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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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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我肯等,等一生都等
“不然呢?”杜宪突然出声,他问面前的女人:“你觉得给不了你爱情的人,你真的能忍受吗?”
面前的男人明明保持着良好的教育和礼貌,但从他口里说出的话却残忍而干脆。
严菱看着他,慢慢圈住自己的身体,“比起这个,我更不能忍受被心爱的男人抛弃。”
“这不是抛弃,”杜宪想了一下,心突然就安定了下来,“这么说吧,你觉得爱我,所以想和我在一起,然后呢?这一生,你都要以我为主,每天每夜你就要用尽心思来讨好我,无论是生活还是感情,你都会变得卑微,因为你要顺着我的意思,讨我的欢心,直到你厌倦为止,或许你会是一个合格的妻子,照顾我的父母,养育我的儿女,甚至,可以与我一起老去,但你却始终不知道我在想什么,终其一生,我们可能都是貌合神离的状态,这样的生活,严菱,你真的觉得值得?”
“可是,也许有一天,你也会爱上我的。”
“是,或许有这么一天,我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而感动,人心都是肉做的,天长地久的相处,我若真的爱上你也是应该的,可严菱,那一天说不定在很久以后,也许是我躺在病床上即将死去的前一秒,也许是我已经老到半身瘫痪,躺在床上手不能动,脚不能走的时刻,那一刻,或许你也是发鬓斑白,牙齿稀疏,到那时,我甚至连亲吻都需要你侧下`身来配合,你用这样美好的年岁来下一个豪赌,真的值得吗?”
严菱沉默了下去。
是啊,终其一生,或许他都不会爱上自己,可自己呢?
却永远卑微如尘埃。
追逐着,似飞蛾扑火,等待着他的回头。
严菱也会觉得怕,怕自己以为的爱情被时间消磨,到最后只剩怨恨。
杜宪说的话和爸妈说的其实没什么区别,只不过稍显委婉,每个人都问她值不值得,每个人都说这是一场豪赌,除了阑珊以外,没有任何一个人肯赞同她的付出。
原来他的态度已是如此的明显,明显到连她想要骗自己都不可能了吗。
严菱看着对面坐着的人,温柔的双眸里噙满了泪水,“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是个温柔的人,但现在你却连一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了……
对你而言,不是只要适合你,就可以了吗?”
严菱还是那个严菱,连质问都可以温柔似水,半个月不见她已消瘦了许多,杜宪从来没这么清楚地看见一个人枯萎的过程,他无法不自责,也无法不绝决。
是的,只要适合自己,只要对方家世清白,只要女方性格温顺,只要看对眼了,都可以成为杜宪的妻子。
但现在,他却不想了。
为什么不想,杜宪自己也说不清楚。
因为一直梦见陶景帆在医院里哭着说怎么没报应到自己身上的场景?
或者是因为一直都没法忘记那天夜里她在卫生间呕吐到失去神智的狼狈?
还是因为听到她在梦里的小声低泣,所以不想接受其他人了?
最深刻的应该是那一日吧,被徐念刺伤的时候,自己是怎么想的,终于可以真大光明的见到她了。
即使后来没见到,也从来没后悔过那一秒钟的冲动。
真是自虐啊!
其实这才是报应,因为得不到了,所以一直念念不忘。
“你在想什么?”出于女性的直觉,坐在对面的严菱一瞬间就发现了杜宪的失神,她觉得有些愤怒和不甘,从前的杜宪不会这样的,他是极其注意社交技巧的人,哪怕和他谈话的对象言谈举止间已经让他颇为不耐,他也不会表露分毫。
但现下,他人坐在自己的对面,思想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
“你在想什么?”严菱扬起了头再一次问道,她硬生生地憋回了眼泪,“在想别人吗?那个拒绝你求婚的女人?”
她问出口的瞬间就有些后悔,但这份后悔在杜宪点头的瞬间就被转化成了悲哀。
“只是走神而已,”杜宪坦白:“我只是在回想,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不会再觉得只要适合就可以了。”
“从从遇见她开始吗?”严菱已经猜到了结果,“你真是残忍啊,最后一次了,都不愿意骗一骗我。”
杜宪叹气,“我骗你,你会觉得好受吗?”
