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教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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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钰铭从祁清才开始懂事时，就没有少逗着她拌嘴。两人一吵就是五六年，当然也有动真气的时候，却都是眨眼间，又重新和好了。只是就这一次，祁清的怒气、却是大到让宋钰铭有些招架不住──也跟本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根本搞不清楚这位小娇娇到底气得哪般。
“不过就是说了她那个骄傲过头、又根本就不知道礼貌为何物的堂姐吗？”宋钰铭看着宋钰鑫，有些不知所措、还有些忿忿不平地说道，“我这是帮她出气，各何况那祁芃长得真的很不怎么样！比起娘亲、祁四伯母、甚至是清女都还要远远的不如啊！这又都是哪里说错话了？”
......有的时候，说实话，才会死人的......
宋钰鑫看着宋钰铭满脸的不悦，还有不理解，忽然觉得脑仁是阵阵地抽疼──就算宋钰铭开始懂得检讨，但是他根本关注错了重点......
这有检讨、和没检讨，可不就是差不多了吗？
祁清纵然活泼，但是该怎么行规止步，却是相当明白。照这个架势看来，肯定是自家小弟不知说了什么胡话在先，又是万万不肯认错再后，这才让祁清恼了......
但是听着自家小弟的说法，这被冒犯的对象.......并不是祁清本人──而是祁清的族姊！
“你到底都骂了些什么？”宋钰鑫头痛地问道。大宇朝虽然民风较不拘束，但娇娇们的名节，却是相当着紧的。能让祁清发怒，甚至一路说道自家小弟憋不出半句反驳的话，想来说不定是相当严重的指控。
“不过就是说了一句祁芃是无盐女吗？”宋钰铭愤恨地看着宋钰鑫瞬间有些僵硬的脸，恼怒地说道，“二哥，你都不知道，那祁芃可是嫉妒了清女的很！那副嘴脸在讽刺时可是扭曲了，丑不拉基的，看着就令人作呕！......而且，我昨儿才听说，这根本是被家里人宠坏的祁芃，才到祁府第二天，就闹着抢清女的院子！两人甚至还直接对峙，清女甚至还偷偷动了手......”
“所以你就觉得，既然清女不喜欢祁芃，你也就能大大方方地替她出气吗？”蓦地，宋钰鑫温和的声音，强行地打断了宋钰铭的抱怨。
“那也不是，我就事论事。”宋钰铭摇了摇头，他知道、自己不可能替祁清出口气，所以他乾脆想办法让祁芃自己先动手，好再狠狠地回敬过去，“她那时当众说清女的话可难听了，那种指桑骂槐，甚至连宫里都一并捎上了！”宋钰铭又不是呆子，更何况他统共也就只说了那么一句，比起祁芃说的、再脑补一下当初是怎么向祁清所要院子的画面，宋钰铭只觉得自己说的少了......
当然，主要也是祁芃哭了、祁勒呆了、祁清火了。
这才灰溜溜地大伙儿皆做鸟兽散，没一个敢留下来的。
就怕那双明亮无比的墨玉眼，下一刻，就会追着自己，再度出击。
“你到底知不知道，娇娇的名节，是重之又重的？”宋钰鑫看着他那副还没有转过弯来的样子，就知道迂迴的等待是无意义的。一面腹诽着平日对八卦和这种吵嘴事宜无比热情的宋钰钟竟然不在，这开导的事情，竟然还得要他这妻子怀孕的人来做......
“然后呢？”宋钰铭无所谓地说道，“第一，当初附近可没几个人；第二，我只说了她一句无盐，旁的可完全没再说了；第三，这无盐与名节无关──我根本不明白，清女到底哪里生气？”
“第一，附近没人不代表你就可以肆无忌惮；第二，女子的外表等同于第二性命，这年头哪家说亲是不看外表的？第三，无盐就是指外貌丑陋──你觉得你说一名娇娇丑陋，那这样还有哪间愿意试着相看的哪？更别提那祁芃还是祁氏陵南本家的嫡女！”
宋钰铭这才回过味来，嘴巴张了张，眼神愣然呆滞。
好好好......还知道动脑就好......也不至于太过糟糕嘛！
只是宋钰铭的骨子里根本不是古人，他的思维可是来自二十一世纪。对现代人来说，偶尔说个〝谁谁谁是丑女！〞，甚至是厮混着说些不入流的笑话，很多女性也根本不在意......甚至可以用那什么男男的来回敬他们，调.戏幼闹得老大不小的一群汉子一样冷汗直流、面红耳赤。是以，宋钰铭根本是难以理解这等问题的〝严重性〞！
“好吧......姑且就都我错了......”宋钰铭耸拉着脑袋，颇有些不甘愿地说道。
“什么姑且──！”宋钰鑫瞪大了眼，手一扬、就是朝着那正以髮旋向着自己的脑袋一个巴掌呼过去，“错了就是错了！明天去给人家娇娇道歉去！而且止不得你这次一闹，还加深了清女同她那几个族姊们的矛盾，平白生出一堆莫名其妙的罅隙！”
