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悔改计划》卿寒

53、搞定菲林（下）

　　耳中小佳的声音实在太过急切，直播视频没有字幕，他做不到一心二用。谢煜索性把视频关了，对小佳说：“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五年前那些事情对你的伤害不是这五年时间可以愈合的。也不知道是什么人把这些事情翻出来，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小佳的声音时不时会有些低哑，好像信号不好。
　　“不管他们想要干什么，这件事很快就会落下帷幕了。”
　　“……是陈总他答应了你？”小佳跟被针扎了的皮球一样，咻地一下漏了气，却还是心有不甘，语气都带着她没注意到的酸气：“不过也是，这毕竟也事关陈氏的名誉，他是要好好处理的。”
　　谢煜不由失笑：“听小佳你说话，好像你对他有所不满？”
　　“不满，我一个员工嘛，我哪有资格说什么不满。只是他这次特特找了各种理由把我支开，还不是想要没有人干扰他的情况下去讨好你。我有那么一点不高兴而已。”
　　“小佳……”

　　“好了，”小佳故意把那个“了”字拉得长长的：“刚刚听到你出事的时候我就马上赶回城了，现在反正也快到城里了，不如我去看看你？”
　　谢煜取出量好的体温计，看到上面显示的温度。才说：“不用，你一路颠簸也累了还是好好休息，再说我惹上这种事端，短期之内恐怕不平静，还是过段时间你再来吧。如果你有空，可以帮我去店里看看吗？这种情况我也不太敢联系他们。”
　　小佳立刻赌咒发誓一定在他不方便露面这段期间照料好他的店，又阴不阴阳不阳的说了陈扬各种坏话，这才恋恋不舍的挂了电话。
　　山路坑坑洼洼，一会儿遇上个凸起的石头就颠一下，再加上拖拉机的防震效果之差，小佳屁股都颠得疼麻木了。
　　她一把勒住前面的拖拉机司机：“开稳一点，不然我把你弃尸荒野！”
　　某个被抓来奴役的青年才俊道：“还不是佳姐你那么冲动说马上要回城，等到明天剧组结束任务回去就不用开拖拉机那么狼狈了。”
　　“你还有脸说狼狈？要不是你死瞒着我有关外界的一切事宜我用得着到了现在才赶回去吗？”小佳把手臂勒得更紧，语带恐吓：“还不快点！”
　　司机顿时被勒得面红耳赤，那句“我也是听命行事”都吭不出半个字。

　　隔绝能够帮助他的一切人，让他只能依附于陈扬一个。这和他当年一旦对哪一个女明星露出好感那个女明星就要消失在自己视野之内，性质是一样的。
　　独占欲也罢，霸道也罢。
　　而陈扬对他的爱，也和当年对他一样。这一点他自始至终都明白，也习惯。
　　其实小佳也不该如此愤怒，她也该清楚明白习惯并且服从，只是现在心境变了，对一切人事物的态度都会变。
　　或许错并不在小佳，而在他，他该料到有一天自己终会对陈扬回心转意，不应该在满心失落的时候轻易对一个爱慕自己的人，许下任何承诺。
　　药效上来了，他又昏昏欲睡，倚在床头的身体往下一滑，缩进被子里。

　　岑月除了对谢煜被顾柠绑架那段期间提出一些针对性非常强的问题之外，甚至还对陈扬当年在和赵随雅订婚宴上的细节非常感兴趣。
　　诸如“请问当初您在和赵随雅小姐订婚典礼上出示的那份DNA证明您可以保证其真实性吗？”
　　“听说赵小姐在订婚典礼当天收到打击太大而造成流产并造成身体上的巨大伤害，甚至是毁灭性的神经损伤而进入精神科治疗，陈总这样伤害一位女士，有没有觉得良心不安？”
　　“那当初您在订婚典礼前，对于媒体所说的所谓和赵小姐恩爱甜蜜的话都是造假，那现在您对于和谢煜之间关系的描述，您又怎么保证一定是真的。”

　　“简直就要被她弄疯了。”陈扬好不容易把那群沸腾起来的记者和岑月扔给公关部经理，脱身之后，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不知是里面人太多造成闷热还是他心中的烦躁而身体升温，他头上已经渗出些汗珠。随手扯松了领带，从隐蔽的通道走出去。
　　司机把车停在酒店前，他从来无需去掩盖自己的行踪，尤其是在外界对他的一切充满窥探时。
　　临下台阶，Max快走两步上前去给他打开车门。
　　为数不少的没能拿到进入记者招待会的记者围在外面，镜头依旧对着他。他脸上的表情还是示人前最完美的范本，漂亮得无可挑剔的优雅笑容。手扶着车门，就要低头的那一刹那，余光瞥见街角一个熟悉的身影，目光骤然一凝。
　　Max看他失神的站着，低声叫他：“陈总、陈总？”
　　陈扬回过神来，忙低头进车里。
　　怎么会看到她？陈扬盯着车窗外那个身影闪过的位置，一直到街角消失在自己视线里。
　　商业街上人来人往，一派日常的热闹，没有任何独特之处。
　　陈扬喃喃：“我看错了人吧？”怎么会看到赵随雅呢？现在她应该被锁在精神病院的床上才对。