严菱被问得有些黯然,来之前她其实已经想过了很多,也已经答应了父母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只是当她真的和杜宪面对面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内心的希冀。
“如果没有回国,如果你接受了JD的职位,我们是不是就不会分手了?”
“也许,”杜宪觉得这种假设,他根本没有办法回答,也庆幸严菱并没有真的想让他回答。
“也许,也会分手的吧,因为你不爱我,总有一天,我还是会发现这个事实的,也许那一天到来之时,我会疯掉,和你永无休止地争吵,我这样爱你,又怎么能容忍你对我有一丝一毫的敷衍与不经心,那个时候,我一定不会现在一样平静,说不定我会恨你,也会放弃你,最后那份恨意,毁掉我自以为纯粹的爱情。
可那样至少我会心甘情愿地放手,而不像现在,连自己输在哪里都不知道,”严菱试着平复了自己激动的情绪,“我认识你这么久,一直觉得自己是最适合你的人,但现在,我却输给了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我问过阑珊,陶景帆当年是因为钱才和你在一起的吧!”
杜宪听到这句话时立刻就变了脸色,他的眼神凌厉非常,“严菱,不要因为旁人的捕风捉影影响了你的判断,我杜宪,什么时候沦落到需要用金钱才能吸引到一个女人的注意力了?
我们不可以,也不应该,在不知道真相的时候就轻易地去给一个人下定义。更何况,感情和婚姻,从来都没有输赢。”
“输赢……所以,我们只是不适合?”严菱清醒地讽刺了两句,她突然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是啊,杜宪这样的人,那些外在,只不过是作为加分条件罢了,不过就算是误会又如何呢?
如果不是误会,我又怎么能看出你对她的维护呢?
她苦笑了一下,“原来,你也是会这样维护一个女人的,或者说,你也是会爱上人的?”
“爱上?”杜宪似乎也有一点明白了,这大概就是爱情了吧。
悄无声息间,汹涌而至。
“她真的是很幸运呢!”严菱强忍住心酸喃喃地说道,这大概就是先爱上的悲哀,挽留过,也苦苦哀求过,通过身边所有人打探过消息,都没有任何回应。
若说今天之前,严菱还曾想过要争取,但在杜宪说出刚刚的那些话以后,她就知道自己已经没有必要再死缠烂打下去了。
“被我爱上,并不幸运吧。”杜宪有自知之明,陶景帆对自己的感情,或许正避之如洪水猛兽。
“不会的,”这真是很残忍的一瞬间,她并不想成全对方,这是她用尽心力去爱的男人,但现在这个男人却在为别的女人黯然神伤。
最可悲的是,自己居然还想去安慰他。
看到杜宪明显有些低落的表情,只觉得差一点,她就会忍不住站起来快速离开,只是偏偏差这一点。
所以,她还是坐在这里,明明心如刀割,却还是将自己心里曾经幻想过的感受说了出来。
“能被你爱上,其实是很幸福的,你很温柔,尊重女人,性格隐忍又谦和,你会是一个好丈夫,你会对你的妻子呵护备至,你会尽你所能地替她背负所有的辛苦,你也会在精神上给她安慰,你们在生活中碰见鸡毛蒜皮的小事,你也会谦让,即使是争吵,先退让的也一定是你,就算明明室你妻子的错,你也会捧着一束花朵来讨她欢心,用以缓和气氛;你看过很多书,去过很多地方,你享受生活,为人自信而且优雅,你的见闻和认识都会随着时间让你变得更有魅力,和你在一起的女人,不会觉得时光难度,生命无趣;你还有自己的事业,你会给你妻子,家人一个稳定的生活质量,她又怎么会不幸运。”
严菱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似乎沉湎在自己的幻觉里,嘴角甚至带着笑意。
可杜宪却觉得羞愧,他并没有严菱说的那么好。或者说严菱口中的那个人刚好是她的幻想,并不是自己。
然而此刻,杜宪却并不想反驳,他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任何一个男人在听到有人称赞自己时都不会想着要去解释,毕竟被夸奖,也是一种成功,就算是夸大,但总不至于与事实相差甚远。
其实这也是杜宪最为温柔和最为残忍的一点,他永远不会主动去揭露真相,不管是不是与自己有关。
就像当年和景帆分手时一样,他只是轻描淡写地说,再这样下去,我就会真的喜欢上你了。
否定之前的全部,又给人新的幻想。
若不是陶景帆太倔强,事情说不定也会有不一样的转圜点。
严菱就这样退场了,她不是恶毒女配,她受到的教育,多年来养成的习惯,家族的颜面,都成功地阻止了她转变成一个为爱情歇斯底里的泼妇。
她走得骄傲而决绝,并没有因为爱情而落魄燎到,留有自尊,保持着最美好的情感,就算最后以悲剧收场,她的记忆里也保持着关于爱情最美好的模样。
这算是她最为骄傲的一点,曾几何时,她觉得自己可以像叶阑珊一样,想要什么就伸手去夺,去抢,哪怕用上不光明的手段。
她也曾计划过,像无数电影小说里的桥段,去找陶景帆,如果叶阑珊说的话属实,如果她真的是看上了杜宪的钱,自己可以给她一笔钱,只要真的可以解决问题。
可现在,杜宪的态度已经彻底改变了严菱的想法,她为什么要做这些呢,为了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
父亲说的对,自己已经够丢人了。
闹足了笑话,她又不是嫁不出去了。
当时为了杜宪回国放弃博士学位的决定真的是正确的吗?
