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十七岁》陆念禾

16、第十六章钢管舞

　　当岳恩从醉梦中醒来，就看见这样一幅画，夏日清晨的一抹光柔柔地打在一边环抱着双腿，面容恬静，依着墙熟睡的少女身上。

　　他掏出手机，轻声给莫秘书打了电话，简单交代了几句。拿过一边的外套，轻轻披在唐棠身上，然后坐在一边静静等待。

　　不到十五分钟，警局值班的人急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面容严肃的莫秘书。

　　“您可以走了。“他打开门，客气地对岳恩说。

　　声音惊醒了唐棠，她瞬间清醒了过来，身上的外套因为她一动掉在了地上。她赶紧从椅子上下来，捡起衣服，拍了拍，递给许城。“可以走了？”声音哑哑的，唐棠自己都被这声音吓到了。
　　“昨天谢谢你了，”岳恩记得昨天的事情，尽管支离破碎，亦真亦幻地做梦一般。

　　“不用，我先走了。“唐棠摆摆手，绕过莫秘书。

　　“呃，唐棠，让莫秘书送你回家吧。”岳恩拦住唐棠。

　　唐棠耸耸肩，无所谓，这个点估计也不容易打到车。

　　莫秘书在前面专心地开着车，从后视镜里可以看见坐在后排的唐棠和岳恩隔得很远。

　　“要不，我请你吃早饭吧？东胜路上有家早点铺很有名气。”岳恩犹豫了半天，开口建议到。

　　“不用麻烦了。”唐棠是确实不想去，只想赶紧回家洗去身上混着酒气和暧昧的气味，她一点也不想再碰到岳恩了，也不想和他单独呆在一起。

　　“到了。”车子在唐家门口停下。

　　唐棠打开车门，到了别，小跑着进去。

　　在唐棠转身那一刻，岳恩清晰地看见了唐棠脖颈后一小块淡淡的痕迹，昨天的记忆终于完整的拼凑了起来。那美好的感觉他还记得，是唐棠，是她，岳恩确定了。

　　车子往回来开，和唐展的车恰好错开。

　　“阿孟，那是谁的车？”他看见那车在自己家门口停了一下。

　　“好像是岳家的。”孟直答道，熟练地把车开进院子。

　　唐展特意搭了提前一个班次的飞机，想着唐棠这会儿还应该在睡，就没惊动她，只叫了孟直去接他，准备给唐棠一个惊喜。

　　唐棠这边在大浴缸里拼命搓着嫩嫩的皮肤，直到看到泛红，才作罢。

　　“小姐，”黄妈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先生到家了。”

　　“啊，哦，啊？！我知道了，马上下去。”唐棠加快动作。

　　“爸爸。”唐棠像只小鸟似的扑进了唐展怀里。

　　“头发怎么没擦干？”唐展皱皱眉，让黄妈拿来干毛巾和吹风机。唐棠乖乖坐在沙发上，任自家老爸一点点吹干自己的长头发。

　　她想起许城来，这几天也给她吹头发，动作和爸爸一样，很柔很轻。她开始也许是想为自己找个快速忘记岳恩的办法，而许城恰好就出现在了自己的世界里，不晚不早，所以她选择了他。而现在，她知道，自己是爱上他了，毫不怀疑的，万分确信的。

　　她为昨天晚上的事情感到愧疚，感到对不起许城。如果是别的女生吻了岳恩，她会吃醋，会生气，会慌乱。原来在她心里，他们早就只是专属于彼此了，没有人可以横插一脚。

　　“小棠，你和岳恩很熟吗？”唐展继续把毛巾递给唐棠，问道。

　　“没有啦，不熟。”唐优含含糊糊带过。

　　“先生，小姐，可以吃饭了。”黄妈看到唐棠和唐展两人温情满满的画面，真希望可以永远这样。

　　唐展收住心里想要说的话，“走，吃饭。”

　　再过了几天，林烟一行人都回来了，还带来好消息，林烟高考成绩比一本线高了近50分，也就是不出意外，可以随便选择一所大学。

　　“去酒吧给小烟庆祝怎么样？”陈玉这些天跟易露她们在一起，心态又年轻了很多，。一屋子的人在讨论怎么庆祝，她第一个提议到。

　　易露笑的那个得意，陈姨真是给面子，把她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了，立刻跳着说：“我同意。”

　　唐棠白了她一眼，拜托，关键人物还没表态，这家伙倒激动地不成样子了。

　　易露像是没接收到唐棠的白眼，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向林烟，剩下的叶蓝几个也想好好玩一场，老大已经好久不许她们几个去酒吧了，于是都学着易露的样子，齐齐托着腮，期待地看向林烟。经过这几天，林烟俨然成了她们的最爱，比老大温柔太多了，从不吼她们。

　　林烟还能怎么办，当然是同意了。

　　唐展是不去这些场合的，不过他也高兴，所以钱由他来出。陈玉还没高兴够，唐先生就告知她，要陈玉陪她参加市政厅举办的酒会，所以她也不能陪孩子们去了。

　　陈玉郁闷地上楼挑衣服去了，谁让她嫁了这么个老公呢？

　　“易露，注意形象。”唐棠实在受不了易露垂涎小酒保的表情，她没看见小酒保的手都抖了么？“颜琪！少喝点！”唐棠觉得自己已经化身管家婆了，那边擦干净易露的口水，这边夺下小七的酒杯，奇了怪了，这孩子酒量不行，怎么还这么爱喝呢？

