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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女主登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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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风熏得游人醉,拂堤嫩柳弄丝绦,正是春光烂漫的季节,也是游杭州的西湖的好时候,西子湖畔,游船来往,几家画舫依旧闭着门,唯有画舫的边栏上一夜败谢了的花朵与流尽了泪的残烛,可以看到昨夜旖旎的风光。
郊外,一辆驶向杭州的马车,车轮骨溜溜转着,驾车的人头戴斗笠,一身白衣似雪,散着摊开在车架上,尽管赶路一天一夜,他的身上却很难看到风尘,他的斗笠压地有些低,偶尔抬首的时候才露出弧度优美的下巴和那勾起的红唇。
他赶车的技艺很高,扬鞭时,不需抽到马身上便可让马儿加快了步子,疆绳一松一紧,一收一弛,皆是轻易地很,唯有常年浸淫赶车车技的内行车夫抑或是懂武的高手才看得出他的手法究竟有多么玄妙。
“这窃香娘子究竟有多能,竟然会让福州林总镖头广发英雄帖,邀请各路豪杰去他家为他夫人贺寿?这明眼人一下就可以看出,请各豪杰贺寿是假,保护他家那个被下了点香谱的儿子才是真,一个女淫贼而已,这般劳师动众的,至于么!”车厢里,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一身杏色衣裙,衣料不算华贵,但剪裁和绣纹却别处心裁,袖口绣有繁密的流云,一条约红色的腰带束缚着腰身,长长的拖下,上面还挂着细碎的流苏。她说话声音清脆又轻快,带着江南地区的靡靡糯音。
车外赶车的男子“嗤”地轻笑一声,声音疏朗,温文尔雅:“那窃香娘子几年来作案,看中意的男子必定先留点香谱,附上窃香的时辰,待到时辰一到,便是窃香之时。
江湖里一开始看热闹的不少,却对窃香娘子不以为意,看到身边长相俊俏的被下了点香谱的少年侠客还每每戏谑打趣一阵,但后来窃香娘子的一次又一次的在众目睽睽之下窃香成功。终于惹起了江湖上的人重视。
在中招的几个年轻侠客里,不论是玉面书生朝东冉,还是铁面判官冯书淮——这些江湖上已经小有名气的侠客,都毫无例外地在窃香时刻消失不见,至今也无处可寻。
林总镖头仅有独子,打小又身有弱疾,不能习武,最近江湖上盛传窃香娘子练的是采阳补阴的邪门功法,专吸男子精气化为功力,若是林家独子被掳,那可真是九死一生了。这也是林总镖头最为担心的,是以,虽然如此广发英雄帖有失他镖局的威名,为了他家独子,他也是不得不为之。”
杏色衣裙的少女扑哧一声笑出来:“那些堂堂大老爷们儿,被个女子采了,这是还真是滑稽!江湖上不是有云:‘山外有山,人外有人’,那么多高手,就没一个去治她的么!”
“那窃香娘子一手迷药出神入化,这也是这次我接到请帖特地问师父把你借来的原因。”赶车的男子也对偌大个江湖,竟任那窃香娘子的无耻行径屡屡得手而叹息,“沐师妹,你精通药理,此次对付窃香娘子的迷香,就靠你了。”
沐师妹扑哧又一声笑出来,揶揄:“大师兄竟然也没辙么?那窃香娘子究竟是甚么妖怪,连我们华山派大师兄都怕了她!”她说这句话的时候,正撩开着车帘,歪着头打趣大师兄,待大师兄转过头要敲她脑壳的时候,她却是放下了车帘,冲着车帘吐舌头,笑道:“大师兄放心罢!师妹一定保护好你的贞操……”
“沐梓杏!你个姑娘家家,出口怎地无忌!”大师兄终是有些羞恼了,堂堂大丈夫,他岂会惧个x妇!他此次带沐梓杏出来,不过是要她与师父的女儿避避开,不再针尖对麦芒罢了,师父答应了沐师妹的师父要顾她周全,但与她为难的是师父的宝贝女儿,师父虽然没明说,处理沐师妹与自己女儿的纠纷时还是有为难的,他不过是不想师父再头疼罢了,一路上就被沐梓杏记仇到现在,不时打趣。
沐梓杏也是借题发挥,话不在多,让大师兄吃瘪就好,当然也见好就收,否则一向好脾气的大师兄可是真的要发威了。
想完,沐梓杏就岔开话题,左顾言他,让大师兄的话憋在嘴里吐不出来,只得郁闷地抿起嘴,打开扇子,轻扇两下,把目光投向了周边的山水。
“吁——”忽然,马车急停,车厢里的沐梓杏差点被甩出去,幸而及时抓住了桌子与窗沿,还没等她开口,车外传来的声音已经为她解惑。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几个壮士的大喊衣衫褴褛,拿着弓箭、大棒、锄头与斧头,声音洪亮地喊着,沐梓杏眼睛一亮,扯着一小块车帘布,透过缝隙看,却险些遭了一枚流箭射击,只听见领头的一个大汉挥着手里的弓箭道:“车里的人也出来!”
