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十七岁》陆念禾

6、 第六章选她还是选她？

　　唐棠一行走出酒吧。

　　“老大，你真厉害。”排行小六的叶蓝夸到。话还没说完，唐棠走到一边，扶着墙，“哇”的一口把刚才喝下的酒全吐了出来。

　　易露让叶蓝扶住小七，从包里掏出瓶矿泉水递给唐棠。唐棠接过漱了口，洗了洗手，把空瓶子扔到一边。

　　“你们都回家吧。露露，你送小七回去。没我的命令全都老实的，否则惹了事别再找我。”唐棠也不看他们，一个人就轻飘飘地走了，只留一个背影给她们。

　　“老大怎么了？”小五赵小羽奇怪地问道。

　　“谁知道？”叶蓝耸耸肩。

　　“快，都散了。”易露赶紧解散众人，“小五，给我打辆车，先把她送回去。”易露皱眉看着倚在自己身上已然睡着了的颜琪，都是这个惹祸精，唐棠这下是真生气了，据她的经验，往往唐棠沉默才是她最生气的时候。

　　易露她们却不知道，唐棠是生气了，却是生自己的气。

　　不是自己，她们也许也不会是今天的样子。在最好的年纪里，做着和年龄不符的事情。不能这样任它下去了，唐棠，振作起来，你可以改变的。

　　为唐优举行的庆宴很快到来，唐棠一家自然在受邀行列。

　　唐棠本打算不去的，不过既然都已经见到过岳恩，想必躲也躲不掉的，没准爸爸还会被唐劲松责骂。

　　唐家老宅果然大手笔，简直可以用“铺张”来形容了，宴会豪华奢侈程度直逼老爷子的寿宴。

　　以前唐棠看不明白，现在却是看的一清二楚。岳恩此番没能掌岳家大全，等于什么都没有，自然不会被唐风和王琦看好，这是变着法给唐优相亲呢！

　　果然，王琦逮着个空赶紧把唐优拉到一边，“我早让你别跟那个岳恩在一起了，你到底跟没跟他讲明白？”

　　唐优心里还是爱岳恩的，毕竟在国外留学时，岳恩对自己很好，所以王琦一再让她和岳恩摊牌讲分手时，她总是开不了口。

　　“妈！你别管了行吗？”唐优烦透了，“我不讲，要讲你去讲。”

　　“你这死丫头，总有你后悔的那一天。”王琦向唐优急急走开的背影喊道。

　　事实证明，此番拖延终究是让唐优捡了大便宜。

　　唐优出国后，一直出不了头。她又觉得回国太没面子，一个外籍指挥私底下示意她牺牲她什么。唐优怎么会不知道，一咬牙陪了他一夜。那一夜过后，那人却消失了，据说是去了更好的表演团。刚好国内岳恩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不好命地出了车祸，成了植物人，岳恩在他母亲全力扶持下完全掌控了岳家的公司，而且在他的管理下，岳氏迅速发展了起来，可谓是春风得意。

　　唐优赶紧回国，她开始相信王琦的话，女人是做不了大事，找个好丈夫才最重要。只是她不知道，彼时岳恩和唐棠已经在一起近3个月，不过瞒着所有人而已。

　　唐优回来发现岳恩似乎变了，总躲着她。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岳恩有了别人。怎么可以，他从来只有一个她一个，只能有她一个！

　　于是那一夜，唐优哭诉自己如何辛苦，岳恩如何负心寡情，对不起她之类。结果就是，岳恩终于在喝下了她加了安眠药的红酒后沉沉睡去。

　　同样是那一夜，唐棠在她小小的公寓里等了一整夜。她准备了庆祝他们在一起一百天的小蛋糕，还上网学做了他爱吃的菜，甚至准备把自己献给他。岳恩除了第一夜之后，顶多亲亲她，说她还小，不想伤了她。唐棠那么聪明，怎么会看不出他眼底的欲望，那忍耐只让她更爱他，想为他牺牲更多。

　　唐棠坐着等了一整夜，直到第二天一早初升的太阳慢慢把越来越亮的光线洒满整个阳台。

　　岳恩打不通的电话终于给她打来了电话，她看了下时间，7点03分。

　　“唐棠？”他哑着嗓子，试探着叫了一声。

　　“你不要我了吗？”唐棠在等，等他否定，等他说“不”，等他再坚定地说一遍“不，我们不会分开。”

　　“亲爱的，早餐我做好了。你真讨厌，昨晚累死人家了，还要人家做早餐。。。”声音由远及近，也越来越清晰。

　　“我。。。。”岳恩吞吞吐吐，他不知该如何向唐棠解释。

　　“不用说了，我知道了。”唐棠果断挂断电话。

　　她不要听见残忍的回答，岳恩，你终究还是，选她不选我。

　　唐棠看着那道为他做菜被刀割出的小伤口，那伤口和她一样，没等来岳恩的创可贴，却比她聪明，自己愈合了。

　　唐棠自我治愈不了。她辍学，进入复杂肮脏的娱乐圈，拍大胆的照片，演夸张的电影，她一点点走向极端。岳恩，我试着努力了，变好了，你却等不了，看见我变成你爱的样子，就扔下我走了。

　　这不怪我。

　　宴会在唐棠看来一点兴趣都没有，林烟要备考，不能陪她来。爸爸妈妈要和客人寒暄，忙着应酬。满桌的食物精致极了，让她更生气，早知来之前不吃那么多，弄的现在一点也吃不进去。

