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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夺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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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爷那是一副经典的姿势,倚着门笑。
只是第一次倚着柴房的门,第二次倚的是园门,这次倚的却是书房的门。
倚门卖笑么,舒舒默默地在心里吐槽,出奇的竟一点都不害怕了。
明明刚刚路上还担心受怕的不行的,事到临头她却完全冷静了下来,并当下决定了对策——敌不动,我不动!
一时间三爷倚在门边贱笑着,舒舒就踮着脚在书架旁傻站着,甚至连手臂都保持着够水晶饼礼盒的动作,画面仿佛就在这一刻定格了一样。
舒舒心里却是画面却是飞快而又流畅,以书房为主,她和三爷则起了个定位的作用,其中门、窗之类一切可以逃生的地方则重点在她心中留下了坐标。
大体计量了一下,舒舒不得不承认自己相当不幸,这个书房实在不能算是一个安全的地方。门就不用说了,被三爷挡的死死的。窗户也被关得紧紧的,连插销都插上了。而门到书架不过三米多而已,三爷要是用强的随时都能扑过来,然后这样,那样,把她翻来覆去一百遍啊一百遍!
找个借口离开这样的念头舒舒不是没升起过,不过只在舒舒脑袋里转了一下便被舒舒甩到脑子后头去了。
三爷都摆出这副架势来了,她再装傻,只是平白让自己气势低了罢了。
不过要是她更傻点呢?
就这么傻傻的等他过来,然后再出其不意地夺路而逃……
正好这当儿三爷大概觉得没趣了,又或者他觉得时机到了,该做点什么了,便一步三摇地向舒舒晃了过来,表情那叫一高深莫测,意味深长。
“舒舒,三奶奶的话你都听见了吧。”三爷说。
听见了,那又怎么样!
舒舒才不会傻到去回答,然后落到他的语言陷阱里,然后被调戏。
舒舒只警惕地计算着她们之间的距离,随时准备夺路而逃。
而在三爷看来,她就是鼓着嘴,瞪圆了眼睛看着他,好像吓傻了一样,却显得格外的可爱。
舒舒算不上极美的美人,不过脸圆圆的,眼睛也圆圆的,皮肤又白又嫩透着点粉,的确很可爱。
当然舒舒自己是不知道这点的,或者说她从来没意识到这些。
三爷是晃着过来的,其原因可能是三爷本身就这么吊儿郎当的,也可能是怕太急了吓到她,总之速度不算快。舒舒紧张地计算着她跟他之间的距离,默算着什么时候逃的好。
若是三爷离门近了,只怕她还没等逃到门边就被拦住了。
若是三爷离门远了,那岂不是离她近了,要捉住她不是更容易了。
那么,干脆把他放到身边来吧,舒舒狠狠心。
三米,两米,一米!
已经是很危险的距离了,三爷要是在等不及的话,只要再一个跨步自己就会被扑到!
一米,五十厘米,三十厘米!
舒舒几乎都可以感觉到三爷在她耳边喘息,扑面而来全是淫贼的气息!
不要啊!她两世为人都没跟过非亲属男性这么亲密过啊!
舒舒差点就忍不住了。
然后三十厘米,二十厘米……尼玛,还来!
舒舒终于忍无可忍,无需再忍,用力抓住手边的盒子,狠狠拍上某人的鼻梁。
“嗷——”
三爷哀嚎着捂住了鼻子,眼泪都留了下来。
“对不起,手滑了……”
舒舒抓着盒子,无辜的道歉,然后又手忙脚乱的上前去帮忙:“那个,很疼么?我可以帮到你什么吗?”
手忙脚乱中难免又非常“不小心”地抬起右膝,狠狠撞上某人的祸根。
“嗷——”
三爷嚎得更大声了,也不捂鼻子了,捂着那里,直把身子弓成了一个虾米。
“三……三爷,我……我不是有意的!我……我还是给您去叫人请大夫吧。” 舒舒怯怯地说。
说完撒腿就跑,还不忘带上那盒刚跟某人硬挺的鼻梁亲密接触过的水晶饼礼盒。
跑到门边,开门,关门,再跑,一气呵成!
舒舒一溜烟跑回了小厅里。
三奶奶、四奶奶听到三爷那两声惨叫正惊疑不定地看着门外,舒舒喘着气把水晶饼礼盒放到了桌子上,也等不及把气喘匀,就有些不好意思地比划着解释说:“三爷让我去拿水晶饼,可盒子放得太高了,三爷又突然过来,我被吓了一跳,一失手,盒子就砸到了三爷的脸上。”
这是解释了第一声惨叫。
中间狠喘了几口气,舒舒接着说:“然后,我想看看三爷被撞得怎么样了,却不小心撞了三爷一下,也不知道撞到了哪儿,三爷就叫得更大声了。”
叫成那样还是能撞到哪儿?!