严菱第一次后悔了,后悔以后也顿悟:自己应该暂时冷静下来,冷静想想自己到底该怎么将自己的生活经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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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宪就这样和严菱彻底地分了手,他们没有再做朋友,在严菱的观念里,分手了,那便再也做不了朋友,幸好分得干净利落,再没有任何纠缠。
一周过去,杜宪也并没有立刻去找陶景帆,他总觉得这是一场漫长的战役,抗战都可以八年,他也天真地觉得自己可以放慢了脚步去追求这个女人。
刚好碰见一个客户,刚好和陶景帆室同乡,杜宪听到他说起自己家乡流感疫情严重时便忍不住跟着他一起回了那个小镇。
疫情的情况其实并不像外界传言地那样可怕,杜宪跟着客户来到小镇后,才觉得自己有些欠考虑了。
他来这里的初衷只是想见见陶景帆的父母,可到底来了是做什么呢,杜宪自己也没想好,直到这一刻,站在陶家院子外面杜宪都还是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要做些什么。
他走进去,该做什么,难道就直截了当地告诉陶家父母长辈,自己是当年让陶景帆怀孕然后又抛弃她导致她不得不流产的人渣?
他又不是疯了。
就算是疯了也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杜宪还是想好好谋划一下将来,不管之前怎么样,至少现在,杜宪是想认认真真地追求陶景帆的,不管她对自己有多么厌恶,自己也真的想为她做点什么。
来到这个小镇,是机缘巧合。
来之前他甚至连陶景帆父母住在哪里他都不知道,幸运的是,这个小镇里就只有一户人家姓陶,杜宪跟着那位客户轻而易举地就找到了陶家的所在。
“你和老陶家的人认识啊?”
说实话,客户的年纪比起杜宪来还要年长许多,但在这一路上都保持着逢迎的姿态,大约是因为生意的缘故,杜宪自然能够明白,但他也没太在意,只是一如既往地谦和有礼。
“我姐姐和陶家的姑娘关系很好,”算是一个蹩脚的谎言。
客户恍然大悟,嘴里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有些尴尬地说:“陶家的姑娘没有住在家里啊!”
杜宪当然是知道的,“我知道,只是顺路来看看两位老人罢了。”
客户有些焦虑了,其实这件CASE还没谈成,他并不想因为这点小事就得罪杜宪,现在都走到陶家门口了,他自然不可能劝对方离开。
杜宪仔细观察过同行之人的神色,推测陶景帆被赶出陶家的事情已经是众人皆知了,他想了想,才委婉地表示了自己想要一个人去陶家的意思。
客户自然是顺着梯子爬了下去,他并不想多趟一次浑水,再三确定杜宪会优先考虑自己的提案后才先行离去。
此刻已是傍晚时分,西装笔挺的杜宪一个人站在这条小道上自然有些格格不入,微风拂过,带来了泥土的气息,还有植物的清香。
早上,应该是下过雨吧,杜宪看着自己裤腿上的泥渍肯定了自己的猜测,这还是他第一次来这座城镇,虽然它距离自己从小生活的地方并不是太远。
高楼甚少,车辆和人群都明显稀疏。
杜宪其实是有些不习惯这样的地方,每家每户都是自己修好的房子,两三层楼,带一个小院子。
如果他没猜错这里应该是城郊结合处,来的路上,杜宪也看到了大片大片的果园和农田,差点有种误入桃花源的感觉。
面前的大门是一扇暗红色的铁门,倒挂钩的设计,和城市里老旧花园大门的设计很像,杜宪走过去,看到墙角的青苔和门上坠下来的粉色小花骨朵,突然就有一种心满意足的感觉。
他好像看见了那个穿着白色裙子的,扎着马尾的女孩子放学回到家时的样子,她是不是和自己一样,望着那粉色的花朵出神,是不是和自己一样在下雨的下午踩得一腿都是泥,是不是也和自己一样,在这样的夜晚,忐忑不安地敲过这扇大门。
呵呵。
一定有过吧!
