人烟稀少，缺水难熬，就连种的东西都很难成长，那里的人往往为了一点食物或者物品，而争得头破血流，个个面黄肌瘦。那里的人不识字，不讲理，动不动就用拳头说话，国家没钱养人，连粮税都交不起，他们的国君也是饿了上顿没下顿。邻近的国家都笑称这秦国是异蛮之地，在这样的情况下只需要一只强大的军队在那里晃一圈就可亡国，好在这个国家的人虽穷却有志气，外敌侵入时，他们饿得发昏也会应战，所以旁边的国家虽然想要那里的土地，但也不愿强攻这讨不到一点好处的国家。就在这个国家快灭亡的时候，秦孝公继任了国王的职位，他发誓一定要让国家强大起来。可如何强大？他们国家没人知道。后来秦孝公利用国家仅剩的财产开了个招贤馆，广招天下贤士，不管是本国还是他国，只要能有强国政策，那么就给予高官厚禄，封王封侯。可惜，秦国太穷，穷到连裤子都买不起，所以那些有本事的人没一个愿意来，反而吸引了些只懂得之乎者也的苍蝇。
有个学士的名字，叫公孙鞅，他在一个强国的丞相手下做事，礼拜那丞相为师，这人虽然没被这丞相举荐为官，却对他赏识有加，当那老丞相病重快死的时候，那个强国的国家来探望他，这时老丞相对那国王说‘我手下有个学士子，名字叫公孙鞅，我举荐他当丞相，这人是个奇才，如果你用他，不出十年，本国将成为列国中的第一强国，想要统一天下也不是梦。’可国王听了不以为然，心里面想，如果真那么好，你不早就举荐给我用了，于是默然不语。老丞相见那国王不为所动，于是便说到：‘如果你不用那公孙鞅，那就杀了他。’得，这国王听了老丞相的话，心里暗道这老丞相是病入膏肓了，说话自相矛盾，于是安慰了几句，便走了。老丞相死后，国王没有遵照老丞相的话用公孙鞅或者杀公孙鞅。后来公孙鞅后来听到了秦国的招贤令，便跑到了秦国，被秦国的国王秦孝公召见，两人连续谈了几天几夜，最后公孙鞅被重用，果然不出十年秦国就强大了起来。”
“那这公孙鞅用了什么方法使这秦国富强？”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是国家承认田地私有，可以自由买卖，国家奖励有功的人，凡产粮织布多的人，可以免去劳役，不劳动而贫穷的人，贬为国家努力，王亲贵族没有获得军功，不可给予任何奖励，贫民奴隶如果建立功劳，那么一样能享受功劳。然后把5个小家分为一组，相互监督举报，如果发现其中一家犯法，其他四家无人举报，那么就五个小家一起受罚。如果举报有功，那么就按杀敌军功予以奖励。”说完，阿宝停下来，笑嘻嘻的看着干袁蛟。
干袁蛟听完，眉头一皱，说道：“这些国策也不怎样，我朝向来仁政，自先皇起，一直都实行仁政，奖罚有名，提拔有功，但也不可能做到十年强大一个国家......你是不是没把话说完?”