三奶奶脑补了一番舒舒正专注地踮着脚尖在够水晶饼的时候,三爷悄么声焉的凑了过去,想趁机轻薄,却吓了舒舒一跳,失手把水晶饼砸到他脸上,然后手忙脚乱又是道歉又是想看看他被砸得怎么样了却又慌又乱,不知怎的就撞到了他的祸根上的画面,不由畅快地冷笑。
不过,真的只是不小心么?
不小心能撞成那样?
三奶奶意味深长的看了眼舒舒。
舒舒心中一凛,只当三奶奶是在怪她,连忙低头认错:“总之都是舒舒的不是,把三爷害成那样,要打要罚三奶奶、奶奶只说一声,舒舒任罚。”
又带着点小狡黠小心地问道:“不过,在罚之前是不是通知外头请个大夫来看看?那个,三爷像是很不好的样子。”
三奶奶瞬间又怀疑自己多心了,毕竟舒舒才是多大的人儿?
至于请大夫……
三奶奶冷笑:“我管他去死。”
话虽这样说,她终究是三奶奶,就算她心中有恨根本不愿意管,老太太那关也过不去。
因此三奶奶还是非常勉强的让人去二门通知小厮们请大夫去了,却不耽误她跟四奶奶的下午茶,原来该怎样现在便还是怎样,且因为这顿下午茶另添了幸灾乐祸的成分而显得更加令人愉悦。
三爷孝敬的那盒水晶饼她也毫不客气地笑纳了,拆了开来让四奶奶吃,自己也吃,连舒舒都得了两块。
舒舒这时候彻底确定三奶奶和四奶奶大约不会因为三爷的事罚她了,便站在四奶奶身后捧着水晶饼开心地吃起来。
心里却又有些暗暗纳罕,三奶奶今天似乎竟是转了性子一样,除去她跟三爷去取水晶饼的时候曾跟四奶奶泣诉过那么几句,其它时间竟都是和颜悦色,甚至可以说是眉飞色舞的。
莫不是应了那句“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 吧?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舒舒暗笑,三奶奶对三爷到底有多怨念啊!
不过倒是便宜了她,不用被罚。
吃完了下午茶四奶奶便起身告辞了。
三奶奶本来还要留四奶奶,想着一会大夫来这里终要乱一阵子,也就罢了,殷殷地把她们送到门口,又叮嘱四奶奶常来看她。
四奶奶含笑答应了,带着舒舒往回走。
走到一个僻静的地方的时候,四奶奶突然问道:“舒舒,你是故意的吧。”
这是在说三爷那事呢。
舒舒吐吐舌:“脸上那下子确实是故意的,只是后来那一下却真的是无意的。”
又撅嘴说:“也不知道撞疼他哪儿了,叫成那样子。”
自己故意毁人传宗接代玩意儿的事情那是打死也不能承认的,且不说忒也损了,她一个小孩儿家家是怎么知道的呢!
四奶奶笑笑,似乎是相信了,转而又说:“三奶奶今天似乎开朗了不少。”
舒舒深以为然,拼命点头,只等四奶奶再问句“为什么”或者“什么原因”便发表自己“知道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了”的高见,四奶奶偏掩住了,再没说下去。
舒舒有种被白糖包噎住了的错觉,那句话便堵在喉咙口,不吐不快,偏生没有一吐为快的契机,生生让人纠结到要命!
所幸舒舒的注意力立刻又被这比喻转到了白糖包上。
那半拉白糖包到底哪里去了呢?
舒舒更纠结了。
好在到晚上歇下了也没听到半句有关半拉白糖包的传闻,舒舒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这当儿沾过白糖包的都不知凡几了,再闹出半拉白糖包的事情来她也可以抵死不承认。至于是不是被另一个人捡去的她已经顾不得了,重点是不要牵扯到她娘亲。
而想起另一个人舒舒又不得不想到三爷,也不知道他吃了她今天下午给的那一下子到底怎么样,不过应该没什么事吧,要是有什么的话该是阖府都闹得风风雨雨的才是。
舒舒又想,自己从来也没受过什么专业训练,也不知道演技究竟怎么样,今天下午的事,他们真的会认为她只是“失手”吗?如果不会,三奶奶大约是挺愿意饶过她的,可是三爷呢……舒舒简直不敢想下去。
再加上不知道到底是男是女的那另一个人,她或者他那不知道到底会不会有的“灭口行动”……舒舒叹气,今天一天惹出来的事都比过去十多年还多,可怎么好呢?
辗转反侧之下,舒舒那被压了许久的心思又悄悄地被翻了上来。
脱奴籍,离开于府,做个自由人——这本是她刚到这里那几年心中最为迫切的事情,可毕竟那时候还小,什么都做不到。这两年一直平平安安的却是习惯了,觉得这么呆在于府里也没什么,就当是打工,去哪里还不都是要替别人打工?工作环境、待遇还不一定有于府好。再说,一手把她养大的爹娘都在这里,她怎么绝情绝义,说走就走?
其实重点是,她没钱!
即便有钱了,要脱奴籍那是容易的?
这纯粹靠主子的恩典!
或者她可以求求四奶奶?
舒舒有些犹豫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