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筱》萧萧风声

17、真相

　　爱恨消失前，用手温暖我的脸！
　　——广岛之恋

　　“等一等，我要从最开始听，希望你不要介意，因为一个故事如果不知道开始，就没有想研究结局的必要了！” 程筱玩心起来了，抱歉，在这个时候应该用沉默倾听来烘托气氛的，但是我们的程筱就是这样的不可理喻的人。

　　“你也许知道，就是因为一场海难，到现在我想起那海面上的白白的泡沫就觉得恐惧。其实，是我自己跳下海的，因为是也和父母赌气。”玉澄眼里满是自嘲和哀伤，“我真是傻，明明知道自己不会游泳，却偏要跳下去。因为这个赌气，我害死了两个人！”十多年的旧伤口又一次展示出来了，听他讲故事的熟练程度，程筱可以想象他象祥林嫂一样把这个故事复印了很多次。

　　“玉宇的爸爸妈妈正在船上看海景，我跳下水的时候就狠狠的往下沉，当时的我很清醒，我甚至可以透过水帘看到他们惊慌的目光。得意呀！我知道只要肺部不进水就不会有很大的危险，所以我还用手指堵住了我的鼻子。就是在一瞬间，我看到玉宇的爸爸跳下来了，接着是他的妈妈，意识渐渐模糊了，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才知道玉宇的父亲为了救我，母亲为了救自己的丈夫，都忘了自己不会游泳。”

　　“就是这么一点点情节吗？整个过程也太不惊险了，真的搞不懂他们为什么会这么在意你的生命。其实我发现他们救得真的是不值得，你存在于这个世界上没有真的带给玉宇幸福，而让她越来越痛苦，你知道她喜欢玉清吧，而且，我也知道玉清你也喜欢玉宇吧，那你们为什么要在海螺沟导演那一出有冰兰参与的戏呢？你们真是残忍！”
　　玉澄沉默了。看不到他的眼睛，周围的空气都充满了哀伤。程筱也不想看到玉澄这个样子，因为这样她心里也很难受，但是，程筱的好奇心锋利得会杀死怜惜这只可爱的小猫。

　　“其实，不要为难玉澄了，你知道他有多苦吗，一辈子都在内疚中度过，而且当他发现自己爱上玉宇的时候，那种绝望的感觉，我能体会到。而我们只能在旁边看着，却一点忙也帮不上！”

　　“好了，不要说了，玉清！程筱，我恳求你，帮我照顾玉宇，现在，我想我没有这个能力了，所以，玉宇，就拜托你了，时间不会很长的，只要她和海涵结婚了以后，你就可以功成身退了！”玉澄抬起眼，程筱以为会在他的眼里看到泪水之类的东西，但是她失败了，她看到的是平静，以一个女人的嫉妒心来说，真的希望玉澄少爱玉宇一点点。但是，她做不到，因为这一年来，让玉宇快乐，已经主宰了她所有的思维。

　　程筱不想在继续下去了，她知道再将对话进行下去，自己的所有情感就会流露出来了。好了。到此为止把，程筱正在思考是不是应该庆幸自己陷得还不够深！所以，她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点了点头，反正，清醒的时候，已经是在病房外了。

　　程筱暗暗下了一个决定，不管玉澄的病情怎样，再也不要见到他了！

　　每个月，钱都是定时打到卡上，一分也没有少，这一天后的连续几天，每次都让程筱心痛！

　　这样的日子终于要熬到头了。玉宇决定到峨眉去祈福以后，就把自己嫁出去了。看到玉宇的眉头一天天的舒展开来，如碧绿的龙井茶一般，优雅的在如水的生活里快乐的旋转。程筱由衷的感到欣慰。

　　到峨眉，在太子坪住宿的时候，程筱感觉到被子润润的，有疑似泪的痕迹。其实，只是因为山上太潮湿而已。

　　跌跌撞撞，守侯了两个小时以后。终于看到了日出，没有看到佛光和云海。原来，还是有这么多的不如意。

　　但是，在伴随太阳升起的梵音中，程筱储存在心里面的忧愁终于随着眼泪流淌出来了。

　　程筱将自己的凉鞋的鞋带编了一个中国结，在太阳升起的时候，将它们抛下了。心里默默的许愿：愿玉澄早点从病痛和愧疚中解脱出来。愿所有的烦恼如鞋底的尘土一般，从风尘之上坠落吧！愿中国结编织我的哀愁，让我此生不再与它有交集！

　　晨光中，程筱看到海涵将玉宇抱在怀里，两个人象树袋熊一样，看到海涵脱下手套，用手温暖玉宇冻得通红的脸，不由得微笑！

　　以为一切都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