“公孙鞅所在的那个时代，是百家盛行的年代，所谓百家就是百家学派，这些学派都在研究如何治理国家，最出名，用的最长久的是儒家，儒家学派崇尚礼乐和仁义，提倡忠恕和不偏不倚的中庸之道，主张德治和仁治，重视道德伦理教育和人的自身修养，其次还有影响力非常出名的道家，道法自然，顺其自然，提倡清静无为，守雌守柔，以柔克刚。政治理想是无为而治。而公孙鞅所在的一家是法家，他主张依法治国，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
“法家......”干袁蛟低头不语，想了许久问道：“你的意思是说，秦国之所以能强大是因为公孙鞅的依法治国？依照国法来治理国家？”阿宝点点头。
“也就是说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
阿宝摇摇头，讽刺一笑：“太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算什么东西？”
顿时，干袁蛟被阿宝的话憋得抬不上气来，低吼道：“太子是未来君王，统领一个国家，他犯了法要治他，还不能说明皇帝贤明？还不能说是依法治国？”阿宝微微摇头，干袁蛟瞪了一眼，道：“那你说，什么才是依法治国？”
“皇帝犯法，与庶民同罪。”
“你......你好大的胆子，皇帝怎么可能会犯法？”
“皇帝怎么可能不会犯法？”
“皇帝治理天下，是万民典范，一行一眼都按礼法进行，勤勤恳恳处理国事，礼贤下士，听取各个大臣的意见，察看民情，你却说皇帝犯法？”
“是哦？不犯错怎么可能丢了大半的江山，国家越混越糟糕.......”话没说完，阿宝眼睛一花，“啪”的一声，通红的掌印印在白皙的脸上，阿宝捂着吃痛得脸蛋瞪着怒火冲天的干袁蛟，骂道：“操了，你敢打我，丫的，你这国家要死要亡，关我屁事，你别想从我这里再问出一个字。”阿宝气呼呼地躲在被窝里，干袁蛟尴尬地站着，手上略带发麻，知道自己下了重手。
许久，干袁蛟支吾说道：“你怎么可以这样说皇上？还说出亡国的话......”
“滚。”
“这个.......抱歉.......”
“哼。”
干袁蛟深吸一口气，低声下气地说道：“对不起，我错了，皇帝确实有错的时候.......”
“哼，皇帝是万民之表，哪有错啊？”阿宝凉嗖嗖地回答。
“皇帝确实有错，用人不当，无法体恤民情，国事处理不当，让国民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
“哼哼哼......皇帝错不错干我何事？”
“我错了，我不该打人，对不起。还望先生宽宏大量原谅在下无礼。”说完，干袁蛟作揖谢罪。
阿宝转头瞄了眼干袁蛟，哼声道：“谁是先生，我可不会什么之乎者也，也不会怎样体察民情，更不会礼贤下士，是个没品无礼无材的庸俗小人，怎么能期望你这有才有德，体恤皇帝的饱学君子的道歉？”
“好了，我错了还不行吗？”干袁蛟尴尬地转移话题，“最后呢？公孙鞅变法成功？”
“哼，变法失败了。”
“为什么失败？秦国不是强大了吗？”
“强大是强大，不等于变法成功，公孙鞅当初的期望是依法治国，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可是十年后秦国国君秦孝帝死了，他的儿子不支持依法治国，改回了以人治国，以法治国，他儿子的老师是世家贵族，最后他们联合起来诬陷公孙鞅，车裂杀死了他。而秦国也就强盛了百余年，最后毁在了最后一个皇帝秦始皇儿子的手中。”
“依法治国，以法治国，两者有什么不同吗？”
“区别可大了，依法治国是依照法律来管理整个国家，治理的时候必须符合法律规定，谁都必须要遵守法律，谁都不可以用不合理或者超出法律许可的意愿来管理国家。”
“包括皇帝？”
“包括皇帝在内的一切人员。以法治国是以统治者，也就是皇帝或者皇帝的代理人所认可的法来治理这国家，用法的时候，他们对他们有利那就用，认为对他们不利，那就不用。”
“．．．．．．这区别还真有点大。”
“哼，这区别不是一点大，一个不依照法律还执行的国家，统治者可以滥用对自己有利的法律，例如税收，可以随时增加减少，害得民生怨起，例如刑法，当官的亲属杀人放火，却无人约束，百姓想告状却找不到门路，跑去拦皇车告御状，却被说成滋扰生事，这国家能不乱吗？”