她曾经说过她念书的时候贪玩,总喜欢在校门口的书店呆着一本又一本地翻着漫画书,说不准,就错过了晚饭时间。
她敲门时会担心父母责备吧!
而此刻的自己就不一样了。
严格说起来,杜宪在敲门的那个瞬间连自己要说什么都不知道。
只能以不变应万变了。
来开门的是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女人,她的样貌和杜宪想象中的差不多,毕竟是陶景帆的母亲,眉眼之间多少都有些相似之处。
在一瞬间的怔愣后,杜宪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尝试着叫了一声:“阿姨。”
陶妈并不认识面前的人,便问了一句:“你是?”
杜宪并没有撒谎,只是避开了某个敏感的说辞,“我是你女儿的师兄,今天出来工作顺路经过这里,便想来看看你们,会不会打扰到你们二老?”
杜宪一边笑一边说着话,言辞停顿间,还把自己在路上准备的一篮子水果递了过去,陶妈妈是老师,看到如此知书达理的小伙子自然就没有多少抗拒之心。
更何况,伸手不打笑脸人。
再者,杜宪说到了“女儿”,陶妈妈就立刻打开了门,“你认识帆帆?”
杜宪看到陶妈妈脸上的激动神情就放心了一些,忙点头,说:“我是你女儿的师兄,比她先两年毕业!”
陶妈妈让杜宪走进了大门。
这个院子,和杜宪想象中所差无几,庭院里有一口小小的井,四周都种着花卉,不远处停放着一架老旧的摩托,上面平放着一套装好的鱼竿。
庭院正对着大门的地方还有种植葡萄和牵牛花的竹架,竹架下摆放着一张藤椅,整个院子看上去都是生机盎然,给人一种悠闲舒适的感觉。
杜宪收回目光,跟着陶妈妈往里面走了几步,陶妈妈明显脚步蹒跚,一瘸一拐的,杜宪也没问什么,人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是自然的,看上去,陶妈妈比起自己母亲要年长不少。
杜宪想起悠闻扶着自己母亲的样子,便一跨步走了过去,右手搀扶起了陶妈妈一起走进了屋子。
“你是来找帆帆的吗?”陶妈妈在示意杜宪把自己放在沙发上后就问了杜宪的来意。
杜宪摇头,其实他知道自己不该撒谎的,因为撒下一个谎言就势必要更多的谎言来配合,只是面对陶妈妈满是皱纹的眼角,杜宪还是撒了谎,“顺路来看看吧,我出国好几年了,跟同学都没怎么联系,这两天过来办事,听同事说有个认识的人和我一个大学毕业的,结果还真是我认识的人。”
“那还真是巧,”陶妈妈拿过桌子上的茶壶给杜宪倒了一杯水,“你和她是一个大学的?”
“是啊,我一个妹妹还和你女儿住在同一个寝室。”
杜宪犹豫着说了出来,他在说出口的时候就已经猜到了陶妈妈可能会有的反应。
结果陶妈妈也没有遮掩,“那小伙子,你也该知道她已经好多年没回来的事情了吧!”
杜宪是没想过陶景帆的母亲会这般直接,一句话,就把自己准备好的说辞都打了回去。
“她拜托你来的吧!”陶妈妈发现杜宪没有回答时就自顾自地说了下去,“快过年了,每年这个时候,隔壁的小陈都会回来看看我和她爸的,”陶妈妈说的时候有一些怅然,“其实,我们都知道,肯定是她拜托小陈来的吧!”