　　客人很多，也有很多大家族的公子哥，包括秦耀。

　　秦耀远远看见的那天勇救小姐妹的女孩子正对着一盘盘食物瞪眼，表情可爱的紧。

　　原来是唐老爷子的孙女，和听闻的不太一样啊。秦耀举杯像同伴示意一下，向唐棠走去。

　　“嗨，美女！”

　　唐棠一听头都要炸了，这是今天第几个了？难道这些人整天吃饱了就知道勾搭女生，尤其是她已经是一副标准“良家妇女”的装扮，不是臭鸡蛋！

　　“你才是美女！”唐棠刚刚用这句话赶跑了个娘娘腔，却在转身后那一刻知道这话对眼前这人一点用都没有。

　　果然，“是吗？呵呵，小美人真是可爱呐。”

　　唐棠心里暗骂一句，心道，种马就是种马，脸皮厚的很。

　　“不好意思，借过一下。”唐棠深知秦耀是属“笑面虎”的，已经惹过他一次，还是能避则避的好。

　　秦耀笑着看唐棠小鹿一样敏捷跑出自己的视线，晃晃手中的酒杯，一仰头喝尽，盯着空酒杯笑的意味深长。

　　终于可以透口气，唐棠深呼吸了口清新的空气。

　　月色如洗，很美的夜色。

　　“优优，你到底要做什么？”岳恩一想到唐优对着那一堆男人言笑晏晏的样子都头疼，优优最近怎么了。

　　“岳恩，我再说一遍，出国是必须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会什么时候回来，你不用再劝我了。”王琦的话又回响在她耳边。

　　“我还有事，先进去了。”唐优实在不想面对这种场景。

　　岳恩感到无力，本来说好回国后，差不多选个时机就结婚的。现在，他这算不算一无所有了。

　　宴会结束，唐棠和唐展夫妇二人回家。唐棠知道岳恩心里一定是不好受的，但她不想去劝慰，她只是奇怪，岳恩，你究竟爱唐优什么呢？她的美丽大方还是成熟优雅，她的表里不一还是不择手段。

　　我知道我们不会在一起，但至少有一点我们是相同的，我们都爱错了人。

　　“许叔叔，许城去哪里了？”王雨柔放下手里的礼品盒。

　　“小城出去了，他找了新工作，最近总是不在家。”

　　“我不是让您告诉他来我爸爸的公司么？”王雨柔心里暗恼，好容易才跟爸爸求情得来的机会，许城怎么就这么不知好歹，复又恼自己，干嘛要喜欢她，她也不是没人喜欢了。

　　“他在哪里？我去找他。”王雨柔赶紧收拾东西，她已经扑空好几次了。

　　“雨柔，你还是。。。。”许耀辉心底还是很喜欢这个孩子，可一想到那个倔强的儿子，算了，让小城和她说清楚罢，“小城在商业广场的‘绿岛’咖啡厅”。

　　“老大，怎么想到请我们喝咖啡了？”叶蓝笑的一脸谄媚。

　　唐棠瞥了她一眼，冷声到，“谁说我要请你们喝咖啡了？”

　　“不喝咖啡喝什么？”小七颜琪一脸天真，像是完全忘了自己惹的事了。

　　“喝茶。”唐棠暗道，治不了你们几个，我算白比你们多混了几年。

　　这边唐棠从历史讲到经济，经济讲到社会，社会讲到自然。大到生命的意义，存在的价值，理想与追求，小到今后的婚姻家庭孩子，个人的充实感，幸福感，好好给其他六个人上了一节主题思想为“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洗脑课。

　　那边，王雨柔进了“绿岛”，找了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小姐，请问您需要什么？”侍应生替她打开菜单。

　　“许城是你们这里的吗？”

　　“许城？是的，他英语好，被分配到了外宾区，招待外国客人。我去替你叫他来。”侍应生道。
　　许城很快过来，王雨柔看过去，许城虽然穿着侍应生的衣服，周身却仿佛散发着掩盖不了的光芒，不枉她为他做了那么多。

　　“有事吗？”冷冷的声音，干脆极了。

　　“许城，我让你去我爸爸公司的事情。。。。。。”

　　“我不会去的。”

　　“你干嘛呀？我，我费了多大劲才有的机会。。。。。。”

　　“既然你来了，正好我们把帐算一下。”

　　“算账，什么帐？”王雨柔不解。

　　许城掏出钱夹，拿出一沓东西放在王雨柔面前的桌上。

　　“以后别去我家了。”

　　王雨柔一看，是一沓钱，无异于脸上被打了一巴掌，火辣辣的。

　　“没事我就走了。”许城迈着两条大长腿潇洒地从王雨柔面前走开。

　　王雨柔怎么会这样算了，跑过去一把抓住许城的胳膊，“许城，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了，不然别走。你欠我的何止这些？”

　　王雨柔声音大到咖啡厅里的客人纷纷侧目，唐棠她们坐的地方比较偏僻，不过还是看在了眼里。
　　“放手。”

　　“我不放，除非你现在就答应和我在一起。”

　　唐棠还陷在“拯救迷途少女”的情绪中没出来，早按捺不住，“都学着点。”甩了句话，就冲了过去。

　　许城此刻也无奈的很，不能甩开她，又不能让她胡闹下去。这时冲过来一个人，上前就甩了王雨柔一个耳光。

　　王雨柔一愣，立刻松开了手，此刻脸上是真的火辣辣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