“这........这个........好像确实会乱.......”干袁蛟的声音越说越小，想了想，接着问到：“那么仁政呢？没有仁政那么不也是民怨四起？”
“依法治国是系统问题，仁政是政策问题，法律系统能保护国家的正常运作，是保护‘仁政’那类政策能够成功实现的保护伞。打个比方，一个农民要种粮食，春天播种，夏天施肥浇水，秋天收割。在这过程当中，播种，施肥浇水，收割就相当于政策，那么春天播种，夏天施肥浇水，秋天收割这个顺序就相当于系统，如果这个系统出了问题，变成了春天施肥浇水，夏天收割，秋天播种，那就会变成一无所获。在一个仁政实施的时候，如果没有法律保护，那么怎么知道这个政策是否执行的当？如果没有法律约束，那么皇帝在发命令的时候，乱发糊发而不管实情，那后果会怎样？我想丢了半壁江山的先皇是最好的例证。”
干袁蛟点点头：“有理，可这法律系统真的怎么重要到影响一个国家的成败？”
“有个叫戴明的人说过一句话，一个组织的成功管理，94%取决于系统因素，15%取决于个人因素，如果把前面的做对85%，后面15%做错了，那么也和目标相差不大，如果前面的只做对了15%，后面的做对了85%，也无法达到目标，就像农民种田一样，种田顺序系统弄对了，那么少浇水，少施肥，一样会有收获，但是如果顺序弄错了，那么他再怎么勤劳也一无所获。”
说完，阿宝用嘲笑的口气对干袁蛟说：“你没发掘一个道德品行好的君主就容易把国家整治富强，而道德品行差的君主就会民生怨起吗？”干袁蛟点点头，阿宝继续嘲讽道：“就是因为一个国家没有法律来能约束一个国家的国君为所欲为，所以遇到道德好，品行好的君主，自觉遵守道德来约束自己行为，那么这个国家就强盛，遇到不良品行的君主，没有自觉遵守道德约束自己，那么刷的一下，国家就完了。说实话，用道德来约束国君的行为，顶个屁用，呼吁国君自觉遵守法则终究是呼吁，但是如果国君不直觉呢？谁来约束他？明知道他错了，却只用劝说的方法来阻止，管用吗？国君自己立的法都自己都不遵守，还指望他管理的下边人遵守？屁话。全国只需要他一个犯法就顶全部人犯法了，贤臣良宰算什么东西，他们提出在好的策略，只需要换上一个不良君主，就全完了。到最后，把一切错误都归功到不良品行，却没看到真正错误点在那里。这国家怎么可能能强盛？”
干袁蛟听完，想了许久，最后，他对阿宝作了个长揖道：“多谢先生赐教，在下收益匪浅。”
霎时，阿宝感觉自己想触电般被雷到了，全身的鸡皮疙瘩哗啦啦的直冒，嘴里喃喃道：“好雷，好雷，鸡皮疙瘩起来了。我说，我可以教你我会的知识，但是拜托你不要动不动就作揖好不好？我当你朋友，以后就别老行礼，这样我感到头皮发麻。”
干袁龙呵呵一笑，道：“好吧，我不作揖行礼。对了，你想不想做官？我可以帮你举荐。”
阿宝摇头摆手道：“不想，打死也不要。”
“为什么？”干袁蛟疑惑，“做官可是光宗耀祖的事情。”
我耀啥祖阿？开玩笑，挣钱还差不多，阿宝继续摇头说道：“第一我讨厌做官，第二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会死。”
“会死？”干袁蛟紧张地问到。
“是人都会死，我只是比较特殊，我身上有种病，任何医生都无法治好，发作起来的话快的话马上死，慢的话不知道能活几年。”阿宝满脸无所谓地说出早就想好的说辞，停了停，继续打趣道：“噢，对了，如果那天见我挂了，帮忙收尸下，我不想给宝公主添麻烦，要埋，要烧随你便，只要不污染环境就好。”
“.......难道那病没法医治？宫里有许多好太医，如果宫里没有，我可以......”
“得了，你就别折腾医生了。”阿宝打断了干袁蛟的话，“我自己的情况我知道，医生根本查不出病因，也治不好，没听说过先天性疾病吗？”他心里又加了句鬼附身能查出病因的话，可以转行当神仙了。
“那我可以........”
“不行......不行......”
“要不........”
“不要，我才不跟你折腾，我时间宝贵。”
就这样，两人在屋里闲聊迎来了五更的鼓声.......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