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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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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传送阵带来的眩晕退去,雷诺发现他们已经置身于一座神殿之中。
巨大的圆形穹顶上刻着栩栩如生的浮雕,讲述上古大战前那段神秘的历史。遗族们或悲或喜的神情隔着遥远的距离定格在冰冷的石头上,仿佛带着某种神秘的预示;四周的立柱上毫无装饰,却透出来自远古的苍凉与宏大。
殿内烛光很暗,但任何人却都无法忽视大殿正中央的那座神像。古老尊贵的神祇双目微张,仿佛穿过时光的洪流,从终成定局的过去望向不可预知的未来。
奥斯温公爵首次低下了他高贵的头颅,雷诺甚至能从那张端丽秀美的脸上看到近似依恋的平静。
“您来了。”苍老嘶哑的声音缓缓响起。
那是个枯瘦的黑袍老人。他看上去实在是太老了,身形佝偻,脸上是时光深深的沟壑,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去见他侍奉的神灵;然而他的行动仍旧是轻盈的,像一片飘在半空的落叶。
他垂下头去亲吻公爵手上的蛇形戒指,浑浊的眼珠里是全然的虔诚:“神的荣光与您同在。”
“提亚大祭司,我要提前举行成年仪式。”席恩斯神情平静的说出自己的决定,朦胧的光线柔和的映在深深湖水般的瞳孔和苍白的象牙色肌肤上,使人产生恍惚消散的错觉。
老人的背佝偻的更厉害了,像是有只无形的手按压着他的脊梁,迫使他弯下去。
他喃喃的说:“您总是这么出人意料,但谁也别想阻止您。好吧,请跟我来,您注定会得到想要的一切。”
在进入神殿深处的前一秒,席恩斯终于想起了遗忘许久的婚约者,他示意格莱:“这位狄修斯勋爵就由你招待。”接着向雷诺说了一句“失陪”,就和大祭司一起消失在了黑暗中。
被忽视的婚约者没有丝毫不满,他耸了耸肩,看来亲爱的公爵殿下暂时是没空搭理他了,乐子嘛,还是得自己找。
雷诺优雅的向格莱伸出手:“雷诺狄修斯,很高兴见到您。”
瘫着脸的青年僵硬的回握:“格莱道奇。”
“我想您并不介意向我介绍一下塔德林城的风景。”雷诺彬彬有礼的说,“要知道,我对黑暗之都慕名已久。”
格莱用一种奇异的目光看向这个有着闪亮外表的人性生物,“现在是深夜。”
“噢,我当然知道这一点,”雷诺顿了一下,相当富有暗示的说,“某些‘深入’的交流难道不是正适合在深夜发生吗?难道您觉得白天是更好的选择?恕我失礼,我实在没有看出您原来是如此开放的人物。”
格莱的表情碎掉了。他拼命告诫自己,这是殿下带来的人你不可以做出无法挽回的事!如此反复三遍,才勉强镇定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我带您去休息的地方。”
幸好这次那个糟糕的闪亮生物没有再说出什么惊人的话,否则他很难控制自己不朝那张可恶的脸狠狠的捣上一拳。
格莱推开一间卧室的门,“今天晚上您在这里休息就可以了。”出于礼节,他不得不又问了一句,“还有什么需要吗?”
