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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晋江独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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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乎是一瞬间,飞坦已经来到我跟前。
他真是被惹急了。我几乎能看到他的念带着极度浓厚的暴虐气焰嚣张地扩散开来,就像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毒蛇将猎物紧紧圈在自己的范围内,不留一丝缝隙。
没有任何停顿,他恶狠狠地飞腿踢向我的胸口,从这招式中一并带来的暴虐气息来看,他根本没想留任何情面,也就是说,我若是不躲开,胸口会立刻出现一个鞋子形状的血洞。这会是致命的一击。
我躲开,没有反击,也来不及反击。飞坦的速度果然名不虚传。单论速度,我自来HS便没碰到过比他还要厉害的对手。喘了口气,我一边应付着飞坦流水一般的进攻,一边下意思偏开一只眼睛扫了扫西索那边。
他站在不远处,正侧着身子和侠客说些什么,可当我的目光扫过去时,他不留痕迹地动了动姿势——背对了我。
我收回目光,咬了咬嘴唇。不知怎的,手脚就像刚才被人取走灌满了铅块,一下子变得有一点不协调。
“哼。”飞坦嘲讽地笑了笑,但他也没停下那只伸向我脖子的手,“你难道以为他会过来救你,真是可笑。或许你不知道那药是有时效的?”他的声音一贯略带嘶哑,可这回听在我耳朵里却变成了一种不能忍受的尖利。
那尖利就像一把匕首,瞬间戳破了我心中不久前才生出的希望泡泡。
真是讨人厌,太讨厌了!他的话讨厌,他的声音讨厌,就连他露在面罩之外那半张清秀的脸蛋也让人觉得无比讨厌!
我的心跳诡异地加速起来,刚才被我勉强压下去的愤怒此时又如同沸腾的水一般“咕噜噜”地疯狂冒泡。我的动作在一瞬间恢复了协调,甚至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要流畅。“很可惜,”我听见自己用一种古怪的语调讽刺道,“我根本不需要别人救。至少我从来都不曾需要67号卡片,对不对?亲爱的法老同学?”最后几个字我说得咬牙切齿,并且也确保对方听得咬牙切齿。
飞坦脸上嘲讽的神色立刻全部消失,仅仅剩下一股凶残的戾气。他不再说话,只是再度加快了进攻的速度。可这回我却不再像刚才那样只顾着防守了,脑中突如其来的愤怒冲散了我的理智,提升了我的力量,也给了我一股莫名其妙的自信心——我突然觉得自己也不一定会输给眼前这只可恶的斗篷蜘蛛。
你给我好好看着,我不是以前那个面对你们只有被打的份的小丫头了!
就这样,我和飞坦竟在没用任何必杀技的情况下打了十几分钟,让我感到很意外又很开心的是,单拼基础能力,我已经不输给飞坦。
这一点同样让旅团感到意外。
“喂——飞坦,你不会连一个小丫头都打不过了吧?”芬克斯突然在一旁叫了起来,信长也不怀好意地附和着:“说不定是看小姑娘长得好看,不忍心了。”
我怪笑一声,嘟囔了一句:“切,我长得还没他自己好看。”
不知道我这句话是不是又惹到飞坦了,他突然飞身往后一退,与我拉开距离。他古怪地皱了皱眉,嘴里嘟囔了几句我听不出含义的句子。接着,从他身上散发的气息便与刚才的完全不同了。
四周一片抽气声。下一秒信长和芬克斯已经起身往后退了N步,富兰克林也拉着小滴跑到了远处。
我无比疑惑,余光瞟到西索竟也转过身子看了过来。
大家怎么都这种反应?莫非飞坦开始认真了?