杜宪想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陶妈妈口里的小陈,不就是陈默吗?
原来,这几年,陶景帆都是通过陈默来得到与自己亲人有关的消息。
杜宪皱了皱眉,很快地答复:“不是的,阿姨,其实景帆并没有拜托我来,我只是刚好路过罢了。”
“嗳,不用骗我啦,”陶妈放下茶杯,指了指门口,“她爸还没回来,你有什么就说吧,是不是她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杜宪觉得自己应该就是那不好的事情,但他没愚笨地承认,只是小心翼翼地说:“阿姨,景帆过得很好,你不要担心。”
话还没说完,暗红色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的人表情十分严肃,只有在面对陶妈时,脸色才会稍显温和了些。
“有客人?是你以前的学生吗?”陶子正先生在看到杜宪的时候立刻就在脑海里搜罗了一下自己曾经教过的学生。
应该没有这样的男孩子。
陶子正先生已经53了,习惯性的,就觉得杜宪还是个孩子。
陶家其实经常都有学生前来拜访,所以在见到杜宪的时候,陶子正也没有什么意外的感觉,只放下了买来的菜,拿起桌子上的杯子就坐了下来。
“叔叔,我姓杜,木土,杜,单名一个宪字。”杜宪在察觉到陶父想要问自己问题时便率先开口自我介绍。
“哦,小杜啊,听口音,你不像X镇人啊!”陶父喝了一口茶,随口说了一句。
陶妈妈刚好把菜放好,从厨房走了出来,“小杜是帆帆的同学!”
陶妈妈状似不经意间就说出了这句话,但她的目光一直集中在自己先生的脸上,生怕一个疏忽,丈夫就一跃而起,将杜宪赶出家门。
结果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丈夫在听到这句话后,只是慢悠悠地站起身来,然后转身走进厨房去做了一桌子菜。
杜宪当然被留下来吃晚饭,这是几年来,除了陈默以外第一次有人因为陶景帆来家里做客,陶妈妈虽然觉得内心苦涩,但也忍不住期待的感觉。
陶家和杜家不一样,饭桌上,陶妈妈不停地问着和陶景帆有关的事情,其实杜宪知道自己能够回答的,怕是陈默已经说过不下十次。
陶妈自己也是一清二楚的,但她还是重三倒四地问了,杜宪也不管他们会不会看出端倪,就将自己看到和所见的,只要是和陶景帆有关的都讲了出来。
这一天晚上,陶爸喝得有点多,他是当过兵的人,虽然也受过一定程度的教育,师范中专毕业,但骨子里,根深蒂固的都是传统的观念。
他喝多了,满脸通红,对着杜宪的话也多了起来。
杜宪其实明白的,陶家的两位长辈必然都是寂寞的,自己母亲年岁尚比他们还小,身边有一双儿女相伴,还有两个可爱的外孙,整日可供她打发时光。
可陶景帆的父母呢?
年岁大了以后,在学校和学生之间的代沟越发明显,唯一的女儿常年不在身边,只能慢慢老去。
今日,难得有一个客人,还是和自己女儿有关的,两位老人的兴致自然高昂了许多。而杜宪也是从来没有和比自己年长的人这样相处过,他会小心,会谨慎,因为会担心自己的一个不注意,就会引起两位老人的怀疑。
杜宪这个人,是很难得去奉承谁的,但只要他真心去奉承了,去迁就了,自然会投其所好,陶父喜欢的话题,大到国家方针,涉及政`治相关,小到钓鱼品茗,硬笔书法,刻章或者国画,杜宪都是得心应手。
想陶妈欢心就更简单了,陪她聊聊和景帆有关的事情,和她一起将院子里的花草整理一下,再跟着她一起做做晚餐。
陶妈妈就已经乐得合不拢嘴儿了。
杜宪其实都不知道自己是这么讨老人喜欢的,他拿着那串项链来找陶景帆的时候其实心里是很激动的。
他以为自己是可以感动到这个女人,以为可以有一点不一样的进展,结果却撞见了她和别人在一起的场景。
躺在床上的杜宪,刚好就听到这样一句歌词,情情爱爱从来是天意弄人。
呵呵,还真是这样,如果不是天意弄人,又该作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