雷诺解开披风,眉梢一挑,“当然,一个热情、性感的女法师”
回应他的是青年夺门而逃的身影。
“真是不禁逗。”雷诺仰面躺在床上,矫健有力的身体舒展出性感的弧度。
尽管事情的发展有些出乎意料,但结果仍然在控制之中。他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到,当波文知道奥斯温公爵和他订婚的消息后,脸上会露出怎样的表情了。那必然是非常愉快的一幕。
他的思绪不由转到了席恩斯身上。这位少年公爵实在有太多的秘密,官方说法他是一个随时会进阶八级的冰系法师,但以雷诺的眼力和亲身经历来看,他的黑暗魔法造诣更高,绝对已经到了九阶。
这是一个可怕的事实,全大陆所有系别的魔法师加起来,突破九阶的也不过才三十多个,何况席恩斯还不满十八岁。更耐人寻味的是他的身份,雷诺不是傻子,莱茵帝国公爵的身份根本不足以让席恩斯在黑暗神殿受到如此之高的待遇。他必然还有着一重不为人知的,但是非常高的身份,这样一切才解释得通。
上一世雷诺和这位神秘的奥斯温公爵几乎没有交集,对他的了解也少的可怜,几乎不比王都随便一家酒馆的老板知道的更多。
但是没关系,雷诺低低笑了起来,这样他才不会早早就失去兴趣。攀登的过程越艰险,采摘到悬崖上那朵带刺的花时,满足感才会越强烈。
第二天一早,神清气爽的真渣骑士在好好戏弄了可怜的青年一番后,毫无负担的在塔德林城里转悠起来。
塔德林有着和莱茵王都截然不同的风貌,少了一分精致的雕琢,多了一分天然的大气。到处都能看到浑身裹着黑袍的法师来来往往,偶尔视线还能捕捉到尖尖的耳朵。
这里的女人也很不错。雷诺撑着下颚,心情愉快的想。塔德林很少有王都那种白皙娇柔的小姐,这儿的女人大多身材高挑,五官深刻,蜜色的肌肤闪闪发光。
噢,尤其是酒馆里的那位,那可真是个明艳的女士,酒红色的长发使她看起来动人极了。
雷诺情圣的名号可不是白捡的,他将一头金发往后拨了拨,挂上最能让女人着迷的风流不羁的笑容,低沉的声音优雅而富有磁性:“女士,我有那个荣幸请您喝一杯吗?”
女人的目光在他深邃英挺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妩媚的眨了眨眼,“当然,像您这样英俊风趣的骑士总是能让人心情愉快。”
雷诺的那张脸简直就是对付女人无往不胜的利器,再加上他知情知趣,不一会就把那女人逗得花枝乱颤,整个人都倚进了他怀里。两人在周围暧昧的注视中进入了酒馆二楼专门为这种情况准备的房间,关闭的房门隔绝了外界的窥探。
那位名叫欧碧丝的美人临走时依依不舍的向雷诺道别,再三嘱咐他别忘了下次的约会。衣衫半敞的男人深情款款的应下,语调温柔而亲昵:“别担心,欧碧丝,我怎么会忘记你这样可爱的一位女士呢,我甚至从现在就开始期待下一次的见面了。”
欧碧丝挂着甜蜜的笑容离开了房间。雷诺懒洋洋的躺在床上,漂亮却不夸张的肌肉上女人指甲留下的印记清晰可见,他慢吞吞的扣上衬衫,惬意的想,是时候回去关心一下他亲爱的公爵殿下了。
春风得意的骑士回到黑暗神殿的时候,正好碰上了瘦削的青年。他漫无边际的扯了半天,大谈特谈了今天的见闻,又把塔德林城从里到外称赞了一遍,顺带把梵琪拉贬了又贬,对方只是僵着一张脸,偶尔蹦出一两个字。
于是他下了一剂猛药,故作热切的问道:“亲爱的席恩斯怎么样了?要知道我每分每秒都在深深的惦记着他。”
“狄修斯先生您简直太失礼了,竟然这么直呼殿下的名讳!”
雷诺满脸无辜:“为什么不可以?席恩斯是我的婚约者,难道我连称呼他名字的权力也没有吗?”
格莱整个表情都裂开了,失态的大喊:“这不可能!”
雷诺悠闲的看着青年不可置信的神态,然而对方又脱口而出了下一句:“就算殿下要订婚也会是和西泽克里曼,怎么可能是你?!”
这个名字异常的耳熟。雷诺双臂环抱,西泽克里曼,二十三岁的九阶骑士,教廷内定的下一任圣光骑士团团长,一个相当棘手的情敌。他下了如此的结论。
不过,西泽和席恩斯处于两个对立的阵营,他们是怎么凑到一起的?看来奥斯温公爵身上的秘密比他想象的还多,局势也变的更加复杂。
突然,一阵强烈的震动打断了雷诺的思考,整个神殿都摇晃起来,他抬头一看,几乎是瞬间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