飞坦的必杀技是什么来着……
我绞尽脑汁想了想,好不容易才想出了几个零星的画面。
巨大的火球,燃烧殆尽一切……无与伦比的破坏力。
想一想,如果我被这火球击中……
一瞬间我就清醒了,收起念力便召唤BOOK,取出卡片大喊“玛莎多拉”。
没等我站稳脚跟,飞坦也在一束光里出现。
“安多尼拔。”我恼怒地叫道,再次用掉一张珍贵的咒语卡。
结果飞坦依旧跟来了。
我有些绝望,瞬移的咒语卡还剩下一张,可我却不能肯定飞坦还有多少张卡。像他这样的游戏狂热者,咒语卡应该远远多于我。也就是说,我今天大概是逃不出他的攻击范围了。
“女人,别跑了。”飞坦阴森森地说,“你真够笨的。如果不跑出这么远,也许西索还有可能救下你。现在——”
“——爱爱。”我打断他的话,用掉了最后一张咒语卡。
一到爱爱,我便全速朝一个地方奔去。飞坦马上便会跟过来,所以我必须加快速度。
果然,没过多久,飞坦便出现了。他紧紧地跟着我,不让我离开他的视线范围。
跑到河边时,我站住脚,转过身子警惕地望着飞坦。
“哼,水?”飞坦似乎有一点惊讶,他皱着眉自言自语道,“你怎么知道……算了,反正用水也没用。”
“真要杀我就试试看吧。”我无视他的自言自语,攥紧了拳头大声喊道,同时深呼吸将全身上下所有的念力全部搜刮起来,准备接飞坦那一招。
炽日。
他真的发动“炽日”了。
我艰难地朝飞坦咧嘴一笑,转身便跳进了河里。与此同时,巨大的热浪朝我涌过来,我刚才站着的那个地方立刻被烧成一片焦黑。
碰到水的那一刻我便明白飞坦为什么说水没用了。
这哪是水,根本就是熔浆!
我咬住嘴唇,我能感觉到嘴唇中渗出来的鲜血都在一瞬间蒸发得干干净净。身上被割开的好几个伤口也如同被浇了盐水一般火烧火燎地疼痛。
痛得几乎让人想要立刻死去。
呵,没想到飞坦这么厉害。
难道最后竟会被他杀掉么?因为那种莫名其妙的理由?
绝对不可以。绝对不可以。
我晃了晃脑袋,努力使自己更加清醒,并不断加快手中的动作。
至少这一次,无论如何也要活下去。
活着站在西索面前,对他说,看,我真的不需要你救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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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瘫在河中一块石头上,不受控制地喘着气。
河岸上的老大爷NPC又出现了,摇着扇子一脸悠哉地俯视着我。
这些NPC真好。在飞坦的大火里,他们被烧得一干二净,可没过多久便又再度出现,仿佛从来没受过任何攻击一般。
我还记得这个老大爷在几个月前笑嘻嘻地告诉我“你会行大运的”。当时我不信,可现在我信了。
大难不死,这运气不要太好。
如果不是当时被那群NPC推进了河里,我怎么会知道这河中还有一个洞;如果不知道这河里有洞,我刚才怎么敢毫无顾忌地跳下河。
因为这座岛是苻坚具现化出来的,所以它也必定有着自动恢复的能力。刚才的实践告诉我,这个洞自动恢复的周期大概是十分钟左右。也就是说,躲进洞后,我只需要用冰挡住正面来的火焰,而四周则有自动恢复的洞穴保护我。
当然,这也不是一件容易事。即使河水为我提供了大量的资源,毫不停歇地转化一个多小时的冰盾也让我差点歇菜,还有无处不在的炽热火星,它们让我狼狈到了极点——全身上下黑乎乎血淋淋,几乎没有几处完好的皮肤。
还好,我最后还是活下来了。
踉跄着爬上街道,我真心实意地朝NPC大爷鞠了一躬。一转头,我看到了飞坦。他正笔直地站在树边。
他看上去也不太好,一身斗篷也被烧了个干净,头发黑乎乎的,胡乱地纠缠在一起。不过比起我来,他还是好了太多。
现在他要是想杀我,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过来吧,不杀你了。”见我转身便要走向相反的方向,飞坦喊住我。我狐疑地回头,对上他平静的眼神。
好吧,我相信他了。谁叫这家伙取了面罩后,长相清秀得让人不敢置信。简直就像一个毫无公害的漂亮小姑娘。当然,有了上次的教训,我自然不敢再把这想法说出来。
“一般一次没杀成的人,我暂时不会杀第二次。”飞坦面无表情地陈述道。
靠……暂时???