大师兄轻轻叹息一声,留下一句:“不要出来”,纵身一跃,凌空一个翻身,手中的折扇已经扫向了那个领头的大汉,旁边两个大汉见此,立刻一人一斧头地横劈来围攻,大师兄却突然变招,左手剑指,右手拢扇,右脚继续踢向领头大汉,而双手则已经把两个围攻的大汉点穴,击倒在地。
为首大汉似是学过一些招式的,左手横执手中弓挡住大师兄一脚,右脚却屈膝踢向大师兄膝处,大师兄右脚在大汉弓箭上借力,翻身的同时另一只脚打下那大汉的右脚,回手折扇“啪”地一声打开,滴溜溜手中转了一圈,侧手击中大汉左乳下方,大汉身体一麻,顿时栽倒在地,大师兄扇子跟在他脖颈处,抬头,斗笠下露出一张清雅的面孔。他这些动作做完,竟是连斗笠都没歪过一份。
只见他眼淡淡扫过想过来又不敢过来,围在他周围假作伺机攻击的匪众,冷声道:“让道。”
那刚才被大师兄点了穴道击倒在地,眼下恢复过来的两个大汉看了被擒住的匪首一眼,匪首打了个眼色,那个两个大汉对视一眼,其中一个又看向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忽然,一个藏在草丛里的土匪一跃而起,扑向了马车车厢,大师兄脸色一变,匪首脸色露出得意来。
忽然,那个扑向马车的土匪半路一头栽倒在地,似是不省人事,接着,一双纤纤如玉的削葱嫩手撩开了车帘,然后,一个杏红色娇俏人影便入人眼帘。那道倩影出现,所有土匪皆是眼前一亮,只见那少女白玉一般白皙的脸,两道弯眉似新月,最出彩的是那一双乌润的黑眸,暗藏狡黠,却清澈无比,纤细睫毛似小扇一般,煞是漂亮。
大师兄见她出来,笑了:“这回用的又是甚么?”
沐梓杏跳下马车,看着那个一头栽倒的土匪不省人事的模样,搭了他的脉,又给他服了粒药丸,这才笑道:“想来他应该会睡个三天三夜,醒来不过多上几趟茅房罢了,大师兄无需紧张!”
大师兄知道她药定然又恶整成分,看她又喂了颗药丸,应该自有分寸,于是回过头对那些土匪喝道:“还不快走!”
土匪这才反应过来,连滚带爬地逃窜,沐梓杏忽然扬声叫了声:“等等!别忘了把这个人也带走!”说着她踢了踢脚下那个被喂了药的土匪,有两个土匪对视一眼跑过来把那土匪一人头一人脚地扛着跑了,沐梓杏看他们逃得滑稽,笑出了声,大师兄却叹息了一声:“这批土匪虽然是散沙,却比我们前些天遇到的要又组织性了许多,就这么放跑他们,也不知是好是坏。”
沐梓杏跳上马车,道:“围剿土匪,该是官兵的事,我们干了,这叫狗拿耗子,再说,我们又有甚么资格去判量他人死活呢?”
大师兄笑睨她一眼:“一肚子歪理。”
沐梓杏一本正经:“多谢夸奖。”
大师兄“嗤”地一声轻笑,又扬起了马鞭,继续赶路,沐梓杏也缩回了脑袋,放下了车帘,车轮子轱辘轱辘地转着,终于,又恢复了平静。
等到太阳高高挂起,沐梓杏的肚子已是饿得咕咕直叫了。
大师兄一向体贴,赶车到了一家客栈,让沐梓杏可以沐浴一下洗去奔波劳累的疲乏,然后点了几样精致的菜,以肉食为主,符合沐梓杏的口味。
饭后,大师兄又要赶车,但沐梓杏却想逛逛几百年前的杭州究竟是甚么模样。她自从出穿越到这里,求生、拜师、学医、再拜入华山,看得最多的山上的草药,数地最多的是天上的星星,一直都想到重生前的风景名区逛逛,奈何她一出华山,遇到最多的就是慕名而来的求医者,往往又忙地不可开交就那么堵在了半山腰。
自她师习婆婆的医术以来,她原本没打算是老死在那个偏远的小镇里,可不时地去小镇出诊,取得医资来交换生活用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婆婆后山种着一大片药田,每日的施水浇肥,拔草护理也有的沐梓杏受的了,哪里有机会出镇游玩?
等到婆婆收到一封信后,有要事要出镇,要把沐梓杏交给华山派掌门代为照顾,沐梓杏才有了机会出镇去那陕西省关中平原东部的华阴县,去找那个传说中专门出无耻伪君子掌门的华山派。
事实上,婆婆要沐梓杏去华山派的时候,沐梓杏还真的不是很愿意。
因为金大的《笑傲江湖》里有著名的一个伪君子,是华山派掌门,叫岳不群;金大的《倚天屠龙记》里头有著名的无耻的陈世美第二代,是华山派掌门,叫鲜于通……金大告诉我们,华山派掌门非太监即小人,属于国家级的危险生物。所以婆婆让沐梓杏去找华山派掌门的时候,她内心还抗拒了下,谁知道会不会又一个伪君子的,一想到华山派有当面笑眯眯背后放暗器的传统美德,沐梓杏扁了扁嘴,觉得还是这一去华山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啊。
幸而这回华山派掌门不姓“岳”,也不姓“鲜”,姓的是“宗”,否则,沐梓杏非掉头回去不可。
逛杭州西湖的时候,沐梓杏又遇到一个病人,受的伤似是青城派的摧心掌,此次求医也不是认出了沐梓杏是华山名医,而是因为病人的内功再压不住伤势,即将翘辫子,听到客栈里的人说沐梓杏颇有一手,索性死马当活马医。
沐梓杏原本也不想管闲事,正所谓生死有命,她要是圣母到立誓要让全中国老百姓没有蛀牙的地步,那她还不累地要死?以前看小说的时候她挺反感那些所谓的神医治人家病还要这个要那个,《倚天屠龙记》里的胡青牛还立誓非明教兄弟不医,得了个外号见死不救,真正到她为了求生学了一身医术之后,她才知道,他们的苦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