祁清进宫，虽然不等于直接高嫁入宫门，但是只要被瞧上了，肯定就只差一句话、便能成事。固然对跟本无心于入宫的祁清来说，这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可是对于这世间很多的娇娇来说，却是再好不过的机会，哪里不会眼红──而更糟的是，现在还又加上宋钰铭，这个身家背景在京城里都算上乘的人亲自护着，甚至当众〝侮辱〞别家娇娇。这么一来，非但没有帮上祁清的忙，反而只是徒增麻烦，让大家反而以为祁清打小就是狐媚，惹得人处处有麻烦生事。
再不然，就是认为祁清自命清高，不屑自己动手，反而还叫个外男来替自己出气。
一句话，误了三个人的名声。宋钰鑫光是想着，就觉得头痛不已。
这还赶着三月进宫呢......可千万别给七皇子殿下和皇帝陛下惹上麻烦才好。
看着宋钰铭再次〝活〞了过来，宋钰鑫乾脆让外头的半夏敢紧把菜饭送上来，一面钉着宋钰铭吃，一面仔仔细细地同宋钰铭交代着明天该如何去祁府赔罪，顺便好好的想办法消今天惹下的恩怨情仇。
宋钰铭的眼睛瞇了起来，闻言瞬间嘴巴还带了笑。
那厢以为是自己帮人解决了麻烦，乐嗬的很；却万万没有想到，这厢根本是止兴奋愉自己明日可以光明正大地见到伊人。
不过难得气氛还算是和谐，讨论完毕、让半夏帮忙拾缀了东西，宋钰鑫便是三步一摇头地回去陪正挺着大肚子的妻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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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在族学的事情，虽然不慎光彩，却并不妨碍这事儿在祁府与荷花里中沸沸扬扬地传着。
祁芃当众出糗，虽然旁边都是〝自家人〞，但素日娇惯任性、又总有人护着的她，在乍见到这场面是不可能有人向着她后，便是当场甩手大哭，发誓着她必定要回府让族长为她主持公道。
祁清那万年温和的面孔登时龟裂了。
而祁勒本是被宋钰铭的话给呛噎着，还来不及说几句话来和缓气氛，就见到祁清当场回给宋钰铭肚子就是一拳！
直接是呆了！
〝不要以为你只懂得实话实说，就半点错处都没有！〞
以至于这话一出口，让得本想出口恶气、打算趁机动手的祁芃，在度受到心灵上的创伤，摀着脸，这回是真的气哭出声，一路跑回清油小帷车上，用着霸道娇纵的口气，命令婆子们立刻将她送回祁府！
就是这样，才不消半天，晚膳前，全祁府、还有荷花里的人们，就全都知道了！
祁芃长得确实不如其他人，再加上她整天都是横眉直竖的，就是底子比起一般娇娇好长久下来，就变成了有些戾气。也因为如此，相由心生，祁芃比起其他几个还知道要努力活得自在安然些的姊妹们，就更是大大的不如了！下人们可不是傻子，如今即便族长来，大权仍是握在祁慕白和杨芸的手上，而这也就表示，祁氏族长根本不可能为祁芃主持公道。顶多是要求宋钰铭赔礼，道歉什么的、说不定根本也就不用。
而且，凭藉着祁芃那副在上房的洒波胡蛮劲儿，就是下人，也断然不可能诚心服侍。
没人服侍，再加上两个侍婢替祁芃顶缸被卖，眼前后补的侍婢还没送到，回到院子里，是连个能正经给她梳头的人都没有！火焰直蹭，自胸腹一路燃烧到喉头。祁芃不顾其他几名娇娇的劝阻，甚至还给了一个拦劝着她的侍婢一巴掌，祁芃辨识怒气冲冲地踩着火燎的步伐，一路直奔碧水榭而去！
祁太夫人坐在主位、表情閒适；祁伯璋坐在祁太夫人的身侧、一脸的轻笑；族长祁伯圭倒是坐在次一位、表求严肃而正经，着那正笔直地坐在他们三人面前的一名温婉女子，有些混浊的眼中，竟是并发出刺人的光彩。
祁芃的任性，大家都打算小整小戒，并没有想闹大──左右祁伯圭等人准备等春节后就开始在京城里置办房子，只消忍上几个月，也就没事了。
只是就偏偏这么一时的忍让，让盛怒中更失去理智的祁芃，就这般横冲直撞地杀进了碧水榭，推开了和妈妈的手、掠过了那名正端坐在锦杌上的温婉女子，就是砲口朝着登时沉下脸的祁伯圭，气嚷嚷地喊道，
“爷爷，就是这破屋子，我也不要住了！他们一个个的都是欺负我──！
祁伯圭只觉得没有当场被这平日自己最疼爱的孙女，给气得备过气去。但是，祁芃泪痕斑斑的小脸，却又让祁伯圭不禁是心软了。可是，当他对上那温婉女子楚辨不禁的神情，脸却又不禁阴郁了起来，正是想出口喝斥，却没想到一个温柔却富含气势的声音，就是缓缓地在整个正厅里响起，
“唔......陵南祁氏，果然好深的教养。”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教养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