“我……咳咳。”我想讽刺他,结果一开口,嗓子便跟撕裂了一般痛。
“给你。”飞坦伸出手,递上来一瓶水,见我面色犹豫,他气呼呼地吼道:“没毒!说了不杀你!”
“……”这个家伙,说的好像这都是我的错一样。
我接过水,猛地喝下一半,顿时整个人都像重新活过来了似地。
“咳咳……谢谢。”我有些生硬地说到。
飞坦又瞪了我一会。他突然古怪地皱了皱眉,像是在挣扎些什么,好半天他才开口道:“喂——其实我想说,你还不错。很少有人能在炽日下活着出来。”
我耸了耸肩,“运气罢了。”
“本来旅团不打算原谅你,可除念师所在也是你说出来的——”
“——什么?”我立刻打断飞坦,不可置信地问,“你们怎么知道?”话刚说完我便后悔了!这显然是在套我的话,我却毫无防备地跳进了这个陷阱。
果然,飞坦的脸上露出一丝少有的狡黠,“看来侠客猜得完全正确。除念师在贪婪岛就是你告诉西索的吧。”
见我不回答,飞坦接着说:“否则你认为旅团在看到你的时候为什么都不为难你。”
我稍微一想,便明白飞坦说的都对,顿时满心沮丧。
“所以呢?”我闷声闷气地问。
“所以如果你想进旅团也可以。反正刚才也测试过你的实力了——”
“——你在说什么!”我恼怒地打断他,飞坦满脸的理所当然让我十分不爽,“你认为我告诉你们除念师的事是为了加入旅团?难道你刚才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测试?其他人也都知道?”
飞坦点了点头,“难道不是么?”他危险地眯了眯眼,“或者你还有别的目的?”
我一听,气得说不出话来,双手不住地发抖。
刚才差点将我杀了,结果只是测试??
合着所有人都跟看猴一样看我呗?!
骗我就真的这么好玩?
“那你们就想太多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加入幻影旅团!告诉你们除念师在贪婪岛也不是因为这个!别那样看着我!!我就算有目的也和幻影旅团没有一分钱关系!哦对了——我并没有告诉你们,我告诉的是西索!”我声音越来越大,心中突然产生再和飞坦打一场的冲动。
飞坦的脸色立刻沉了一沉,他讽刺一般地回答我:“西索?哼。你就这么信任他?他可并不知道这个测试,可他刚才也没想来救你。”
“我无所谓!他不知道才好!至少他没骗我!”我立刻回答,同时心中舒了口气。西索不曾参与这个无聊的测试计划,知道这一点让我好受了很多。
这是真心话。
不管怎样,至少他没骗我。
“可他也没救你?你还不懂——”
“——我懂。”我飞快地打断飞坦,“可你懂什么?我早知道他不会帮我。可那又怎样?我根本不在乎这个。我就是要成为不需要他帮助的人!这你懂么?”
飞坦一脸惊讶地看着我,没说话。
“对吧,你不懂。所以我根本不在乎。”我眨了眨眼睛,心中有些难受。低声将话重复了几遍,像是要说服飞坦,又像是要说服自己。
半晌,飞坦才极其不自然地冲我大吼了起来,“喂,不在乎就不要一脸要死的样子好么!你还真是让人讨厌。算了算了,我刚才是开玩笑的。你还是不要加入旅团的好,免得我每天看见你都烦。”说完他便转身要走。
“等等,”我这才回过神来,跑上前几步。
飞坦转过身,怒视着我。看他的表情,似乎多看我一秒钟都无法忍受。
“帮我个忙。”我厚着脸皮说道,“就是一个小忙而已!!”趁飞坦没爆发,我满脸堆笑地解释道,“我想找旅团的库哔复制一个东西,可我跟他不熟啊。”
飞坦脸上写满了“我跟你也不熟”,可他仍然耐着性子回答我:“我没义务帮你。”
“那我只好告诉别人,几个月前,我在化妆舞会上碰到了几个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