　　唐棠嫉妒地看了下坐在一边的甜言蜜语的林烟和严慕，心道，她通知了许城的呀，怎么还没来？

　　许城没来，倒是走过来几个不怀好意的人。

　　为首的是王恬，后面的都是平时和王恬交好的人。

　　“严慕，听说你考得不错，恭喜了。”王恬故意不跟林烟打招呼。

　　严慕很有风度地和她碰了下杯，“谢谢。”就不再说话，只和林烟温柔对视着。

　　王恬一时有些尴尬，她喜欢严慕，也给严慕写过情书，却一直没有动静。她以为他懂的，所以才一直单着，之所以不回应她，是怕她分心。

　　高考后，她兴冲冲地去找他，却发现他居然和林烟在一起。原来一直是她多想了吗？她哪里比不过林烟了，相貌还是家庭，林烟要不是父母死了，成了孤儿，又好命地进了唐家，她能有今天吗？！

　　“严慕，你准备报哪里的大学？”她不死心。

　　“我？和小烟一样。”他不想理睬她，他们都是一个班的，却无视他的心上人，可是林烟一直在掐他，示意他不可以没礼貌。

　　王恬心里一阵失望，她虽考得不错，和严慕林烟却不能比。她还想如果和严慕上同一个大学，说不定有天会爱上她，选择和她在一起。

　　“表姐，怎么还不过去，该你敬酒了。”王雨柔过来叫王恬。

　　王恬不愿意就这么走了，于是挑衅到，“林烟，今天既然出来玩，大家不如就尽兴些，给大家表演个节目怎么样？”

　　林烟垂眸不语，这样的话王恬还不如装作看不见她呢。

　　王雨柔看见林烟面色为难，心下叫好。林烟是唐棠的姐姐，她还记得唐棠那一巴掌给她的耻辱，这会儿让她出丑，多少能泄点愤。

　　“是啊，林姐姐，你给大家表演一个吧，那边正好有台钢琴。”王雨柔指着台子角落里的那架钢琴。

　　林烟哪里会弹钢琴，她画画倒是可以，对音乐却是一窍不通。

　　严慕握住林烟的手，刚要开口拒绝，“我们。 。 。”

　　“比哪，为什么不比。”唐棠正闲得无聊，“不过，两位姐姐是功臣，不如让我们两个比怎么样？”唐棠伸出一只手，抓住王雨柔。

　　王雨柔挣扎着要甩开，无奈唐棠下了狠劲，“走吧，你先表演一个怎么样？”

　　王雨柔不敢得罪唐棠，别说还那一巴掌了，他们家对比唐家毕竟差了些。

　　不过她不怕，她和王恬从小一起学的钢琴，甚至比王恬还多学了两年，也参加过不少大的比赛，拿过名次。

　　王雨柔很从容的走到钢琴前，掀开琴盖，坐定，很熟练地弹起来。她专门挑了一曲比较难的，《爱的协奏曲》，不知道唐棠怎样，反正难度上不能输给她。

　　这是首节奏感很强的钢琴曲，也很好听，王雨柔练习过很多遍，所以表演起来很流畅。台下开始有人叫好，鼓掌，王雨柔的心情和台下的王恬一样，很得意。

　　顺利演奏完，她优雅地浅鞠一躬，轻快地走下台，腰板挺得笔直，站在唐棠他们面前，颇有些示威的意味。

　　王恬赞赏的看了她一眼。

　　“很厉害。”唐棠也赞叹道，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王雨柔很得意，可算是震住她了。

　　却不料唐棠接着说，“不过，和今天的气氛是不是有些不符？”

　　“呵，不知道你有什么拿手活？”王恬酸溜溜地说道，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眼前这个女生明明比自己小，气场却强大的很，尤其是她慢悠悠地说话的时候，总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

　　那边易露朝唐棠打了个响指，用唇语说道，“搞定！”

　　整个酒吧瞬间灯光一暗，只剩舞台上几个大彩灯不停闪烁。等台上烟雾散去些，下面的人开始尖叫，口哨声四起。

　　唐棠背对着下面的人，把上身的小外套一脱，随手一扔，只穿一件红色无袖的齐膝泡裙。捋下黑色的橡皮筋，套在细白的手腕上，甩了甩头发。

　　好戏开始了。

　　她转身向台下展颜一笑，迈着细碎的舞步旋转着来到台中央的钢管，双手抓管，身体向上一跃，双腿打开夹住钢管上部，面朝钢管头向下，双臂一展，像风吹过丝缎一般波动。

　　下面的气氛完全热了起来，沸腾声甚至传到了酒吧外面，引得不断有人进来一探究竟。

　　唐棠心里笑道，真是可笑，姐姐我可是混过江湖的，没两把刷子怎么好意思出来。双手抓住钢管，向下一滑，朝台下柔柔一笑，重新上到钢管顶部。她举高右手抓管，反身侧挨着钢管，一只腿挺直挨住钢管，另一只腿的小腿向后踢起暗中控制身体轻轻转动。

　　这时候音乐由急变缓，唐棠做沉睡状，一只手像被绑在绑在钢管上，整个身体慢慢下坠，绕着钢管滑下来。

　　这舞要是个成熟的美女跳那就会充满诱惑，这偏偏是个浑身透着清纯的少女跳，美的惊心动魄，不容人亵渎。

　　随着音乐停止，一舞结束，唐棠向台下挥了挥手，不理会下面“再来一个”的呼声，跑到台前，“你来啦！“向下一跳，双腿环住许城的腰，不等许城说话，捧着他的俊脸亲了下去。

　　当然喽，一是完胜王氏两姐妹兴奋，二就是怕许城唠叨她，她知道自己错啦，有些招摇了，所以还是赶紧地先示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