　　尽管陈扬紧赶慢赶，发了疯一样地压榨着公司有偿的劳动力，等他忙完了回到谢煜家也已经是七点以后的事了。既然赶不及做饭，陈扬就在饭店买了饭菜带回去。
　　陈扬开门进来，刚想喊一声昭示自己回来了，却听到电视里传来的声音，谢煜拢着被子靠在沙发里，悄无声息的。
　　陈扬轻手轻脚地关上门，放下东西关了电视，走到沙发前。
　　谢煜当年是大明星，还曾荣膺影帝，赚的钱不少，不过他毕竟是生于贫困长于贫困，就算经陈扬多年腐败奢侈的调教也没染上什么迷恋名牌的习惯。
　　在美国的那段时间，他虽然有李师明照顾，却也不想过于招摇。更不要提回国之后的生活起居，都已经与任何一个那几千块钱工资的工薪阶层无异。
　　就像这套房子，装潢家具，都不见名贵。沙发是布艺的，麻料的外皮谢煜睡中微微绯红的脸色映在上面，却十分温馨。

　　陈扬忧心谢煜的身体，想探一下他额头的温度，不料一动谢煜就醒了。
　　“你醒了？”
　　谢煜点点头，“你回来了？现在什么时候了？”
　　“快七点半了。我本来想早点回来的，不过今天下午好多事情都太棘手了，脱不开身。”陈扬提着饭菜进厨房装盘，一边说：“今天开记者招待会的那个酒店的糕点很不错，我走的时候还让人买了一点你喜欢千层糕什么的。还去了你最喜欢的那家餐馆去点的菜，你来看看你喜不喜欢吃。”
　　谢煜走到他身边，并不去看流理台上的盘子。伸手环住他的肩，微烫的头抵在他脸颊，低声说：“谢谢，我都喜欢。今天下午，一切都还好吗？”
　　陈扬一时间有点激动得说不出话，犹豫了几秒才握住他的手，转过身展臂把他拥进怀里，语气中还难以平静：“你放心，我可以解决得了，只要是你的事，我一定都解决了，不会有事的。”

　　近在咫尺的脸溶化了冰雪一样，涌上温暖的笑意。陈扬体贴地念着他身体不好，忍住心里想要亲吻他欲望，左手拉着他的手不放，装盘端菜出去，还是像昨天一样，一定要他坐在自己怀中，自己端着饭碗，要他一口一口就着自己的手吃。
　　病中食欲不振，谢煜吃了没多少就吃不下了，坐在一边看着陈扬。
　　陈扬道：“你一天都没出去，会不会觉得很闷？要不要我给你换个地方？”
　　谢煜也曾是那个圈子里的人，知道在这种时候，就算要换地方，最好的也就是疗养院休养山庄一类的地方，一样是要被关着，只不过大小之分。便摇了摇头，“不用了，反正我这两天生病，吃药都昏昏沉沉的，也不想出去。”
　　说着吁了口气，弯了弯嘴角：“今天小佳给我打电话了，她跟我说你故意让她出外景去远的地方，不让她联系到我。”

　　陈扬一听差点给粥噎着，咳了两声说她是怎么能给你打电话的。
　　“哦，你连她给我打电话都要惊奇，看来你在她身边是安插了不少的人了？”
　　陈扬特潇洒地笑：“不多不多，剧组所有的人而已。”
　　谢煜顿时无语。
　　“我今天也看了记者招待会的直播，不过看到一半小佳就打来了，正好看到岑月进来了。你……是怎么应付她的？”提起这个人，谢煜还有些心有余悸。
　　“我交给公关部经理了，他们做危机公关出身的，不管那女人有多难办都没问题。”陈扬说着，不禁无声冷笑了一下：“这个岑月以前在娱媒界兴风作浪的时间也不短，得罪不少人，这回公开惹到陈氏头上，她想再在圈子里混，怕是不容易了。”

　　岑月其人，据公关部经理交上来的资料显示，她也是传媒大学科班出身。专业上十分优秀，大三的时候就爆了一条当时当红的一位女星怀孕堕胎的绯闻，几乎毁了那位女星的前途，也对那位女星的经纪公司的名誉造成很大的负面影响。
　　从此她就被各大电视台娱乐公司通过各种手段弹压，陈氏当初虽然没有受损，也顺应潮流落井下石。很快这位传媒界明日之星就被打压得毫无出头之路，甚至是永远无出头之路。
　　于是自恃才高的岑月便走上了公开与各娱乐公司叫板，开办那个以揭开明星不可告人秘密为目的的访谈节目。
　　但她名声越高，就越是遭到主流媒体的抵制，大批受到名誉损害的明星在网络上也对她大加谩骂，造成她被明星粉丝群的抵制。这几年她越来越挖不到猎奇的新闻，才逐渐淡出观众的视线。
　　也不知这回她是怎么又跳出来的。

　　不过以后是不能再让她再蹦跶了。陈扬咬了一口谢煜递过来的细沙羊尾卷，半垂着的目光闪烁着锐利的光。
　　“对了，我不能出去，你能不能帮我去看看姥姥？”陈扬听到谢煜这样对他说。